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蒙山的美篇

东蒙山

<p class="ql-block"> 怀念堂哥张田亚&nbsp;</p><p class="ql-block"> 文/ 张德周&nbsp;</p><p class="ql-block"> 今年正月十三,2月22日下午,我的三哥阿亮电话我,说远在江西省武宁县的大堂哥田亚去世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泪,忍不住淌了下来,一串一串......</p><p class="ql-block"> 堂哥田亚长我二十七岁,是我大伯的大儿子。大伯在张大屋村是穷人家,当田亚哥还只有十三岁时,大嬤就去世了。做为家中当头儿的他从小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不仅要照顾好下面两个年幼的弟弟,而且要跟大伯下田耕种、上山砍柴,经受了常人无法言语的痛苦与艰辛。祸不单行的是在一次砍柴时,一条树枝戳进了田亚哥的左眼,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而失明。&nbsp;</p><p class="ql-block"> 等下面的两个弟弟长大后,20多岁的田亚哥象许多楠溪山底人一样,为了生计瘦小身子背起弹棉弓,背井离乡,出外弹棉花。"叮叮当---叮叮当---"走南闯北游弋于全国各地,1965年11月的一天他来到了江西省武宁县某个偏僻的村庄。&nbsp;</p><p class="ql-block"> 在村里为大队书记家弹棉时,田亚哥虽不善言辞,但干起活来却也一点不马虎。弹棉花相当辛苦,敲弓的时候要花大力气,每天天光早晚上迟,大队书记看到田亚哥这样勤力,喜上心头,刚好他邻居家一位黎姓姑娘还没嫁人,有意撮和这门亲事。黎姓人家看到田亚哥这样能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条件是田亚哥必须留在他们家里。&nbsp;</p><p class="ql-block"> 消息传到老家张大屋村,大伯死活不肯答应,在他眼里,田亚哥留在了江西就等于白养了一个儿子。那时田亚哥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不回家惹大伯生气,落得不孝名声。如回家就会错过这门亲事,象他这样条件有可能就会一辈子打光棍。后来求助于二叔也就是我父亲,经我父亲游说,大伯慢慢消气终于同意了这门亲事。&nbsp;</p><p class="ql-block"> 从此田亚哥也就远离家乡长留在了那个他一生注定有缘的地方。由于那时交通不便,加上田亚哥在江西生育了多个子女,生活相当的窘迫,一趟来回要花很大费用,因此好几年也难得回家乡一次。&nbsp;</p><p class="ql-block"> 由于对田亚哥的牵挂,大伯在三个儿子分家时,不顾其他堂哥的阻挠硬是给田亚哥留了一间地基,期待着他最终能回来定居,然而这个愿望直至大伯去世时也没实现。记得1993年大伯去世时,田亚哥是用了三天三夜才赶到。赶到时扑在大伯的灵杦上嚎啕大哭,哭出了对他父亲的内疚,让在场的亲朋好友无不之动容。 </p><p class="ql-block"> 而田亚哥的两个儿子长大以后却不安于现状,在他们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温州人,2003年就开始回到温州打工。有一次他们在温州某公司打工时,老板仗着本地人欺生,说他们是"吵儿佬",无端克扣了他们该得的薪水。&nbsp;</p><p class="ql-block"> "妈的,我是永嘉岩头人。"性格倔强的田亚哥小儿子阿湖与老板较真起来,消息传到岩头老家,老家张大屋村三十多人赶到温州助阵,那老板一看阵势顿时傻了眼,蔫了!最后乖乖地发放拖欠的薪水。&nbsp;</p><p class="ql-block"> 如今田亚哥的两个儿子打工积攒了一些本钱后,回到岩头张大屋村盖了新房。头脑相当灵光的小儿子还到台州温岭创办了一家鞋厂,由于经营得当生意越来越红火。&nbsp;</p><p class="ql-block"> 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田亚哥生活终于苦尽甘来,晩年过上了幸福安稳的生活。如今他所在的江西武宁县交通方便了,生活条件好了,家里也住上了小洋楼。</p><p class="ql-block"> 晚年的田亚哥从江西回老家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每次过来都会带些土特产给我,我们俩经常一起喝酒、聊天,畅谈人生,他在酒酣耳热讲到自己内心深处苦与乐的时候,总会默默地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斗装上土烟,斜着那只看透了苍桑人生的单眼,"吧嗒---吧嗒---"得抽起来•••••</p><p class="ql-block"> 记得去年底田亚哥还通过亲戚带话给我们,他现在的武宁县离庐山很近,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叫我们老家的堂弟堂妹有空一定过去看看他。当时我们和他约定,过了年一定组团去看看他。可没想到,这个约定竟成永别!</p><p class="ql-block"> 人的一生,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本书,都有自己的故事。堂哥田亚的一生或许对别人来说是渺小的,但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已是足够伟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