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德经》之乐6

墨语

原文：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谷神”，指虚空之神。这是老子对道的一种比喻。谷，这里指山谷。山谷里空空荡荡，中间没有什么东西，状若虚空，所以能容万物。平时它没有任何声音，非常安静，但若有人朝山谷大喊，山谷则会响起无数的回音，似乎整不山谷都是回音，无处不在。空性也同样。而空性智慧就是境来则应，境去不留。这与山谷的回应之声是同样的道理。

“死”，坏死。世上万物都被同一种规律所控制，那就是“成住坏空”。事物的生成叫“成”，事物的发展叫“住”，事物开始毁坏叫“坏”，事物终究消灭叫“灭”。一切都离不开成住坏空，一切都离不开空性，成住坏空便是空性。

写到这里时，我望向那遥远的天际。所有的云彩，所有的万象不都是这样吗？成住坏空，哪怕是在我们眼里相对永恒的星球，也有爆炸或消失的一天。更何况生命？那平日里追逐的名利、地位、财富、权势，又有哪一个能永恒？老子曾说过“金玉满堂，莫知能守”，不就是这个的道理吗？

空性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不生不灭，它永远不会消失，也不会变化。宇宙万物是有为法，由因缘的聚合与离散决定，因缘一直在变，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变的。就是有，也是空性、自性、道。大道就是空性，所以大道不死，谷神不死。

人的精神一旦契入道，证得道，进入无为法，人就会进入不生不死、不增不减、不垢不净的境界。所以，《心经》里已说过“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玄”是黑色。“牝”的本意是女性生殖器，也有洞的意思。在这里，它指代一种生殖能力，也可以理解为原创力。同时，“玄牝”也可以理解为黑色的洞。它可以理解为母性力量，玄妙的原动力，这跟老子的原意也许更为贴切。

道是玄妙的原创之门，也是天地之根，是万物的由来。那么，“天”是什么？天是道的载体，但它不是道本身。天地的本质都是道的重要载体。

道，无形无相，无味无色。摸不着，看不到。但它都是由载体呈现出现它存在的伟大力量。如天地、四季、花草、海洋、江河、各种各样的生命……这世界的万事万物。这一切的能显现的外像，所表现出的生生不息，生生灭灭，循环往复，成住坏空，便是道的显现。道，由此表达了关于它的一切。

《道德经》讲的就是道的本体与载体。其中，“道”代表道的本体，有原创性、功能性、超越性，它遍布一切；“德”代表道的载体，道的重要容器，无德者便无道。古代把暴君称为无道昏君。所以，修道必先修德。

“绵绵若存”，又绵又长，像抽丝一样细，而且连绵不绝。“不勤”，就是无为，没有执著。

本节可以总结为：无中生有，有中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