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成殇 怀想母亲

军哥

张学军

正月初六，落雪成殇。重拾一段走远了的曾经，写成此篇岁月追怀的文字，遥寄给天堂里的母亲 ——题记

人生的陌野上，有喜怒哀乐，亦有悲欢离伤；人间的烟火里，有酸甜苦辣，亦有雨雪风霜。

正月初六，一个普通的日子，对于我却铭心刻骨；正月初六，一个难忘的日子，泊满了我对母亲的眷念与怀想。

一、落雪成殇

昨晚的博山，漫天的雨雪霏霏，山城处处素裹银装。

子夜的孝乡，泊满了飞舞的精魂，唤醒了哀伤的记忆。

素心向雪，心随雪动。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一种情愫袭入心际。缕缕思念，像飘飞的雪花，落地成伤。

十年前的今天，母亲猝然离世，就像倏然飘逝的雪花。

素心向雪，心随雪动。凝雪溯想，让我又忆起那场大雪中与母亲的诀别。

二、猝然长逝

人生路上，祸福相伴。最难预料的是，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临。

2014年大年初一，我去八陡西山给母亲拜年。母亲给我泡茶，让我喝酒，并拿出我喜欢的蜜饯让我吃。我和母亲约定，正月初六去博山给重外孙舒豪庆贺百日。

下午离家时，母亲像往常一样，跟在我的身后，站在西山铁路的高坡上，目送着我的远去。

世事无常，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就是我与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是母亲的最后一次送我。

正月初六，大女儿儿子于舒豪百日宴，亲朋好友们前来祝贺。帝相阁宴席上，洋溢着喜悦的色彩。

说好了来参加庆贺的母亲，却未能届时赴约，因心脏病骤发送院急救。

惊闻母亲重病消息，我匆忙赶到市第一医院急诊室，母亲已经猝然辞世。

望着母亲清癯的脸庞，紧闭的双眼，我急切地呼唤着，期待着母亲的应答。

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过母亲的额头，母亲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母亲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匆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一个告别的眼神。

或许，命里注定，我和母亲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那一夜的雪，飘飘洒洒，下得很大很大。清晨，风雪迷漫，几乎阻断了八陡到博山的交通。 博山一中李兴华顶风冒雪驾车拉着我，从八陡西山老宅去白石洞为母亲送葬。

2014年正月初六，白石青冢，雪沃陌野，我们送别倏然辞世的母亲。

漫天的风雪，掩没了母亲远去的身影，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和缕缕的哀思……

三、一脉心香

2024年正月初六，雪满山城，旷野寂寂，我和弟弟踏雪祭祀离开我们十年的母亲。

白石洞公墓，白雪覆盖下的陵园，远离红尘的喧嚣，静悄悄的，显得格外的寂寥静穆。

父母墓前，轻轻的拂去堆积的白雪，细细地擦拭那青灰色的墓碑，感到的是花岗岩的冰冷。

时光的轮回中，父母的温暖早已不再，让人倍觉天人永隔的遥远。

摆上祭品，斟满酒茶，点燃一柱心香。袅袅的缭绕中，母亲那熟稔的面容，一直在眼前晃动，久久地不忍离去。

凝视青冢，又忆亲情。昔日岁月里，曾经的慈爱，远逝的温暖，令人热泪潸然。

人，最不能忘却的，也许就是那份深深的母子的情缘。

那位在京城生活多年，随父亲迁徙博山、八陡，含辛茹苦养育5个儿女的母亲，你还好吗？

那位在漫长的岁月中，22年细心照料左瘫右痪父亲的母亲，你还好吗？

如今我和金娥早已退休，乐享天伦之乐。

大女儿张伟华儿子于舒豪已经10岁，并成为博山区四十亩地小学少先队副大队长，获得淄博市美德少年等荣誉称号。

小女儿张晓晴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儿秦琬词，已近1岁。妈妈，您听到这些消息，一定会含笑九泉。

烟火红尘，缘来缘去。人生相伴，仅是刹那。情未尽，缘已散。或许，人生没有圆满，只有缺憾。

焚烧冥蝶，遥寄祈祷。绵长的思念，又在雪野中甦醒，在龙年的枝头轻轻地摇曳。

生死别离，时光荏苒。十年，或许，只是一瞬。人生的怀念，却是绵绵无期。

母亲走了，亲缘断了，我们与父母的故事却并没有结束……

2024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