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散记

陈四明

三年疫情终于结束了。“老夫聊发少年狂”，2023年7月23日大暑日，和仲明弟冒着37度高温，启程自驾西北。一行6人历时33天，跨越了豫、晋、陕、青、甘、川等省份，游历了青甘大环线、甘南小环线及九寨沟黄龙。至8月24日返回南京，总行程12000公里。

远征首站到达河南洛阳栾川老君山。这里为开发旅游，由同济、清华规划设计，在伏牛山主峰建造的三座皇家气派的金殿组成。远眺金顶道观群，耸立山巅，气势雄伟，云蒸霞蔚，实为惊世之作，令人震撼。

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里也是5A景区，景区不大，以情景剧再现了当年人类大迁徙,“500年前是一家”出自这里。

“平遥古城在中国历史的发展中为人们展示了一幅非同寻常的文化、社会、经济及宗教发展的完整画卷”，这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评价。今天来到这里，其横亘绵延的城墙，青石铺就的街巷，翘檐凌空的市楼，古朴典雅的客栈虽经600年风雨，仍鮮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乔家大院主要是乔家第三代传人乔致庸的宅邸。它始建于清乾隆年间，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是一座全封闭的城堡式建筑群，它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石都深刻体现了精湛的建筑技艺，全面展现了乔家大院悠久的历史风貌、典雅的建筑风格、精湛的雕刻艺术和纯朴的民俗民风。

五台山，佛家圣地。我们从殊像寺开始，沿塔院寺（大白塔在维修，遗憾），万佛阁（五爷庙），显通寺，直上菩萨顶，今天香火鼎盛。中午过后遇一场大雨，以致下山时路上积水很深堵车严重。晚宿原平市。

千年古塔，神州第一的应县木塔。向我们展示了何谓“立柱顶千斤”！第一层向游客开放，供奉着一尊大佛，壁画也十分精美。

雁门关，是世界文化遗产万里长城重要一段，它北扼草原大漠，南控万里中原。古代是塞外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的分界线。有“中华第一关”之称。自西周以后在此发生过大大小小2000多次战争。昭君从这里出塞，文姬在这里归汉，杨家將在这里血洒疆场。正所谓:一座雁门关，半部华夏史。

悬空寺创建于公元 491 年，整个寺庙均为木质所建，楼体大都悬空，下面岩石支撑的十几根木柱都不及碗口粗，所以，整个悬空寺就吊于半空之中，却经历了 1500 多年的风吹雨打而不倒，着实令人赞叹。

云冈石窟雕刻在我国三大石窟中以造像气魄雄伟、内容丰富多彩见长，多为神态各异的宗教人物形象。最小的佛像2公分，最大的高达17米。石窟有主题突出的佛教浮雕，有精雕细刻的装饰纹样，还有栩栩如生的乐舞雕刻，生动活泼，琳琅满目，实为中华民族之瑰宝。

和美国西部亚利桑那州波浪谷在同一纬度上的我国陕北榆林市靖边县，有一个景致毫不逊色的“龙洲丹霞”，整个景区的地貌此起彼伏，并呈现赤红色，就像是红色的波浪在翻滚一样，因此也被网友和摄影爱好者命名为波浪谷。这里的红砂岩，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砂岩上的纹路有的像波浪，有的像流水，有的像云朵，有的像陀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愧是“时光年轮、大地指纹”。

民宿老板聪明好学，向游客学会了镜象攝影，补光。他带我们去了几个小众景点，并给我们拍了不少特技照片。今天农历15，晚上大家闲坐赏月，心旷神怡。

黄河从青藏高原出发，一路浩荡东流，这条黄色的丝带在晋陕之间百转千回，蜿蜒千里。在陕西延川段更是有如巨龙摆尾般连续画出了5道蛇曲大湾，其中的乾坤湾更是被称为黄河九十九道弯，最美莫过乾坤湾。站在乾坤亭内极目远眺，酷似太极阴阳鱼的乾坤湾尽收眼底，弯道弧度达320度以上，气势磅礴。

离开陝西，穿越宁夏沙漠公路，来到甘肃平凉，这里的崆峒山是中华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三次来此向广成子求教修身治国之道的地方，因此被誉为“天下道教第一山”。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崆峒是也。崆峒山峰峦对峙，危崖耸立，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山上的建筑群，虽然很多为八十年代后期重新修建，但顺应山势，取法自然，山高庙险，布局奇巧，组景壮观。

麦积山石窟与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冈石窟、洛阳龙门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都是世界文化遗产。如果说莫高窟是以壁画闻名，云冈和龙门因石雕被人称赞，麦积山石窟则是因为泥塑名满天下。只见洞窟“密如蜂房”，栈道“凌空飞架”，层层相叠。而佛像则神态各异，千佛千面，栩栩如生。不愧为“东方雕塑艺术陈列馆”。

离开麦积山来到甘肃省会兰州，我们先去瞻仰了黄河母亲雕塑，这尊象征着哺育中华儿女生生不息、不屈不挠的黄河母亲和快乐幸福、茁壮成长的华夏子孙已成为兰州的地标。然后我们又来到有着黄河第一桥之称的黄河大铁桥，其形如跃河巨龙，横亘在黄河之上，历经百年风雨，依旧气势不凡！

在美食家的推荐下，我们一个上午先后来到两家网红百年老店，品尝正宗的兰州牛肉面，店家生意兴隆，我们则大饱口福。

刘家峽大垻，1957年建造，今天感觉上没那么壮观，但当年却是振奋国人的大工程。想参观，但说是军事禁地不让参观，只好拍照打卡。附近有个名气大的5A景点炳灵寺，但需要一整天时间游览，我们要赶路只好放弃了。

从兰州到西宁两个省会城市仅相隔200公里。这里的塔尔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寺院之一，占地600余亩，它的数十座殿塔在幽深的莲花山坳里依山势起伏，交相辉映。塔尔寺的著名完全在于它是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今天礼拜天，游人甚多。让我们兴奋的是塔尔寺对南京游客免票，据说是南京援建此地的原因。

离开西宁后前往青海湖，翻过日月山，来到倒淌河。相传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行至此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取出随身携带的“日月宝镜”观看，不禁悲从中来，思乡的泪水汇集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想到身负唐蕃联姻通好的重任，公主毅然摔碎了“日月宝镜”，形成了今天的日月山。

此行是我第二次来青海湖，依然如蓝丝缎般碧蓝深邃，波澜壮阔，像一盏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油菜花正盛开，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由于这里地势高，气候十分凉爽。即使是烈日炎炎的盛夏，日平均气温也只有15℃左右，是非常理想的避暑消夏的胜地。

茶卡盐湖蒙语意为盐海。亿万年前青藏高原是海洋的一部分，经地壳运动地面抬升，海水留在一些低洼地带形成了许多盐湖和池塘，茶卡盐湖就是其中一个，已有3000多年的开采史。由于是高原，天空离地面近，兰天白云倒映在水里，尤如一面镜子，所以人们也把它叫做天空之镜。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盐的结晶，透亮、洁白、美丽。游人要穿上租来的特制胶靴才能下到盐池里。晚宿德令哈。

翡翠湖位于青海海西州大柴旦镇十余公里处，是过去采盐、锂、钾、镁、硼等矿产废弃后留下的遗迹。其翠绿、淡蓝、鹅黄各种颜色的水坑如散落人间的翡翠一般，而且如此集中，形态各异，在不同时段、不同矿物质浓度、不同光线折射下向世人展现出它的绚丽、光艳、妩媚，让人留连忘返。

乌苏特水上雅丹，世界上唯一的水上雅丹。它的形成源于2007年昆仑山的那凌格勒河山洪爆发，河水改道，最终在柴达木雅丹地貌群中形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上雅丹景观。

柴达木盆地有一片世界上面积最大、最为壮观的雅丹群落，面积约2.1万平方公里，主要分布在南八仙、俄博梁地区。它的形成主要是拜风力、干旱和温差所赐。停车南八仙稍作停留，只见在黄沙大漠中，那些山丘，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站或卧，或长或圆，造型千姿百态。当大风怒嚎、黄沙漫天飞舞时，确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和凝重之美。

G315国道是连接青海与南疆的公路，从青藏高原一直延伸到喀什。途中不仅有巍巍昆仑与茫茫戈壁，还有塔克拉玛干沙漠、阿尔金山无人区及神奇的柴达木盆地。沿途的景点星罗棋布，在穿越柴达木盆地766公里处有一条U型公路、由于地势的变化，随着地势起伏飞舞，它像一条黑丝带直通天上成为天路。堪称中国版的66号公路。引得不少游人前来打卡留念。

来到敦煌想去莫高窟，但我们疏忽了预订票。无奈之下听说附近有个号称莫高窟姊妹洞的西千佛洞可以参观。于是去看了一下，形式与莫窟一样。排队人也不少，真正参观只开放4个窟，30分钟就结束了。晚上在此地最有名的达记酱驴肉黄面馆品尝一顿美餐。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阳关和玉门关都是丝绸之路上敦煌段的主要军事重地和途经驿站，今日的阳关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座被称为“阳关耳目”的汉代烽燧兀自耸立在这黄沙大漠中。漫步这里，不禁让人对那些“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古代戍边战士视死如归固守边防、保卫国家的精神肃然起敬。

虽然错过了莫高窟，但敦煌的另一处名胜鸣沙山月牙泉不可或缺。这里因“亘古沙不填泉，泉不沽竭”、“山泉共处、沙水共生”而著称于世。今天是星期六，游人特多。山上滿是滑沙的人，而骑骆驼的队伍则蜿蜒数里望不到头，场面颇为壮观。真是“欢乐的游客，悲伤的骆驼”。

甘肃瓜州因盛产蜜瓜，从春秋时期就被称为“瓜州”，如今这里又增添了地标性的一景——戈壁滩上的“大地之子”。神态安详宁静、憨态可掬，如婴儿般酣睡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让人一眼万年，瞬间泪目……。

榆林窟坐落在瓜州县城南70公里处，早在隋唐之前，峡谷两侧直立的峭壁上， 善男信女们就开始开凿洞窟，绘制壁画， 雕塑佛像。 壁画 有场面宏大的巨幅经变画， 形象生动的单幅佛像画、装饰图案和种类繁多的奇花异草、飞禽走兽，还有当时社会生活、生产、科技、音乐等现实画面，色泽艳丽、层次分明。

嘉峪关是明代万里长城的西端起点，也是万里长城沿线保存最为完好、规模最为壮观的古代军事城堡，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美誉。登上城墙，光化楼、柔远楼、嘉峪关楼，三楼耸峙，气势非凡。广阔的关城，横卧在戈壁滩上，两侧城墙与山相连。巍峨朱色的城楼飞檐凌空，昂然欲飞，衬托着祁连山的皑皑雪峰，风景如画。

张掖七彩丹霞是我国干旱地区另一种丹霞地貌类型——彩丘式丹霞，色彩之缤纷、观赏性之强、面积之大冠绝全国，举世罕见。中国科学院研究员评价它是“像大地喷洒炙焰烈火，似山岩披上五彩霓裳”。七彩丹霞为祁连山披上了神奇的霞光，它是大自然对西部人民的馈赠，泽被苍生，千秋万载。

拉卜楞寺，为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寺院始建于清康熙年间(1709年)，至今已三百多年历史，寺中先后兴建经堂6座，并保留有全国最好的藏传佛教教学体系，是甘南地区藏传佛教格鲁派的政教中心和西北地区最高佛教学府，终年朝圣者不断。可惜今天有些寺院大门紧闭，谢绝参观，不免惋惜。

此行原计划还要看祁连山大草原和门源油菜花的。可惜油菜花花期已过，百里油菜花景区闭门谢客了。而祁连山大草原的景色却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和满足。

临夏回族自治州位于黄河上游，是全国两个回族自治州之一，有汉、回、东乡、保安、撒拉等31个民族。临夏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民族风情浓郁，旅游资源丰富，有“小麦加”之称。我们看了八坊十三巷和东公馆（据说王震曾在此居住），清真寺很多，一个比一个气派。

在前往扎尕那的沿途，还坐落着众多藏传佛教寺院，我们看了安多合作米拉日巴佛阁、贡巴寺院，都不亚于拉卜楞寺。也是规模宏大，金碧辉煌。

甘南藏族自治州境内，沿途风景很美，天高云低，所见之处都披上了一层绿毯，星星点点的羊群点缀其中，称为“甘加密境”。

名气很大的洛克公路有几十公里坑坑洼洼，在山顶上一边是落石陡壁，一边是悬崖，还下雨，车又多，由于雨中还夾雾，有些地段景也看不清，令驾车人胆战心惊，好在我们谨慎驾驶，安全通过。

扎尕那，位于甘南迭部县西北约34公里处，它集石林、险峰、森林、田园及村寨为一体。山中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成了一幅幅水墨丹青。小村庄高低错落全是旅店客栈饭馆，游客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今晚住在这里，标间200，很小，十间房只有两个公共卫生间，还是蹲坑。海拔2900米。气温低，用上了电热毯。

郎木寺是个地名，来到这里才知道有两个郎木寺，一个归属四川，一个归属甘肃，中间隔着一条白龙江。我们选择的是甘肃这一个。金碧辉煌的寺院群在群山的环抱中静静的伫立着，屋脊上的法轮、金鹿在阳光的辉映下金光闪耀、熠熠生辉；山脚下依然是长长的转经筒，信众们旁若无人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去那些苦难的忧伤，转去那些纷争的困扰，超度自己心灵的繁琐与欲望。

若诗若画的若尔盖花湖，是高原最大的湿地。在中国国家地理评选的最美六大沼泽湿地中，若尔盖高寒湿地名列全国第一。湖水透彻的蓝，是那种无法形容的纯净；缱绻在水天之间的云彩，有着魔力般的妖艳。花湖还是众多野生飞禽的主要栖息地。

黄河九曲第一湾位于若尔盖县城西南部唐克乡境内，地处川、甘、青三省交界处。这支流淌千年的母亲河，在这里像一支优柔的牧歌，带着亘古不息的热情，一路向东，自天边曲曲弯弯缠绵而来。我们乘坐14节扶梯上了观景台登高远眺，只见无边的草海连接着遥远的天际线，水天相连，壮美至极。

黄龙风景区，虽因一座佛门名刹黄龙寺而得名，但真正让它名扬海内外的却是一条长约7公里，宽约300米的钙化山峡，周围环绕着原始森林，山峡中3400多个天然玉成的华泉彩池如层层梯田，顺坡而下，大者亩余，小者如盆似碗，水中的碳酸盐凝埂成池，池壁似黄玉砌成，池面光洁如镜，池水碧透晶莹，玲珑剔透。

“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水是九寨沟的灵魂。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湖泊，像一颗颗蓝绿宝石镶嵌在这深谷幽壑中。湖水清澈见底，晶莹剔透。湖底石块、枯枝色彩斑斓，由于钙化，变成了灿烂的珊瑚，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这里河道纵横，水流顺着呈台阶形的河谷奔流而下，构成数不清的瀑布，不停的上演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壮观场景。

即將结束旅行的这一晚，宿九寨镇，恰遇所住民宿搞街边派对。仲明情不自禁融入其中，载歌载舞，纵情享受着旅游带来的欢乐，也为这次万里走单骑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