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雪山大地》，第一次去体会藏餐

禾苗

本文配一首最近特别喜欢听的歌《远方的呼唤》这首歌是盲童李玉顺和范越合唱的。 前些日子看完了杨志军的长篇小说《雪山大地》，当我合上书的时候，小说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动物，还有藏族特有的饮食文化在我脑海中像演电影一样回放着——角巴德吉、强吧、桑杰……；藏獒梅朵黑、梅朵红、当周，还有那匹善解人意的马～日尕……那是草原的近代发展史，让我觉得这本书就是一部“青海的纪实文学”，雪山大地让我向往，对当年西宁的描述又让我想象着姥姥姥爷居住的那条巷子里，我儿时是不是也曾去过…… 对草原的向往，最早源于10几年前看杨志军写的《藏獒》，故事情节忘得差不多了，但藏獒的勇猛、忠诚却让我念念不忘。 再一次翻开《藏獒》，发现了这张“藏獒展”的门票，看看日期，2011年，日子过得真快啊，一晃，又10多年过去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那一日，夫君说“咱俩去吃一次藏餐吧！”我很兴奋，因为《雪山大地》这本书，让我对藏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些书里描述的带着草原气息的牛羊肉、糌粑、曲拉、奶茶、浓厚的原味酸奶都让我好奇在藏餐馆里是什么样子。 于是，我们去了离家很近的“蓝青稞”藏餐馆。 一位藏族姑娘接待了我们，那一日的那一刻，大厅里没有顾客，我环绕四周，藏餐馆咋没有餐馆该有的样子呢？像展厅，又有点像“藏家”，大厅不大，空气中伴着时浓时淡的燃烧松枝的味道。 我说:“这里适合低声聊天儿，喜欢安静来这里挺好。” 西宁，是青藏高原最适合人居住的城市，她包容、含蓄、友好，所以，她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们，把青海各州县的民风民俗及饮食文化在西宁各地展现出来，我觉得这就是“地方特色”。 藏族姑娘给我们拿来了热热的毛巾让我们擦手。 夫君点着菜，我溜达溜达。 走上楼梯，在柔和的灯光下听不到任何喧嚣声，双脚就像走在傍晚黄昏时的硬土地上。双目所及之处，简单、朴实，那刻着岁月印记的物品，像从远古走进了现代。 二楼是包间，有客人，但听不到喧闹声。 三楼是休闲区，有藏文和汉文书籍。 这家藏餐厅不大，我看到的是三层，装修的很好，彰显美感的藏文我看不懂，但我想应该有六字真言。藏族的“六字真言‘’，是藏传佛教名词，藏传佛教中最受尊崇的一句咒语，用汉字表示就是六字大明咒:唵(weng)嘛(mα)呢(ni)叭(bei)咪(meⅰ)吽(hong)藏族六字真言是一种可以净化心灵、祛除恶气、消除罪孽、提升修为的咒语。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内在的平静和安宁，减轻心理压力，增强自信心和勇气。 我们要了一小壶奶茶，不是很浓，在海南藏族自治州生活了10年的夫君说，这奶茶没有牧区奶茶好喝。 藏餐上来的有点慢，我没有看到厨房在哪里。这道菜是我点的，麦仁炒牛肉，第一次吃，挺好吃的，就是没有刚出锅时那热气腾腾的样子，是温热的。 羊肉没有回族饭馆了炖的柔软，适合牙口好的人。 牛肉京酱肉丝，同样配着博饼、葱丝儿，我觉得挺好吃的。 藏族包子，是死面的，没有发面的蓬松柔软，包子的揪揪大了点，进入口中，死面疙瘩在口中游荡着被牙齿撞击成小块滑下咽喉，喝一口奶茶伴它进入肠胃。不是发面的包子我很不适应，但想想对于藏族人的开锅肉来说要柔的多了。 包子是牛肉馅的，没有油腻感。 我们还要了一份糌粑，服务员问“是给你们拌好还是不拌？”，我说:“我们自己拌吧。”于是，一小碗炒熟的青稞面、一小碟曲拉、白糖、一些酥油摆在我们面前。 糌粑（zān ba）是西藏自治区的一种特色小吃，也是藏族牧民传统主食之一。“糌粑”是“炒面”的藏语译音，在藏族同胞家作客，主人一定会给你端来喷香的奶茶和糌粑，金黄的酥油和奶黄的“曲拉”（干酪素）、糖。糌粑是将青稞洗净、晾干、炒熟后磨成的面粉，食用时用少量的酥油茶、奶渣、糖等搅拌均匀，用手捏成团即可。它不仅便于食用，营养丰富、热量高，很适合充饥御寒，还便于携带和储藏。 夫君一家是1978年从东北来到青海的，夫君说他父亲1956年就来到了青海，他所在的地质十五队刚开始是找水晶矿的，他们生活的地方周围都是藏族村庄，所以，10年间，藏族人的生活或多或少的也融进了他们的生活中。但夫君拌起糌粑来，还是很不专业。托盘里一只小虫惊慌的狂奔着，夫君毫不犹豫的送它去了那边，在小虫眼里，人类是巨大的，巨大的都望不到边，送走它的那一刻，在它心里可能算是自然灾害吧，它没错，错在它去了不该来的地方。 我在奶茶里放了一小块酥油，看着它慢慢融化，慢慢散开……曾经，酥油对于我是“膻”的象征，可能是《雪山大地》和《藏獒》(共三部）这四本书中描述的藏族生活偷跑进我的血液里，忽然之间，酥油、糌粑就融进了我的味觉里。 看着夫君笨拙的搅拌挺有意思，酥油不是在奶茶中融化的，而是在夫君手指间碾压后依然成固体状的分散。曲拉是坚硬的，曾经有藏族朋友给过我一些，但那时候我不懂曲拉，放嘴里尝尝，没啥味啊，那时候，我不能理解，这东西有啥好吃的。 夫君活好了一块要给我，我说“我自己来吧，也试试，毕竟从来都没亲自动手弄一块糌粑吃。”对于糌粑，第一次认真品尝大概在20年前，好像是2003年，夫君因痔疮住院，同病房有位十六七岁的藏族小伙，一天中午，他阿爸在一只小碗里慢条斯理的伴着糌粑，拌好后，递给我一小块，让我尝尝，看着他那被阳光沐浴的黑黑的手，我犹豫着接过来，脸上笑着，心里矛盾着将那一小块糌粑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开始是那种难以下咽的消磨，嚼着嚼着，嗯？怎么越来越香了？自此，糌粑在我心里留下了烙印。那一日，我拌的糌粑只吃了一小半，因为曲拉还是硬的，因为还有别的菜，所以，我把剩下的带回了家。第二天，当早饭吃，我还是慢慢的嚼着，大大小小的曲拉都变软了，那倔强的坚硬，在柔软的青稞面里慢慢的被软化了。 这次藏餐，让我最为欣赏的应该是环境，当松枝特有的味道慢慢散去的时候，那位藏族姑娘就拎出个冒着烟的小铁桶在大厅里快速走一圈，于是，屋内又升腾起袅袅烟雾和浓郁的松枝味儿。我们俩人，算是点了三个菜，两份主食吧，没吃完的打包，没吃过的还是有点吸引我。 大年初二，二姐给了我们一小桶青稞炒面、一小桶曲拉，还有一块椭圆形金黄色的酥油，这是一位藏族姑娘送给他们的，二姐一家人都吃不惯，想着她妹夫应该喜欢。 这三样东西没有成为她妹夫的最爱，却成了她妹妹的最爱。 把茯茶、花椒、盐先放在少量水中烧几开，然后倒入青海的纯牛奶，烧开后让奶茶融进青稞炒面里，融化酥油，沁泡曲拉…… 杨志军的《雪山大地》这本书里，时常会出现一段段藏族人的诗歌，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唱的—— 送一团糌粑给走的人，路途遥远要小心，祈求雪山大地保佑你，一路高兴一路顺，前路上的坡坎低下来，开出一扇安康门,前路上的河流别挡道，吹来一阵清凉风。 这段歌词是“父亲强巴”去追赶出现在野马滩的藏族人时，桑杰和赛毛，索南和梅朵以及两只大藏獒都喊着“回来，回来”，当汉族人强巴执意不回时，赛毛唱的。 我拿着团好的糌粑馋馋小闹腾，夫君说“这是咱家的微型版藏獒”。 我团的糌粑成了空闲时打牙祭的美味佳肴，偶尔，来几撮慢慢品味，尤其喜欢“曲拉”特有的韧劲和略带貌似于酸奶的醇香。曲拉是属于藏族人民的传统美食，它是用牛奶加工而成的干奶酪。夫君说，曲拉就是酸奶放的时间长了，发酵变酸后，就会用它来制作曲拉。藏族人民是聪慧和善良的，他们信奉雪山大地，在游牧生活中创造出独特的饮食文化。我想，曲拉应该也是益生菌最好的自留地，能够很好的帮助肠胃消化肉和杂粮。 杨志军在书中写到——所有的偶然都带着命中注定的意味，缘分在它一出现时就带着无法回避和不可违拗的力量，点亮你，熄灭你，一辈子追随你，这还不够，还要影响你的所有亲友、所有后代。 我与藏餐的偶然也是命中注定吧！与糌粑的缘分也是不可违拗的吧！所以，我这个东北人居然也爱上了糌粑，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