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阡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序: 写给疼爱我的爷爷,执笔写流年,粉墨人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爷爷最小的孙女,也是我们家族同辈中最小的孩子。奶奶走的早,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见过的爷爷也是真的老爷爷样子了,我记事时,爷爷快有 八十岁了,高高大大的一个老人,长长的白胡子到胸口。爷爷做了一辈子的小买卖,童叟无欺,在当时的我们那村里,属德高望重的,很受后辈和乡邻的尊重。爷爷的买卖是打大饼卖,一个大饼重的17斤,有三寸厚,四五十公分那么大一个圆圆的发面饼。这大饼制作工艺复杂,和面和压面就非常讲究,尤其压面的过程,要用一根大木棍把面放在面板上一头压住,跟杠杆样来回压很多遍,这样出来的大饼筋道,而且是一层一层的,饼不论放多久,只要保存得当,吃起来都不会发柴。成品要求是里面的饼瓤筋道不软不硬,而外面的壳得焦脆,也就是类似现代人说的外焦里嫩。那时不用电,都是柴草烧火,烧火的技术也要格外的高,火候要刚刚好,火小了里面夹生,火大了外面会烤糊了,比起现在的用电饼锅,当时的纯手工制作做,烙好一个大饼那是要有恰到好处的技术含量的。后来我们家乡的莒南大饼,应该就是爷爷最初的手艺的传承,只是后来经过了现代电器化的演绎过程,工序省了也变了,大饼也远不如以前的味道了。可惜那时也不知道可以去申请个非遗或是注册个商标的。据说那个年代,爷爷打的大饼是远近闻名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跟爷爷间🈶很多的故事,那时的学校在村子的西边,开始上学的我放了学就经常会去爷爷那里玩一会。爷爷老了,没人的时候就会自己坐在门前的马扎上一声不响。而我去到爷爷那里最想干的事,就是找糖吃。爷爷的床头上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有一个糖罐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糖,是熟花生米捣碎了跟白糖拌在一起的,很是香甜可口。而且那糖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有,从未断过,那些糖是我的嫂嫂们孝敬爷爷的,爷爷厚道,深得孙辈们的敬重,那年代没有特殊的好吃的,爷爷爱吃甜东西,这也才有了这个糖罐子的故事!这个给爷爷捣花生米,拌白糖的事主要就由我二大爷家的嫂嫂和小姐姐负责供应,因为那时嫂嫂的家里开了个小卖部,小姐姐家的姐夫是她们村里的书记,相对富裕。当然,别的嫂嫂们随心!这一口又香又甜的美味,就更成了我儿时的一个非同寻常的美景,那时我到爷爷家的第一件就是,先去床头的桌子上抱起糖罐子,到爷爷的跟前,我吃一口,也喂爷爷一口,我俩相对着吃上那么几口糖。吃完糖,我总是会跟现在的小孩子上来人疯样,跟爷爷嬉闹一阵子,把爷爷推到草垛后面藏着,我再去藏起来让爷爷找。这时候的爷爷总会张着就剩了几颗牙的嘴,晃晃悠悠哈哈笑着跟我一起玩。我从小好吃糖,爷爷糖罐子里的糖可是解了很大的馋瘾,更是我跟爷爷那个年代很有趣的一件大事,我们都很享受这吃糖的过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除了爷爷在忙着做饭的时候,有时还会找个马扎坐在爷爷的对面,给爷爷那长长的胡子编辫子,爷爷也总是乐呵呵地让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的辫上再放开,再辫上,当时的我,觉得非常好玩,那时爱给爷爷梳胡子,应该是源于小时候,妈妈每早都会沾着水给留着齐耳短发的我梳头,就是把头发从当中工工整整的分到两边,类似电影里的那个二鬼子头,还美其名曰大披肩发。我也想打扮打扮爷爷。辫够了爷爷的胡子,渴了就到爷爷的房里,去端那个放在灶子烟囱上,泥巴做的青不青蓝不蓝的小壶对着壶嘴喝水,装装酷,爷爷也是那样喝,感觉特别好玩。那时我就非常奇怪,爷爷的水是不是从来没开过,从没见过爷爷专门烧水,都是放在烟囱上温着的。而且我也没见过爷爷用他的那把竹皮的暖瓶,反正我没见过装水,那个年代老人的生活还是很艰苦,但是爷爷似乎很开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爷爷的家里有个看上去不是很大红木的饭桌,说是饭桌,爷爷偶尔也会坐在上面穿衣服,时不时的也当凳子坐,反正我是只要看到爷爷坐在那上面,就也得赶紧挨着爷爷坐上去,跟爷爷并排坐着,感觉高高的真好。当时觉得这是殊荣,爷爷别的孙子孙女应该都是捞不着坐的,也可能是他们都大了,都不当那是趣了,而那时我却因此而乐的不可开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流逝,爷爷越来越老了,听妈妈说,爷爷还稍微年轻点的时候,每年的冬天在那个缺少柴烧的年代,爷爷都用他那个巨大的耙子去外面搂草,而且是给他的四个儿子家用一个冬天的时间每家搂上一大垛草,妈妈说,在孩子们小,我们国家物质特别贫乏的年代,冬天的柴火不够烧的,幸亏了爷爷每年给搂的那一大垛草!而且那时的家里都是有地有菜园的,繁重的农活就非常地累,有时就顾不上浇菜园,但是吃菜还是全靠园子里种的,爷爷就着急闲不住,每到需要浇菜园的时候,爷爷还会跟搂的草垛一样,临流转着给他的四个儿子家挑水浇菜,这个勤劳善良的老人,爷爷没有什么高深的语言,只是用他最质扑的爱,去守护着他的孩子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爷爷活到八十七岁,在那年的八月十三快中秋节了,生了几个月病的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临要走的那天中午,爷爷还比划着让把在外玩耍的我叫到他的跟前,我去到的时候爷爷已经不能说话,长辈们和在家的哥哥姐姐们都在那里,姑姑让我跪在床前,我拉着爷爷的手,爷爷就那吗瞅着我,我哭了,爷爷没有哭,似乎是笑了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用我简单的语言,记录下这些我生命中点点滴滴的故事。正是因为这些厚重的爱温润了我,让我的心丰盈饱满,也给了我行走在滚滚红尘人世间的底气,无畏无惧,不俗不卑。不论经历了多少风雨,依然温暖纯良。幸福的童年足以温润一个孩子的一生!我也在这大爱的滋养下,活成了人间值得的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