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卫星发射中心<br>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西侧<br>地处弱水河畔<br>周围被偏僻荒凉的戈壁滩包围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33333"><b>东风曾经的铁路</b></font></div> 建场初期,东风交通很不发达,出入场区主要靠铁路运输。<br> 东风的铁路由专门的铁路运输部门管理,从兰新线的清水西站引出,经过莲花寺、河东里、大树里等车站到达东风。<br> 工作人员在非常艰难的条件下,修建了这条铁路。每天一趟旅客列车,其他都是拉货的火车。<br> 为满足场区航天试验任务、建设和科技人员生活需要,东风在兰州专门设立了招待所,还有采购站。<br>那个年代,兰州办事处就成为东风对外的窗口,所有家属在批准进入东风前,只能在兰州先下车,由兰州办事处接待。<br> 由清水西至东风的车次是早上9点发车,下午三四点钟到达东风;由东风至清水西的车次是晚上8点多发车,后半夜到达清水西站。<br> 中心在清水西站设立招待所,科技工作者和来东风办事的人员出入都在那里休息,中转换车。<br> 当时,这趟列车还兼顾沿途各个小站点号的送水及给养等各项任务,所以开得很慢,到每个站都要停下运送给养。<br>那时也没有公交客运等方式进入东风,到额济纳旗也没有公交,到酒泉和金塔只有一条省级的公路,在戈壁滩上,我们称为“搓板路”。<br> 大家开着汽车进出东风,只能走戈壁“搓板路”,尤其东风到河东里这一段路程,基本无路,很不好走。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33333"><b>我的第一次探家休假</b></font></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年轻时的白庆恒</font></h5> 我是1968年到东风工作的,直至1971年才有了第一次探家休假。<br> 那一年,我先出差、后休假,印象中是10月份出发的,因为要先去湖南湘西参加业务培训班,再从湘西直接回家,在路上的时间很长。<br> 当时我带着行李,晚上从东风乘车出去,半夜到达清水西站,住在招待所,随后又马上去清水东站买了一张当天从乌鲁木齐到郑州的直达快车的无座票,这趟列车到达郑州基本上要走两天两夜。<br> 因为清水东站是个中转站,来往的人数众多,我又着急赶路,所以即使买不到卧铺也只好坐硬座无座票上车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那时挤着上火车的情景</font></h5> 在清水上车时,车厢里满满的都是人,我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厢,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坐长途火车。<br>那时,每年春节的时候,车站都人满为患,好多人挤不进去车门,都是带着小凳子,送行的把上车的人从车窗给塞进去。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人从车窗挤着上火车</font></h5> 上车以后无座的乘客就坐在人家的脚底下或者是过道上,还有躺在座位底下和行李架上的。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火车行李架上坐满了人</font></h5> 火车行驶速度很慢,吃饭也很困难,上厕所也很不方便,这种交通状况在当时一、二十年里,都是这样过来的。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过道里也坐满了人</font></h5> 我没有地方坐,只好在厕所门口把背包放下,坐在背包上。<br> 饿了我就买一盒饭吃,当时的盒饭都是用铝饭盒装的,价格倒不贵,吃一盒连菜带饭也能吃饱,渴了就拿水壶接点水喝。<br> 上厕所要排队等着,我身旁总是站着排队上厕所的男女旅客,厕所门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股骚臭味难闻。<br> 那两天两夜确实非常难熬,睡也睡不了,坐也坐不好,就是坐在包上度过的,好在当时年轻,都扛过来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每当车停下,车站附近的老百姓拿着小篮子卖鸡蛋、食品、水果和开水。</font></h5> 走之前,单位领导嘱咐我:单位的马艾萍同志调走了,需要搬家,携带东西较多,这次她跟我在同一趟列车上,不过她在卧铺车厢,让我在她下车时,帮助送她到家。<br> 中途,我只有在火车停车的时候,才有机会到卧铺车厢去看一下马艾萍同志。看我这种情况,她也不让我多跑。<br> 到了郑州车站下车后,我帮助马艾萍同志搬着东西,送她到家。<br> 郑州大街两旁全是梧桐树,长势非常好,两边的树枝在路中间都插在了一起,像搭起的大棚子,梧桐树叶掉在马路上积了厚厚一层,很漂亮。<br> 马艾萍同志到家后,我与她就此告别,买到了从郑州到长沙的坐票,当天就坐车继续南行了。<br> 到了长沙车站,我买了一张去湘西站的火车票,因为离开车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背着背包去了一趟橘子洲头,看看毛主席青年时期去过的地方。<br> 十月的长沙还是一片绿,温度也不低,我穿着绒衣、棉衣,还背着背包和大衣,走在街上成了回头率最高的一个人。<br>从长沙坐车继续前往湘西,车上几乎没有人,外面下着细雨,空气真好。和之前坐车的拥挤相比,真是舒服多了。<br> 到达湘西站,我与各个单位来的人员一起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学习。<br> 我们住在一个水塘上的竹子阁楼里,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竹排架在水上、四周没有墙的大棚子。那里蚊子很多,温度也高,我们每个人都带着蚊帐。<br> 在那一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是连阴天,我们只见了三天的太阳,被子潮得湿漉漉的,盖在身上潮乎乎的,很不好受。<br>一个多月的学习时间结束后,大家坐车分别离开。<br> 我虽然回家心切,但还是在回长沙的途中,在韶山站下了车,去瞻仰毛主席故居。韶山冲,这是我仰慕已久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了你。<br> 瞻仰完毛主席故居后,我继续坐车到长沙,转车马上回了北京,这是我到东风工作后的第一次探家。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1971年底探亲休假全家在天安门合影</font></h5>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返回东风</b></h3> 探家假期过得飞快。因为我想去兰州看看我的表姐,便提前离开北京,去了兰州。表姐也在航天通信系统工作,业务上她对我的帮助很多,所以我很想去看看她。<br> 1969年,她因为工作需要,搬离了兰州市。那个时候长途线路很少,大家打电话很难,只能靠书信来往,信息很不通畅。我联系不上她,只好自己做主,直接到离表姐相近的火车站下车。<br> 我记得那天下车是一个半夜,冬天天气非常冷,我自己一个人在小候车室里头,天黑黑的,也没有灯,我就蹲着在那儿等着,一直到天亮。<br> 早上,车站工作人员看到我以后,我向她说明了情况,她说我下车的地方不对,带我来到车站工作间打了电话,几经周转,终于找到了表姐的工作单位。<br> 表姐说:“你等着,我们马上派车去接你。”大约到八、九点钟的时候,司机开车到了车站接上了我,路途还真不近,在山沟里转来转去终于把我送到了表姐那里。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表姐在调测设备</font></h5> 因为工作规定,我不能去他们的工作间,就住进了他们单位的招待所,我的表姐则带着她站里的女同志们到招待所见我。<br> 看着这些面孔,我一个也不认识,可她们一张口喊“83、83”,听到平时我们值班中熟悉的声音,我马上叫出对方的业务代号,大家交谈得好不热闹。<br> 一天以后,她们派车把我直接送到了兰州。因为又只买到一个站票,她们送我进站,并托人与列车长讲了我的情况,大约半夜,到了武威,列车长给我补上了卧铺票。我在卧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清水,住进招待所。第二天坐上我们自己的火车,回到了东风。<div> 唉,探家的路好艰辛啊!<br>那时候69次和70次是北京到乌鲁木齐唯一的一趟特快列车。我们对这个车的感觉是路程最长、时间最长,沿途的环境也最不好。<br> 常听说“宁在地上走,不坐69”,可是那时这是唯一的直达交通。其他的火车,都要转车。<br> 69和70次列车,全程时间是三天三夜,当时的绿皮车,车窗都可以打开,沿途的山洞很多,全是灰黑的烟灰和烟尘,很呛,可是没有办法,还要开着窗户,因为车内的人太多了。<br> 我就喜欢趴在车窗看外边的风景和各个山洞的情况,同时呼吸新鲜空气,心情是愉悦的。<br> 回家的路途是遥远的,但是心情激动热烈,因为要与分开多年的亲人见面了,所以我们沿途都非常兴奋。<br> 第一次探家回来,总想给在东风一起工作的兄弟带些好吃的,那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丰盛的小食品,我只好买了几大包爆米花,妈妈给炒了瓜子和花生,还把老家带的红薯干拿上,满满的一提包。<br> 当时就这些东西,我回到单位宿舍,也让闻讯而来的“饿小子们”一抢而空,我们可爱的同志啊!<br><br></div> 作者:白庆恒<div>编辑:刘泓言<br><div>转自:“大漠问天”公众号</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