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心”德尔斐探秘

草原羊驼

相比雅典卫城而言，许多人对德尔斐还比较生疏。 它位于希腊中部的Phocis地区（见上图红圈处)，在雅典西北约200公里。北倚帕纳索斯山，西眺普雷斯托斯河谷，南距柯林斯湾约十公里。 　　全世界每年到德尔斐的观光者有六、七十万人。 相传古希腊时，十二个主神中地位最高的“众神之王”宙斯，分别从东西天涯两极各放飞一只鹰，最终在此汇合。宙斯就确定这里是“世界中心”，并从上天扔下一块石头作以标记。 古希腊人认为：地中海无边无际，“世界”仅仅是周边的几片陆地而已。 宙斯之子---太阳神阿波罗把德尔斐选为凡人与自己交流的地方。在斩杀了原先盘踞在此的一条邪恶巨蟒后，阿波罗在此建立了神庙，并任命女祭司“毕西娅”作为自己的“发言人”，“德尔斐神谕”由此产生。（上图是拉斐尔画的《帕纳索斯山》，现存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从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后4世纪的一千二百年间，希腊、巴尔干半岛、意大利及地中海周边的许多城邦，无论是国王、君主、执政官还是贩夫走卒、平民百姓，无不把德尔斐作为精神寄托之所在。 统治者们为战争形势、内政外交、政策制定匆匆而来；庶民则为了婚丧嫁娶、祈风求雨、播种收割蜂拥而至。他们都要为各自的“焦虑”寻求阿波罗的建议和认可（神谕）。 亚历山大、哈德良、克罗埃索斯以及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等都在德尔斐留下了足迹。 这片海拔2400米峭壁间的坡地，成为了当时人们预知命运和未来的神圣之地。 　　1987年，德尔斐遗址被联合国评选为“世界文化遗产”。 联合国在报告中这样写道：“希腊德尔斐考古遗址曾是阿波罗神转述神谕的地方，也就是‘世界中心’，与壮美的自然景色完美融合，有着神圣的宗教意义”。 　　虽然这些带着强烈的宗教色彩，但我还是怀着些许朝觐和膜拜的心情，于2023年岁末前往德尔斐。 2023年12月28日上午，在一片晨光中，我们驱车从雅典出发。 一路上田园阡陌、风光旖旎；沿途黄白色土地上点缀着婆娑绿树，令人赏心悦目。 车行一小时后进入品都斯山脉。群峰连亘，突兀起伏，山路曲折往复，汽车盘旋而上。 一个多小时后，在“ARACHOVA”稍作停留。隔着山谷，眺望对面山坡的小镇景色。房舍层台累榭，错落有致；山麓向爱琴海缓缓延伸，隐没在淡淡的薄雾之中；远处，深蓝色的帕纳索斯山影已清晰可见。 这里离德尔斐不远了。 　　中午时分抵达德尔斐，先在山下的阿拉霍瓦小镇小憩。 透过普雷斯托斯河谷葱郁的树林，柯林斯湾隐约可见（上图）。 河谷中烟霞流光，海湾上光怪陆离；使人飘飘欲仙，恍如进入缥缈之境。 怪不得在古希腊神话中，这里是阿波罗和九位缪斯女神居住的地方！ 　　1908年夏，康有为来过德尔斐。 他在游记中写道：“......倚阑夜饮，望海月流波，感慨希腊故事，唏嘘不绝！......小睡至夜一时起候船，至三时行；船甚小，热极，卧船面；晓六时至衣爹（Itea）而泊焉......由衣爹乘马车一时许，可盘旋至。” 由此可知，康有为当年是坐三小时的夜船到达柯林斯湾伊泰（Itea）港的；之后，他又乘马车沿盘山道抵达德尔斐。此时，距德尔斐遗址开始挖掘仅17年。 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六君子”喋血菜市口，康有为等逃亡海外；他“维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经十三国，行六十万里......”（摘自康有为《欧洲游记》），希腊是他必去之地。 回想起一百多年前，康先生拖着三尺小辫，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袍马褂，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奔波在帕纳索斯陡峭山道上的情景，心头涌上几分的崇敬。 只是不知德尔斐之行对他原先所奉行的“君主立宪”主张有几多影响？ 　　沿着“之”字形山路，依照圣路（红圈中1）、肚脐石（红圈中V）、雅典宝库（红圈中X）、祈愿柱（红圈中？）、卡斯塔莉娅泉（红圈中小旗）、阿波罗神庙（空方框）、古剧场（红旗）、雅典娜神殿（红圈）、博物馆的顺序（实方框），我开始了遗址之行（上图箭头所示）。 　　“圣路”是一段长约200米的砂石路，山道两侧散布着断垣残壁，浅赭色的石块和倒卧的石柱蛰伏在荒草丛中已有两千多年了。 两旁古希腊各城邦奉献的纪念碑、神像以及为贮藏进贡宝物而建的宝库早已无影无踪。 在午后强烈的阳光下，我的视野有点飘忽；眼前似幻化出一幅这样的景象：源源不断的朝圣者背荷祭品，从亚平宁、伯罗奔尼撒、巴尔干、黑海沿岸风尘仆仆走来；在“宝库”卸下各种珍宝，虔诚而急切地走向阿波罗神庙；接受“神谕”后，又心满意足地离去...... 德尔斐鼎盛时期，这里一共有二十几座宝库。最早的宝库是约公元前600年建立的柯林斯人宝库；最晚的是昔兰尼宝库，它建于公元前350年左右；前后大约持续了两个多世纪。 大约七百年后，这些宝库全都毁于罗马人的战火和掠夺。 　　在圣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铁灰色的圆锥形石头，高约一米。这就是传说中宙斯从上天扔下来著名的“肚脐石”（上图）。 都说摸一下这块石头会带来好运。我也上前摸了一下，凉意顿时沁入全身。 但它只是仿制品，真品在山脚下的德尔斐博物馆里。 我去过的“世界肚脐”一共有三处。另外两处分别在秘鲁的库斯科和智利的复活节岛。 　　从“肚脐石”上行二、三十米，来到了雅典宝库（上图）。 宝库坐西朝东，长十米、宽六米、高五米左右。是公元后4世纪德尔斐所有的宝库湮灭后，在距今几百年前由希腊人重建的唯一“宝库”。 原先的雅典宝库是公元前490年，雅典人利用马拉松战役胜利后从波斯人手中缴获的战利品修建的。当时建筑的石壁上，饰以歌颂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忒休斯等人功绩的石雕画。 现在的雅典宝库空空如也。 　　从雅典宝库继续东上百余米，“祈愿柱”出现在道路的右侧。 一根高五、六米的青石柱直指蓝天，柱身上雕刻的螺旋花纹缠绕而上（上图）。 这根石柱是后人所建。原先在阿波罗神庙前的广场上竖立着一根12米高的石柱，是古希腊纳克索斯城邦敬献给阿波罗的礼物；柱头是一尊守护神庙的“斯芬克斯”雕塑（上图左上小图），这尊雕塑现在也保存在德尔斐博物馆。 　　文献中还提到当年阿波罗神庙广场立有另外一根石柱，柱头上的雕塑是三个跳舞的女神。 我在德尔斐博物馆见到了这尊雕塑（上图）。 三个女神身高两米左右，立在爵床叶装饰的多立克基座上，婀娜多姿、翩翩起舞。 著名的法国作曲家德彪西专门为此创作了名曲《德尔斐的舞女》。 　　山路在“祈愿柱”处折向左（西）后上方。 在折返处以北近处的山野中，有卡斯塔莉娅泉（Kastalian Spring，上图）。 这眼泉水被神化了！当年传达“神谕”的女祭司在进入神庙履职前，必须先在这眼泉水中沐浴并喝下泉水；此外，所有求“神谕”的人也必须在此洗净手脸后才能进入神庙。 泉眼围以栏杆，禁止游客入内。我远远地望着泉水的方向，只看见爬满斑驳绿苔的石台及上面隐约可见的文字；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名叫“卡斯塔莉娅”的德尔斐少女，宁死也不接受阿波罗的追求，居然跳进这眼泉水里自殉。 看来，古希腊的神和中国的神不一样！古希腊诸神也有七情六欲，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的。 　　从卡斯塔利亚泉转头向西上山，百十米开外，就来到了阿波罗神庙。这是整个德尔斐遗址中最经典之处。 它初建于公元前七世纪。历经战乱、地震、火灾、掠夺，数次重建，如今只有六根孤零零的多立克石柱（上图）伫立在帕纳索斯山麓午后的阳光中。 　　从残留的神庙基座和复原图（上图）上看，早先的阿波罗神庙气势恢宏、壮丽无比。 它坐西朝东，长六十余米，宽二十多米，高约二十米；东西面各立有六根、南北面各立有十五根大理石石柱；其东面（即游客上山来的方向）为神庙正门入口，西面是神秘的“神谕”室。 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是神庙入口的门楣上雕刻着的三句箴言：“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妄立誓则祸近”。 彼时，正值中国春秋战国时期。那是一个大师辈出的时代！波斯诞生了琐罗亚斯德，印度孕育了乔达摩，中国出现了孔子和老子，希腊产生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 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儒家也主张：“吾日三省吾身”。东西方文化在某些方面异曲同工。 其实，离每个人最远的，就是他自己。 上面三句箴言，对今天的世人来讲，仍是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在阿波罗神庙旧址上徘徊流连。 云影悠然，耳畔的一切似乎都逝去了。 我仿佛看到女祭司毕西娅（上图右）手执月桂枝、口嚼月桂叶，端坐在神谕室的三脚祭坛上向朝拜者转达阿波罗神谕的情形（上图左下）。 须臾，毕西娅披头散发、口吐白沫，进入迷狂状态；她口中念念有词，先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和阿波罗对话，再以同样含糊不清的语言向求逾者转达阿波罗的建议。 近人猜测，帕纳索斯山是地震多发地带；是地质断层中释放出来的甲烷、乙烯等气体导致了女祭司的迷狂。 如是这样，同处一室的求逾者也一定处于云山雾罩、昏昏沉沉的境地。那样的话，阿波罗的建议能听得明白吗？ 可是在古希腊，大家就这样认为着。甚至伟大的苏格拉底也说：“迷狂确实是上苍的恩赐”。 我觉得这是女祭司故意所为，只有这样，才凸显出“神谕”的高深莫测。 与国人熟知的“君命神授”、“扶乩术”、“降神术”等如出一辙。（上图左上是米开朗基罗在西廷斯教堂天顶上画的《德尔斐女祭司》） 　　包括前面提到的那三句箴言，《德尔斐箴言》共有147条，是古希腊人智慧和品格教导的结晶。 这些箴言都是源于德尔斐神谕，由“古希腊七贤”（上图）整理归纳而成。“七贤”中，有人们所熟悉的梭伦和泰勒斯。 　　流传下来最著名的“求神谕”事件有： 底比斯王子“俄狄浦斯”杀父娶母（上图左）； 亚历山大大帝强求自己是宙斯之子（上图右）； 第四次圣战以及吕底亚国王克罗艾索斯与波斯战争的预判等。 　　哲人苏格拉底和亚里斯多德都曾到访过德尔斐，他们长住在400里之外的雅典，古时，长途跋涉到此也并非易事。 苏格拉底（上图）被誉为古希腊的“众师之师”。他的弟子曾向阿波罗询问：天下是否有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的人？神谕是否定的。苏格拉底获悉后仍坚持认为自己“无知”。 他以自己的思维和实际行动，践行着德尔斐的第一条箴言---认识你自己！ 　　亚里斯多德来过德尔斐的证据非常确凿！ 1896年，法国考古队在德尔斐遗址西南角（大约是在德尔斐博物馆的附近）的一口古井中挖掘出土了一块残破的碑铭。上面的内容是，德尔斐元老院褒奖亚里士多德及他的甥孙卡利斯提尼在撰写皮提亚运动会嘉奖令中的杰出表现。 此碑铭现存德尔斐博物馆（上图上）。 此事从古罗马作家克劳狄乌斯（约170--235年）所著的《杂史》一书中得到进一步的佐证。 另一块现存希腊帕洛斯博物馆的著名石碑---帕洛斯石碑（上图下），也记录了亚里士多德在德尔斐其它的一些活动。 　　同一时代的古希腊，哲人先贤犹如璀璨的群星，在夜空中闪耀。 他们在几何学和数学、天文和地理学、医学和生物学以及哲学和政治学等领域都取得了最伟大的成就，为世界文明做出了无可比拟的贡献。 “神谕”现象与之共存，看是极大的悖论！ 只要世界还存在未知，未知的部分就得让出一块领地给“神谕”、“占卜”们。 但，世界何时才能全部已知呢？这一天恐怕很难到来！ 　　由阿波罗神庙上行数百米，就是建于公元前4世纪的“古剧场”。 眼前的古剧场（上图）呈半圆形，35层石板观众席呈扇面层层升高，能容纳五千多人。时隔2500年仍保存完好，现今还能举办音乐会。 我站在高处，俯瞰远近葱郁的橄榄树林，脑海里浮现出舞台上正出演古希腊剧《特洛伊妇女》时的场景，年迈的剧作家欧里庇得斯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舞台前后...... 　　从山坡下到景区入口处,再向东南方向步行五分钟左右,就来到了雅典娜神殿的旧址（上图上），它比阿波罗神庙还要早建二、三百年。 这座神殿无疑是当年德尔斐所有建筑中最为优美的。现在只剩下三根残留的多立克石柱，人们只能从它的复原图上去领略一二（上图下）。 神殿主体是一座圆形锥顶建筑，四周环以大理石柱；前后各有一栋长方形的建筑互为呼应，后面那栋尤为壮观。 雅典娜神殿位处帕纳索斯山腰，前探幽谷，远瞻柯林斯湾；实为神仙居住的最佳处啊！ 　　德尔斐博物馆（上图）在遗址入口处外往西二、三百米处，遗址发现的珍贵文物大多汇聚于此。 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斯芬克斯的“狮身人面像”、美少年安提诺乌斯、奥姆法洛斯（肚脐石原件）三件石雕像，以及“战车御者”青铜雕像共四件展品。 　　进入博物馆展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公元前560年纳克索斯城邦进贡的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上图）。 它高2.22米，古时被放置在阿波罗神庙前广场的祈愿柱上。据说斯芬克斯会抓住每个路过的人询问谜题，如对方未能答对，便会被撕裂吞食。 这样讲来，去求“神谕”的人只能远远地绕开它，因为他们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来的。 　　人们在安提诺乌斯的大理石雕像（上图）前流连忘返，因为他被冠以“世界上最美的少年”；甚至在古罗马之后，全世界男青年的石雕像都以他作为“模特”。 安提诺乌斯是罗马皇帝哈德良的男宠，二人形影不离。可能出于被嫉妒，在安提诺乌斯21岁随哈德良征战埃及时，被人推入尼罗河溺死。 其后，哈德良命人立安提诺乌斯的雕像在德尔斐。 当时，全世界曾有三十几个城市以安提诺乌斯的名义铸币；在意大利、希腊、小亚细亚和近东，竖立有几百座青铜或大理石的安提诺乌斯雕像；一颗以他名字命名的行星现在仍在沿用。 近代，在罗马城和帝沃利，都发现了有关安提诺乌斯的文物；帝沃利还被认为是安提诺乌斯的墓地所在。 我在这位“传奇之人”雕像的前后左右转悠了许久，想探究古代艺术家对人体比例应用的精湛把握。 　　战车御者青铜像（上图）是德尔斐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高1.8米，是遗址发现的众多古代战车中最有价值的一件。 年轻的御者身着驭手服饰，织物上的皱褶清晰可见；他手执缰绳，两眼平视前方。 尤为珍贵的是，御者的双眼是由红宝石镶嵌而成（上图右上），近观灼灼发光。 这座雕像是为了纪念公元前474年在皮提亚运动会上驾驶战车比赛夺冠的波利扎洛斯，在公元前478年制作的。古时，青铜器常被融化去制作兵器而难以保存下来；这件雕像的幸存，是得益于当时德尔斐发生的一场地震。 雕像出土时只有御者没有战车。如今，在雕像近处的橱窗里，有一幅完整的战车御者图（上图下），图中的御者正是这位青铜雕像的主人公。 　　在德尔斐博物馆内见到了真正的“肚脐石”（上图）。 所谓“真正”，是说它就是那块德尔斐“神谕”之前就存在的“神石”，一定早于遗址内的任何其他建筑和文物；虽然它不可能真是宙斯从上天扔下来的！ “肚脐石”近似椭圆形，外观有点像一只菠萝；高约1.5米，直径在1米上下；其表面上雕刻着花卉及类似地球仪的图案。 它之前被放置的那个地点，就是“世界中心”！ 　　暂且把各种神话放在一边，从考古研究得知德尔斐遗址的历史是： 公元前4000年新石器时代，在帕纳索斯山的山洞里就发现了举行祭祀仪式的遗迹和有关文物； 在阿波罗神庙地基下面，发现了大约公元前15世纪前后，迈锡尼人居住的痕迹； 由于克里特岛上克诺索斯人的到来，公元前8世纪，德尔斐文明在古希腊诞生了； 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德尔斐处于鼎盛时期； 公元前373年，一场地震重创了德尔斐，后多次进行了多次重建； 由于基督教的影响，从公元后1世纪起，德尔斐再无任何新的建筑出现； 公元后372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发布禁止异教的政令并封闭了德尔斐；其后的天灾人祸，德尔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上图是德尔斐复原图） 　　1891年，一支法国考古队来到了荒草萋萋的帕纳索斯山麓，开始了对德尔斐遗址的挖掘；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德尔斐的考古工作停止，1920年恢复； 1936年，德尔斐博物馆建成； 前后一百多年里，经过全世界考古工作者的艰苦努力，人们才看到了现在的德尔斐遗址。 　　德尔斐残留下来的一切，向世人述说着3000年前神与人的故事，展现了古希腊文明的真实存在。 我坐在橄榄树下的石块上，环顾四周的每根石柱，每块石头，每级台阶，似乎久远年代神谕时的朝拜声、欢呼声仍在帕纳索斯山谷中迴荡； 极目向西面的柯林斯湾及更远的天际遥望，那里是爱琴海！在萨摩斯岛上，“帝骰者”毕达哥拉斯好像还坐在橄榄树下，身边围坐着他的弟子们，一起在讨论“勾股定理”、“数论”和“数理天文学”......不远处,杜鹃花正热烈绽放。 2024年3月3日（文中少数资料下载于百度，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