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晚与几个高中同班师生小聚,尽管一个个满脸尽显生活和岁月的沧桑,已不复青春少年的模样,但心中仍有少年的影子在闪烁和跳动,开怀畅饮,谈笑今昔,夜色阑珊中尽兴而归。</p><p class="ql-block"> 一夜少眠多梦,醒来已是满窗的春光。</p><p class="ql-block"> 早饭后,残留的酒意仍然不消,去院子里看了看,天气愈发晴好明媚,索性脱了臃肿的冬衣,换上轻便装束,叫上爱人,健步去了不远处久未谋面的水竹园。</p> <p class="ql-block"> 水竹园是城西环绕百泉河修建的一处街头休闲公园。</p><p class="ql-block"> 人类都有从水性,路边就能看到墨绿色的百泉河水从三闸桥下穿流过来,让人不仅心头为之一喜,脚步快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入口的杨柳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婆娑的身姿已初露端倪,一点点的萌芽清晰可见,在乍暖还寒的微风中飘荡着。不出几日,在二月春风的“修剪”下,她会变得更加绿意盎然、曼妙动人。</p><p class="ql-block"> 三闸桥上桥下,都聚集了许多垂钓之人,他们一个个兴致盎然、谈笑风生,但身边的鱼桶中却鲜有活物。看看河里,水流不紧不慢,水草葳蕤,清澈见底,一些指头长的小野鱼游来游去,却不见一个上钩。我走到一个坐在松软草丛中的钓鱼人身后,好长时间没不见有动静,身边甚至没有装鱼的器具,便问他,</p><p class="ql-block"> “有没有收获?”</p><p class="ql-block"> “没有。”他顺口就答应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p><p class="ql-block"> “人家钓的是乐趣,不是鱼吧。”我回头对爱人说。</p><p class="ql-block"> “你享受逛的乐趣,我享受钓的乐趣。”他的快人快语让我感到意外。</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阳春三月的日子里,水竹园子里春光无限,人流稀稀落落,不多不少,正好游玩。几个少年在河边燃放着过年没放完的鞭炮;浓密的竹子深处,传来一阵阵敲板和唱戏声;一对夫妻过来,丈夫推着婴儿车在前,妻子跟在后面,嘴里却在背诵着英语短语;河边、亭子里,钓者和晒太阳的老人都各自沉默的坐着。众生自得其乐,这是幅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的缩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不过百余年前,坐在河边垂钓的,也许是袁世凯,或许是徐世昌,也不过百余年,这世界居然是沧海桑田的变化。清末,袁世凯受清廷排挤,黯然出京,属下兼好友徐世昌便邀他来到辉县城西。当年这里风景优美,百泉河静静流淌而过,河两岸杨柳依依,稻田密布,一派田园风光。两人迷恋于此,一拍即合,便结伴在这里购置大量肥沃田地,斥巨资建别墅,修庭园,疏河道,架桥梁,广栽竹子、柳树,把这里打造成了自己归隐后的世外桃源。只是徐世昌是真心归隐,袁世凯却是把次处当成了他东山再起的蛰伏地。再以后几十年白驹过隙而去,几度沉浮,世事沧桑,两人都撒手人寰,分别归葬相距不过百余公里的安阳洹河边上和百泉苏门山下。再不过数十年,当年的亭台楼榭和漫天的稻香,在战争的摧残和岁月的侵蚀中都随风远去,荡然无存,只有百泉河水仍在悠悠流淌,诉说着不尽的往事。几番风雨春秋,这里终归换了主人和天地,成了如今欣欣向荣的模样,重新又回归到了人民的中间。</p> <p class="ql-block"> 园子里还有许多对辉县悠久历史、人文、遗迹等的详尽介绍,读来足见这片沃土上历史的厚重和文明的灿烂。最庆幸、保存最完好的遗迹当属商朝已具雏形的百泉湖,经过几千年来的不断修缮才有了今天的样子,近千年来就有苏东坡、岳飞、孙奇逢、乾隆等众多历史名人光顾。最让人感叹的是县城以北数十里的重门古城,三国以来一度辉煌成为中国南北通道上的重镇,囚禁曹芳的齐王宫建筑豪华,该处因为位置险要常年重兵驻扎,因此也商贾云集,竹林七贤时常驾着牛车从这里逍遥过市,人口最多时达数十万。可惜斗转星移,在改朝换代的战争和常年自然灾害的摧残下,现在仅存零星的残垣断壁和几堆黄土,昔日历史的辉煌和繁华几乎无迹可寻。</p><p class="ql-block"> 看的正入神,忽然听到一声“劳驾问问,现在几点了?”转身一看,一个老者站在身后询问。抬手看表,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已近中午,此时方觉饥肠辘辘。看来在“历史”面前,时间也是匆匆而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