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之行（十一）——丹顶鹤和它的家园扎龙

曹小麓

　　元月10日清早7：00我们离开了哈尔滨，出发前往齐齐哈尔市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么早就出发，为的是要赶上扎龙保护区2：30的丹顶鹤放飞。

从哈尔滨到齐齐哈尔我们途径了大庆市。

午餐后，下午1点左右我们就到了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然后乘坐景区摆渡车到栈道游览区。

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以芦苇沼泽为主的内陆湿地和水域生态系统，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野生丹顶鹤栖息繁殖地，被称为我国“丹顶鹤故乡”。 松嫩平原和乌裕尔河在扎龙打造了一片湿地，湿地南北80公里，东西宽58公里，广阔的湿地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为丹顶鹤提供了理想的栖息和繁殖环境，丹顶鹤对生存环境要求很高，它们选择了自然环境好的扎龙作为它们繁衍生息的故乡。

扎龙自然保护区自1979年成立以来，通过建立核心区域、人工繁育、野化放归等方式，不断壮大野生丹顶鹤种群，现在在扎龙生活的丹顶鹤有近400只。

冬天的扎龙，河面覆盖着冰雪，沼泽冻硬了，到处都有丹顶鹤喜欢的芦苇。当景区摆渡车还在缓冲区行驶时，车上的摄友就不时发出惊喜的叫声，他们在芦苇丛中发现了丹顶鹤。我们下车后，沿着木栈道走向观鹤区域，沿途听到动人的鹤鸣。栈道两旁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丹顶鹤在芦苇丛中活动。

　　我们通过栈道，走到丹顶鹤放飞区。放飞区有一个较大的木栈道小广场，广场东部有一座土包样的小山，山上覆盖着冰雪，有几只丹顶鹤在雪地里漫步。西边有两个稍高的观鹤台，还有圆球形状的扎龙湿地博物馆。栈道广场的西，南，北三面是栈道区，栈道修建在湿地上，周围的芦苇丛和雪地上，不时有几只丹顶鹤起飞，可惜我没有做过拍摄鸟练习，这样雪白的背景，这样优雅漂亮的大鸟，飞翔的画面像一幅幅水墨画，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拍摄不到，真太浪费大好时机了。

　　丹顶鹤体态优雅、身姿高大，被誉为“东方神鸟”，深受人们喜爱，又称为仙鹤。

　　丹顶鹤体长约1.2-1.6米，翼展约2.4米。它们拥有长颈长脚长嘴，白色的羽毛，头顶裸露无羽有一鲜红肉冠。丹顶鹤的幼鸟呈黄色，黄鹤称呼由此而来。

黄鹤楼是武汉的地标建筑，历史上就有与驾鹤的神仙在黄鹤楼交谈的传说，黄鹤与武汉渊源深远。在黄鹤楼前有“黄鹤归来”的铜雕，可见武汉人对丹顶鹤的喜爱。

　　在扎龙湿地的观鹤区栈道广场，人与丹顶鹤的接触是近距离的。丹顶鹤不害怕人类，甚至还有丹顶鹤潇洒地漫步在我们摄影人站着的广场上，旁如无人地漫步着。

　　刚到栈道广场时，不时听见摄友传达出他们拍摄到了几只丹顶鹤在飞翔的信息，我就在栈道广场上东南西北到处乱跑，后来有摄友告诉我，不用到处乱跑，就盯着小山包那边拍摄就行了。

经过这次拍摄，我才明白摄友的建议完全正确。原来，在小山包的后面就是丹顶鹤的饲养棚，丹顶鹤放飞就是从小山包后面飞出，绕栈道广场后又飞回小山包后面。

在小山包前面，总有一些丹顶鹤在雪地里觅食。

　　虽然总能够拍摄到丹顶鹤优雅地踱步，但是让我捕捉丹顶鹤飞翔还是有一点难度。在摄友的挑逗下，拍摄到丹顶鹤奔跑倒是不难。

　　这只丹顶鹤似乎更胆小，奔跑时有时似乎双脚都离地了。

　　从背后拍摄奔跑的丹顶鹤，丹顶鹤的姿态更像在舞蹈，我觉得特别像在跳芭蕾舞小天鹅。

　　一只丹顶鹤正面对着我们煽动翅膀表演起它的舞蹈。

　　又陆续来了几个摄影团队，摄影团队的长枪短炮把栈道广场的东边围得密密麻麻，幸好我们来得最早，站在了第一排。

14：30到了，只见有一个人站在了小山包顶上，双手持两面小红旗，一边吹哨，一边挥动小红旗。其他团队的带队老师高声提醒大家，那就是放飞信号，大家要准备拍摄了。

我还在东张西望，不知道丹顶鹤会从哪里飞出来，突然就发现我的左前方出现了很多鹤，它们一边鸣叫，一边煽动翅膀起飞了，这正是鹤舞九天、鹤唳云天的美好景象，随着一阵响亮的鹤鸣声，一群丹顶鹤从山后飞起来了！丹顶鹤飞翔速度比较快，我一阵手忙脚乱，来不及对焦，直接开始连拍。

　　瞬间，伴随着摄影人的惊喜声，丹顶鹤群从头顶掠过，丹顶鹤群飞过我的头顶，来不及，来不及，丹顶鹤飞得很快，我来不及转身，直接把相机对着头顶盲拍。

　　盲拍结果，有的拍虚了成了废片，有除了天空，什么也没有拍到，也废了，还有只拍到两只，三只的飞翔丹顶鹤的。唉，总之没有拍好。

　　没有懊悔的时间，也没有回看照片的机会，丹顶鹤群绕小广场飞行半圈，就向小山后面飞去了。

　　等候老半天的丹顶鹤放飞的一次机会就这样过去了。我整理照片时特意查看了一下，拍摄第一张起飞照片是14：30，最后一张丹顶鹤回山后，还是14：30。就是说，丹顶鹤下午野化放飞训练飞行时间不到一分钟，像我这样平时没有训练的人，想拍好丹顶鹤群翱翔天空是没门啊！

丹顶鹤群为我们表演的第二个节目是集体奔跑。

　　饲养员要给鹤喂食了。几位饲养员一起把鹤群全部赶到山下，带领鹤群走到栈道前面。

　　饲养员拎着小桶，里面是小鱼小虾，螺狮蛤蜊，丹顶鹤们团团围着饲养员。还有丹顶鹤恨不得把头伸进饲养员的衣服里。

　　饲养员把食物向前方洒，丹顶鹤们向着食物飞奔而去。

　　总有些鹤围着饲养员，不想跑动。饲养员并不理会它们，继续向远处抛洒食物，训练丹顶鹤的奔跑和觅食能力。

　　饲养员朝着或南或北的方向两头走，鹤群跟着饲养员两面奔跑。您瞧，一只丹顶鹤紧紧盯着食桶，把脖子伸进桶里去偷吃。饲养员怜爱地看着它，并不驱赶。

　　这只丹顶鹤跟着饲养员边跑边在桶里叼食物。好一阵，才从桶里叼出一只小螺狮。

　　饲养员带领着鹤群，行进中，把饲料抛洒在鹤群前端，引起鹤群奔跑拼抢。饲养员往返给丹顶鹤喂食几趟后，就结束了工作。

和我们一起站在栈道上的其中一个团队领队，与饲养员们协商好，请他们继续表演丹顶鹤群的集体奔跑。于是这位带队老师通知他的团员们，准备继续拍摄饲养员喂食时丹顶鹤的表演。我们当然不客气地一起蹭拍。

　　接近15：00点了，饲养员们赶着丹顶鹤群返回了饲养棚。

这一下，我看清楚了，原来有四位饲养员，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孩的出现，让我想起了丹顶鹤姑娘—徐秀娟，她为了丹顶鹤牺牲了23岁的年轻生命。徐秀娟的弟弟接班喂养丹顶鹤，也为了保护丹顶鹤而牺牲了。徐秀娟的父亲是第一代养鹤人，徐家几代人都为丹顶鹤种群的扩大持续贡献着力量甚至献出了生命。不知道我们所看到的丹顶鹤饲养员是不是丹顶鹤姑娘徐秀娟的家人，这个小男孩会不会是她们家的第四代？

丹顶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2016年濒危物种红色名录3.1——濒危。几十年来经过我国以徐秀娟一家为代表的环保工作者的一代代人的努力付出，恢复了丹顶鹤生活的湿地家园，又带着丹顶鹤冬季成功迁徙到江苏盐城，在盐城也建立了丹顶鹤保护基地。在扎龙湿地成功地人工孵化和繁殖了丹顶鹤。并对人工繁育的丹顶鹤进行野化训练，使野生丹顶鹤种群得到保护和扩大。所以我们才能够在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看到这些仙气飘飘的美丽丹顶鹤们。

　　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人工繁殖的丹顶鹤分为圈养和半散养两种方式。我们看到野化放飞的丹顶鹤群是圈养的，平时养在棚里，一天野化放飞训练几次。而我们在芦苇丛里和雪地里看到的丹顶鹤属于半散养的。所以它们是三三两两不成群。

当饲养员们把圈养的丹顶鹤群赶回笼舍后，就剩下了一些半散养的丹顶鹤。

有两只丹顶鹤在雪地上起舞，我把它们的舞蹈用连拍方式拍摄了下来。一共有近三十张，受篇幅限制，在文章中放进二十张左右。

通过后期整理照片，我觉得这两只丹顶鹤似乎是一公一母，它们的舞蹈是求偶的舞蹈。但是我又一想，一月份并不是丹顶鹤的繁殖期，丹顶鹤们会不会在一月份求偶呢？如果不是求偶舞蹈，两只丹顶鹤的舞蹈在表达着什么呢？

据网上查询，丹顶鹤求偶时也伴随着鸣叫，而且常常是雄鸟嘴尖朝上，昂起头颈，仰向天空，双翅耸立，引吭高歌，发出“呵，呵，呵”的嘹亮声音。雌鸟则高声应和，然后彼此对鸣、跳跃和舞蹈。舞姿也很优美，或伸颈扬头，或曲膝弯腰。

　　下面用我的理解来解释两只鹤的舞蹈如下：

公鹤优雅地走到母鹤身旁。

　　公鹤一边鸣叫，一边跳跃。

　　母鹤似乎羞羞答答，用弯腰并张开翅膀回应公鹤。

　　公鹤进一步贴近母鹤，用长长的嘴挑逗母鹤。

　　母鹤向前闪躲，用翅膀遮挡着脑袋。

　　公鹤扭动着腰，扇着双翅。母鹤回头望向公鹤。

　　公鹤挺身，好像在向母鹤表示：我有多么英俊而强壮！

　　公鹤嘴尖朝向天空，高耸两翅膀，高声鸣叫着，等候母鹤的回应。

　　瞧：两只丹顶鹤的动作多像网上描写的求偶舞蹈动作啊！

雄鸟嘴尖朝上，昂起头颈，仰向天空，双翅耸立，引吭高歌，发出“呵，呵，呵”的嘹亮声音。雌鸟则高声应和，然后彼此对鸣、跳跃和舞蹈。

　　公鹤和母鹤一起弯曲脖子，用相同的姿势开始了对舞。

　　丹顶鹤对爱情是最坚贞纯洁的，一但选中了配偶，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果其中一只不幸先走。剩下的那只绝不重觅伴侣。或绝食跟随而去。

看着这些美丽的丹顶鹤，真愿意它们能够很好地繁衍生息，和人类愉快地共同生活在地球上。

我们的领队想和饲养员协商，为我们团队增加一次丹顶鹤放飞。我刚拍完丹顶鹤的舞蹈，就听到有我们团队的老师在喊大家收工回酒店，听说没有和饲养员协商成功。团队有老师已经开始撤离了，我也找了一个地方收拾器材。还没有收拾完，又听到留在栈道广场上的老师们在喊“快点”，原来有其他团队带队老师和饲养员谈妥，可以进入养殖区里拍摄。我连忙放下相机包，拿起手机急急忙忙追过去，赶到小山包背面用手机拍摄了两张。却又担心一大包摄影器材无人看管会遗失，只好重新返去收拾完双肩包，离开了栈道广场。

我们的离开是非常错误的，大约再坚持二十分钟，就是日落了，这时摄影人已经进入了小山包背面的养殖区里，夕阳落山正是拍摄光线最佳时机，贾老师等真正的摄影人，坚守阵地，只有他们才拍摄到了丹顶鹤的最美画面。而提早离开的我肯定没有拍到这样的好照片。最后只好借用几张武汉爱鸽者666老师拍摄的照片让大家看到夕阳下的丹顶鹤之舞。

　　后来，老师们告诉我，真正拍鸟人都知道，不拍摄到最佳光线下的鸟，他们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我真是追悔莫及。可是难得再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