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夕阳西下,全大队都收工了,我倒拖着诺大的铁锹,漫不经心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忽然,我发现铁锹一沉、一沉地,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房东的“二女子”正要踩我的铁锹。我俩相视笑了。于是,我就故意地移动着铁锨,她也就一直追着踩。这本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有一天她的母亲当着我的面,没原由地,突然让二女子管我叫“叔叔”,长着“黄头发”的小女孩,低着头、咬着嘴唇,就是“不嘛、不嘛”地回答,弄得我莫名其妙。</p><p class="ql-block">后来回想,这也许就是“情窦初开”的表现吧。其实,像那样恶劣的环境、悲惨的出身,“谈恋爱”本人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当时我最高的理想,也就是“要做一个让人看得起的人”。"</p><p class="ql-block">上面是我的清华发小程远的一段回忆,看后不禁湿润眼眶。当年那位大嫂用了近乎残忍的方式,无情地折断了这枝还末萌发的"爱"的幼苗。</p><p class="ql-block">不过,也庆幸,两颗幼小心灵没有抗拒时代洪流,而为爱献身,最终壤成悲剧。</p><p class="ql-block">也使我想起,我那时的一段经历。</p><p class="ql-block">到农村不久,一位大嫂对我很关心,热心的教我干农活,教我怎样挑粪筐、怎样在田梗上推独轮车、怎么捆绑割下来的麦穗、怎样磨镰刀……我万分感激!</p><p class="ql-block">后来农闲时,她热心的请我去她家吃饭,在那里,我见到她在镇上上高中的小儿子,因为他不下地,所以显得格外白皙,与村里的小伙子们明显不同,完全的书生气,这在当时的农村,显得格外注目。遇到他时,心里有种不由的高兴。至今还记得,他风尘仆仆背着书包从镇上回来,大步跨进门槛的样子,和他那喜悦的表情。我羡慕他上着学,而我却在这里种地。在背井离乡,上学无望,深受家庭出身困扰的时刻,竟然有一处不被歧视的港湾,使我倍感温暖。</p><p class="ql-block">没过多久,一周一次的知青"政治教育"会上,负责知青的领导不点名的警告,有些知青阶级立场不坚定,不和贫农交朋友,却去接近中农。</p><p class="ql-block">我赶紧去打听,这位大嫂家是中农!才明白领导警告的是我,也就此再也不敢去她家了。</p><p class="ql-block">还好,谢天谢地,她不是富农、地主什么的,站错了阶级队伍,那我可就更麻烦了。</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一定有千千万万的,被无情、无奈、无论和无法,而被扑灭的爱的种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