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辣辣的,是否就如人生?

吴桐

<p class="ql-block">  在我有限的认知中,对辣椒特别爱好的地方可能算四川、湖南、江西。云贵一带由于临近四川,对辣椒虽也有爱好,但与那种无辣不欢的爱好还有一定的差距。</p><p class="ql-block"> 但四川的那种吃辣我并不恭维,因为他们喜欢在辣味中加麻木味觉的花椒,舌头都麻了还能品出其他什么味来?所以麻辣火锅我不太喜欢。</p> <p class="ql-block">  北方也出辣椒,许多人家的屋沿下挂着一串串红艳艳的干辣椒,煞是诱人,但北方人大多是将辣椒作为调味品,不象湖南、江西人把辣椒作为每餐不可少的一道主菜。</p> <p class="ql-block">  我算得上爱好辣椒一族,按现在时新的说法应叫“辣椒粉丝”吧。餐桌上如没有辣椒且辣劲不强,即使满桌佳肴这顿饭也吃得不欢畅。</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到无锡参加一个为期二十余天的培训班,培训单位每天的中晚餐菜品安排的其实都很丰富,但我就是没有胃口,因为桌上没有辣椒啊。</p> <p class="ql-block">  实在熬不住了就向餐厅管理员讨要辣椒,热心的管理员到是拿来了辣酱,但这哪算辣酱啊,只是当地生产的略有辣味的蒜蓉酱,但好歹有点辣味。</p><p class="ql-block"> 在周边商店寻找无果情况下, 我托去南昌办事的同志带回了一箱名符其实的辣椒酱。有了辣椒,生活就有味了,虽然付出了满脸长出不少小疙瘩的代价,但值了。</p> <p class="ql-block">  我如此爱吃辣,却偏偏在闻辣就冒汗、畏辣如畏虎的广州生活了近五年之久,真难想像当时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怀揣梦想来到广州的军营,在部队里我感觉一切都好,唯一的遗憾就是吃不到辣椒,因为身边战友大多是两广人,最关键的是炊事班掌大勺的也是两广的,自然是难得吃到辣椒,看着菜盆中的清淡的广味菜就没有胃口。</p> <p class="ql-block">  生活岂能如此寡淡无味,如何让生活变得有滋味?只要肯把脑筋动,办法总会比困难多,于是偷偷给家里写了封信,让家人赶紧寄些干辣椒粉过来救急。</p><p class="ql-block"> 收到从遥远的江西老家寄来的几斤干辣椒粉后,当天中午吃饭时就用纸包了些带到食堂,倒进饭碗搅拌些菜有滋有味吃起来,虽也辣得满头冒汗,但感到久违的畅快</p><p class="ql-block"> 同桌的两广地方战友,见我这样吃辣椒,似乎感到不可思议,竟然目瞪口呆许久,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吃饭。那时年轻,竟在心里生出得意的感觉,好似能吃辣椒也是一种能力。</p><p class="ql-block"> 但干辣椒粉终究热性较大,广州又是个偏亚热带的地方,因过量食用就经常上火。为不受“两头痛苦”,就没再让家里寄了,日子就开始在这种“无味”之中度过。</p> <p class="ql-block">  说来惭愧,为了吃辣椒,我曾伙同他人做过一次“小偷”。那是新兵连结束后,我和一名江西老乡被派往位于珠海的大万岛学习无线报务专业。</p><p class="ql-block"> 当年,从珠海的唐家码头乘船到大万岛,正常情况要近4个小时的航程。不巧的是,那天恰巧遇上了刮台风。</p><p class="ql-block"> 海浪将我们乘坐的登陆艇像一片孤叶抛上掷下,似乎要向从没坐过船的两个内陆伢子展示大海的威风。我们也确实被大海排山倒海的气势所征服,毫无保留地把腹内所有的东西尽情地倾吐出来。</p> <p class="ql-block">  饥肠漉漉又口淡无味,那滋味真是难受,可赶着上船时由于匆忙,我们俩什么食品都没带。</p><p class="ql-block"> 忍着头疼欲裂和恶心,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们溜进了艇上的小伙房,希望在那能找到点吃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是不是艇上经常有食品被丢失的事出现,小伙房的橱柜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看见丁点可吃的东西,心里直暗骂那个干活如此负责的家伙。</p><p class="ql-block"> 好在天亦怜人,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瓶还剩有一半的辣椒酱。红红的辣椒酱此时此刻强烈地诱惑着我们,见四周无人,把那瓶只剩一半的辣椒酱藏进怀里。</p><p class="ql-block"> 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迫不及待地分享起半瓶辣椒酱,那入口的畅快和下肚之后火烧火燎的滋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p> <p class="ql-block">  说来好笑, 为了辣椒,我还曾被人取笑吃“霸王餐”。</p><p class="ql-block"> 从珠海学习结束后回到驻广州市区的部队,不久部队整编,我被调整分配到省军区一干休所,当起了通信员。</p><p class="ql-block"> 我每天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早上七点不到的时间,蹬着那部除了铃铛不响全身响的单车,到邮局去等拿报纸信件。</p><p class="ql-block"> 在等邮局工作人员分发报纸信件的空档,我就会到附近的一大排档里买一份早点,多数时候会点一盘沙河粉,因为我最看中店里的芙蓉辣酱调味品,虽说酸酸甜甜,但也略带点辣味。</p> <p class="ql-block">  我的吃法是,粉一端到面前,就扑扑地把大半瓶调味的芙蓉辣酱倒进盘里搅拌,把粉都染成了红色,然后一鼓作气地吞进肚。</p><p class="ql-block"> 去的次数多了,和老板就熟悉了,熟悉了自然相互讲话就随便了。有一次,我如法炮制自己的吃粉法,老板见状开玩笑说:小同志,你这种吃法我们店可就要亏本了。我先是一愣,继而也开玩笑说:我可不是吃你的哦,我吃的可是大家省下来的哦,你看大家盘中都没有放一点辣酱吧。</p><p class="ql-block"> 我的“强词夺理”惹得老板和周围的食客都笑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  人们通常一说到到辣,就只认为都一样,就是辣而已。其实不然,就如四川、湖南、江西三省都喜欢吃辣,但三省的吃辣,不仅做法和吃法上有所不同,且辣味和效果也不同。</p><p class="ql-block"> 四川的辣椒主要放在汤里并加上麻嘴的花椒,可能因为是盆地,湿气较重的原因,故把麻辣汤当发汗药吃。湖南的辣椒大都掺进肉料里,象辣椒炒子鸡、辣椒炒肉等,但这种吃法我认为是把吃辣的真谛弄丢了,充其量也只能算将辣椒当配料。吃辣就要真材实料地吃,要吃得周身冒汗,额头青筋毕露才算。</p><p class="ql-block"> 对于吃辣,曾有这么一种说法: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江西人怕不辣。几个字的排列位置不同,性质就产生了变化,江西人怕的就是不辣。</p><p class="ql-block"> 可能与水土有关,各地的辣椒的辣性也是不同,江西的辣椒可能是辣椒中火性最大的。我有个姑父是湖南人,那年到江西来做客,根据他的要求,每餐都给他炒一碗辣椒,开始两餐他吃的还挺欢,第三餐就见他不太问津。姑妈悄悄地告诉我们,姑父的胃已受不了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就如喜欢喝酒的人怕别人说他酒量不行一样。</p><p class="ql-block"> 爱吃辣的人争强好胜到了如此地步,难怪一位伟人说,不吃辣子不革命。江西能够成为中国革命的根据地和摇篮,不是没有原因。</p> <p class="ql-block">  有研究结果称人的脾性与饮食有较大关系,四川、湖南、江西三省喜欢吃辣,所以那里人的脾气大多都比较急躁,讲话做事都透着一股辣味,这辣味刚开始让人觉得呛,细细品味就会感到火热和温暖。</p><p class="ql-block"> 人应该有点辣味,尤其是女性。金庸作品中最可爱的女性应是黄蓉,一出场就让读者喜爱上这位鬼灵精怪的“辣妹子”,从她身上透出来的辣,让人感受到其火热的心、真挚的情,由不得你不喜爱。</p><p class="ql-block"> 当然光有辣劲,而若不恰当地呈现,那就会象辣椒对不食辣的人是一种折磨一样。骂街的女人是辣,河东狮吼更是辣,但那辣就象巴西产的一种辣椒,只要在水中过一下,就可以煮一锅酸辣汤,这种辣又有几个人敢去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