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依稀听见,来自远山的呼唤,来自湘西世界那凄美神奇的魅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不是重温走在沱江跳岩上的奇遇,卖埙的女子想必也已老去。也不奢念沾柒那山水的灵气,然后生出平日里挤不出的一抹诗意。如今经丘寻壑,乐山爱水,我只想目睹那些历经千年风霜的古镇浸染于云烟中的那份飘缈与超脱。用我的镜头,刻雾裁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星光退隐,天灰蒙蒙亮,我便起床,赶在人潮汹涌前來到江边。此刻,古城如熟睡的女子,轻笼薄纱,静如处子,你会忽略她的昨夜星辰、她集万宠于一身的傲娇,而得片刻安心并怜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不多久,天亮透了,冬日阳光温暖眩目。沈红第一次踏进湘西山地,寻找爷爷一生都离不开的故土故水。现实所见与沈从文书里描绘已经大不相同。“这片土地已悄悄变了模样”。从文人的情怀看,她是失落的。“你笔下的那种种传说、风情和神奇的故事,我怎么想像它们曾经在这山地水域中发生过 ?流动过?辉煌过?”“在新与旧面前,原本只想到取舍,以为历史是笔直航道,能引导人生之船直直向前,但是所有航道实际上都千回百折”。你看,她其实是遗憾同时矛盾的。“有多少风景将永远不能回来”。然后安慰自己,“我只想读一读你的天地,这里有着不刻意维护而能留存下去的东西”。这是怎样一种不受外界纷扰而能留存下去的东西呢?作为一个普通的旅人,我想只要你来过一趟,未必要找到这片土地神奇的起点。传说一直在流传,故事一直在发生。相信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那片东西。那么,沈红的那段话对你我也是适用的:那风里雨里,透明的阳光里,有我湿湿的想念,永远永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临江而居的环境造就了凤凰独特的吊脚楼,随着人口增多,建筑密度加大,青砖黛瓦的建筑加以造型奇特的山墙,亦形成湘西一带鲜明的建筑风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里颇有江南韵味,瓦片密如鱼鳞,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的古朴意境还是有了,不过白马新泥应是初春的邻外,巷子里流淌的却是如云的游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倘在春雨连绵的三月,踏在泛着青光的青石板小巷里悠长悠长如一场旅行。油纸伞是游动的情绪,那嫣然含笑的回眸,更是你心中失之不可复来的独家风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入夜的沱江上,木板与石墩搭成的桥与其说是往返两岸的工具,不如说承载了游人的乐趣,排再长的队也要走一遭。节日的灯照得江面如烟似梦,那游船与游人、那荡漾的水波流淌成虚虚实实长长短短的幻影,是水墨是行歌,是伴着晚风吹面而来的喜悦与忧伤</span></p> <h5>这是节日的不夜城,你也可以找到稍微幽暗一些的地方,来几张背景没有游人的照片,寂静得好像偌大的城,就只剩你和摄影师两人世界似的。凤凰城的故事与风情,始终离不开水的滋润。我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沈从文说。</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夜幕下,灯火璀璨,游人如潮。那些栉比鳞次的建筑群像是嵌入这片山水的琼楼玉宇,流光溢彩,斑驳迷离,凤凰不夜天,恍若仙境</span></p> <h5>在凤凰一桥这个机位上,周围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只有我一个人把相机架在三角架上。我的孤独与喜悦,连同他背着孩子在哪个角落缓慢移动我都不知道,而我不管不顾背着相机独自偷欢般的愧疚感都隐藏在了这些灯火辉煌的照片里。我没有主动带一下孩子,也不积极帮他们拍几张照片。我甚至早出晚归,独来独往,我们少有机会交流旅行中的细节与感受。很多时候,我知道自己做法的不妥,可是当下我却抗拒纠错,我总是寄希望于下一次,给自己弥补错误的机会。一次又一次,“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的文字游戏在我的心头上演。年复一年,你的错误疲沓也就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h5><p class="ql-block"><br></p> <h5></h5> <h5>来到永顺县,进入芙蓉镇景区已是晚上。除了有灯光照亮的房子,看不清这里的全貌。从土王桥穿过去不久,到达土王行宫,突然下起了暴雨游人挤进那些酒吧民宿躲雨。即使不消费,老板也没有嫌弃驱赶。我可以安心观赏这个悬崖上的瀑布奇观。磅礴的大雨声、落到瓦片的嘀嗒声与水量充沛的瀑布声交织着发出震耳的混响,它仿佛有一种奇异的效果,在那一刻我反而觉得世界清静了下来。烟雾很快升腾,弥漫了整个峡谷。听雨观瀑,到最后,我就拍了一张孤悬于黑暗中的房子</h5> <h5>次日,才看清那黑暗处,是悬崖,是河流,是远方,是空朦的烟雨。</h5> <h5>众所周知,因为一部电影,地道的王村就改成了略有施粉黛眉之嫌的名字:芙蓉镇。为什么这险竣陡峭之地千百年来能够聚扰那么多商铺客栈 ?自古古镇多是因水路商道而生,所以有河,就有了码头。过去商人都在码头上岸歇脚沿着石板街拾阶而上,寻找餐饮,往后是客栈,来往客商熙熙攘攘。那么,如果抽掉那个芙蓉镇的电影画报,这个镇与芙蓉何干呢</h5><p class="ql-block"><br></p> <h5>从码头开始连绵而上的石阶、贯穿了整个古镇的青石板路,是被生活与浪迹天涯的脚印刻下的悠长印记。两侧古旧的建筑所剩无几,且变得残破危险。也许很快就被那些渡着光漆的崭新的商铺所填充取代</h5><p class="ql-block"><br></p> <h5>近水人家多在桃花杏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h5> <h5>即使是春天,桃花绽放,《边城》里所描绘的场景,也难觅踪迹了。“秋冬来时,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贴,且与周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h5> <h5>确实,进入边城,自有一股闲适,依然是老街,然而平坦、宽敞、有序,有老人有小孩、有亲切的杂货铺有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h5> <h5>翠翠所属的那个年代气息,已经嗅无可嗅。然而在通过阅读产生的晦涩幽微的想象与现实的落差里,我依然深信,没错,这就是孕育了翠翠的故乡。这一方水土是如此契合她那澄澈纯净的心灵</h5> <h5>那个在月下唱歌</h5><h5>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浮起来的年轻人</h5><h5><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还不曾回到茶峒来</span></h5><h5><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span></h5><h5>也许明天回来</h5><p class="ql-block"><br></p> <h5><br></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