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炊烟（附歌）

傅 毓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邓丽君这首《又见炊烟》，特别有画面感，歌词和旋律质朴、温馨、浪漫，饱含浓浓的乡情、淡淡的乡愁，令人感动。

　　出生在一座小城的平房大院儿，童年和少年都在这里度过。那排排平房整齐划一，有个共同的特征，每户都有一座砖砌的烟囱，攀爬上屋顶一看，它们就像一个个忠诚的战士，列队整齐，严阵以待，随时听从户主人的召唤，还蛮威武壮观的。那些大院儿原是一家大型兵工央企的家属宿舍，由于实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作息时间通过广播喇叭的军号声来运作，各家各户烟囱冒出的炊烟也几乎同生同熄，只是烟的味道各有不同，劈柴的味儿、玉米棒子的味儿，泥煤的味儿，同时还夹杂有各家饭食的味道。如果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是一定逃不过孩子们鼻子的。一下班，整个厂区便笼罩在烟雾中，这一刻生活气息也最浓郁，员工们对此早习以为常。周而复始地忙碌，没人在意那呛嗓子眼儿甚至刺激得让人流泪的炊烟里会滋生出什么浪漫来。

上中学路过一片菜地，必从旁边经过一座用篱笆扎起的小院儿，里面只有一户人家，从这个小院升腾起的缕缕炊烟才会给我带来异样的感觉。远远望去，它有形有色有味却无声，特别的温柔，一年四季的风指向哪儿，它都永远默默地飘向哪儿。炊烟虽有形，但你怎么也抓不住它，它的心性是自由的。一片菜地，一个小院儿，一户人家，一阵清风，一缕氤氲，烟火气息向四周扩散、蔓延，直到今天才畅想出些许的诗意？

　　在我的阅历里，民居错落、鸡犬相闻、恬淡散漫、炊烟袅袅的唯美画面只出现在农村题材的电影电视剧镜头里。住城里，炊烟早已成遥远的回忆。心有不甘，专程去离家不远的农村古镇寻访，本以为能看个仔细、究竟，找回久违的感觉，可结果没给我这个机会。这里的原住民早已改变了过去的生活习惯，用天燃气烧水做饭，即使用煤也是无烟煤。致于劈柴、玉米棒子等原始燃料早被明令禁止。但内心仍存几分期许，芸芸世界，总还有现代文明触及不到的偏远村落，相信总会有原生态的田园炊烟在眼前出现、在等着我，我当心怀古朴去虔诚地寻觅。

文明，急速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在得到舒适、便捷的同时，也失去了太多的淳朴和宁静，与大自然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远。或许，把握时代脉膊、与时俱进也是遵循大自然吧。

　 “又见炊烟升起，钩起我回忆。愿你变作彩霞，飞到我梦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翻唱邓丽君《又见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