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散文31·善念】（外一篇）

西窗菊儿

【文字】西窗菊儿【图片】网络【音乐】网络 某个夜晚听见楼下传来孩子的哭声有一个小天使降临也许有人怀疑是不是天方夜谭但这确实是真人真事 ——题记 【生姜田里，有天使降临】文/菊儿 每个人都有过青葱的十八岁，女孩子的十八岁，像一朵初栀般芬芳美丽；男孩子的十八岁，像一棵树葱茏葳蕤。有些往事，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无法忘记的，比如我的十八岁，和浪漫的情爱无关，倒是有一场奇遇，给我的人生增添了浓墨重彩。 十八岁，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无忧无虑的年纪，那年我来到一个叫“生姜田”的村庄当了孩子王。 生姜田村很小，人口也很少。地处浙江南部深处的半山腰，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校舍建在村口，门前视眼开阔，远山的风景历历在目，不管是什么天气，都恍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校舍的右边有几棵高大的古树，有高耸入云的感觉，整座房子用石头砌成，一共有两层，一楼为活动室，二楼为教室、宿舍、厨房。 村民们都很喜欢这个傻傻的新老师，有什么菜啊、果啊，都会给我送来，有一种山大王的感觉。手下的孩子们更是非常懂事，每天清晨都会自主给我抬水，还会教我怎样做饭。一大群孩子在一起，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快乐无比。厨房。 因为我年纪小，家长和村干部派了两名五年级的学生陪睡，一个大长腿，窈窕淑女，一个皮肤白皙，安静可人。 有一天夜里，被一阵哭声惊醒，我把两个小姑娘叫醒，问她们是猫叫还是婴儿哭，她们说是婴儿在楼下哭。问她们怎么办？她们答，不知道。 楼下传来狗叫声，我们仨大惊，说婴儿会不会被狗叨走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没穿外衣就一个人下了楼，没有手电，顺着哭声寻觅，看见一个婴儿躺在窗台上哭，旁边还放着一包衣物，那时夜鸟和狗叫声此起彼伏，吓得自己把孩子抱在怀里，一溜小跑上了楼。 惊魂未定的我打开薄被，看见一个不胖不瘦的小女孩在哭，秀气的小脸蛋挂满泪珠，令人心生怜爱。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写着孩子出生在农历7月初4，望好心人收留。记得那天是7月初8，孩子出生才四天，脐带尚未完全脱落。换尿布，泡奶粉，三个大孩子一夜未眠。一大早，她们就把自己的母亲和村干部叫了来，最后决定由某位家长陪我去乡政府，把孩子送给政府。 那一天，我成为十里八乡的小名人，母亲来了，二姐来了，邻居和亲戚们都来了，三哥在乡政府工作，有个工作人员认识我，就开玩笑，问是不是我生的。 十八岁的我，被这一句话吓哭。答：“不是我生的”。围观的人群轰然大笑，我却哭了很久很久。有人说，那是开玩笑的，叫我不要当真。 母亲说我年纪小，即使她帮我带孩子，将来也没有能力扶养；二姐说，她是想要个女儿，但是想自己生一个。木栗村有个村民，说家有两个儿子，想收养这个女孩，我们商量了许久，经过协商和沟通，把女孩交给了她。 一转眼女孩长到了二三岁，她的养母特意带孩子来认亲，那天村里有剧团在唱戏，我不在家，母亲说女孩很漂亮，白白净净的，她给了孩子一些糖果。后来母亲去世了，我常年在外，那个孩子再也没来过。 时光总是流逝的太快太快，又一年回老家，问及那个小女孩，有人说她在念书，好像是上大学，再后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没有特意去打听过她，断了音讯。 曾经告诉儿子和女儿，说他们有一个姐姐在邻村，如果有机会带他们去认亲，他们也很好奇，只是由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终究错过，未见过一次面。 心里总有着隐隐的遗憾，常常会想起那个小女孩，算一下年龄，她应该已经成家，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将祝福送给她，祝福她幸福快乐。 如果有机会，我想带着孩子们重返生姜田，带着孩子们走一走当年的路，听一听生姜田里小天使的故事。 有时候，一个善念或许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心存善念、善莫大焉 ——题记 【善念】文／菊儿 那年，我刚二十出头，在乡邮电所上班半年，个人存款三百元。 那时的工资比较低，刚刚参加工作的自己没什么积蓄，没有理财概念，没有存多少钱的欲望，也没有生活压力，每天优哉游哉地活着。 世间有太多的偶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者是一家人的命运。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刚刚上完厕所回来，看见乡政府后门的公路上，停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非常挤，多的连车门都没关上，我同村的一个女孩站在车门口，肚子鼓鼓的，看上去像个孕妇。 我就随口问了一句，问她去哪儿。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第一胎，没有领准生证，乡里要罚款，不罚款就强制堕胎，现在就是被乡政府工作人员强制拉上车，去县城动手术，孩子已经六七个月了。 我说，赶紧叫她老公去借钱，她小声说，已经去借了，钱还是没凑够。 这个女孩的娘家条件很差，夫家条件也是非常不好，她和我年纪相仿，是我的小学同学。 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哪个做父母的舍得放弃孩子，她低下了头，看得出来心里很难过。着急之余，我就问她还差多少，她答：“三百。” 刚好，我的全部资产有三百。 不假思索，我对押解她的乡干部说，我有三百块钱，愿意借给她交罚款，看能不能让她下车，不要带她去县城医院。乡干部认识我，车上的人也纷纷发表意见，说有人愿意借钱交罚款，就把孩子留下来吧，毕竟是一条小生命，何况还是第一胎。 我立马跑回房间，取了钱交给他们，他们下了车，孩子终于留了下来。 几个月后，小孩顺利来到人间，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而她妈妈，由于身体原因，再也没能怀上二胎。也就是说，当初如果强制堕胎了，这对小夫妻很有可能不孕不育，永远失去了做父母亲的权利。 幸好，我有300元存款。 幸好，那天突然想上厕所。 幸好，那天多嘴多舌，问了一句。 幸好，我这个人比较傻，对金钱没啥概念…… 　　作者简介：王钗菊，小名菊儿，出生在浙江丽水括苍山脚下的湖西村，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排行第九。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旅游、栖息的最佳所在地。喜欢山水田园，一山一水一支歌，一诗一词一人生，一枝一叶牵过往，一人一路一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