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来过我们的生命里

锴锴

　　很久没有用美篇来记录自己的心情，没想到再次提笔却是为了写下悲伤的情绪。

　　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我们对于一只猫的情感，然而于我们而言，蛋蛋不仅仅是一只猫、一只宠物，更像是一位陪伴在身边的亲人。在与它共同生活的这些年，我们将爱倾注于它，它也用自己的方式回馈于我们、陪伴着我们，这些点滴，诠释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2024年2月14日凌晨5：06分，这是蛋蛋最后离开的时间，离它满五岁还差一个月零两天。

　　2月14日凌晨三点五十左右，“蛋蛋不行了”，我被妻子慌乱甚至带着颤抖的声音猛然惊醒，我从床上弹起来，脑袋一片空白，我看到蛋蛋趴在地上艰难的大口喘着气。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它如此难受的状态，它不时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们，像在祈求我们帮帮它，一时间我竟然手足无措。

　　妻子和我分别焦急的拨打着宠物医生的电话，在宠物医院的微信群里发信息。“求求你们谁在呀？”、“我该怎么办？”、“有什么我能做的急救措施？”。然而，春节期间的凌晨，我们无助的呐喊没有得到任何一人的回应。我们只好匆忙的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把蛋蛋挪到它最不喜欢呆的宠物外出包里，这个时候的蛋蛋还有力气挣扎抗拒，发出不安的叫声。

我慌乱的驾车一路狂奔在凌晨无人的街道上，我们把能想得到的、可能有人值班的宠物医院都跑了个遍。不出意料，全都是大门禁闭，拨通电话得到的答案也是春节期间没有医生值班。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左右，蛋蛋状态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不自觉流出的口水已经沾满了半边脸，瘫软在地上竭尽全力的喘息着，妻子在车上急得哭了出来，不停的用纸巾擦拭着蛋蛋流出的口水。

我终于在手机上找到一家宠物医院的电话并拨通，对方加了妻子微信，想要看看蛋蛋的情况。蛋蛋似乎听得懂我们的对话，挣扎着撑起颤抖的身体让妻子拍视频。在我们的一再央求下，对方不情愿的答应了马上赶去宠物医院。抱着唯一的希望，我们挂掉电话后向着目的地一路飞奔。

　　凌晨空荡荡的街道，我驾车的速度比导航预估的要快一些，但这一段约十余分钟的路程变得如此漫长，是我觉得最煎熬的时刻。

妻子陪着蛋蛋坐在后排，看着蛋蛋在地板上痛苦的喘息，越来越虚弱，她内心焦灼却又束手无策，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着：“不要、不要！蛋蛋你再坚持一下！”。

蛋蛋每一次痛苦的呻吟和妻子的每一声呼喊，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的心重重揪起，让我无法呼吸，但对于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我们多希望可以替它承受这些痛苦。

　　快要到达目的地前，我听到蛋蛋发出了一声凄惨而响亮的叫声，可以感觉得出，是那种伴随着痛苦和全身痉挛从声带挤压出来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妻子绝望的哭喊声重叠在一起，犹如乱剑攒心，一直在我脑袋里久久回荡。我想这或许是蛋蛋用尽全力在向我们做出不舍的告别，向这个来不及多看几眼的世界告别。或许当时它已经痛苦的坚持了很久，它舍不得我们这疼爱它的“爸爸”、“妈妈” ，舍不得温暖的家。

妻子一边手足无措的给蛋蛋胸部按压，一边问我怎么办。那时的我可能比她更加慌乱，我匆忙的把车停在宠物医院门前，绕到后排用手掌给蛋蛋做心肺复苏按压，我不知道方法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它这样，我只希望它能撑到医生过来。但是最终蛋蛋的坚强没能抵过失望，我眼睁睁的看着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它就这样在我面前吐了最后一口气，再也没醒过来。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安静得我们都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没敢抬眼看妻子的脸，但我知道那时她的泪水早已浸湿了双眼，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回去吧”。我知道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心碎、不舍、不甘和自责。

　　听妻子讲，一路上在它最痛苦的时刻，它仍然拼命的往门边的缝隙钻。仿佛它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它痛苦狰狞的模样，想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我知道，蛋蛋到来的那一天就已注定要经历伤痛的离别，我们曾经想象可以陪着它到慢慢老去的那一天，却从没想过它以这样的方式跟我们告别，我以为我不会泪流满面，至少那一刻我不能再渲染这种悲伤情绪的共鸣，不能让泪水滑落我的双眼。没想到我一直强撑的自尊，在缓过神来的那一刻，最终还是一下就崩溃瓦解，而且一直持续蔓延。

我知道，这种伤痛只能自渡，没有人能够帮我们疏解，就像我们无法替蛋蛋承受离开时的那种痛苦一样。

　　2019年5月16日，家里迎来了一位新成员——一只公的美国短毛猫，那天它刚满两个月。它是作为儿子十岁生日礼物从朋友的朋友家中接回来的，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满足我和妻子养猫的心愿。蛋蛋不是我们养的第一只猫，但却是妻子最用心呵护的小可爱。

　　当时一眼就从同胎的几只小猫里看中了它，我们给它取名——蛋蛋。

　　几天后，我们带它去注射了疫苗，由于药物反应，回家后的几个小时它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儿子十岁生日那天，我们特意带它去了朋友开的奶茶店。那天是它第一次接触人类的世界，那时的它，还只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不点。

　　小时候，它总喜欢两只后腿分开，以肚皮贴着地面的姿势趴着，那样子滑稽又可爱。

　　妻子总是担心它肚皮受凉，而它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偶尔抬头眨一下大眼睛。

　　蛋蛋性格敏感警惕，就连睡觉都保持着警觉，总是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除非是它熟悉的声音，否则只要有风吹草动它就会睁开眼睛夺门而去。

　　第一次家里来了陌生人，它像遇到天敌一样拔腿就向房间里的角落狼狈的飞奔，我们最后在被窝里发现了躲着的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气又可笑。

但它却始终有着一颗向往着外面世界蠢蠢欲动的心，只要逮着开门的机会，它就会摸出去好奇的东张西望。

　　2020年5月11日晚20点左右，蛋蛋趁着家人开门的时候乘机偷偷溜了出去，直到我们22点回家时才发现它已经离家两个小时，它那胆小的性格，可能连菜市场里面的老鼠都打不过，不知道它正胆战心惊的躲在哪个角落里面，我们急忙跑下楼寻找。接下来的5个小时里面，我们把方圆五百米以内的街道、居民楼和菜市场都仔细找了个遍，直到凌晨3点都没有发现蛋蛋的踪影。正当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失望的回到楼下歇息时，妻子仍然没有放弃，她一边摇着蛋蛋最喜欢吃的零食罐，一边呼喊着蛋蛋的名字。一个小黑影从楼梯口小心谨慎探了出来——是蛋蛋！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妻子喜极而泣。

那天夜里，我们经历了焦急、期盼、无助、绝望和惊喜，期间遇到同样寻找狗狗的小伙伴，几乎同一时间，两个小家伙都找到，这有惊无险的一晚也算得上是圆满。

　　蛋蛋不喜欢粘人，更不喜欢被抱着躺在怀里，对它爱而不得总是让我们耿耿于怀，我们只能在它睡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靠近，用手将它揽入怀里，用脸贴着它的肚皮，感受它的体温，听着它的心跳和呼吸。

　　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它并不抗拒，听着它放松的呼噜声，享受轻轻环抱着它的感觉，生怕动作一大它就转身离去。

　　渐渐的，它似乎明白了我们希望它呆在身边，每次将它抱到身边也会顺从的躺着，哪怕极不情愿也会躺上几分钟才起身离开。但它会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躺下，有时也会自己跑来你的身边，就像为之前的不礼貌而道歉。这时候的它睡得最安稳，仿佛知道有它信任的人在护它周全。

　　蛋蛋慢慢学会了适应，似乎懂得了我们对它的感情，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晚都会睡在我们脚边。为了睡觉翻身时不把它惊醒，我们会尽量一整晚固定一个姿势，哪怕第二天腰酸背痛，仍然觉得是我们的“荣幸”。

早上它会挪到我们头顶，有时踩着我们的头发把我们痛醒，有时用呼噜声把我们叫醒。妻子会抓住它的“宠幸”，把它抱到身边，它也会配合的一边呼噜，一边慢慢的闭上眼睛，陪睡到自然醒。

　　妻子了解到，公猫绝育可以延长寿命，减少生殖系统疾病和困扰。于是，在它九个月的时候我们带它去做了绝育手术。

　　手术前它一脸惊恐的样子，却只能无力的任人摆布，因为它不管再生气和抗拒都不会伸爪子挠人或咬人，蛋蛋就是这么胆小又善良。

　　受麻药的影响，蛋蛋的舌头搭在外面，那滑稽的样子让人心疼又担心。

　　回家后，麻药散去前，它一直这样瘫软的趴在地上，不知道此刻它是不是在怨恨着我们剥夺了它的权利。

　　我们以为蛋蛋会像其它猫咪一样能够适应外界的环境。万万没想到，唯一一次带它外出却使它惊魂不定。

　　看着它惶惶不安、满脸惊恐的表情，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这次外出可能导致了它的应急反应。回家后的几天里它出现了泌尿系统疾病——尿闭。

　　从来都很有规律在猫砂盆里尿尿的蛋蛋开始到处乱尿，床单、被套、地板到处都留下了它的印记。看它难受的样子，妻子没有责怪它，就像当初照顾儿子小时候一样，不厌其烦的呵护它、照顾它，一遍又一遍擦洗地面，换洗床单。

　　蛋蛋生病的日子里，妻子在网上查阅护理的知识，四处咨询治疗的方法，买了一大堆治疗猫咪泌尿系统疾病的药品。为了缓解蛋蛋膀胱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用热毛巾给它敷肚子。我们外出时，舍不得把它关在笼子里，妻子甚至在床上、地板上铺满了护理垫，为的就是让它可以随处尿出来。但是蛋蛋的情况没有明显改观，最后还是将它送到了宠物医院。

　　经过手术、导尿、药物治疗和几天的住院，蛋蛋的状况明显有了好转，但是在宠物医院的日子，它总是郁郁寡欢。

　　手术完后，麻药散去前，蛋蛋又是一副舌头搭在嘴巴外，身体瘫软无力、惹人心疼的模样。

　　它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住院期间，我们总是放心不下，每天都会来回八公里去宠物医院看它，跟它说说话，告诉它我们在等它康复回家。隔壁笼舍的其他小猫悠然自得，唯独它满脸忧郁，甚至眼中含着泪水，极不适应陌生的环境。

然而这次生病痊愈后，我们却成了那家宠物医院的常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蛋蛋先后因为尿闭去了三次宠物医院，几乎每半年都会因泌尿系统疾病导致尿闭。看着它腹部因为上一次做B超被剃掉还没完全长齐的毛，又一次次的被剃掉。每次花费一两千元不说，看到它遭罪着实让我们难过。

　　妻子查询了各种资料，她发现蛋蛋生病并不完全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它的情绪焦虑也是诱因之一。从此，蛋蛋成了妻子最心疼的牵挂，因为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它。

　　每天下班回家，妻子都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蛋蛋玩耍，买了一大堆猫咪玩具。她把蛋蛋身上梳理下来的毛揉成一个个小球，这也是蛋蛋最喜爱的玩具。每当看着蛋蛋东串西跳、飞奔扑球的时候，也是她最安心的时候。有时候她对蛋蛋的宠爱连儿子都会吃醋。

　　蛋蛋不爱喝水，妻子了解到猫咪每天水分摄入不足的话会影响泌尿系统健康，她把客厅和房间摆上水碗。冬天的时候，妻子担心蛋蛋喝的水太凉，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最后买回了酸奶机，解决了保持水温的问题，她时刻关注着蛋蛋的饮水情况；担心蛋蛋饮水量不足，她每天不厌其烦的用针管小心翼翼的给蛋蛋喂水，看到蛋蛋每天正常的排尿量让她觉得心宽。但是蛋蛋却认为喝水是一种负担，每次都把头扭到一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蛋蛋终于发现了针管的秘密和喂水的规律，它聪明到可以预判我们下一步的动作，以至于每次我们手上拿着针管，或是到了喂水时间，它总是抢先一步躲起来。

　　妻子买来多个猫抓板，分别在房间几个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让蛋蛋可以随处磨爪子撒欢。蛋蛋也非常懂事，从不用爪子抓挠猫抓板以外的任何东西。

　　为了保持蛋蛋口腔清洁和牙齿健康，妻子都会定期给它刷牙，所以每次它都是被迫接受，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相比之下，为它梳理毛发是它最能接受的时候。

　　蛋蛋不喜欢身上穿戴着任何东西，以至于朋友送的，妻子买的所有蛋蛋的衣服、装饰最后都成了压箱底的摆设。

　　蛋蛋偶尔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搭拉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人说它眼神中自带一种陈坤的忧郁，我认为，它只不过是懂得了人类的悲喜。

　　我觉得蛋蛋已经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只是我们始终无法读懂它内心的世界。

　　在我们情绪低落的时候，它会默默的陪在一旁，撒娇的叫一声，然后用小脑袋蹭我们的身体，我想这是它所能表现的最直接的安慰方式。

　　当我们回家的时候，它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可能在它眼里，我们每次外出都是去捕猎，看到我们平安回来是它最大的心愿。

　　当我们训斥儿子学习时，它会蹲在桌子上面，用小爪子轻轻搭着我们的肩，发出亲昵的叫声，仿佛在告诉我们：“骂轻一点，哥哥还小，他也有能干的一面”。

　　它开心的时候，会把心爱的毛球叼到我们面前，让我们扔出去，然后再屁颠屁颠的跑去捡。

　　蛋蛋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蹲在窗前，一蹲就是老半天，好奇而专注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们不在家的时间，蛋蛋喜欢猫在被子上面睡觉，偶尔四处转转，更多的时候它是孤独的，或许是用睡觉来打发时间。因为在它眼里，我们就是它的全世界。

　　在妻子的细心照顾下，蛋蛋茁壮成长。每天睡觉前蛋蛋总喜欢在我们身上绕一圈，然后挑个合适的地方压在我们胸前，十四斤的体重经常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但是我们却舍不得把它赶下去，因为这是它与我们最接近的距离。

　　在蛋蛋离开前的一段日子里，它似乎预感到自己不久将要离去，它变得与我们更加亲密。它会主动跑过来窝在我们怀里；我们吃饭时它会蹲在旁边伸出小爪子引起我们的注意；妻子洗碗时它会蹲在旁边不远离去。它的这种亲昵一度让我们惊喜不已。

　　这个小毛孩总是与我们形影不离，却又忽远忽近，抱起它的时候总是一脸不愿意。

　　这些日子，蛋蛋经常蹲在我们面前，会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的眼睛。或者主动躺在我们怀里。

　　我想，它或许是想将我们的模样牢记在心里，害怕自己来世会忘记。每次它的眼神里总是夹杂这复杂的情绪，是感恩，是不舍，是怕自己的病让我们负担不起。

　　这是它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的爬到我怀里，撒娇的踩来踩去。

　　这也是它最后一次乖巧的躺在“妈妈”怀里，安心的睡去。

　　我们一直以为它发出呼噜的声音代表着开心，我们却忽略了它可能有其他的问题，甚至觉得它最可能的就是泌尿系统疾病。

蛋蛋离开的前一天已经表现出了不对劲，就连它最喜欢的玩球游戏就不怎么感兴趣，跑动几下就喘粗气。半夜它在房间的门尿了一地，看到它饮水和排尿正常，所以我们也没太在意。那天夜里，蛋蛋似乎不希望自己屁股上的尿味污染了床单和被子，它一反常态的趴在床边，将屁股和尾巴悬在床外面，它以这样的姿势在我们脚边睡了一夜。

妻子对蛋蛋的状况一直非常担心，她对我说蛋蛋的状态不太对劲。她的担心其实是希望得到我肯定的回应，而我为了安慰她却说不会有问题……

所以，我盲目的自信和草率的回应成了蛋蛋离开的主要原因。

　　假如我们早点带它去体检，或许能早点发现问题，假如发现它不对劲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或许不会错过抢救时机。然而假如已经没有假如，再怎么自责也挽不回蛋蛋的生命。

回头想想，或许之前蛋蛋突然表现的亲昵、想方设法引起我们关注的时候，就是它在向我们暗示它的身体出了问题，是我太过粗心。

　　照顾蛋蛋最多的人是妻子，蛋蛋最亲近的人也是妻子，所以蛋蛋的离去最难以接受的那个人也是妻子。那晚，妻子几乎一夜没合眼。

我在监控上查看了蛋蛋最后一晚的活动轨迹，蛋蛋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在最喜欢呆的猫抓板、搭脚凳和桌子下面都停留了好些时间，最后难受时还自己推门进入我们的房间，它仿佛在向每一个熟悉的地方告别，仿佛想要再看看我们的脸。

蛋蛋离开后的两个小时里，妻子一直抱着蛋蛋仍有余温的身体，就这样在车上静静的坐着。蛋蛋从没以这样的姿势安稳的睡在怀里，它乖巧的蜷缩着身体，微睁着眼睛，那一刻仿佛仍然可以感觉到蛋蛋的呼吸，但是却与我们相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朋友一直在身边陪伴着我们，他们前不久刚痛失陪伴多年的爱犬，他们完全理解这种悲痛的感觉。

　　我选择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让蛋蛋与大地融为一体。那里还埋葬着朋友的两只爱犬，一只名为“豆豆”的金毛犬和另一只名为“元宝”的贵宾犬。有两个小伙伴陪着它一定不会孤单。

　　妻子不舍的将蛋蛋递到我怀里，我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它的身体，但是我不愿看到它在我怀里渐渐变得僵硬。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坑底，生怕动作太大会把它吵醒，我们在它身边放满它最爱吃的零食和最喜欢的玩具。

　　我实在不忍心将泥土一点点的覆盖蛋蛋的身体，因为这一别已经是后会无期，但还是应该让它体面的离去。

　　希望它在喵星球快乐的生活，那里没人再逼它喝水，那里不再有伤痛和疾病，希望它能够偶尔出现在我们的梦里，让我们看看它在那个世界快乐无比。

　　接下来的日子，妻子一直不舍得丢弃蛋蛋的任何东西，它最喜欢呆的猫抓板上面，还留着它撅起屁股磨爪子的痕迹。妻子像往常一样，在它的碗里放了满满一碗它最喜欢吃的冻干鸡肉和猫粮，将它喝水的保温碗里加满了水，它睡过的垫子，它用过的所有东西依然保持原样，每个角落都留下了它存在的痕迹，就像它一直都没离开过。唯一不同的是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箱子里还堆满了为蛋蛋储备的猫粮，它睡过的被子甚至还残留着它身上独特的香味，它最讨厌的用来喂水的针管还摆在厨房的灶台，它喜欢蹲着看外面的鞋架上仍然为它留着一块让它落脚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我们想念它的曾经。

　　妻子一直放不下蛋蛋的曾经和那天夜里的伤痛回忆，这种悲伤或许一时间难以抚平，需要很长时间来痊愈。动物与人之间的感情都如此意难平，更何况人类的亲情、爱情和友情。

蛋蛋的离去给了我一种启示，我不敢想象身边亲人朋友离开时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场景。我们应该珍惜身边所爱的人，珍惜现在的一切，把更多的时间拿来关怀和陪伴，至少有一天我们不会觉得有太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