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纸片片片飞»第十二节 迷失

辘轳

话说刚子、猛子、四儿本是铁哥们，虽说在金钱的诱惑下有了短暂的迷失，好在很快的意识到了问题，随着猛子、刚子登门道歉，三人又和好如初。

四儿本就仗义，不善计较，喜欢那种前呼后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加上手下弟兄因他们的关系有点分化，四儿感觉不畅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冰释前嫌更利大家事业发展。

万事开头难，一旦头开好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容易了很多。

刚子、猛子由于打理好了和老李，海叔的关系，如鱼得水，小活不断，挣点小钱，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四儿时不时帮人点忙，当个掮客，组织点资金，赚点利差，大钱没有，小钱长流，乐得逍遥自在。

转眼一年过去，刘燕嫌护士辛苦，伺候人，不干了，一心跟着刚子做工程。胡天黑地，尽享鱼水之欢的她中招了，未婚先孕。

感到不妙的她做了检查，一时间一筹莫展，要吧，说实在贪玩的她还没玩够，嫌孩子是个累赘，不要吧又有点不舍。就这么纠结着，一时难以决断。

跟刚子商量，刚子满脸惊喜，要当爹了。但原本是打算多挣点钱，把家里的老院子平了，盖几间大房，再谈婚论嫁，这计划可就打乱了。

刘燕回去跟母亲商量，这未婚先孕在农村可是丢脸的事，刘燕妈劝刘燕赶紧结婚。本打算不行先打胎的刘燕，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妈妈否决了。

邻家的花姐当年因为这事，她妈逼着她打胎，结果花姐失去了生育能力，在婆家备受歧视，好在丈夫不离不弃。但花姐自此和母亲老死不相往来，刘燕妈可不敢。

紧锣密鼓，双方家长见面，很容易就谈好了结婚的各项事宜，彩礼啥的一样不少，刚子爸稀罕着呢，只害怕怠慢了亲家。

家里没房，刘燕家人也不计较，城里租一个，反正也不在家住。刚子爸觉得委屈孩子，硬是借了邻居眼窑，给儿子做新房。

刚子的婚礼可谓是风风光光，村子里最豪华的。海叔和李叔派出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做婚车，几十号兄弟把婚礼气氛搞得热热闹闹。

看到刘燕结婚，柳絮很是替她高兴，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的坏事，要恨死的人，能成为美满幸福的一家。

“咱也结婚吧！你也给我生个大胖儿子。”晚上四儿将柳絮揽在怀里，咬着耳朵说。

“想得美，我才不要孩子呢！”柳絮拧了四儿一把，娇羞的说。

“由不得你，看我的！”四儿说完，翻身上马，一时间屋子里热浪翻涌，春潮不断。

四儿不知道，任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有孩子。柳絮不像刘燕，胸大无脑，心里没个数。

柳絮有着自己的思想，希望有自己的事业。柳絮的第一目标是进入市医院，端上铁饭碗。柳絮喜欢这份工作，在工作未确定前是不考虑结婚的，更别说生孩子了。

柳絮每一次都做好了防范，做为护士的她这点医学知识还是有的。不但避开易孕期，更是悄悄吃着避孕药，贪玩的四儿哪知道这些，只知道可劲的造。

穷，能使人沉沦，穷也能激发人改变的欲望。不同的人在穷字面前有不一样的思想，在刚子，猛子面前，穷则思变。

如果开始的痞是为了生存，那么后来待人处事的精明和狡狯，是适者生存，对社会的自然反应。能够做到这一点，小瘪三的华丽转身，他们无疑是成功的。

富，意味着财富自由，更多的话语权，更美好的生活。但富也是滋生腐败，放大欲望的催化剂，更容易让人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己。

四儿们没有文化，只是社会底层中的肉食者，从打打杀杀到小有财富，跨度之大是他们都不敢想象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守得住底线，怎么能不被诱惑呢？

进入富人的圈子，跟着老板迎来送往，吃请贿送，渐渐的四儿们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的荒唐，原来富人们是这样的生活。新奇而又刺激，羡慕而又自卑，和他们比，一直以来的骄傲又算的了什么呢？

话说猛子跟着海叔混，跑跑腿，打理一些对外事务。猛子接触的人没有了如同自己一样的小瘪三，小混混。这些人非富即贵，隔三差五小聚。

猛子每次按照海叔的安排事先买好礼品，安排好饭店、酒菜，席间端茶倒水，服务的周到恰当，很是给海叔撑面子。

酒足饭饱，在离开时把礼品送出去，交到人家手里或搬到人家车上。猛子的社交能力不一般，看人说话，把老板、官员都伺候的熨熨贴贴，巴适得很。

富人的夜生活也是丰富的。有时候喝的晕晕乎乎，就去KTV,这些年兴起的新场所，也是城市的销金窟，会不会唱都能吼上一嗓子，更有公主陪唱。

那些个官员，富豪，此刻都卸去了伪装，露出了原始的色欲与野性。一色的年轻美女，就像古时皇帝选美，穿的清凉暴露，被选中的留下陪唱，其余的离开。

歌厅里有酒后野性的吼叫，也有莺莺燕燕飘飘欲仙的舞姿，婉转动听的歌声。美女与野兽，在金钱的维系下，完美的结合。

美女不停的开酒，干杯。坐在男人腿上，倒在男人怀里，或是紧搂着，暧昧的在昏暗的灯下扭着。

酒刺激着男人的神经，放大着男人的欲望。小姐变着法子让男人们消费，点着价格不菲的果盘，一瓶瓶开着酒，只要男人们舍得消费，男人的亲吻，抚摸，揉捏，女人们的娇喘连连……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在昏暗的灯下释放着，享受着，体验着女孩的柔软与丝滑，家里不管是娇妻还是黄脸婆，此刻都被抛之脑后，在酒的刺激下放纵着自己。这里没有官员，老板，只有男人，女人，回归了本能，忘记了一切，沉浸在纸醉金迷，丰乳肥臀的快乐中。

猛子本是混混，在如此的纸醉金迷中被诱惑着，同化着。慢慢的猛子也适应了这种生活，享受着这种生活，一次次的安排，结账，猛子结识了一众公主，为了多接生意，小姐们巴结着猛子，猛子在环肥燕瘦中迷失着自己。

曲终人散，猛子负责接送或安排着金主们离去，甚至替官员或富豪们安排中意的小姐带走。灯红酒绿中见证着权力与金钱的魔力。

猛子在灯红酒绿中滋生出更强的欲望，挣钱，挣钱，万能的钱，有朝一日视金钱如废土，高高在上，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猛子想尽办法捞钱。猛子想尽办法讨得老板欢心，更多的从中承接工程。利用接待服务的便利，结识官员，老板，扩展自己的人脉。

猛子变得更加的圆滑，更加的狡狯。懂得运用手中的权力，捞取好处。在礼品中获取回扣，在饭店中中饱私囊，在KTV中捞取公主小姐们的抽成。

猛子的心大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掘坟墓，可能会断送前程，为以后的再次落魄埋下伏笔。

猛子混，没有谈过女朋友，在孟子的思想里只有吃喝，捞钱，见不得女孩麻烦，更烦女孩看管，一个人自由自在。

自从跟着老板应酬，接触多了莺莺燕燕，猛子告别了懵懂与不适，在一众公主的投怀送抱中，渐渐体验了女人之美，激发了原始的情欲，在小姐的肚皮上告别了青涩，探秘于男欢女爱。

四儿，刚子，猛子，三人铁三角，隔三差五聚。刚子带刘燕，四儿带柳絮，而猛子老是单枪匹马。尤其让猛子忿忿不平的是见不得他们秀恩爱。自己就是五百瓦的大灯泡，瓦亮瓦亮的。

自从认识了小姐以后，猛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每次都带小姐去，甚至故意在他们面前做的更过分。小姐不怕，自己的金主，想咋玩咋玩。

开始刘燕和柳絮没在意，但看猛子经常换，就觉得有问题，不像是女朋友。于是就问四儿和刚子，他带的是谁。

“你管人家里，操些闲心。”四儿精着呢，打着二五眼，不想说。知道要敢说是小姐，估计今后几人就没得玩了。

“你说，想好了！”刘燕瞪了刚子一眼。

“他女朋友吧！那有啥说的。”刚子也哼哈着说。

“你确定？”刘燕脸色有些不善。

“你看不出来呀，小姐吧。”刚子有点怵刘燕，结婚后尤其如此，妥妥的妻管严。

“是不是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这样？”刘燕直接拧住刚子的耳朵问。柳絮倒竖柳眉，拉着脸看着四儿。

“天地良心，我们真没有，有你俩大美女，我们才不找小姐么呢！”四儿和刚子赶紧解释，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他到哪找的小姐？”刘燕问刚子。

“听说这段时间跟海叔拉关系，跑项目，在KTV认识的。”刚子说。

刚子和猛子的老板都是干工程，俩人接触的比较多一些，比较了解。

“以后少跟他来往，再看到他带小姐和你们在一起，这日子就不过了。”

刘燕和柳絮直接表达了态度，让四儿和刚子颇是为难。无妄之灾，人家找小姐和自己有啥关系呀？

此后，每次猛子邀请，这俩都领着媳妇，名是说夫唱妇随，其实是在监督啊，怕这俩跟小姐胡来。

时间久了，猛子也发现了，就觉得很是不忿，大家不都带着个女人吗？凭啥看不起自己？

“你俩媳妇真他妈没意思，不就带个女人吗，有啥大不了的。都是女人，谁比谁高贵多少，防我跟防贼似的。”猛子跟四儿和刚子在一块，气愤的说。

过去大家见面亲亲热热的，现在老是防着自己，感觉很别扭。

“女人跟女人能一样吗？你他妈老带个妓女，别说你了，我俩拍点钱，双p都行，别的女人你摸一下试试。”四儿骂猛子。

“就是，你玩就玩了，愿打愿挨。你别老带着，害得我倆老婆都跟防贼似的，天天回去被审问，比机场安检检查都细。好赖你带个正儿八经的。”刚子大倒苦水，跟上猛子，没少被老婆批。

猛子张张嘴想说啥，又说不出来。不知道的人看自己领个妖娆美女可能觉得自己有能耐，知道的人再漂亮的妓女人家也看不起。自己服务的那些人根本不带妓女出去，玩玩可以，提起裤子根本就装不认识。

猛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难怪柳絮和刘燕防自己，感情妓女天然就上不得台面，就被别人看不起。是呀，有钱就上床，那个男人不吃腥，人家不怕把自己老公勾引走才怪呢！

猛子再不带妓女出来，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是别人的鄙夷，不屑。再丑的良家妇女也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在妓女的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他们的钞票，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和妓女是生理的需要，欲望的发泄，这里没有爱，更没有关心，甚至名字都是化名，大家捧场作息而已。

突然，猛子强烈的渴望，渴望有一个爱自己，关心自己，自己一个人的女人，而不是人尽可夫有钱就可以脱衣上床的女人。

猛子仍然周旋在老板与客户之间，该不该挣的钱想办法在挣，腰包里钱在鼓胀着。猛子有钱，比很多同龄人都有钱，但猛子的心是空的，猛子知道自己缺啥，缺柳絮，刘燕样的女人。

一日，猛子在歌厅陪客，在众多的公主中，猛子看到了一个长相清丽，羞怯的女孩。

女孩躲在后边，脸上流露出紧张，好奇，微微的恐惧。在客人选人的过程中，即有想被选上的羞怯，又有怕被选上的忐忑与躲闪。

在一众穿着暴露，浓妆艳抹，性感大胆的公主中，女孩显得很不起眼，有些青涩。

猛子在观察，大家都选好了中意的人，开始喝酒唱歌，猛子犹豫了一下，点了女孩。

剩下来的女孩悻悻然离开，猛子能感受到女孩眼睛亮了一下，但又有些紧张。

“坐！”猛子拉了一下女孩，本想让女孩坐在自己腿上的，但女孩似乎有些抗拒，挨着猛子坐，俩人间有意无意的拉开点距离。

“来，喝酒！”猛子开了一瓶让女孩喝。

“我不会喝酒！”女孩羞怯的说。

“你第一次来这里？”猛子问。来这里的公主有不喝酒的，奇葩的很。

“是。”女孩紧张的说。一个字，便低下了头，两只手很用力的搅在一起。

“那你会啥？”猛子好奇的问。

“我会唱歌，会跳舞。”女孩的眼睛明亮了一下，似乎很自信。

“那你唱首歌吧！”猛子提议。

“好！”女孩欣喜的说，倒没显得怯场。

猛子在点歌台点了歌，自己喜欢听的«一剪梅»，等到轮到这首歌，猛子抓过话筒，给了女孩。

女孩开声唱起，歌声清丽婉转，带点伤感，仿佛在讲述一个爱的故事，美好爱情的向往，与深深的眷恋。

房间里此刻静了下来，只有女孩的声音在飘荡，一曲终了，掌声响起，还有喝酒后那种放浪形骸的叫好。

得到大家的叫好，女孩很是开心，正要下去，突然一位大肚，官气十足的男人伸手一把拉了一下，差点将女孩拉入怀里，受惊吓的女孩一下子跑到猛子跟前，吓得拉住猛子的衣服。

“过来！陪陪我！”这位领导喊。

猛子一看，这是建设局的易科长。虽说不是局长，但手中有权，很多时候要和他打交道，人家使个绊子，不知道你要多跑多少路。

“易科长，来，兄弟陪你喝一杯。”猛子拿一瓶，给易科长开一瓶，要和易科长干杯。

“别，不喝！让那小姐过来，今晚我要了！”易科长喝的有点大，说话不利索。

“易科长，不好意思！这是我女朋友，今天跟我来玩，她没见过世面，不适应这场面，兄弟这里陪你喝一个，赔个罪。”猛子很是认真的说完，拿起瓶一口喝完，空瓶子在易科长眼前晃了下。

“真，真是你女朋友？”易科长迷迷瞪瞪的问。

“翠，过来！给易科长端个酒，易科长讲义气，是个好哥们。”猛子随便叫了个名字，使个眼色，拉了一把女孩。

“易科长，不好意思，给你端个酒！”女孩端起酒给易科长，也不知道陪酒。

“哪有端酒的，要就碰一个！”易科长色眯眯得说。

“来，易哥，翠不会喝酒，不懂事，兄弟我来替她喝。”猛子再拿起一瓶，和易科长一碰，一口喝了下去。

易科长一看，也就不好意思。人家女朋友，自己有点唐突了，赶紧和猛子碰了。

猛子拉了一把给易科长请的公主，照顾好易哥，易哥不高兴，小费可就没了。

“好嘞！”女孩麻溜的应承，坐进易科长怀里，送上香吻。任由易科长的手在雪白滑溜的腿上游走。

猛子拉着女孩出了房间，长处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