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走亲戚</p><p class="ql-block">张建华</p><p class="ql-block">大年初一,“读嘉”编发了我的拙文《过新年》,阅读量达3万人次,有朋友发微信给我,希望我再写一篇《走亲戚》,我觉得很有道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走亲访友,是春节期间最重要的一项活动,也是儿时最开心的事。在我的老家新篁里,我们把走亲访友叫做“走亲戚”。走亲戚,一个“走”字很生动,也很形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我的记忆里,大部分亲戚都在望梅浜和梅园里,稍远一点的亲戚在海盐界的羊河兜,净湘寺的大周里等,从前,去这些亲戚家做客人,基本上都是靠两只脚走去的。再远一点的亲戚在凤桥、余新,嘉兴和上海。</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凤桥镇上有大姨和小娘舅两家亲戚,正好还有轮船相通。第一次坐轮船时,我晕船了,一上岸,我就吐得不行。隐隐约约记得母亲和大姨说我第一次出远门,可能是水土不服。现在想来,新篁和凤桥就这么一点路程,怎么会水土不服呢。记得第二天一早,大姨带着我们母子俩去镇上吃烧卖,凤桥烧卖,这是我幼小记忆里最好吃的东西。</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去凤桥“走亲戚”也是记忆深刻。因为一大早要赶到镇上去坐轮船,需要凌晨四点多就出发。那天,天下着雨,从家里出来到镇上这一段路程,虽有一些相互间隔的石板铺就,但石板与石板之间,都是泥泞的烂泥路。那时我刚刚会走路,母亲不放心我走这段路,于是就背着我走。我趴在母亲背上,双手紧紧的帮母亲撑着雨伞,母亲还拎着一些乡下的土特产。不到十岁的大哥,一手拎着一袋荸荠,一手撑着一把雨伞,走在我们前面。黑暗中,大哥不知怎么搞的,脚脚踩在烂泥里,一阵狂风吹来,又把大哥手中的雨伞吹到田里,大哥都找不到雨伞,还是我先发现黑乎乎的田野里那把黑伞。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时候大哥已经患上了夜盲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新篁里,一般都是从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在我的记忆中,走亲戚选用的礼品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小时候,最多的礼品是一条长糕、一盒动物饼干或者一瓶罐头。长糕是云片糕,好一点的是状元糕,罐头有橘子罐头、黄桃罐头等等。那时候,农村普遍贫穷,亲戚送来的礼品,下次我们做客时,又送到另外一家,有时候转了一圈,这盒动物饼干份量轻许多,又回到了我家。</p><p class="ql-block">记忆里,有一次去北嗨(北面的意思)嗯娘(姨妈)家,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嗯娘家,嗯娘家的人也都“走亲戚”去了。那时候,真的是交通不便,信息不通,我们只好放下礼品,饿着肚子“打道回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后来,走亲戚,有了自行车,也有了城乡公交,家里也有了坐机(电话机),联系也方便。再后来,每家每户几乎都拥有了小汽车,人人都有了手机,走亲戚更方便了。但走亲戚的劲,反而一年不如一年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如今,信息畅通,交通便捷,微信建个群,事先定下时间、地点,再不行搞个定位,一目了然。每年的大年初二,是干女儿和老婆的徒弟来拜年的日子,年前定好包厢,老婆把包厢号群里一发,快到饭点时,她们都会陆续到来。今年我们安排在家边上的南海渔村,走几步路就到了,真是十分的方便,几大家子欢聚一堂,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今年,也是丈母娘家拆迁后,刚刚搬进新居的第一个春节。年前,丈母娘说,前几年农村拆迁,再加上三年疫情,乡下的亲戚有好多年没走动了。去年下半年,我们住进了崭新的竹里苑五期小区,是不是请所有的亲戚一起团聚一下。丈母娘和老婆商量后,定在了大年初四中午,把所有的亲戚都请来好好一聚。</p><p class="ql-block">安置小区边上新开的饭店,价廉物美,价格比城里便宜了一半还多,菜肴还不比城里差。中午满满五桌,晚上又有两桌,娘舅阿夫全部请到,大家开开心心,把酒言欢。</p><p class="ql-block">晚餐后,表弟阿超买了许多今年最流行的“加特林”烟火。胆大的,争抢着放,胆小的,躲得远远的看。大家高兴而来,尽兴而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走亲戚,应当也应该是春节里的一个永恒的主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