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为一种主食,地瓜,早已经退出生活舞台。但作为一种美食,一种小吃,偶尔享用一番,还是别有一番风味。</p><p class="ql-block">在乡间,地瓜是最低贱也最容易成活的一种作物。当栽完地瓜,将剩下的秧苗随手丢在垄沟或者路边,秧苗不嫌土地的贫瘠,虽无人搭理,照样成活,照样青翠欲滴,呈现出一副不屈服于恶劣环境的勃勃生机。在乡间,地瓜有夏地瓜和春地瓜之分。夏地瓜也叫麦瓜,麦后栽上,等到霜降以后收获回家,窖藏起来,即可慢慢享用。每年父亲都会在田头,路边,房前屋后,只要能栽的地方 都会被父亲随手插上地瓜秧。</p><p class="ql-block">一到秋天,芽瓜长大了、膨胀了,把垄沟撑得裂开了缝儿。父亲每年最欣喜的就是刨地瓜。地瓜大,炫!地瓜甜,炫!地瓜干,又软又酥,炫!</p><p class="ql-block">今年收完地瓜两位老人都去了济南,再加上今年的雨水多,眼看着好多地瓜将要毁掉,于是母亲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晒地瓜干。母亲说,他们小时候,每到秋天都会把地瓜擦成片,撒在地里晒干,储存起来,跟麦瓜一起,农家一冬一春的口粮就有了。父母常说,他们兄弟姐妹是靠吃地瓜和地瓜干长大的。</p><p class="ql-block">父母忆苦思甜的故事悠长,我则说干就干,找来擦冲和篓子,开始擦地瓜,伴随着“咔嗤、咔嗤”有节奏的擦地瓜的声音,就像变戏法似的,大地瓜顿时变成了一页一页新鲜的地瓜干。个头一般的地瓜还好说,碰见个头大的不好擦,得用刀切开,不一会,脸上就汗津津的了。我打电话和母亲炫,母亲则嘲笑我身体弱,还说她像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 ,想当年……。母亲的当年勇,也把我带入儿时的回忆,是啊,母亲那时候很年轻,年轻得像一棵壮壮实实的苞米。可现在的母亲,却是各种疾病缠身,今年更是没离开过医院,从没离开过老家,没离开过我的母亲去济南做了开颅手术。庆幸的是母亲恢复的很好,母亲就像这地瓜顽强而质朴。</p><p class="ql-block">地瓜干,当饼干,煮熟了的地瓜干,凝聚了天地精华,真的很甜。儿时母亲用灵巧的双手,花样翻新,尽量做的可口好吃。我把地瓜干捣成碎,打成面。去济南看病的母亲,半年了,终于又回到我身边,又可以吃到母亲烀地瓜面饼子、包地瓜面包子、擀地瓜面面条。今天又出了一锅地瓜窝窝,那窝窝热疼疼的,吃一口,香、甜、软、烫,浑身热呼、烫贴,那叫一个爽!让全家人美美地享用一顿。母亲还说明天早晨喝地瓜疙瘩汤……</p><p class="ql-block">其实,麦子、玉米也好,土豆、地瓜也罢,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就是这些五谷杂粮像我们的衣食父母,养育了我们,生生不息。我们没有理由不心存敬畏,不心存感恩。我的父母就如同地瓜一样,尽管出身低贱,尽管身处逆境,尽管生不如意,但不屈不挠,在瘠薄的土地上,在平淡的日子里,不负芳华,依然会吟唱出一首属于自己的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