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牛老瞎”（微小说）

溪水顽石

算命先生“牛老瞎”（微小说）文/苑祝标“牛屎凹的算命先生，牛老瞎死了，还不到七十岁呢！”“听说他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撞死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啊！”“唉！牛老瞎算了大半辈子的命，咋没有算到自己会落个尸首不全的命呢，真可怜啊！”“……”在数九寒天的“牛屎凹”，大雪纷飞，唢呐哀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举着白帆在送葬……原来，在悠悠的罗刹国一丘河北岸，有一个小村庄叫“牛屎凹”。这个本来并不起眼的小村落，因大部分村民属于牛姓人氏而得名。 近几年来，小村庄一下子却出了名，原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原住民——算命先生“牛老瞎”。每当新春来临，“牛屎凹”就车来车往，请牛老瞎“看风水、择日子、起名字、瞧手相、破灾难”的人络绎不绝。据听说，牛老瞎从小害过一场很厉害的眼疾，经过父母四处求医问药，才勉强将其右眼治疗得矇矇眬眬看路行走。而他的左眼视网膜严重受损，竟变成了一个“睁眼瞎”。就这样，一根竹竿棍子，则成了他过马路的向导。为了能够让自己找到一个谋生的门路，已经十八九岁年龄的牛老瞎，通过琢磨一些“算命”的书籍，结合易经、八字等占卜方式，学着给他人预测未知命运，洞悉世间人生百态，居然声名鹊起。听一些经常算过命的人介绍，牛老瞎算了大半辈子的命，算得很精准，在周围十里八村算是非常“出名”了。据说，一只蚊子从他面前飞过，牛老瞎都能从其嗡嗡“歌唱”的声音中，迅速判断出蚊子的雌雄来。原来，这是牛老瞎长期拿着放大镜，细心观察蚊子生活习性的结果。邻庄一个杨家老奶奶，希望给孙子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能够带来好运气，就跑到“牛屎凹”来找牛老瞎。经询问得知孩子生辰八字后，“金、木、水、火、土”中五行缺“水”，牛老瞎就给起了一个“杨井硕”的名字。老奶奶十分高兴，顺手掏出两张100元的“大红皮”给牛老瞎以示酬谢！牛老瞎还告诉老奶奶，回去以后，要鼓励孙子好好学习、懂得感恩，“吃水不忘挖井人”，将来定能“成大器”。经过后天的精心教育，这个孩子果然不负众望，考取了一所“985”大学。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有一年冬天，牛老瞎七十六岁的老父亲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连他最爱看的“抗日战争”电视剧也不看了。风摆柳舞，鸟语花香，人勤春来早。刚开春，可牛老瞎的父亲在早起时却突发“脑出血”疾病，经抢救无效，不幸离世。原来，牛老瞎曾给老父亲“算过一卦”，说他可以高寿七十七岁。而他老父亲却信以为真，一直惦记在心里放不下去，结果七十六岁刚过就“沤”出病来…… 牛老瞎“眼残志坚”，依靠算命谋生，但活着时曾自信满满地说：“现在社会进入了新时代，村子里生活都小康了，我一定能够活到八十多岁！……” 未曾想，命运往往会捉弄人，人生风雨多，世事难预料。人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一成不变，关键在于人们如何去把握和奋斗，才能收获幸福的生活。也许牛老瞎给别人算了大半辈子的命，也许帮助他人破解了一些生活的难题，也许曾给人们带来了许多欢喜。但他却无法预测到：自己竟还没有活过他父亲的年岁？那个冬天北风如刀，白雪皑皑，树枝上冷凝成一串串银色的冰条。而一场无情的车祸，却永远夺去了算命先生牛老瞎的生命……那一年，牛老瞎刚过完他六十八岁的生日！ 作者简介苑祝标，笔名溪水顽石，安徽阜阳人，一介教书匠，省乡村首席教师。现为中国散文学会、西部散文学会、安徽散文随笔学会和市区作协等会员，青年文学家理事。累计在《中国教师报》《西部散文选刊》《神州文学》《青年文学家》《安徽青年报》《广东文学》《中国作家网》等国家和省市区媒体发表各类文章1000余篇，并有部分文学作品在省内外获奖和入选若干文集。著有散文集《颍水烛光》，诗歌集《溪水红烛》，诗文合集《溪水·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