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1958年农历9月份出生在黑龙江省林口县林口镇西街,这是我的出生地,我的老家。自1985年离开老家之后,林口县山山水水经常萦绕在我的心中。老家有我的同学,有我的战友,有亲朋好友,还有一阵阵美好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在林口西街老百姓记忆里,林口镇分西街和东街,现在的南山街道那片居民,人们都称习惯叫铁道南。林口镇西街和东街是指铁道以北的居民区,东西街的分界线,大概在过去的运动会场。我懂事以后记得一个叫孙云小朋友,他家搬家去了铁道南住,因为他爸爸是铁路工作的分到了公房,让我羡慕了好大一阵子。</p><p class="ql-block"> 上中学后才知道林口镇街道办事处的划分:东街那片是林口镇第一办事处,西街这片是第二办事处,铁路以南东片是第三办事处,铁路以南西片是第四办事处。</p><p class="ql-block">(<b>下图为林口镇老西街市场理发社)</b></p> <p class="ql-block">一晃到了我上学的年纪。我上小学是林口镇第一小学。记得上学时学校大门口门楣上还有“林口镇中心小学校”的字样。学校是四趟平房,围起来像一个“口”子,中间是个大操场,呈四方型。“口”的北侧教室房子挨着北大河。“口”字的东侧教室,记得有三、四个班级,班级的北侧有一户人家是我董姓同学家。上学时渴了,常去他家喝水。学校教师的办公室在“口”子的西南角,我们作为小学生,没事很少去。刚入学时,我们的班级是一年一班,教室在南侧,靠着通往东街的大道。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班级从学校大门口的西侧又调到了大门口的东侧。班级调的次数较少,但老师没少换。刚入学的时候,班主任是卢老师,以后又换了几个女老师,小学快毕业是五年级,卢桂荣老师又回来当班主任了。</p><p class="ql-block"> 听邻居老人们讲,说起林口镇的发展史,是先有西街,后有东街,再后来是铁道以南的居民区,也就是现在说的南山那一片。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林口1939年建县制,是日本占领时期。也就印证了我上学时期的小学,是林口镇中心小学校。听邻居老人说,林口镇中心小学校是1942年建校,前几任校长有个是国民党县党部的书记姓高,好像勃利县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这个年代要感谢网络,微信让听邻居老人们说我们有个“小学群”。现在群里有一些男女同学在一起聊天,有的仍然称呼我为“班长”。我们上学的第二年就赶上“文革”了,学校也都“军管”了,准军事化管理,年级称呼连,班级称呼排。我被老师任命是男生里的排长,还有一个女生排长,记得叫田淑梅,是位大高个。由于上小学校当过班长加之毕业鉴定比较好的因素,刚上初中时,班主任韩桂珍老师还在班级宣布我是“副连长”。我曾经得意了几天后,“副连长”这个官衔就不声不响消失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邻居杜晓光上学时比我高一届,因为“文革”的因素,他在小学五年级念了两年,俗称“老五年”,我们这些“新五年”,和他一同毕业去升了初中。</p><p class="ql-block"> 说起小学同学,不得不提毛心恕这个名。他家和我家住对门,三间房子一家住一头,中间是做饭的厨房,俗称外屋地。我家住东侧,他家住西侧。他父母是双职工,父亲是县畜牧局的领导,母亲在林口镇“大众饭店”上班(那个年代林口西街唯一的一个国营饭店),这可能是他经常住在奶奶家的缘故。可能是住邻居的缘故,我俩从小就非常要好。只是上小学时他经常在爷爷奶奶家住。有幸的是,我俩上中学时又被分在了一个班。1976年末我在知青点里入伍当兵,1977年底恢复高考,他上了省里一所大学。后来在微信小学群里得知,他在县里一个局里当领导,后退休。</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听父母讲,我家住的房子原来是一个地主家的。建国前被“土改”了分在了一个叫“郭二爷”头上。据街坊老邻居讲,“郭二爷”建国前也曾得过势,西街那一片有很多房产,我家房子是从他手上买到的。听老人们说,日伪时期,他当过维持会长,还资助过“抗联”,是个两面通吃的人。还听邻居老人们讲,位于南山的大庙是他筹集资金修建的。“满洲国”时期,西街那一带着过大火,大庙供奉的是火神。我们的房子南侧临街,曾经是县消防队。小时候不太懂事的时,隐隐约约还记得,有消防队员训练用的设施,有的时候还记得能听到“铁孩子"(警报器)叫唤……</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我刚上小学时间不长时候,我家就搬家了。新搬的地方离老房不太远,隔了一条大道的道南。这条大道可是林口镇老西街的主要道路,也是铁道以北主要干道。这条道路往北有一条半街道,再往北就是北大河(乌斯浑河)。一条街是指一小学门前那条街,通往林口镇东街。那半条街是指靠北大河那个街,东头就是一小学西侧的教室。我家门前这条道路往南有两条街道,再往南就是铁路线(牡—林线)。“文革”前后的中兴公社下面的振兴、永胜等生产大队进城的农村人,经常赶着牛马车在我家窗前路过。</p><p class="ql-block"> 这条道路的西侧尽头,是林口镇的胜利大队,我家居住的房子东侧一百多米就是西街市场。市场的西南角就是西街商店(后来又成为林口镇第三百货商店),商店呈L型,道路的北侧就是日杂商店(后又成为中兴公社卫生院)。日杂商店对过道东就是“西街理发店”,理发店的北面是林口镇合作社,合作社对过的道西,就是林口镇西街粮店(又称二粮店),在日杂商店北侧,小时候常去帮助妈妈领粮的地方。西街大众饭店在市场的东南角,西街百货商店的道东。</p><p class="ql-block"> 学龄前的年代,没有公共娱乐场所,西街市场就是我的娱乐天堂。平日里,百姓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赶上刮风下雨,还有好几个公家消费场所避风躲雨。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市场里有很多摆摊经商的,尤为连环画本(小人书)书摊,给了我很大的乐趣和启迪,平常攒的那几个压岁钱,舍不得吃冰棍,都花在看小人书上了。在市场里还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于疯子”和“二老冯”给我印象最深。</p><p class="ql-block"> 听大人们说,“于疯子”和“二老冯”都曾经当过兵,上过朝鲜,打过美国鬼子。听邻居们说,“于疯子”转业前,在部队还当过连级干部,立过战功。为什么大伙喊他“于疯子",据说他“犯病”时候,经常大喊冲啊杀啊,一惊一乍的,挺吓人的。不犯病时,愿意“喝上俩口”,常看他去市场里合作社买上几两白酒喝一口,笑容可掬,说话可亲,从不围着乡下的西瓜香瓜车耍墨迹。再说“二老冯”,更是一位可敬可亲且可怜的人。因为是邻居辈分和年龄差的缘故,我应该管他叫声“冯叔”。听老邻老居们背后议论说,和她过日子的女人有男人,常年在沟里中兴公社振兴大队居住。因为“二老冯”会唱二人转,能歌善舞,逢年过节,东北大秧歌扭的好,还会吹喇叭(唢呐),颇受街坊邻居待见。特别是我们这帮小屁孩,愿意看他表演的节目。街坊们说,自从知道他从部队回来后,就和这个女的在一起过日子生活。</p><p class="ql-block"> 我家住的离西街市场不远,小时候经常去西街市场看热闹。看热闹的时候,也包括“文革”活动中的“走资派”游街。“文革”时代的红卫兵在林口镇最有名的一伙叫做“红联总”,我们作为小学生也不能被火热的革命热潮落下,也光荣的成为红小兵。在县里红卫兵对“走资派”游街的过程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对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李志海的批斗游街。红卫兵小将们对李志海颇有折磨虐待,别人胸前挂的牌子都是麻绳系的,他却是用铁丝八号线勒的。批斗游街戴高帽是常规操作,别人都是纸糊的高帽,而李志海头上的高帽是细钢筋焊接纸糊的古代县官帽,还装上电池一闪一闪发光。要说对老干部的游街批斗,印象中还有一个叫徐法章的。因为他家也在西街住,所以记得是县里的“大官”(好像是县委宣传部部长),被造反的红卫兵折磨的也不轻。后来评反后,当上了县政协主席。</p><p class="ql-block"> 在“文革”前计划经济那个年代,林口镇西街的居民百姓,户口身份是不一样的,有的是农业户口,有的是非农业户口,吃穿戴用的生活水平基本差不多,水平不相上下。我记得老冯家的生活水平,要比我们家高上一层。虽然说他家的户口是农村的,但水平不比我们非农业户的差。那个年代,各家各户生活水平都差不多。玉米面的大饼子和大碴子是主食,有点差距的表现在副食上。小时候去宁“所长”家玩,看见他家的“泔水桶”里漂着好几片猪皮,很有感慨。我想在我家,妈妈会把猪皮和豆角炖菜吃的!</p><p class="ql-block"> 他家有帮小孩,也是我们的玩伴。和他家隔一家的,有一个大哥哥,叫刘立彬,大我二、三岁的样子,去学校上下学时,我常和他结伴而行,妈妈也放心的让我和他一块走。有一次,放学后我们一起往家走,他回家后,我也习惯的往自己家走。拐弯看到“张驴子”家,我忽然发觉我又走到原来的家了。我立刻意识到我家已经搬家了,不和“张驴子”住邻居了。上小学的时候,我家就已经搬到道南住了。这件事情让我记忆犹新。习惯定式对一个人来讲,很重要啊!</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那个年代,还对学校大门口对过的“苏家小铺”偶尔有印象。印象中老主人很高寿。后来的主人叫苏方舟,在县里土特产公司当领导。他传承了家族遗传,活到了101岁仙逝。他家的几个儿女比较出息,特别在体育项目非常出色。大儿子苏永耀上学品学兼优,在五林镇当领导,再后来在牡丹江市农行当领导。三儿子苏永珠在百米竞赛中夺过魁。四儿子苏永新在田径五项全能当过全县冠军。连女儿苏永凤在体育比赛中也不甘拜下风。</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上小学时候,我们一帮玩伴常去“张驴子”家玩,愿意听“张驴子”给我们讲故事。记得他给我们讲,当年解放军打国民党,唱了几天大戏才打过长江的,我们这帮小屁孩当真了。儿时伙伴杜晓光回家讲给他爸听,杜爸爸当过兵,一听急眼了,就去找“张驴子”算账,“我参加过渡江作战,你不能给孩子们胡说八道!”杜晓光他爸就告诉我们,以后不要听“张驴子”瞎白话。打那以后我们几个小孩,再也不上“张驴子”家玩了。知道“张驴子”胡说八道说话不靠谱,再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愿意打媳妇骂孩子,“张驴子”外号是这么来的。</p><p class="ql-block"> 杜晓光他家是山东人,举家来林口后“文革”前他爷爷经营过食杂店(小铺),他爸爸从部队回来后干过卫生所。在林口西街那一片儿,一提“杜老狠”都知道是他家。“杜老狠”这雅号,人们说他爷爷还是他爹,颇受争议,我认为是说他爸爸。杜爸爸在部队干过医务,回到地方开卫生所时,中西医结合,给人看病特别是抓中药时剂量很大,用药给人感觉挺“狠”,“杜老狠”就这么来的。现在的中药都是种植的,不是山上天然的。中草药后天种植的和天然生长的,“药劲”肯定是不一样的。加大中药材剂量,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不狠何以治病!</p><p class="ql-block"> 和杜晓光同一个姓的老杜家,住在我家大道的对过,他们家的房子是三大间,“二老冯”家住西侧一间半,他家住东侧一间半,中间一间是两家共用厨房。老杜家的大儿子叫杜希林,二儿子叫杜希密,年龄比我大一岁。老杜家也是山东人,和杜晓光家原籍是一个地方的。在他家把山东人的精神面貌体现的很丰满。杜希密他爹,活脱脱一个山东大汉,膀大腰圆,本分能干,家里有架独轮推车,一到冬天就上山砍柴,在自家后院堆成几垛,一年四季基本不用买煤炭。子承父业,杜希林更是青出于蓝。他在自家后院脱坯盖房,一年的光景为自己盖上婚房,把漂亮的媳妇娶到了家。</p><p class="ql-block"> 在老杜家的西侧,原来是一片空地,后来我王叔家在这里临街盖起来三间瓦房。按理来说,王叔在林口镇工业办当主要领导,管辖若干个乡镇企业,包括砖瓦厂,完全有能力条件盖上三间砖瓦房。但是那个年代的干部都非常廉洁,王叔利用业余时间和泥脱坯,硬是没占公家便宜,动用集体的一砖一瓦。房子盖好后,我们俩家就成了邻居,后来又成为亲戚。王叔家的二儿子王清渠比较出息,高中毕业后考入省内知名大学,分配到牡丹江市农业银行,由于工作出色被调到大兴安岭地区农业银行任副行长,后又调回牡丹江市农业银行当副行长。</p><p class="ql-block"> 老杜家的道南住着一户人家,户主叫赵景海,是一位复员转业军人,老家是河南人,在林口镇一家工厂当负责人。我们小的时候常去他家陪他打扑克。他有个孙子叫赵登山,年龄比我大两岁。登山的老家在长春市,从小过继给他三爷爷赵景海当孙子。小时候小朋友在一起,愿意嬉笑打闹,有时登山的三爷就用带着河南口音的腔调说我们,“你不会打扑克就会打人。”惹得我们又一阵阵嬉笑声飞起。</p><p class="ql-block"> 在登山家的马路对过,住着一户人家叫张文福。我叫他张叔,是孙云的亲舅舅,在东街县电影院上班。他从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张叔中高等身材,体态匀称,脸庞清秀,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每年春节,我家都请他写对联。张叔不仅毛笔字写的漂亮,小提琴拉的不错,还会做木工活,能文能武。我家吃饭用的小炕桌,就是他花业余时间给做的。张叔在单位也是一个全能型人才,上映电影时,不仅能检票把门,帮助工友烧锅炉,还能在业余时间写美术字创作宣传广告,深得单位领导和同志们喜爱。在西街邻居们心目中,他也是位“五好居民”。只是他不应该到了驾鹤西去年龄就早早地离开了人世间,让老邻老居们痛惜不已。</p><p class="ql-block"> 在张叔家的北侧是一个菜园子,菜园子北侧住着老丁大姑。老丁大姑家的房子北侧是一条大道,这条道路往东通往林口镇第一小学。老丁大姑是个街坊辈,老丁大姑岁数要比我父母大,在我印象中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寿哪,她不到70岁人就没了。她家东侧就是我二爷家,二爷和三爷是孪生兄弟。二爷俩口子养了四个儿子,没有闺女。二爷因为孩子多,他家房子盖的也比较大。他家的东侧是曹叔家。(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b>上图为我上小学的学校大门口,现已拆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文字起草:边疆泉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照片及线索提供:曹宝海</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