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见闻（五）——红叶狩之二

丁亥土猪

在岚山，乘坐嵯峨野观光小火车来游览保津峡风光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出发之前，我们想通过携程购买车票，可惜未能如愿。不得已，我们把岚山那一天的游程做了A和B两个方案。来到岚山那天，刚走出JR嵯峨岚山站，便看到隔壁具有昭和年代风格的观光火车站在排队购买车票。

很幸运，我们不但买到了车票，而且还是最适合观景的5号车厢，车厢内部虽然简陋，但是这个半开放式的车厢和复古玻璃顶棚方便我们观看保津峡两岸的美景。

这条观光火车线路长7.3公里，沿途设有四站，车头好像是内燃机车。

观光火车沿着保津川行驶，两岸美景不断。

红叶在车厢两侧轮番掠过，引来游客的阵阵欢呼。

不时还会遇到保津川里漂流而过的小船，船上和车上的游客都会互相打招呼；更有乘务员用日语一路讲解，末了还要高歌一曲，虽然听不懂他说唱什么，但车厢里一片欢声笑语，这样的气氛让人难以忘怀。

回程中我们在岚山站下车，步行前往常寂光寺。

常寂光寺位于岚山地区的小仓山，原来是日本知名诗集《百人一首和歌集》作者藤原定家的“时雨亭”所在地，现为佛教日莲宗寺院。到了秋天，这里是岚山地区寻访红叶首屈一指的名胜之处。

我们来到常寂光寺的时候，天气阴沉了下来，末了还下起了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没有阳光。

据说当艳阳高照的时候，阳光透过红叶洒下的斑驳光影，曾经迷倒了多少窈窕淑女和文人雅士。然而，没了阳光，美景逊色不少。

不一会儿，云开雾散，我们来到山上的多宝塔下。

眺望岚山地区民居，整齐而又多样，高楼很少，静谧安祥。

在红叶“见顷”时节，京都的寺院大都会特别开放夜场，譬如前面介绍过的清水寺就是这样。

不过我们没有去清水寺看夜枫，而是去了东寺。那是因为东寺离我们住的酒店比较近，步行10分钟就到了。

东寺创建于794年，是桓武天皇迁都平安京后所兴建的国立寺院，也是目前唯一遗留的平安京时期建筑物，1994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单之中。寺内的五重塔，高54.8米，是日本第一高的木造塔，现在是国宝，也被视作京都的象征。

晚上来到东寺，水面在灯光的映射下，亦真亦幻。即使是一片树叶，也是晶莹剔透，红的难辨真假。

金堂是东寺的中心，全木结构，二层歇山顶。还有一个位于金堂北面，也是全木结构的讲堂，单层歇山顶，夜间开放参观，我们进去走了一圈。

堂内中间是一个台座，四周是走道，佛像高坐在台上，没有屏风。据说这个台座称为须弥坛，台上的全体佛像构成了立体曼荼罗。曼荼罗是佛教密宗中终极世界的构成，也即世界大同。这个太过深奥，我们不懂。

我等凡人，不必去深究密宗理念，但看眼前色彩斑斓的美景，确实让人难忘。

来京都看红叶，可以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平等院、三千院、醍醐寺、金阁寺、琉璃光院，还有高雄山的神护寺、西明寺、高山寺等等，都是欣赏红叶的好地方。但是，我们能够欣赏到几个著名的寺院，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更多。

京都的地形，四周有山，且山水兼具，十分适合人类生活。佛教传入日本之后，产生了很大影响。寺院都建在山间但距市井不远处，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寺院的主持、高僧，圆寂后大多就在附近另起别院，称之为“塔头”，如东福寺旁的善慧院、明暗寺，以及南禅寺旁的正的院等，都是这一类的香火之地。

若是禅寺的开山祖师，甚至会独享一片山林，待遇自是不一般。

但是，也有的“塔头”愿意接纳芸芸众生。

然而，不要以为纳骨之处都是肃穆之地，进去才会发现还有轻松一刻。

这些山林、庭院草木葱郁，院内曲径通幽，光影缤纷，而且游人罕至，如果时间允许，也是很好的游览胜地。佛教深耕这片土地，在京都留下了大笔的人类遗产。时至今日，依然影响人们的生活。这让我想起了唐朝诗人杜牧的《江南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不就是今天京都的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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