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的美篇

小峰

秦之声 | 任永红：情真意切慷慨激昂 著名书画家孙光先生题写“长安彬风堂” 任永红先生参加送戏下乡演出剧照 情深意切 慷慨激昂——著名秦腔演员任永红先生文/王怀远 秦腔作为古老剧种，堪称中国戏曲鼻祖。她“形成于秦，精进于汉，昌明于唐，完整于元，成熟于明，广播于清，几经演变，蔚为大观”，从古洎今，无论是秦腔名家，还是戏坛新秀，无论是演唱苦音，还是呈现花音（又称“欢音”），都有其妙造自然、与众不同的表达和演绎。虽说两种声腔皆有特色，但较之于表达欢快、爽朗、愉悦状态的花腔而言，我更喜欢那种铿锵有力或高亢浓烈，或壮怀激越，或深沉凄凉、或悲痛欲绝的演唱方式，除了演唱者感觉带劲，听唱者也会激动万分。这也正是秦腔区别于其他剧种而最具特色的唱腔特点，有人称赞“秦腔是黄土高原上人们倔强的呐喊，是三秦大地上不老不灭的灵魂。”此言着实不虚。它粗犷豪放，高亢、激烈而悲壮，掷地有声，满含着生活在关中平原上的秦人性格里的生冷、硬蹭与倔犟。也许一些外地人对这种“大秦之声”一句可能都没听懂，但身心间绝对会被演唱者声情并茂的情感宣泄所感染，从而点燃肺腑中的豪迈情绪。 秦腔舞台剧照（来源网络）哭先行哭得王如醉倒，不由我乾德王五内如焦。王好比凤凰离了梧桐岛，又好比沙滩困住浪中蛟。欧阳芳好比奸曹操，奸心谋位骗当朝。他设下谋王杀驾牢笼套，许田射鹿耍花招。连射三箭贼中了，文武臣喝彩武艺高。口呼万岁忙跪倒，原来才是奸曹操。......。 　　这是秦腔《下河东》里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一段唱词。其实，许多老戏的唱词至少都已流传过了百年，往往出自文学大家笔下，又得到数代人究研推敲，既有温度，又接地气，读起来朗朗上口，唱起来情深意切，想起来韵味十足。要是遇到一位喜欢秦腔的陕西关中人，当看到这段唱词时，说不定就会轻声哼唱甚至吼出声音来。我也曾被这段唱词所深深感动，面对着高阔的戏台和彩妆的演员，耳畔激荡着高昂宏阔的秦之声，那种情景交融，令人热血沸腾，那种百感交集，足以热泪盈眶。自己半生走来，也曾聆听过许多秦腔名家的精彩表演，但让我印象最深刻、最难忘的还是秦腔演员任永红先生以秦腔对这段历史故事的完美演绎。 任永红先生在表演秦腔 永红和我乃西府老乡，自幼同村而居，经常在一起玩耍，年龄小我几岁，辈分却高出一头。虽家境贫寒、家法严苛，但心底善良、顽皮好动，颇能吃苦。印象中他自幼就很喜欢唱秦腔戏，只要村子里有谁家过事请来戏班子唱秦腔，他就像服了兴奋剂一样，迟早都能在活动现场看到他开心奔忙的身影。永红不但嘴甜有眼色，腿也很是勤快，乐意为人家端茶递水打下手，忙前忙后，不亦乐乎。要是遇上附近乡镇村落有请来剧团搭起舞台连着演出好几天的情况，用他的话形容：“感觉人比过年还欢实！”。 任永红先生在表演秦腔 后来，我从乡下转来西安城里上学，他也到了城南的一所戏曲学校里学唱戏。记得当时我住的地方离永红的学校不太远，还曾摸索着寻去学校找他一起玩过。再后来，我参军去了外地，自此与他便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只是隐约听说他从艺校结业后，又被招到陕西省木偶剧团工作。待我调回西安复又同任永红联系上，再见已是中年。当时的他已“脱胎换骨”有了名气，天天演出不断，应酬颇多，时不时就能在省电视台人气很旺的“秦之声”里看到他的身影，唱秦腔、当擂主、获奖牌、拿冠军，真心为他那种循序渐进、厚积薄发的表演状态高兴叫好。真是自己努力，老天眷顾，人尽其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不容易！迄今还记得永红在参加我父母花甲寿诞宴席上即兴献唱的情形，刚吼一声，音惊四座，一下子就将宴席氛围调动起来，两位老人和诸位宾朋都非常开心。 　　八百里秦川群情激昂，三千万秦人齐吼秦腔。这一吼，不但吼出了唐宗宋祖，五帝三皇，而且吼出了秦岭巍巍，渭水长长，更是吼出了勤劳勇敢，耿直豪爽。这一吼豪情万丈，荡气回肠。难怪路遥先生也曾感慨道：“这就是秦腔，秦人的声腔，西北人的情怀。”其实，老友任永红只要一提起秦腔，两眼便也会滋出两道强光。秦腔和他仿佛前世便有善缘，他喜欢唱，也唱的好。在他心里，对戏曲久存着真爱，曾经在他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是秦腔戏给予其温暖、慰藉、尊严与力量，也是秦腔支撑和陪伴着他在风雨坎坷的时代，一起经历了春夏秋冬，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善恶美丑。他从后台偷学、入校研学、剧组“跑龙套”，配合演出，直到独自登台表演，始终都在信任、依赖和痴迷着秦腔，不曾有过一刻怀疑。秦腔也为他的执着与友善注入了不竭能量，为他的艺术表现平添出难能可贵的人情味道。 秦腔舞台剧照（来源网络） 古老的秦腔反观着秦人的耿直豪爽，揭示了秦人慷慨好义的秉性，象征着八百里秦川敦厚淳朴、勇敢勤劳的民风。秦腔里蕴含着诸多令人击节称妙的趣味，既有历史积淀、文化传承，又有时代情绪、家国情怀。她之所以能历千年而不衰，正说明她有血肉，有骨气，有生命，有灵魂。我虽不相信永红当初选择唱秦腔这一行当的动机多么纯粹，可能更多的只是为稻梁谋，为混一口饭吃。但这种冥冥之中的阴差阳错，却让他成为一名古老文明与悠久文化的传承者。任永红选择了声腔，这与他的生活经历、身型气质和对秦腔艺术价值的追求都十分吻合。每每站在舞台上，他仿佛便站在了讲台前，面对者童叟妇孺、世间大众，或壮怀激烈，或动情长啸，或哀怨深诉，或悲愤欲绝，或沉稳老练，用自己真情刻画的一个个人物，去教化世人明白“人间正道是沧桑”，莫忘“头顶三尺有神明”，乐享“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清福。 　　生活中的任永红和善本分，甚至见了生人还有几分腼腆，可当他往舞台中央一矗，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永红先生在净行人物中的扮相多属于正净一类，举手投足间稳重从容，唱念做打中气度不凡，眉宇之间还携带着一种饱经风霜后积淀而得的坦率与真诚。本身唱功就好，又唱得颇为投入，黑面阔口，中气十足，怒目一睁，长发一甩，吼出一声，定是振聋发聩，立马便能镇住场子。即使是化妆演出，提袍抖袖、状极威武，一招一式更是十分到位，加上浑厚苍凉的嗓音，简直绝配，那种近乎嘶吼的声腔中亦浸润和弥漫着某种慷慨激昂的情绪，这种从震颤声腔获得的共鸣，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更能将秦人的激昂之态与秦腔的阳刚之气尽情绽放。 　　任永红先生和同好在演出间隙合影 在任永红的秦腔表演世界里，无论是高昂、悲凉的“苦音”，抑或是愉悦、明朗的“花音”，都足以将那些貌若腻腻歪歪的靡靡之音一脚踢出九霄云外。“这就是秦腔，秦人的声腔，西北人的情怀。”永红和他的同道们都在用一腔赤诚来践行路遥先生的这些话。记得已故的陈忠实老先生在《我的秦腔记忆》写道：“秦人创造了自己的腔儿。这腔儿无疑最适合秦人的襟怀展示。黄土在，秦人在，这腔儿便不会息声。”文坛大儒贾平凹先生也在他的《秦腔》里说“广漠旷远的八百里秦川，只有这秦腔，也只能有这秦腔，八百里秦川的劳作农民只有也只能有这秦腔使他们喜怒哀乐。”因此，永红作为一名有着社会担当与责任感的秦腔演员，必不能忘前辈嘱托，当尽心尽力同诸多热爱秦腔艺术的观众融为一体，用秦声讲述历史，分辨善恶，揭露美丑，弘扬正气。 　　任永红先生参与宣传表演图片 “三五步走遍天下，七八人百万雄兵”“咫尺地五湖四海，几更时万古千秋。”这都是描写中国传统戏曲艺术的诗句，读罢思索，更让人感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可否认，只要愿意，生命中的每个人都会出彩，这种光彩绝非只是外在的热闹喧嚣，也必是内在的光华四射。显然，任永红先生不但寻觅到了自己痴迷如命的艺术人生，而且也始终为之不懈的努力奋斗着，他已将秦腔视为自己生命的全部，作为其向往后余生虔诚献礼的重头戏。因此，也一定会不忘初心，不负韶华，继续去戮力追求新时代的真善美，去活出属于自己的精气神。我希望他在一次次倾心的投入与付出之后，能够变得愈发厚重与不俗，能够继承发扬秦人与秦腔的优秀品质，认真、扎实、快乐的唱下去。祝福他的秦腔艺术表演之路越走越宽，也像他的名字一样：永红！ ——己亥年寒腊之月怀远遵嘱写就于南塬彬堂上 再见已至中年时（己亥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