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午睡时刻》鉴赏

智慧之心

<p class="ql-block">拉美某地一个贫穷的母亲带着女儿和鲜花,乘坐简陋、破旧的火车,在八月一个礼拜二的午睡时刻,来到一个荒凉的小镇给儿子上坟——她的儿子因为在镇上偷东西被人打死后匆匆地埋葬在公墓中。当掌管墓地钥匙的神父问“母亲”:“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引入正道吗?”她平静地回答:“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神父有些羞愧,把墓地的钥匙给了母亲。</p> <p class="ql-block">《礼拜二午睡时刻》是哥伦比亚作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集。《礼拜二午睡时刻》小说集中的同名短篇小说——《礼拜二午睡时刻》通过“母亲”圣母般的慈悲,面对小镇的贫穷、愚昧、麻木、阴影、几近“心死”的小镇集体无意识,母亲用自己孩子在人间的“受难日”来拷问南美洲人民的心灵。</p> <p class="ql-block">《礼拜二午睡时刻》同名短篇小说的大背景是20世纪的哥伦比亚处于拉斐尔·雷耶斯·普列托统治时期。当时,马格雷纳河流域大面积种植香蕉,使哥伦比亚的大西洋沿岸一带突然繁荣起来。“香蕉热”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外来商人。美国对当地自然经济掠夺式地开发、对当地廉价劳动力的剥削,以殖民者的掠夺使拉丁美洲国家处于极端的贫困之中,人民除了经受着贫穷之外,个体生命没有丝毫保障。</p><p class="ql-block">对于这一切,当时的公众并未觉醒,在浑沌、蒙昧的背景之下,作为一个有民族意识的作家,马尔克斯让一个有着生命尊严、敢于直面苦难的“母亲”进入了读者的视线,以一个有尊严的生命个体来警醒世人。</p><p class="ql-block">“午睡”时刻,只是在混沌的白日梦中临时“禁欲”的片刻空间停摆。</p> <p class="ql-block">主题思想</p><p class="ql-block">超越一切的悲悯——是《礼拜二午睡时刻》小说的深层主题</p><p class="ql-block">“母亲”庄严的神情与意味深长的回答拷问着小镇人的心灵,也在拷问着南美洲人的心灵。</p><p class="ql-block">小镇只是散布在原野上无数普通小镇中的一个,母女成为画面上唯一有力量的景色,荒原之中“母亲”那挺直的腰身、孱弱的身躯充满着深刻的“魔灯”下人世间的悲剧意味。虽然如此,小镇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却构成一种模糊的意识形态力量,有力地支配着人们的生活,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凭着一种集体的惯性和无意识去遵循魔灯下“大他者”的法则和判断,而缺乏小镇普通人群清醒的自我道德审判,他们对生与死并不真正地关心,只是在惯性地成为魔灯下的羔羊苟活于世而已。</p><p class="ql-block">小镇的人杀死“小偷”,在不知道姓名的情况下,就草草地埋掉,如果不是“母亲”的到来,小镇的人早已忘掉了一桩小事。</p> <p class="ql-block">“母亲”实在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作者既没有告诉名字,也不交代身世,甚至连年龄、职业也是模糊的。该小说只对“母亲”的外貌、穿着和神态等有些许的描述:“母女二人都穿着褴褛的丧服,那位妇女眼皮上青筋暴露,身材矮小孱弱,身上没有一点儿线条,穿的衣服像件法袍。要说她是‘小姑娘’的妈妈,她显得太老了一些。在整个旅途中,她一直是直挺挺地背靠着椅子,两手按着膝盖上的一个漆皮剥落的皮包。她脸上露出那种安贫若素的人惯有的镇定安详的神情。”</p> <p class="ql-block">象征意义</p><p class="ql-block">“礼拜二”</p><p class="ql-block">根据西方文化传统,礼拜一,上帝创造天地。改变世界的荣耀归于耶和华。</p><p class="ql-block">而礼拜二,人类可以拥有这样的荣耀。礼拜二成为创造人间重大变化的时间。《礼拜二午睡时刻》同名短篇小说在标题中即高标这一时间,是在昭告,“母亲”的行为改变了小镇的人心世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午觉时刻”——“午睡”是一种象征</p><p class="ql-block">同名短篇小说中写了两类午睡者,一明一暗。神父明写,镇民暗写。神父曾两度从“午睡状态”中醒来 : 第一次醒来,一是被母女俩借公墓钥匙的要求惊醒的——生理之醒;二是被“母亲”的悲痛、镇定、坚强、自尊、母爱以及卡洛斯的不幸和悲苦震醒的——精神之醒:面对“母亲”,“神父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神父头上开始冒汗了”,“神父吁了一口气”,他不由地感叹上帝意志的难以捉摸,从午睡状态的“白日梦”中苏醒过来。第二次,神父是被自己对母女的关爱和悲悯感情唤醒的。“他连连打着呵欠,几乎要睡着了”,“他睡意朦胧地指点母女俩”,完全处于一种半睡眠状态——半明半暗、半神半魔。但是,对母女俩的关爱和悲悯,让他紧醒。他察觉到“有人把鼻子贴在纱门上往里瞧”,还是发现了在街上不仅有孩子,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并且“顿时明白了”个中厉害。</p><p class="ql-block">再说镇民。母女来到镇上,本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因为,这时,是“午睡时刻”,所有人都在午睡——在上苍的光芒中,镇民迷失在颠倒是非的昏睡中。但是,母女俩的到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惊醒了所有的午睡者——昏睡者。冷漠的人世间死水荡起了涟漪。毫无疑问,“午睡”是一种象征。象征人心的昏昧、混沌和麻木。母亲“圣母”般的母爱、坚忍惊破了这种状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柜门钉子上挂着两把大钥匙,上面长满了锈。在“小女孩”的想象中公墓的钥匙就是这个样子;“小女孩”的妈妈在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神父”看到连接着天国大门的钥匙(圣彼得的钥匙)都爬满了锈迹。钥匙朽坏,公墓冷落,恰是人情冷漠的表征。没有爱心,钥匙锈了,天国的门就难打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礼拜二午睡时刻》同名短篇小说中:火车刚从震得发颤的橘红色岩石的隧道里开出来,就进入了一望无际、两边对称的香蕉林带。这里空气湿润,海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时从车窗里吹进一股令人窒息的煤烟气。和铁路平行的狭窄的小道上,有几辆牛车拉着一串串碧绿的香蕉。铁路的另一边是光秃秃的空地,那里有装着电风扇的办公室、红砖盖的兵营和一些住宅,住宅的阳台掩映在沾满尘土的棕榈树和玫瑰丛之间,阳台上摆着乳白色的椅子和小桌子。</p><p class="ql-block">《礼拜二午睡时刻》一开头,就呈现了马尔克斯作品中常见的几个基本元素:火车、香蕉林、牛车、湿润的空气,令人窒息的煤烟气、红色、棕榈树和玫瑰丛。这是拉美世界自然环境的真实反映,更是作者在故意做冗长的叙述,故意把故事主题思想“包裹”起来,其核心内容在于“礼拜二”的“教诲”与“审判”。</p> <p class="ql-block">孩子借喻</p><p class="ql-block">孩子有引用伊甸园亚当偷吃禁果被罚到人世间的借喻。反衬神职人员与政客穿着大他者——上苍的外衣,在人世间寻找“亚当”的化身,贴上标签,延续天庭之罪与罚。其实神职人员与政客带给人世间的只是守着上天堂大门的传说钥匙,其残酷现实是这些神职人员与政客只是内心冷漠的异化者,企图玷污善良孩子的灵魂,制造没有灵魂的人间墓地;滥用象征界父之名的主人话语让人世间笼罩“魔灯”,企图促使良民成为“祭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镇上”</p><p class="ql-block">暗喻人间的伊甸园成为罪与罚的灵魂墓园。</p> <p class="ql-block">作者视角——以“上苍视角”揭露精神奴役的神职人员和贪狼的霸权</p><p class="ql-block">钥匙,只有坚持信念与行动才会不生锈。从“钥匙”的目光中,才能看到人间炼狱中镇民用生命唤醒生命的自我觉醒开启。</p><p class="ql-block">人世间只有焚烧欲望、贪婪、痴迷之火,才能涅槃重生、才能获得人间伊甸园——理想国。人间炼狱的礼拜一涅槃重生才能对镜天堂这量子纠缠的天堂礼拜一,获得天上加地下两个纠缠的礼拜一,才能有人世间的白日梦:“礼拜二午睡时刻”的期许,用生命唤醒沉睡中的生命进行救赎!</p> <p class="ql-block">湖南作家残雪《黄泥街》作品中的女性演讲,也有同样的期许呐喊隐喻。身份迷失后,救赎母题成为隐性文本。</p><p class="ql-block">修炼、认知的第七识——意识对实在发生的反应太快了,投射的内在如果当真了,就是活在梦里。</p> <p class="ql-block">被规训的崩塌了,不是过去信的东西、过去的世界崩塌了,而是个体自己开始慢慢地“崩塌”探索自己的存在意义。卖东西的,又有多接近哪个东西?“图腾与禁忌”这辆历史列车有啥意识?个体的觉醒成为时代列车上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作家,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代表作:《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