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往事留在风中……

dream_梦儿

文：dream_梦儿图：dream_梦儿 就像我们去观望的一场烟花。它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前的绚烂。我们看着它，想着自己的心里原来有着这么多的激情。然后烟花熄灭了，夜空沉寂了。很多人，很多事，擦肩而过之后，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题记 时钟指向11点。书桌上，桔黄色的台灯下摆放着伶今天托朋友带来的照片，那是祖儿去年十月出差到巴楠，与巴楠几位同学的合影。小屋里响着小提琴奏响德尔德拉的《回忆》，和一般节奏徐缓的乐曲不同，《回忆》的开头，小提琴奏出波浪型的三连音组，突兀而明亮，一下子让人打开记忆的大门，接着是乐曲的重复，其中，快速的泛音屡屡使人心海掀起波澜。走到窗前，拉开浅紫色窗帘，捧着黑白两色简洁图案的精致咖啡杯，祖儿安静地看着漆黑的夜，没有星星，夜的味道如此熟悉。不知道在想什么，祖儿竟然对着天空微笑。 金秋十月的巴楠。最后一抹秋阳，残阳如血。从巴楠鲶鱼火锅庄出来，祖儿与白伶、柏建夫妇及甄萍、嘉宁一行人步行前往滨江路，去观赏沿江两岸竞相“开放”的红叶。夕阳下，红艳似火的枫叶把滨江路装扮得分外迷人，成为巴楠这一时节的一道风景线。沿江而行，一阵阵秋风轻轻拂来，浓艳如女妖的枫叶如蝴蝶般轻舞飞扬，在空中旋舞着，画着一圈一圈优美的弧线，如蝶翩跹，携着淡金色的梦，撒满一地，简直就是列维斯坦笔下的油画。“好美的枫叶！”祖儿俯身拾拣起一枚红叶，放在掌心细细地端详。“这红叶的确很美。祖儿，你这次出差来巴楠，可来的正是时候呢。”柏建的话语里有着几许得意。暮色由淡到深，渐渐进入夜的灵魂滨江路的路灯次第亮起。“哦，祖儿，你还记得金宇吗？”“怎么不记得。他也在巴楠？”祖儿有些惊讶。“是的，金宇念高一时，他父母因工作调动到巴楠，他随其父母转学到巴楠，高中毕业后到法国念大学，现在法国工作。金宇出国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国探望父母。前几天金宇请我们几位同学吃饭时，他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如果知道你来了，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我现在马上给他电话。”柏建边说边从腰间取下手机，翻看手机上的通讯录。“喂，我是柏建。金宇你不是很想见祖儿吗？她现在就在这里。是的，她今天上午到巴楠的。呵呵，老兄你不要那么激动嘛。我们现在滨江路。你不是有事吗？好的，我们不会走，我们到布尼斯朵咖啡厅等你好了。”“柏建，金宇说他马上过来？他昨天不是电话说他今天晚上有重要应酬吗？”白伶有些讶然。“呵呵，金宇一听祖儿来了，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说什么天大的事儿都没有见祖儿重要。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激动呢，这家伙，哈哈……走，我们现在去布尼斯朵咖啡厅等他。” 布尼斯朵咖啡坐落在滨江路上，静静地掩映在枫树旁，融合了西方的简约，东方的典雅，安静舒适。大厅以咖啡文化为主题，墙面装饰、咖啡器具摆设、吧台整体设计无不展现了一个咖啡的世界。丝绒帏幕，流苏低垂，琴声悠扬，烛光摇曳，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温馨浪漫的气息不期而至。待祖儿一行人陷落在咖啡厅的沙发里，一位衣着干净的服务生走过来，向他们微笑询问：“请问几位要点什么？”布尼斯朵经营各种咖啡和一些精致的点心，玛奇亚朵很不错，花式咖啡卡布其诺地道而醇厚也不错。“祖儿，你来杯什么？”柏建热情地向祖儿介绍。“我要玛奇亚朵。”“甄萍、嘉宁、白伶你们三位要什么？”柏建问道。“随便，我喝什么都行。”嘉宁耸耸肩。白伶：“我要香草拿铁，甄萍要卡布奇诺。”“服务生，要一杯金牌玛奇亚朵，一杯香草拿铁，一杯卡布奇诺，一杯南山，一杯爱尔兰，再来三份提拉米苏和两份萨芭雍。”服务生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咖啡和甜点端了上来。“祖儿，布尼斯朵除了咖啡不错，还有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味道也很不错哦。”白伶拿起不锈钢大勺，挖了一勺，笑着向祖儿举了举。 作为意大利甜点的代表提拉米苏是祖儿的最爱，是一道外貌绚丽、姿态娇媚，别有风情的甜点，它以特浓意大利咖啡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而祖儿喜爱提拉米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提拉米苏的由来有一个温馨的故事：二战时期，一个意大利士兵要出征了，可是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爱他的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叫提拉米苏。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心爱的人。提拉米苏，在意大利文里，有“带我走”的含义，带走的不只是美味，还有爱和幸福。祖儿拿起精致的不锈钢大勺，挖了一勺，然后送到嘴边，送进嘴里的瞬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可可粉浓郁的香气以及幼滑的口感真的是一种美美的享受，祖儿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闭着眼睛露出超满足的微笑，清凉醇厚的感觉，入口即化，厚厚的一层可可粉，让人吃下去的瞬间感觉自己也随着它一起融化了，这大概就是爱的感觉吧。 看着祖儿那惬意满足可爱的样子，大家不由得笑了起来。祖儿和白伶，甄萍一边享受着浓香的咖啡、美味甜点，一边轻言细语谈笑着，柏建和嘉宁则在一旁随意翻阅杂志。大厅的中间是一座假山，一股清澈的水流从中流出，为大厅增添了一些生动的色彩。在喷泉旁边，一个身着一袭白色晚礼服，背影纤巧秀丽，头发乌黑，长长地垂下，很是秀美的女子，端坐在一架纯白色钢琴前，为客人演奏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子，从《命运》到《秋日的私语》，从《致爱丽丝》到《海边的阿狄丽娜》，琴声弥漫在整个大厅，将客人带入了一个充满浪漫温馨而伤感回忆的空间。一位很年轻的服务生引领着一位穿一套黑色西服的高大魁梧男子向这边走过来。“金宇，看看你还认识这是谁吗？”柏建起身，和金宇打着招呼。金宇径直走向祖儿，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祖儿，半响，才伸出右手，“祖儿！祖儿！我简直不能相信，真的是你吗？！我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久别重逢的金宇熨贴的白色衬衣外一件黑色的西装将他衬得更加高大，一副银框眼镜有了些许的斯文儒雅，显然已不再是学生时代那毛头楞小伙儿，而是变得成熟而豁达。不过，短短的头发和那张虽然有着锯齿状的胡须，棱角分明硬朗的面孔此刻因见到了祖儿而激动兴奋的满脸通红的憨态样儿，分明还是当年那憨憨的金宇。“怎么不认识，老同学你还那样，只是更高更结实更帅了。”祖儿被金宇的热情弄的有些难为情，微笑着有些羞涩地抽出被金宇紧紧握住不放的手。“金宇，祖儿，你们别总站着说话，坐下聊啊。”甄萍笑着轻轻拉拉祖儿的衣角。“呵呵，祖儿，你坐。”金宇弯腰为祖儿拉开椅子，自己也落坐在祖儿旁边。“先生，请问来点什么？”待金宇坐下，一旁站着的服务生微笑询问。“一杯摩卡。”“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生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咖啡端了上来。“金宇，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祖儿这位当年学校有名的多才多艺的大才女现在是画家了。其作品不但获得了国家级大奖，去年还举办了个人画展，在美术界已是很有前途的‘尖尖小荷’哦。”白伶甚是感叹。“祖儿的确不简单！在人人都在向钱看的现在，同学中也就仅有祖儿这些年来能始终以自己独到的生活方式，保持着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持之以恒地追求着自己五彩斑斓的画家梦想。前不久，学校校庆，会上老校长还特别点名提到祖儿，说祖儿是学校的骄傲，她的成就一半来源于她的才情，另一半来自她不懈的努力。老师和同学都为祖儿高兴呢！”嘉宁的话中透着几分嘉许。 “啊，原来那尘翎真的是祖儿你啊！你真的太了不起了！”金宇凝视着笑意盈盈的祖儿，眼光像是火焰一般灼热不可遏抑。岁月流溢着从祖儿面前流过，带走了少女的纯真，祖儿虽然已不再是年少时高束马尾，清新稚气可爱的祖儿。可眼前过腰长发，一袭蜡染长裙，脚上一双步鞋，典雅精致、温婉妩媚，还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浓浓书卷味，依旧光彩照人的祖儿更让金宇怦怦心动。“祖儿，你的网名，也是笔名是尘翎吗？你还记得今年初有个网名叫乔治的朋友加你好友，可骄傲的你却一再拒绝通过他的事吗？”“是啊，金宇你怎么知道这事呢？”祖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乔治是我哦。”金宇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啊，那乔治竟然是你，可你怎么会知道尘翎是我？并且知道我的QQ号？因我实在很忙，上网一般都是查找资料等，除非是好朋友和同学、同事、熟人，一般不加陌生人好友，并且我看那‘乔治’QQ资料是英国的，当然不可能想到会是你啊，这事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祖儿看着金宇的眼里写满着眩惑。“居然有这事？”“哈哈，看来我们的金宇同学一直在暗恋着祖儿呢！”“金宇，是这样吗？你快向大家老实交代，哈哈。”白伶、柏建夫妇及甄萍、嘉宁你一言我一语地笑闹着打趣金宇。在大家的起哄下，金宇的脸涨的更红了。“好，好，我坦白，在学校时我的确很喜欢，或者如你们所说的暗恋祖儿吧。那是因为无论各方面祖儿都是同学公认的女同学中的佼佼者嘛，并且据我所知，祖儿绝对是大部分男生暗恋的对象，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呵呵。不过，虽然，我很喜欢祖儿，优秀的祖儿却像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何况同学中谁都知道只有同样优秀的云尧才能与祖儿相配，他俩的确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而且彼此情投意合。新华、磊坚我们几个云尧的要好朋友曾私下问过他和祖儿的事，并且真心诚意地希望云尧和祖儿能走到一起，朋友不可夺所爱嘛，这点思想觉悟我们还是有的，哈哈。可谁知云尧他后来竟然放弃祖儿，而与他父亲为他选择的他并不爱的他父亲朋友的女儿定婚了。我得知此事后，曾经去信痛骂他的懦弱，可他回信告诉我说事情并不完全是人们所说的那样子，虽然那是其一，可主要还是因为他和祖儿太年轻不懂爱情，以至阴错阳差而失之交臂。不久，我出国留学，我父母也离开了锡城，到了巴楠。于是，我和同学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在国外，我非常想念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们，特别是想念祖儿和云尧几位要好的朋友。去年以来，我一直在网上试着查找祖儿，结果老天不负有心人，今年年初，我终于无意在网上看到国内有一则报道，报道一位笔名为‘尘翎’的女子成功举办一画展，其画展在美术界引起一定影响。也许是直觉吧，当我看完那报道，就感觉那‘尘翎’是祖儿。于是，我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找到尘翎的QQ号加她，可骄傲的祖儿不搭理我，呵呵。可我万没想到，我这次回国却居然能看见祖儿，真是老天开眼啊！哈哈……” 十一年的光阴，很多事物都已遥远，很多人都如烟云，但有些记忆却在心的深处沉淀。不经意间，在那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它便会浮动出来，飘在心灵的天空，展开那一个个遥远却又很近的故事。“金宇，你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的很感谢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并还寻找我。”祖儿微笑着，唇角却突然尝到一丝如咖啡一样苦涩的味道。嘉宁鼓掌并笑着调侃：“好动人的故事，金宇，你让我得重新认识你了。”“祖儿，我也很好奇当年你和云尧怎么就没走到一起呢？”“伶，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今天，好吗？”看着祖儿眼里流露出的几许伤感，白伶握了握祖儿的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来，为了今天祖儿、金宇我们大家这难得的同学相聚碰杯！”“为了友情碰杯！”……午夜里的滨江路霓虹闪烁，红叶摇曳，令人迷醉。“好了，金宇，白伶你们留步，我明天乘七点的航班回榕城，谢谢你们这两天的热情款待！欢迎你们到榕城，到时，我一定会陪你们在榕城好好玩玩。榕城见！”金宇向祖儿伸开双臂，“祖儿，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可以啊。”金宇的要求让祖儿笑了起来。“我也抱抱，这一别可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祖儿了。”“那我也拥抱一下。”“哎呀，你们怎么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祖儿笑着的双眼已然泪光点点。 骤然间，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祖儿无边的思绪。“喂，你好。伶，是你啊，照片收到了，我正看呢。照得蛮不错，谢谢。我也挺想念你们的，向柏建、金宇问好。金宇回法国了？哦，谢谢他的问候。他说他下次回国来看我？好啊，呵呵。……晚安，好梦。”一阵秋风袭来，窗外路灯下一片片树叶似被醇厚的秋意薰得酣然欲醉，在空中摇摇摆摆地飘落，祖儿紧了紧身上浅紫碎花棉布睡袍，双手环拥双臂，准备关上窗玻璃，却听见夜空中正依稀传来某处的歌声：“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你也没有用，将往事留在风中…… xxxxxx在静静的书柜的陪伴下，在寂寞中，于乳白色的台灯光晕里，铺上雪白的稿笺，在上面涂抹着淡蓝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