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掩卷忆老友

江瑾

<b>  ——怀念征辉兄</b> <p class="ql-block">  自从在微信群看到文友发出的您因病于大年初五凌晨辞世的消息,我在震惊和感伤的同时,一直不愿相信这个消息会是真的,内心里但愿这只是一个误传。因为除夕的中午,我们还在微信里互相拜年,互致祝福,怎么仅隔五天,您就这么匆忙驾鹤西去呢?</p><p class="ql-block"> 在您走的这二十多天里,几个微信群中对您的悼念文字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大家都在感念您的文品、人品。我虽内心不愿相信您真走了,但也只能面对现实,把您辞世的消息传达到岩城的连城乡贤群,乡贤们都为您惋惜,满屏都是对您的悼念,并托人在宣和黄沙老屋您的追悼会上,以连城智力科技支乡会龙岩分会的名义为您献上花圈以表哀思。闽西日报社的一些老同事,得知您辞世的消息后,也以各种方式表示悼念,如您的老朋友、曾分管副刊部的原报社领导曾昭寿先生,嘱我帮他联系您的亲人朋友,为您送上花圈;市融媒体中心还安排江积仕、江海平两位同事,专程到您的老家吊唁,转达中心和同事们的慰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几天的夜晚,我都在拜读您以前送我的散文集子,您在散文写作方面是独树一帜的,成绩斐然,出过七本散文集,得到闽西文坛和众多省内外作家、专家们的好评,令我羡慕不已。夜深人静之时,越读您的作品,越感觉您仿佛还活在世上,苏轼不是写过“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的词句吗,真希望您又活生生地回到了我们之中来!夜阑掩卷,我们之间的交往仿佛如同电影画面般,一幕幕地又浮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第一次认识是在1976年。那时您在龙岩师范就读,当年的2至5月份,你们一帮人来到姑田中学实习,我当时也在姑田中学代课教初一年段的语文课。我们经常在我的恩师谢济中老师的语文组里聆听他的教诲,虽然相处只有几个月时间,但您那时的好学和聪敏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当然,还有您那活泼、直率的性格和那爽朗、随性的“哈哈”笑声,以及你们出版的蜡纸刻印的实习小报。当年的5月底,你们结束实习离开姑田中学,我也在当年年底结束了代课任务,回到村里务农。此后,我们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职业生涯路,您先后在连城老家当过小学、中学老师,连城县委报道组新闻干事,后来成长为连城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走上部门领导岗位。而我自1980年到龙岩地直机关工作后,就一直呆在组织部门,这期间我们之间虽很少交往,但每每能在报纸和刊物上拜读到您的大作,到连城出差,也都能听到对您的赞扬之声。记得有次到连城出差,公务之余我去找中学同学吴尧生坐坐,尧生把您也邀到他家一起喝酒,酒席中您那神采飞扬、高谈笑论的形象,如今回忆起来还恍如昨日呢。</p> <font color="#ff8a00">上世纪90年代中期闽西日报副刊部的编辑室(右一黄征辉)</font> 人生的轨迹竟然如此玄妙,不经意间又会走在一起。离1976年在姑田中学相处的十几年之后,我们竟又走到同在一个单位了,而且共事二十多年时间。1993年底,龙岩地委决定闽西日报扩版扩编,从几个县里抽调了一批年纪轻、写作能力强的干部充实报社采编队伍,当时连城县抽调的是您和在县委报道组工作的江积仕。1994年2月的一天中午,我还在老家,刚过完春节假期准备返岩,却见连城县委办公室一辆车子到了我家门口,来人说,地委一位领导要我到县委办接电话。我随车子到县委办后,我的老领导时任地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的谢克金同志在电话上告诉我:考虑到你在组织部工作时间比较久了,准备变动你的工作,地委安排你到闽西日报社任职,你的意见如何?我在组织部门工作了十几年,懂得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的规矩,没有二话。当年的2月28日上午,时任地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阙焕文同志带我到闽西日报社报到,我从此成为了闽西日报的一员。那天晚上,您和积仕在闽西宾馆旁边的田园酒店请我喝酒,为我接风,我们开怀畅饮,感慨从今以后,我们的命运就同在一条船上了。<br> 您在报社担任副刊部主任期间,负责副刊业务工作,主编《山茶花》版面,您对副刊和版面采编工作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认真负责精神,以及通过副刊版面团结作者、培育新人的伯乐作风,在报社是有目共睹的。我到报社后,先后分管的是党建、时政要闻和政文,以及新闻摄影、新媒体等方面的工作,到报社前和到报社后,干的虽然都是爬格子的文字活,但皆不属于文学范畴的文字,尽管也写过不少言论稿件,包括杂文随笔,但总感觉这些算不上文学作品,觉得自己要想成为作家,那简直就是麻布袋做龙袍——不是那块料,因而不敢与文学圈交往。您却一再鼓励我,杂文随笔就属于散文的范畴,还时常介绍我参加文学圈的活动。在卡丹兄和您的鼓励下,我于2010年加入了省作协,还出版了杂文随笔集,总算成为作家的一员了。<br> <font color="#ff8a00">2022年11月参加吴尧生散文集座谈会的合影</font>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朱熹的这句诗,抒发了时间飞逝、人生苦短的感慨。是啊,不觉间,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们先后都步入了退休行列。2015年您退休后,积极组建龙岩市散文学会,我读过报社同事詹鄞森怀念您的文章——《这个会长不好当》,以他一贯直率的语言,述说了您对散文学会和繁荣闽西散文创作的贡献,我也深以为然。受您的邀请,我曾参加过好几次散文学会的活动,尤其是2017年底退休后,散文学会的每次活动,您都会通知我。通过参加学会的采风和研讨等活动,我深深感受到了学会的凝聚力和浓厚的创作和学术氛围,闽西散文的繁荣,您功莫大焉呢! 这几天我时常翻看微信上我们之间的聊天交流,百感交集啊。您身患恶疾以来,历经手术、化疗、放疗,我们都在关注着您。2021年12月30日,您发微信给我:“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此时此刻,衷心感谢您在过去的一年里给予我莫大的关爱,增进了我战胜病魔的勇气与信心,使我走出艰厄之境,日渐回复。难报深恩厚德,惟愿您新年阖家喜乐、业兴事旺!”2022年5月18日,我微信联系您,想到您的新居坐坐,您亲自到小区大门等我,那天,我在您家坐了近两个钟头,您因为手术的原因,无法说话,用写字板和我交流,想到您以前那种眉飞色舞与人交谈的情景,我内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离开时您又执意送我到小区大门,并目送着我。待我回到家,微信里又传来了您的留言:“感谢您下午前来寒舍看望关爱!您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呢。祝您夫妇平顺,阖家吉祥!”让我很是感慨。2022年7月14日,您微信我,说尧生邀您去他老家罗胜村,您希望我也一起去。我回信您,这几天因为妻子身体不太好,走不了。没过几天,您从罗胜一回来,就给我发微信,问“太太身体好些了吧?”并表示要到我家拜访,没几天,您就上门来看望我们了,关心之情,让我无以言表。 我退休后,2020年3月遵照谢克金老领导和龙岩市老区建设促进会吕庆昌会长的要求,到市老促会帮忙,任职秘书长。市老促会对革命基点村和老区的宣传工作,得到了您和市散文学会的大力支持。2021年,市老促会编印《红土新曲——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讴歌老区发展诗文作品集》一书,您发动会员并带头投稿,书中收录了您的《塘背随想曲》以及邱明兄的《红绿相映塘背村》一文,以及李元健、戴春兰、范晓莲等一批会员和文友的作品。2023年12月初,市民政局和市老促会要在永定抚市镇五湖村泽东楼举行采风活动,我在微信里邀请您,当时我不知您的身体状况已经恶化,您回复说,因为身体不适,正在调理,参加不了,祝采风活动圆满成功。您对市老促会宣传工作的支持,吕会长和老促会人员都很感谢,当得知您驾鹤西去的消息,吕会长交代我要以市老促会的名义为您献上花圈,藉以悼念。 去年12月中旬以来,我在微信问候您的身体状况,您的回复已经难掩痛苦之状,我也找不出如何安慰您的词句了。今年大年初五您驾鹤西归,我在感伤之余,也觉得您此时终于解脱痛苦了。正月十六日,是您出殡的日子,在微信群里,看到张灿隆先生发出的亲人们抬着您的灵柩在黄沙村道走向不远的殡仪车的照片,感慨万千,“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样的,回归大自然,只是时间不同而已,于是,我对着照片大喊一声:<br>  征辉兄,安息吧,天堂没有病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