章五滨的美篇

章五滨

《潮汕行》一一揭阳

　　揭阳很古老自秦皇扫六合平百越，在此设府建邑距今己有二千三百年，是潮汕文化的根和发祥地。其实咱自年少时除了北上广都知外，贯耳的都是咱大东北的一些地区和城市，揭阳这一类地区那时很少上报纸电台，不发达就没新闻也就不易为世人皆知。

但我知道广东有个揭阳时它还是一个县城，缘于在军校时有个同队学员便来自这里，这小老广还好胡吹乱侃，更让我把他和揭阳深留记忆中了。那时大家课余聚堆听其白话，称其在原部队一次站岗突感便急，忙脱岗到一旁去方便，正要解岀时发现连长过来查哨，便慌忙啪！啪！啪连拍屁股三下即刻锁住菊花，回到哨位才免遭一场训诫，告诉大家上课训练时若憋不住不妨一试，这绝活我从未用过，但我记住他这个小个子又挺逗的揭阳人。如今五十四年过去了，我踏上揭阳土地时，这位故人早就不知所踪，人都老了观新带出怀旧来。

　　揭阳古城东西南北四门及城墙民国时己不复存在，唯这座在明朝天启年间建的进贤门至今保存下来，据说是维修旧城时掘出刻有古七贤字迹的条石，故增设一门称之为进贤门。此门虽不伟岸但很精致，此后但凡新官上任，民间嫁娶学子上榜皆过此门，这个风俗至今还保持着，入门百余米便是城中心的孔庙、城隍庙和关帝庙。

　　在老城区商业街闲逛到天色已晚仍意犹未尽，见不远外一对塔阁熠熠生辉，便一头扎进昏暗幽深的旧宅老巷中。

我本夜猫子一枚，夜游更成我所好，即便在治安名声不佳的美俄也乐此不彼。在拉斯维加斯为体验赌场夜店一夜未归，让同伴担忧差点报警。在圣.彼得堡带上护照和几十美元，绕着阴森森的冬宫午夜游荡，反倒把冷不丁冒出的醉鬼惊得扶墙。我喜欢安静无干扰地打量一个城市，何况在自己国家这让人更踏实的地方。

　　果然巷子深处寻得古宅，包括太史第、金马玉堂和郭氏宗祠。看介绍这皆属唐中兴之臣郭子仪后人郭之奇的祖宅，郭之奇在明崇祯一朝官为学政并无名气，崇祯帝煤山殉国时正逢其告假在乡，随即散家资拢残军辅佐两茬南明帝抗清，后又被南明最后一任帝王朱由榔下诏勤王，征战遍及粤桂黔滇，终无力回天和明永历帝一样被满清“皇协军”吴三桂之流所俘，屡经劝降不从凛然赴死。到乾隆时反被追封相国溢号忠节，反之那些皈依降清之人如洪承畴、祖大寿、吴三桂之流皆贬入《贰臣》传中，即便今人若害国背祖也不会获得对手的尊重吧。

　　居民区竟有这么宏大寺院，感觉闽粤台皆是寺庙众多。

　　夜己渐深，大殿前信众跪一溜还在聆听法师诵经，这也算夜生活一部分。

　　揭阳老城是被榕江环绕，居民区还残存着不少水道沟渠，巷中空无一人万籁俱寂，除了一些古宅府阺就是棚户区了，东北是移民社会没有太多家族世居，所以老街棚户会很快改造完毕。

　　走出老巷子商家都已打烊，只见一些武馆还在打扫拾掇，大概练家子们刚下课。潮汕人自古多海冦山贼骚扰，人口众多资源有限族群屡生械斗，所以宗族抱团人尚武，让我极为欣赏的英歌舞便出于潮汕，而揭阳普宁最为盛，我打听一通得知英歌舞只大年初一至十五可见，我喜欢看那些青年后生浓妆披掛闪转腾挪对打阳刚气逼人，甚至火到了国外成文化输出。

　　转身来到宽阔榕江畔的新城区，临水广厦万家灯火亮灯率极高，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临水无烂尾。

　　揭阳这座孔庙建于南宋绍兴年间，现叫学宫号称是仅排曲阜孔庙之后规模第二大文庙。称为学宫因其兼有官学教育功能，仅明清两朝便考出举人300余，前面提到的南明重臣郭之奇也学成于此。

　　周恩来曾三顾揭阳学宫，大革命时期率黄浦学员军二次东征皆下榻大成殿后崇圣祠。南昌起义失利后，起义军除殿后的朱德在三河坝率领八百人上了井岗山，主力六仟余人及主要起义领导者皆会集于此，而后又各奔东西再拉起队伍继续革命。

　　抗战时日军轰炸也造成学宫多处毁坏，修缮时这处弹坑特意保留下来警示教育后人。

　　从学宫走出自感有点血粘稠，这连续好几天走了太多路，我这当年铁脚板己完蛋了，腿脚发飘开始虚脱，约车赶忙回到酒店，再一顿荤素加大白粥，还别说这当地人炒的青菜挺可口，问过方知是番薯藤啊！

　　但能动弹还得走啊，趴在酒店床上那就算亏本。坐出租前往此城地标揭阳楼，司机善谈称自己来自江西宁都，我告之老家为江西广昌后互道老表，他父亲原来也参加了红军，只不过在长征进入贵州时负伤，后与队伍失散而回乡。

他称揭阳楼是一位揭阳籍港商带头捐资数亿而建，称其是个大方的人，我回之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虽为港商各项业务皆在内地，报答家乡回馈社会而扬名立万，比小聪明只图自肥还祸国殃民又妄言千古流芳者算有智慧了。

　　唐朝时便建有一座揭阳楼，毁后又复建在潮州内城今也未留一痕，目前这算第三座于盛世回归揭阳而名符其实，

介绍上说楼法汉制，依我拙见算“混合制”，广场地坪上的龙图腾算此地原始期浮滨文化，那个高十米重近六十吨的大方青铜鼎，仿的是上海博物馆所藏的司母戊鼎为商周，石柱门阙为秦汉，瑞兽石雕依唐宋，城门楼子似明清，对不对我不管反正中华上下五千年。

　　本来租好一台车欲往揭阳周边山里景区一游，怎料风雨齐来山路难料，加之腿己软而做罢，便寻得城外二十多公里处石牌古寨一探。

　　这处古寨初立元朝至正年间，依山濒江风水不错故事也挺多。这处被榕树紧抱的寨门是东门也叫生门，顺治年间石牌寨被山匪血洗，其余门出逃者皆亡于匪，唯此门走出者得以保全。

　　石牌寨只有半截小庙为元时遗留，大部房舍为明清时期，最繁盛时寨民多达万人以上，如今人散屋弃时光最易把人抛。

　　跟着喂几只猫咪被它们引进小巷，竟被带到留守中的一老妪屋前，被请入屋中一起喝功夫茶一边攀谈，老妪自称祖上也是来自江西为客家人，我显摆年青在厦门时自认学会的闽南话一一甲崩（吃饭）甲梅（喝粥，反被其指正那是客家话呀，说自己潮州话、闽南话、广府话都说得来。得知其儿女皆不身边询其何以为生，答除种点田外兼做保媒婚配，原来还是位资深媒婆，难怪各路方言皆通，对了咱这还是用普通话聊着呢。

潮汕行到此结束，和满飞机的“小土豆”们一起飞往沈阳桃仙机场，又逢大雪满天飞舞，飞机环机场盘旋多时才降落在紧急除雪后的一条跑道上，T3航站楼空无一人各航班都取消了，编筐编篓重在收口，这口收的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