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他把“弹棉花乐队”队旗插上南极

想飞的鱼

在冰雪皑皑的南极雪地上，蔡桂顺展开了橘黄色的“弹棉花乐队”队旗。

□ 余盛强

　　“各位棉友！我已来到南极点！我已将我们的队旗插到了南纬90度！”1月4日上午9时，已成功抵达南极大陆南极点的蔡桂顺，将一面由我设计、众“棉友”签名的“弹棉花乐队”队旗，牢牢地插在了白皑皑的雪地上，迎风招展，成为雪窖冰天中一抹亮丽的橘色。因为南极点没有网络信号，老蔡只好回营地后将先前录制的一段视频发到“棉花糖”群里。“在此祝福每一个人，祝福每个有梦想的人去追逐去实现梦想，人生不枉此遭……祝各位生活越来越好。”

　　

　　这些天来，“棉友”们时刻密切关注老蔡探险南极的一举一动。他从去年12月23日中午从瑞安出发，25日上午抵达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同日上午抵达智利首都圣地亚哥，27日晚上到达南美大陆最南端的蓬塔阿雷纳斯，29日出发并于今年1月1日上午抵达南极洲联合冰川营地……“战报”不断从前方传来，众“棉友”随之欢呼雀跃、深受鼓舞。“老蔡现在到哪了？”“到南极了吗？”每当老蔡将最新照片、视频发上来时，“棉友”都会讨论激烈，刨根问底，对途经地的气象情况及风土人情等感到好奇。

　　

　　视频中的老蔡全副武装，护目镜等防寒措施齐全，被厚实的御寒衣服包成了大“粽子”，只露出了一张脸，但皮肤黝黑粗糙，胡须拉碴，眉毛花白，俨然成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一改以前稍显油腻的中年男子形象，精气神却是十足。老蔡身后全是冰雪，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寒气。凛冽的寒风中，在介绍南极点情况时，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激动之情难以言喻。左前方是南极点锅状的南极气象站，正前方便是偌大的阿蒙森-斯科特科考站，右前是一架红白相间涂装的DC3飞机，孤零零地停泊在雪地中。几行碎碎长长的鞋印，有一种影片《流浪地球》的即视感。老蔡说，此趟下来，已经瘦了10斤，腰椎间盘突出疼得厉害，脸上被轻度晒伤，所幸最担心的肾结石没有发作，不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蔡本名蔡桂顺，1972年12月出生，瑞安上望蔡宅人，为我多年的文友。他酷好文学、文史，曾在报刊上连载“上望往事”系列故事，因生性开朗、幽默，文字鲜活、接地气，被我们戏称为“村长”；他热心公益，尤其是2014年发起创建瑞安市关爱抗战老兵志愿队并任队长，是令人敬佩的“蔡队长”。因为平时喜欢弹弹唱唱，在他身边聚拢了一批爱文学、爱音乐，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了个散装版的业余乐队，叫做“弹棉花乐队”。为什么叫“弹棉花乐队”，意思就是弹吉他就像弹棉花，弹着吉他，唱着欢快的歌，传达生活的愉悦，回望过往，展示自我，憧憬未来。这个群就叫“棉花糖”群，群友自称“棉友”。

“弹棉花乐队”队旗在南极的雪地上迎风飘扬。 图片由蔡桂顺提供。

　　南极大陆虽然冰天雪地，但梦想却似内心深处的一团火焰，尽情地燃烧着我们的热情，给予我们无尽的力量。我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众“棉友”在平阳坑镇塔石文化礼堂的那次聚会。谈论到梦想的时候，老蔡突然提到，自己在一个月后会携家人，跟着探险队踏上南极大陆，实现儿时的人生梦想，目前手续准备得差不多了。当时被他这个决定惊住了，我晓得老蔡历来风风火火，敢作敢为，但历来做事靠谱，没想到这么“疯狂”。

　　

　　这对我们而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壮举，却被老蔡努力去做了。此前他的足迹已踏遍了五大洲，只是三年疫情暂时拖延了继续前进的步伐。这次如果他成功探险南极大陆的话，相当于完成了两个梦想，一是登陆南极大陆，二是圆了环游世界的梦想（登陆南极，需要过境南美洲）。对老蔡来说，南极不仅仅是一片冰雪覆盖的土地，更是一种生命的姿态，一种心灵的净土。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壮丽与神秘，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坚韧。

　　

　　于是，我忍不住自嘲起来：“‘村长’可以玩转地球，我只能转转地球仪；‘村长’可以去南极，我最多只能去南麂……”梦想的差距实在有点大，像我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三点一线奔波，早被生活的棱角给磨平了，哪里还奢望梦想，只求安安稳稳，赖活一世足矣。如果老蔡下个探险目标定的是月球或太空，我们将不再感到震惊了，真的一切皆有可能。

　　

尽管此趟探险旅行花费不菲，所购装备都“武装到了牙齿”。也许别人很不理解，花了这么多钱还要去地球最偏僻的地方挨冷受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老蔡说，也许是心中那个小小的梦想，怂恿着他不断向前。这个梦想虽然不被人理解，但不要紧，只要自己的内心有一团火。当然，如果被他已故的母亲知道，肯定推开棺材板骂他：“猴头儿，用恁多钞票去这么冷的地方，得花老蔡家多少虾虮呀！（老蔡家以前卖虾虮）”

　　

　　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我们终将是匆匆的过客，成为那个无人问津的人。老蔡认为，即使如此，每一个时刻，我们仍然需要珍惜；这个短暂而美丽的人生，仍然需要守护。生命的意义并非只在于生存，更在于把握每一个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理想，按自己的方式漂亮地活着，留下哪怕一点点的足迹和价值，做“地球村”最亮的仔。而人只有勇敢地走出舒适区，才能真正地认识自己，才能真正地体验生命的精彩。此时此刻，老蔡似乎找到了自己，也找到了生命的真谛。

　　

　　当时“棉友”提议，老蔡你如果登上南极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们的问候，老蔡说一定会的。此时其中有一个人立马就说，既然有“弹棉花”乐队，干脆设计一面队旗吧，到时插到南极大陆上。没准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枚插在南极点的乐队队旗，彪炳史册啊。老蔡指了指我：“阿强，你有美术的功底，这面队旗图徽的设计，就由你来吧！”大家让我两个星期之内拿出队旗的图样并印制。等老蔡登上南极点的时候，就把这面队旗牢牢地插在南极大陆的南极点上，而且队旗上必须签上所有“棉友”的名字，这样也等于我们都来到了南极点，帮我们圆梦了。

　　

　　一个多星期后，经琢磨讨论后，这面队旗终于诞生了。旗帜主色调是橘黄色的，图案是一把电吉他加上零星的棉花组成，图案标识呈45度倾斜，琴头抬起，意含意气风发，昂扬向上。

　　最终，这面由30多名“棉友”签名的、橘黄色的旗帜如愿地插在了南极白皑皑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有了梦想的人生，才有盼头，才有让自己努力向前的动力。正如女作家三毛所说的那样：“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可以有理由去坚强。”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我们或许会遇到许多困难和挫折，但只要心中有梦，就有了永不停步的勇气。愿自己能像老蔡一样，拥有一颗勇于探究的心，寻找那片属于自己的纯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