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过后话明月

远航

<p class="ql-block">  很欢喜龙年的元宵节赶在周六这天,可以在第二天晚起,像我现在这样闲适地坐在窗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窗外的鸟儿呼朋引伴地在树枝上荡秋千。一根细细的枝条站了大概十几只麻雀,它们晃动着小脑袋吱吱喳喳地左顾右盼,该不会是许久未见,在谈论着春节的见闻感受吧。聊得欢畅兴奋之时,僵直羸弱的枝条好像一下恢复了弹性,也悠然地载着它们在暮冬的晨光里荡漾。</p> <p class="ql-block">  不远处的楼宇间有淡淡的薄雾,那是昨日夜空绽放的美丽烟花的余味,它很快就会被阳光瓦解,消散在碧蓝的晴空里。而昨晚的那轮明月呢?也已悄然隐遁于浩瀚的天宇之中,它深知太阳才是白昼的主宰,只在漫长的黑夜才将清辉洒向人间。如果说我们沐光而行,感受到的是被阳光照耀的温暖,汲取前行的能量;那我们抬头望月,在与它深深的凝望对视中,体会到的则是心灵的宁静与安慰。月光如水般清澈,如微风般柔和,不像太阳那样刺目,也不似星星那样轻佻,那是历经世事沧桑后的从容和淡泊。</p> <p class="ql-block">  古往今来,太多文人墨客咏月抒怀,也许受这些诗词歌赋的影响,月亮早已成了中国式浪漫的最好载体。这也难怪,白天人们都在为生计奔波,只有夜晚来临才能停下脚步,卸下疲惫,在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中感慨“明月几时有”,在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的无奈中去“举杯邀明月”。你看,月亮无言,却了然着万物苍生的潮起潮落;月亮不语,却倾听着人世间的喜乐愁苦。</p> <p class="ql-block">  如果月亮开口说话,我想起迟子建写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开篇,“我是雨和雪的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不从天文角度计算,我们的月亮有多少岁了?我总觉得她应该是从古代穿越而来,带着亘古的风霜和阅尽世事的通透,如一位宽厚的老人,言语中充满了祖母般的慈爱和智者的仁德。她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你,一如你一样凝望着她,目光里饱含着深深的释然和平静,此时,什么也不需说,什么仿佛都已了然。</p> <p class="ql-block">  月亮以阴晴圆缺的不同姿态,来告诉我们人生不可能尽是圆满,既使如昨夜那般成为夜空的主角,被众人追捧仰望,也不必骄傲,要深知那是借了谁的光芒;即使在倍受冷落、无人问津的日子,也不必自怜,那是在暗自积聚能量,等待着再次光亮。</p> <p class="ql-block">  昨夜很多朋友都在朋友圈晒月亮,有趣的是,同一轮明月,在不同地域、不同视角、不同背景下,呈现不一样的形态,海上升起的明月会更加鲜亮,挂在椰树上的明月会更加温暖,雪人头顶的明月会更显俏皮。在我感慨那被乌云遮住,看不见月亮的地方该有多遗憾时,小妹说了一句,“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轮明月,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