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那条小河

开心

　 随着年龄的长大变老，我的童年时光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往事如落花般在脑海中逐渐飘零，飘零在无人问津的季节。只有在梦中，那丝丝缕缕令人魂牵梦萦的往事历历重现，我会由衷的感觉，童年时光如梦境一般闪闪发光。　

在我姥姥家的小乡村有一条弯弯的小河，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流向哪里。河的左岸是神秘而茂盛的树林，河的右岸是人们居住的村落，耕作的土地在右岸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延伸。春夏秋三季，欢腾的河水都会迈着不整齐的步伐，唱着叮叮咚咚的歌声，走入我们的视野。冬季，河面变窄，结了厚厚一层冰，晶莹剔透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眼睛睁不开。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把河岸装点成了银色童话世界。

　 以前，这条小河是整个村子生存的依赖，庄稼人常种的麦子、玉米、棉花，时常都需要将河水引到田中灌溉；村里种果树的，更是经常抽河水浇灌干燥的土地；小河还是村里女人们的交流聚会场所，无论清晨还是黄昏，都喜欢提着一篮篮的衣服到河边来清洗，她们一边洗衣一边互相闲聊村里的家长里短，清澈的河水就成了她们的最佳听众。　

每年到了春季，姥姥家门口的大丽花盛开以后，孩子们最快乐的去处就是小河。我们时常闻着麦草的香气，在河堤上跑来跑去，调皮的男孩子们挽起裤脚在河里捉鱼摸蟹。到了夏季，小河变得宽阔起来，我们在低洼的地方将河水围起来，就形成一处处清澈的小池，我们跳到里面一起去戏水，等玩累了，夕阳也从远方的树杈沉落下来，袅袅的炊烟升起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烧饭的香味，才满心欢喜的回家。

　　我童年时的快乐时光，几乎和小河密不可分。孩子们游戏的时候，差不多都在河里或河边的田地上。农忙时节，我也会坐在田埂上，看着姥爷和舅舅们在田里用拖拉机头抽动马达，看河水抽到地里四散横流；黄昏时分，也时常跟姥姥到河边洗衣。姥姥洗衣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河堤上玩耍，踮起脚尖，想看看河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在这个封闭的小乡村，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弯小河，只要眼睛注视着小河，心里就仿佛随着河水，穿过田野和集市流到了远方，我非常好奇和向往的远方。

　　 长大后，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回乡下住一阵子。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暑假，不知为何事跟小舅闹别扭，赌气从姥姥家出走，想沿着河堤一直走到奶奶家，心里知道自己的年纪尚小，实在不宜一个人单独走那么远的路，盘算着只要沿着河堤走是不会迷失方向的。

那一天，阳光格外灿烂，空气中充满了田间地头的芳草味，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欣赏风景，直到饥肠辘辘。路过一个完全陌生的村落，刚刚从田里放工回来的人们，都戴着草帽卷起裤脚，几乎每人背着一把锄头。一位大婶看到我一个人奇怪地走在河堤上，亲切地和我招呼，问我是不是迷了路。我急切地告诉她，我知道回家的路。惊慌失措加快脚步往前飞奔，又进入另一个新的村落，一直走到家家升起了炊烟。饥肠辘辘，饿的难受极了，觉得自己实在走不到奶奶家了，而且天色不早了，于是，又沿着河堤走回了姥姥家。这是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离家出走，没告诉任何人，只有小河知道。

　　随着岁月的流逝，快速发展了农村经济建设，家家都安装了自来水，村里盖房逐步扩展，小河越来越窄，直至最后的干涸，河床裂开的深深缝隙，像是岁月的痕迹，默默诉说着逝去的岁月。后来，姥姥姥爷也去世不在了，工作生活的忙碌让我也鲜少再回到乡下。然而，这个质朴的小乡村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以及贯穿其中的那弯小河，每次想起，那清澈见底的河水，静静的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闪着点点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