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按:</p><p class="ql-block"> 1973年至1979年,我曾在菏泽团地委工作。2019年,我在老团干群里写过一组小文章,回忆在团委的点滴经历。现将这组小文章刋于此,以飨大家。</p><p class="ql-block"> 郭志杰 2024-3-3</p><p class="ql-block">忆团委(1) </p><p class="ql-block"> 在团委那几年,筹备召开两次青积会,中间省里还有一次青积会,搜集整理文字材料是一大项工作,主要有好孔(注)兄和建民兄承担,我亦有参与。紧张时晚上经常加班,直至深夜。陈、孙二兄系烟民,晚上带的烟吸完了,上烟瘾时只好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出来,剝出烟絲卷成喇叭头吸,有时连扔到地上的也只好捡起来再利用,艰苦但快乐着。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2) </p><p class="ql-block"> 好孔兄写作文字材料的水平不只在团委,在地委大院里都是佼佼者,连地委办公室张洪彬、樊兆进,宣传组张志美等都经常找他研究大材料。审阅修改各县报的典型材料,好孔兄不落窠臼,常常能从较新颖的角度扑捉模范人物的闪光点,使事迹立刻升华,成为一份有感染力的典型。不只各县的报送者佩服,连团省委的材料班子都称赞菏泽团地委的材料水平高。除了好孔兄的天资才分,这与他勤奋好学、长于积累有关。他有几大本剪报、打印的材料和底稿,分门别类,随时都可拿出不同方面的材料参考。后来好孔兄当了地委研究室主任,成为地委第一枝笔,实在是当之无愧。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3) </p><p class="ql-block"> 茂森兄是老团地委中唯一参加新团委的干部,也是我们那一班人中年纪最长者,大家都很尊重他。茂森兄白胖高大,满面红光,说起话来热情稳重,很有老大哥的样子。他的胃口极好,在伙房吃饭时常常吃得很香很快。吃完了不走,拿着饭碗站在歺桌旁,一边聊天一边看别人吃饭。目光入神,有时还咂吧咂吧嘴,好像没吃饱很眼馋一样。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4) </p><p class="ql-block"> 一次,茂森兄的夫人从东平老家来暂住几天。她是农村妇女,小脚,没文化。恒芝等女同事曾去茂森的宿舍看望她,男同事们没去,因此不知这位大嫂模样如何。据说,前些年茂森兄曾闹过离婚,最终没有离成。有人问他,现在还离不?茂森说:别瞎说啊!俺付峰(他的大儿子)当兵都提干部啦!我还能给他娘离婚? </p><p class="ql-block"> 后来,茂森调任东明县委副书记,我和好孔兄代表团委送他上任。下午去的,地委办公室派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一个行李卷放在后备箱里。当天在东明县招待所吃了点晚饭,谁接待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招待所的破平房墙都快露窟窿了,比我串联时住过的兰考县招待所好不了哪儿去。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5) </p><p class="ql-block"> 家玉兄是团地委恢复后的首任书记,是我们的班长。他原是人事局干部,来团委前是地委常委、群工组长。家玉兄性格沉稳,为人诚恳,与人为善。有人说文革中他也是一派群众组织的头头,但他在团委主事期间,是平等对待所有人,关心团结每一位同事,并未显出派性来,说明家玉兄是人品可以信赖的人。 </p><p class="ql-block"> 在文革特殊时期恢复的团地委,人员来自方方面面,情况各不相同。我们这一班人能够团结配合得很好,每个人都积极工作,相处融洽,主要是大家素质都很高,当然与家玉这位班长领导有方也分不开。</p> <p class="ql-block">忆团委(6)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四年冬至七五年春,我和恒芝、左锋等在定陶县杜堂公社贾庄大队包队。一天,家玉兄突然给我捎来口信,说“八一八”工人组织的头头杜某某去世了,可能会有人通知我参加追悼会,嘱咐我不要去,不要参与这一类事。我完全理解他的用意。自七三年下半年“批林批孔”以来,菏泽三派群众组织“八一八”、“四部”、“红总”都趁机拉起山头,开始大肆活动,此时仍未平息。家玉兄怕我参与此类事,既对团委不好,对我个人也会有不良影响。事实上我已收到“八一八”方面的通知,但为了家玉兄这一口信,我没去参加杜某某的追悼会,我不能让关心我的好心人失望。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7) </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都改行离开了团委,几年的同事关系变成了私人之间的友谊维持下来,直到家玉兄不幸因病去世。虽然来往不多,但友情长在。家玉自离开团委,好象工作一直不顺。先是到菏泽县任副书记,后到地区一轻局这个二三流单位当局长,直到快退下来了,才去市人大常委会当副主任,算是恢复了二十多年前的副厅级。 </p><p class="ql-block"> 家玉兄的个人家庭生活一度也很不幸,儿子刚三、四岁,妻子就去世了,老母亲只好带着孙女孙子离开农村老家来到菏泽。那几年是家玉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岁月。好在不久贤惠善良的刘允光女士走进李家,帮他撑起半边天,家玉的后半生家庭美满幸福。令人叹息的是,他刚退下来不久就罹患绝症。看来老天爷也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并不总是能保佑好人的。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8) </p><p class="ql-block"> 听说家玉兄要从人大副主任位上退下来,我给他打电话问询。他说: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已经来了,但是他们搞错了,明年才满六十岁,提前了一年。我说那怎么行?找他们去!家玉说,已经给他们提了,组织部也承认有出入。考虑到通知已经下了,不再改了。我说,那不行,不能答应,既然错了就得改,组织上不能亏待个人。家玉叹气,说不想争竞了,早一年晚一年也没大意思了。他宁可受点屈也不愿给组织上添麻烦,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品格和为人。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9) </p><p class="ql-block"> 顺亭兄是后来从地委办公室到团委来的,没来之前我们也都认识他。他瘦高个子,待人和气,笑起来不是那种爽朗自然的笑,好象是一种苦笑,很有特点。顺亭作风有点散漫,常常晚到早退。到了办公室也大多是没事干,一边抽烟一边拿起桌上的毛笔,在旧报纸上写字。不是正儿八经地练书法,而是乱写一气,写一阵子把废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字纸蒌里就下班走人了。 </p><p class="ql-block"> 世海兄可能已注意到顺亭的表现,担心会给其他人带来不良影响。一天晚上加班时,世海趁顺亭不在场,对我们说:顺亭跟地委主要领导服务,懒散惯了。我已批评他多次,就是改不了。大家别在意,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能因为他一个影响大局。大家当然说:没什么。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10) </p><p class="ql-block"> 其实,顺亭兄人很随和,又不多事,和大家相处都很融洽。他抽烟,烟瘾很大,一天里头能见到的时候,他总是在吞云吐雾。顺亭抽烟有一绝活,一只烟点着后噙在嘴里,一直到吸完都不用再用手指挟,全凭嘴唇动作完成全过程,最后噗地一下吐掉烟头就是。吸时烟卷撅起来,呈水平状;不吸时垂下来掛在下嘴唇上,而且能在两个嘴角间自由移动,想停哪儿就停在那儿。更神的是,烟卷掛在嘴唇上,并不影响嘴动,说话、吃瓜子糖块都不耽误,烟卷当然不会掉下来。顺亭这一高级技巧独一无二,至今我没见到第二个人会这个吸烟法。 </p><p class="ql-block"> 顺亭改行后去了定陶县政协,后来听说因病去世,享年大约六十多岁,也是走得较早的。 </p><p class="ql-block">忆团委(11) </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地委机关没有电视机,更没有网络,也没什么活动场所。下了班,晚饭后,人们没事干,也没地方去,凑在一起聊聊天,阙个大空,讲几句笑话就是娱乐。团委都知道建民兄爱开玩笑,说笑话,但他讲过的笑话我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好孔兄也讲笑话,特别是关于孙某某的笑话集,我至今能记起二、三个。这些笑话容易引起不雅的联想,在当时是不能守着桂芝、张莹、韩萍等女同事说的,她们正是豆蔻年华,妙龄女郎。现在无所谓了,都是奶奶、姥姥级的资深大美女了。下面我写出两个笑话来,请好孔兄鉴定看我记得对不对。 </p><p class="ql-block"> 笑话一:某县城的大街边上,一群姑娘媳妇摆摊卖花生。见有人过来想买,大家争相叫卖。一个姑娘声音又大又好听,她说:快来买我的吧!我勒又白又大,又白又大!不信掰开看看! </p><p class="ql-block"> 笑话二:孙某某出差去某县,在饭店买包子吃。服务员刚端上来,一条狗上去叼着包子窜出饭店门外,扎到一只凳子底下吃起来。孙急忙赶到门外,见那凳子上坐着一位年轻妇女,就对她说:大嫂!大嫂!你抬抬腚,叫我照准捩(音lie列,揍,打)一下子! </p><p class="ql-block"> 据说,一次吴永贵副书记和王灿荣等一起吃面条,王讲上面第二个笑话,把吴书记笑喷了,“噗哧”一声,面条从鼻孔里掉出来。</p><p class="ql-block"> 注 : 陈好孔、孙建民以及下文中提到的李家玉、付茂森、吕恒芝、左锋、杨桂芝、张莹、韓萍、闫世海、王顺亭等,都是作者在团地委时的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