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企的创业时光(1)

魏伟

伯林盖姆(常州)机械有限公司的背景 　　美国伯林盖姆工业公司位于南加州河边市，由罗伯特·查理·伯林盖姆的父亲创办，开始只是一个机械加工厂，为在美国的彩瓦厂提供备品备件和易损件，公司办公楼马路对面就是著名的英红彩瓦集团公司。 上世纪八十年代伯林盖姆接班，也建造了彩瓦厂，生产Eagle牌彩瓦，由于大部分设备和易损件都能自己生产，具有成本优势，遭到了其它彩瓦厂的联合围堵，集体拒买伯林盖姆的零配件，有三年非常困难，还申请了破产保护，但最终挺过来了，Eagle彩瓦获得了用户青睐，热销美国。 1993年，工业公司总工程师汪总建议老板投资中国，得到老板认可，于是汪总发信给中国各省建委，只有江苏建委有了回音，常州矿务局厚余谋矿当时处于停产状态，得知该信息后，积极跟进，谈判获得成功，一期总投资80万美元，中美双方各投资50%，成立中美合资常州华美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简称华美公司)。中方负责土地、厂房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瓦架、河沙输送系统、河沙震动筛选系统、水泥、河沙储罐等设施的建造或采购，美方负责彩瓦生产线、部分瓦模等供应，并提供生产技术。 双方规定，由厚余煤矿矿长老陈担仼华美公司董事长，伯林盖姆仼副董事长，汪总兼总经理，由美方聘任执行总经理全权经营管理华美公司。 美方为了利用中国的成本优势，同时在常州成立了伯林盖姆(常州)机械有限公司，系美国独资企业(简称独资公司)，地处常州市劳动西路629号(常州矿务局)，总投资30万美元，注册资金25万美元，董事长为伯林盖姆先生，总经理汪德英博士。该公司为美国伯林盖姆工业公司在中国的子公司，也是美国最大的生产彩色水泥瓦制瓦机的企业，并拥有美国最现代化的水泥彩瓦厂，公司生产由微机控制的制瓦机自动线，使用最新的计算机软硬件技术，研发、生产彩瓦自动化生产设备。为在中国各地建立彩瓦厂提供设备和技术支持，同时也为美国彩瓦生产线提供设备和备品备件。公司将以常州为设计、研究和生产基地，不断发展和更新制瓦机械，开发国标市场，以促进世界制瓦业的发展。 　　上图左二是伯林盖姆先生，左三是汪总汪德英先生，右一是张工张树干先生。 下图是美国伯林盖姆工业公司Eagle瓦厂鸟瞰图，右边厂房是Eagle一厂，左边厂房是Eagle二厂，这是世界最大的彩色水泥瓦生产厂，有六条自动化生产线。 公司基本技术力量的形成 1994年8月 　　94年7月底我去伯林盖姆(常州)机械有限公司上班了，公司在矿务局二楼，租用了三间办公室，一间是总经理兼财务室，一间是副总经理兼机械设计室，一间是电气设计室。我是这次招聘人中第一个报到的。第二个报到的是新毕业的大学生余力，自动化专业，安徽金寨人，刚招聘到常州二药厂不久，因二药厂招聘时承诺要送国外培训(操作引进设备)，人来后厂方又食言了，余力非常气愤，故而要跳槽，见我这么大年纪都辞职来到伯林盖姆公司，也立即来了。第三个报到的是硕士生于赟，金坛人，他是南航铸造专业硕士毕业，分在382厂计量科，负责抄电表，几年前以专业不对口的名义调入常州铸造总厂，而今又跳槽来到伯林盖姆(常州)机械有限公司，和我是老相识了。第四个报到的是会计陈华(女)，高邮人，大专生。第五个报到的是常州拖拉机厂工程师柴建青，镇江农机学院机械系82年7月毕业(七八级)，一直从事手扶拖拉机变速箱的设计，本来公司汪总不想招聘他，那天他来公司，汪总正在摆弄录像机，见柴工能很熟炼的操作录像机，就录用了他。 张工是汪总的妻弟，也是汪总在长春某技校当老师时的学生，做事认真，车钳刨铣样样精通，来常州前在长春第二机床厂工作，现任独资公司副总经理，同时也是机械设计工程师。有趣的是，来常州一年多了，还按在长春的老习惯，肩上斜背着一串钥匙，常引起一些人的好笑，后来终于改了。 在独资公司里，我们每人一台组装的486DX电脑，Windows3.2操作系统，安装了Design2D机械设计软件，由于Design2D设计软件的英文说明书写的简明扼要，很容易看懂，软件也挺好用，我仅化了一个星期就学会了用Design2D设计和绘制图纸。 汪总给我们分配了仼务，公司第一个任务是设计制造运送瓦架的全液压自动子母车(用于常州华美建材有限公司彩瓦生产线)，副总张工负责设计母车部分，我负责设计子车部分。让柴工学习设计小型人工操作彩瓦挤出机(因暂无实际任务)，让余力学习PLC软硬件技术，特別要看懂看会子母车的PLC梯形图程序，要学会调试。而于赟的任务是设计研制液化气燃烧器，也将应用于华美公司。很奇怪，张工和柴工以前都没有接触过液压系统，这大概是国有大企业的弊端，技术人员分工过细，知识面过窄。因此我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承担所有液压系统的设计和调试。 　　美国Eagle瓦厂使用的子母车是美国专业工厂制造的，子车、母车各自均为液压传动，各有一对车轮由油马达直接驱动。此外，母车上左右各有一只油缸用来锁定左边或右边的路轨，使子车能够垂直于母车行走方向而入窑，或进入自动上下架机推进轨道，取大瓦架或放大瓦架。子车上有一只油缸通过连杆拉动二并行轴能转动90º，使二轴端头的4只凸轮也转动90º，从而将装满水泥瓦及瓦模的大瓦架顶升起来(重约10T)，子车就能带动大瓦架移动。子车上还装有一只小型油马达带动卷线筒来进行电缆收放，电缆的一端进子车电源控制箱，另一端与母车电源相连，而母车通过扁电缆、滑轮跟随装置、铝合金滑轨与车间电箱连接，提供动力。子母车完全由车上安装的接近开关和PLC控制，可实行全自动、半自动或手动运行。 　　上图为美国伯林盖姆工业公司Ealge瓦厂用的全自动液压子母车，母车驮着子车在轨道上行走。 下图为子车上用的油马达驱动卷线器。 　　我仅化了一个月，就完成了子车的设计，子车和母车的液压柱塞泵和行走油马达采用上海飞机制造厂生产的产品，瓦架顶升机构采用油缸加凸轮，卷线器采用丹东建工机械厂生产的带有永磁拖线保护的新型卷线器。此外我还承担了母车电缆使用滑轮跟随母车行走的装置及导轨的设计制造、自动卷帘窑门的设计制造等工作。还为华美公司解决了大水泥仓运送水泥到小水泥仓的超长螺旋输送机制造(让马杭锅炉辅机厂将螺旋出渣机加长，长度超过3米，中间增加轴承支撑)。 关于卷线器有一个故事，美国公司的子母车用的卷线器是由液压油马达驱动，优点是子车正反向运动，卷线器都可工作，缺点是(放线时，由电缆拉动油马达旋转，由于背压的存在，电缆受力较大)收线时，依靠油马达卷线，一旦卷线速度大于子车后退速度，电缆受力大容易扯断。为此我做了一番调研，先去常州铸造总厂调查运输铁水包的20T平车的运行情况，该平车首先让三相电通过降压，由三根路轨作导电体，将电流传到平车后再升压，驱动电机运行，电机功率约3~4kw，带齿轮减速箱，常州铸造总厂已安全使用该平车三年，未出过故障。缺点是因为低电压，导轨上压降过大，每隔一定距离要增设降压变压器供电，总体费用较高。在得知该平车是常熟电平车厂(位于梅里镇)生产的后，我又去了常熟，意外发现一种由拖线电缆传导电流到台车的卷线器很有特点，它由磁力可调的永磁磁铁控制卷线拉力，因而不易拉断电缆，通过子车的车轮及链条链轮将动力传给卷线器，无须另设动力。该卷线器用在6T电平车上，由丹东建工机械厂生产，尺寸约为∅300x500(用在子车上，大小正合适)，不带排线机构，可绕线二层以上，观察短程运行，基本能自动排好线，这是由于卷线速度略大于子车行走速度，保持了一定的张力，从而能自动紧密排线。我立即决定把它作为国内建彩瓦厂的子母车卷放电缆线使用，因为国内瓦厂的养护窑布局，使子车只需要单向卷放线。 　　下图为电缆拉力可调式卷线器的结构图，中间的轴是空芯的，且不可转动，从子车电箱里接出的电缆从空芯轴穿过，轴上装有四个电刷摩擦轮，负责将卷筒上圈绕的电缆之电流通过电刷传至空芯轴的电缆中。卷线器右侧面圆形档板上有三个螺栓均布，用来调节三块永磁磁钢与套在中空轴上的钢圆盘之距离，从而控制带动绕线筒旋转的磁力大小(钢圆盘是由最右边的内有棘轮棘牙装置的链轮带动，收线时，链轮连着钢圆盘通过磁力带着卷线筒旋转卷绕电缆)。只要磁力合适，绕线筒的旋转力也就合适，就不会拉断电缆。放线时，在子车前行中卷线筒反方向旋转拉出电缆，链轮由于棘轮棘牙的单向作用，不会带动钢圆盘。 　　下图为第一代国产化子母车，子车正在入窑，卷线器只需单向卷放电缆线。 　　9月美国老板伯林盖姆的儿子西玛士来常州检查工作，看了张工和柴工的设计都提出了改进意见。唯独看了我的设计，直喊OK。没过几天伯林盖姆也来到常州视查华美公司合资项目进度，我和汪总、张工陪同伯林盖姆去了厚余煤矿，看了位于煤矿码头的新建彩瓦生产车间。 我根据汪总指示联系了上海颜科厂，9月底伯林盖姆一行回美国前，由厚余煤矿安排了几辆汽车送我们去上海，路过苏州西山，去游览了林屋洞，该洞号称天下第九洞天。下午到达上海颜料厂，伯林盖姆及汪总与该厂领导举行了座谈，主要是氧化铁颜料出囗美国公司的事宜。回常州后，汪总对我说，老板很欣赏我。让我提前转正了(本来试用期要3个月)，这还引起了同办公室的柴工嫉妒，还找汪总讨说法呢。 95年1月汪总又招聘了一位电工和一位出纳兼翻译，电工陈震雨是一个极聪明的小伙子，技校毕业，原在常州机床厂工作，来公司后靠自学，获得了机电一体化大专文凭，也学会了修改PLC程序的技能。至此公司骨干技术力量基本完成。 　　西山的林屋洞--天下第九洞天。 　　洞内的灯光秀，五彩斑斓，璀璨夺目。 初战告捷--全自动液压子母车研制成功 1994年8月~1995年2月 　　我和张工完成全液压子母车的设计之后，就开始了生产制造过程，因公司暂不具备生产能力，只能寻求外加工。 通过电话薄查找，我选了几家液压件制造厂，其中江阴第二液压件厂接到电话后，林厂长带领技术人员立即赶到我公司，双方就技术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很快签定了二套子母车液压系统的制造合同。机械零件的制造，我找了无锡龙山轻纺机械厂(主产品为抽板顶升燃煤机)的老朋友张厂长，恰好无锡604所的所长夫人关工退休后在张厂长这里发挥余热，也是长春人，与张工很谈得来，由她把关技术和质量，我们很放心，因此机械零部件加工仼务很快也定了下来了。 由于子车和母车的框架较大，有一定制造加工难度，中美合资华美公司的中方董事长陈志愿介绍我们去矿务局苏南煤机厂寻求合作，谁知该厂领导图纸都没看，张口就说，先付10万元定金再说，显然毫无诚意可言。于是我们另找了一家机械厂顺利签定了合同，二套子母车框架约5万元左右。 12月底所有零部件、框架、液压系统都已完成，送到了华美公司彩瓦生产车间。95年2月我和张工又立即投入了安装，在华美公司工人的协助下，化了约一个月时间就安装完成。但母车的框架出了点状况，某处与路轨的对接处差了几毫米，需要磨削，张工用角磨机磨了十几天终于完成，他的耐心与刃性令人佩服。我由于要写申报高工的申报资料和总结，也就不陪张工了。 95年5月，我陪余力在华美公司调试子母车的运行程序。 这二台子母车在华美公司竟然用了28年(当然有维修保养)，直到2024年华美公司拆迁(政府收购土地建开发区)，与所有设备一起卖给了政府，这是后话。 后来子母车多次出口美国，据说在美国这一套子母车要化15万美元，在中国的制造成本约15万人民币。 　通过省级评审获得高级工程师职称 1995年4月~8月 　　独资公司办公室隔壁就是矿务局组织科，95年2月，该科科长问我们有没有申报高级工程师的人，正好我符合条件，也通过了常州市的高工申报英语考试，于是我在矿务局报了名，该科也把伯林盖姆(常州)机械有限公司视作矿务局的一个单位，据说本年度矿务局只有我一人符合高工申报条件。 从95年4月份开始准备申报资料及论文，写总结报告，各种资料装钉成了一厚本，一式三份。可能提供的材料比较齐全，论文也够分量，所以评审过程非常顺利，也无答辩程序，95年8月就获得了高级职称。 96年1月独资公司搬离矿务局，矿务局组织科将二套高工申报资料交我自已保管(另一套资料大约在省评审委员会)，我就将其中一套交由市人才交流中心保管了。 　　除了高工申请人填写的一些情况简介和表格外，需要提供的高工评审材料主要分三部分(三个分册)，第一分册为工作总结，包括:①个人简历②主要工作业绩③论文、论著情况④申报理由 这部分内容是重点，化了我较多的时间，整整写了十页纸。 　　第二分册是证朋材料，包括学历证书、外语考试合格证、专利证书、获奖证书等等，需提供复印件。 　　第三分册为论文代表作品，提供三到四篇在全国性科技刊物上发表的论文复印件，包括刊物封面、目录和文章正文。 　　档案中亦有评审委员会意见，投票表决，全票通过了我的高工仼职资格(应到18人，实到18人，赞成18票)。常州市职称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还专门发了文件《关于魏伟同志具备高级工程师仼职资格的通知》。 　　下图为高级工程师仼职资格证书。 养护窑卷帘门研发 1994年12月~95年3月 　操作系统升级了，我们用起了win95，由于AutoCAD新版本开始支持中文，我们的计算机绘图也转而使用AutoCAD。AutoCAD比Design2D功能强大，也复杂的多，但有了Design2D的绘图基础，学习起来还是挺快的。 　　瓦架进出养护窑，需要启闭卷帘门，该卷帘门由我设计完成。门宽约有3.2米，因国内找不到这么宽的橡塑编织材料，只得用二块橡胶材料熔焊在一起，由上海橡胶一厂生产。卷帘门的边框是铝板，卷筒是无缝钢管，由无锡龙山轻纺机械厂提供材料和折边成形。旋转电机采用1.1kw刹车电机，控制盒及其零件也由无锡龙山厂完成。零部件完成后都运到华美公司，由我负责安装完成。该卷帘门后来还出口美国约三十套，用于Eagle2工厂三组共十五个养护窑。 　　在美国Eagle2工厂正在使用的养护窑卷帘门。 　　在华美公司中方董事长老陈的推荐下，公司买了牡丹江牌中巴车，招了驾驶员小郝，张工也去学了开车，经过半年(每周2～3次)的努力，拿到了驾驶证。这辆中巴车不但载人也运货，上海的卷帘门橡塑卷材、无锡的铝合金边框，都是该车运回的，不过该车是辆油老虎，但用了有十年。 参加华美公司进口美国设备的安装调试 1995年5月~7月 　　生产彩瓦的关键设备，如主机、脱模机、圆转盘、脱模油喷射机、甩浆机、丙稀酸喷射机、输送带式混凝土搅拌机、PLC电控柜等由美国进囗。电机、减速器、变速器等由张工负责选型并购买，所有的彩瓦输送线、链轮链条传送机构、减速器的安装架等由我负责将美国图纸转换为中国标准，并组织加工和焊接成型。如输送线上放置双节距链条行走的小槽钢找不到成品购买，只得找厂家用钢板折边成小槽钢(3米长一根)。又如母车带动行走的扁电缆滑轮导轨是用矩形钢管，铣出一道槽，再镀锌而制作的。许多另部件，看似筒单，却也要动脑筋，也要化费不少功夫的。 在这期间，我和张工还为华美公司选择了叉车(运送彩瓦等)、装载机(装运河沙)、码头吊机(起吊船运河沙)等设备。 95年5、6月份，美国的进囗设备到达华美公司，美国公司还派了一位资深技术工人瓦艾迪来指导安装，华美厂的内定职工、我公司的全体技术人员都参加了安装工作。机械设备安装完成后，瓦艾迪回国，换了一名电工来中国指导电气部分安装。汪总为了减轻自己陪同美国人作翻译的负担，为华美公司招了一名李姓女翻译，纯属丑女，但不到一个月就被汪总辞退了。我问汪总: 为啥？汪总说: 此女与美国人太亲近了。看来汪总的防范心理很重啊。 电气安装完成后，西玛士和美国公司Eαgle瓦厂的胖厂长亲自过来组织设备调试，并进行试生产。 在华美公司成立一年时，彩瓦正式投产了，汪总聘请了大学里的同学，曾担任过开封郊县某厂厂长，已退休的申时仑，来华美公司担任执行总经理。副矿长周顺金仼销售副总经理，副矿长吴季冠任生产副总经理。 解决问题的雕虫小技 1995年8月 　　华美公司的彩瓦投产了，还缺一台彩瓦抗折检测仪器，汪总带我跑了常州、无锡多家机电公司，发现建材的强度检测仪器最便宜的也要4000多元。汪总给我下了一个任务，要我不超过1000元搞出一个彩瓦抗折仪。我立刻就想到了利用液压千斤顶改造成彩瓦抗折仪器的方法，于是向汪总表示: 可以！没问题！我选用了5T液压千斤顶，活塞直径正好36mm，面积为10.1736c㎡，在千斤顶底座安装大油缸的位置内向下钻一小孔(不能钻穿底座)，与底座侧面钻一螺孔相连通，于是千斤顶大油缸内部的液压油通过这一螺孔与电结点压力表联接起来了，当压力表显示1kgf/c㎡时，说明千斤顶受力达到10公斤(1kgf/c㎡ x 10.17c㎡)。再用废旧钢板焊了一个框式支架，就完成了汪总的仼务，总费用仅500多元。该简易的彩瓦抗折仪一直使用至今，竟然也符合后来的中国混凝土瓦标准(当时还没有中国标准呢)。 份外之事 1995年8月 　　围绕华美公司彩瓦投产的各项工作都稳步推进，唯独养护窑如何加热是个问题，这一时期，常州市已开始禁止燃煤烧锅炉或烧窑了。但由于赟负责的液化气燃烧器进展缓慢，影响了养护窑的工作，一再受到领导的批评和催促，不过这也难怪，他都没见过气体燃烧器，也没搞过设计工作，这会儿要他拿出一个产品来，有些勉为其难了。我由于在382厂时，参加过许多有关各种燃烧器的学术会议，也见过燃油燃气喷咀的应用情况，于是对于赟这位研究生的工作多次提出了指导性意见，协助他最终完成了该燃烧器的设计和制作工作。 汪总后来总结，他高估了中国研究生的技术水平，以后再也没有招过研究生，只招了常工院的专科生和技校生。 由于没有液化气的气源，用了6瓶50公斤的液化气瓶并联输出，供气给燃烧器，带来的问题是压力逐步降低，降到50%时，就供不上气了，需要换新瓶。低压气的气瓶用于食堂烧饭炒菜。当然还有不少其它问题，如管路结霜冻结等。使用液化气烧窑的方案本身就有局限，不是优化方案，领导也受了美国方案的局限(美国使用管道天然气，中国绝大多数地方还不通天然气)。多年后我到华美公司当总经理，就将其废弃不用了，另想了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