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奔六十的人了,不知道是中年人还是老年人,又回归了二十岁工作过的地方,拾拎着往夕艰苦的岁月,什么也不想,只要能按时按点的吃饭便是另一番意趣。</p> <p class="ql-block"> 又到了龙行龘龘年,生活䲜䲜。大年三十,贴对联、响爆竹、贡牌位,“拉魂饺子拽魂面 ”、“猪肉锅锅”,演译着儿时的期盼与向往。</p> <p class="ql-block"> 从我记忆的开始,生活都是很艰难的,祖孙四代八九口人一年只能分上四五斤油吃,更谈不上说吃肉了,只有到过年才能吃上最爱的香喷喷的猪肉锅锅。说实话,那时的亲戚特别多,遍布石柱方大原,东窑里、西古村、克坊、故县村、石柱塬、.木章村、京兆、活龙、阿古村、上安村、腰节、下白社、上官,延申到演池的孝慈村,寺沟的阿古社,董河的石凹里,安里的开封,王益区的黄堡。那时我只有正月初一才能好好在家吃上一顿猪肉锅锅,从初二到初十都要跟爷爷出去拜年,十一到十四去送灯笼,猪肉锅锅一直能吃到初八九,后面几天也仍有肉菜吃。吃了那么多,还是觉着没有自家的暖锅好。</p> <p class="ql-block"> 亲戚家大多是用砂锅煎的猪肉锅锅,没有暖锅煎菜的情趣,肉也没有几片,菜更没有家里的有味拴口。我记得煎暖锅用的锅底是煮过肉的汤,打底菜是提前用肉汤煎熟的白菜和胡萝卜,后加海带、粉条、木耳、白萝卜、豆腐块、洋芋圪塔、针筋等,到菜煎的都熟了,给暖锅转圈圈盖上一层猪肉碗子,盖上暖锅盖,堆着快子,注視着冒着热汽腾腾的暖锅,企盼揭开锅盖的瞬间。这暖锅吃着拴口,菜就馍,吃到最后汤泡馍,连菜汤都粘的净净的,这才叫吃的痛快。</p> <p class="ql-block"> 时过半百了,至今想起来还是有兹有味的。现在平常就能吃到火锅、烩菜,过年偶尔吃一两回,但总是吃不到那时的味,是菜的花样多了?油多了?还是肉多了?也不尽然。这晰里糊涂,就像现在豆腐的白没有那时的豆醒味了。现在有酸菜粉条的烩菜,是最爱的最爱,清澈的粉条粉带,就像年轻人眼中无谓的愚炖,黄白的酸菜丝,好似生活中酸香的哄骗,佐以五花肉的油腻,偶见土豆的怂软,萝卜的爽口,木耳海带的筋道,加上留盐与味精的窃窃私语,一锅炖下,味道变成了道理,完全统治了大脑的神经中枢,染上了瘾,久久不能逃离。</p> <p class="ql-block"> 当然,现在外面的火锅充满了刺激。红油麻辣,丸子蟹棒,蛋饺鸭肠,牛羊肉卷,从人造味道到人造食材,刺激麻醉着味蕾和胃垒,把烩菜的包容做到了极致。还是家常的火锅最是温馨,虽然是青菜豆腐,豆皮白菜,海带木耳,豆角洋芋,几片猪肉,更重要的是贤惠的汤勺的搅动,滋味平淡如生活,但长久且健康,回味而悠长。</p> <p class="ql-block"> 老了才知道,烩,一个火,一个会,火上开会,融会贯通,经历烈火焚身,热汤洗礼,抹去蔬菜的棱角,收敛鲜肉的滩塔,把规则融入彼此,融入自我,化作热汤的份额,不见踪迹,却又处处都在。</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