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互训读《神曲》（地狱篇）……

潮白雁

☕八十年代，我在北京夜校代课，人们如饥似渴学习补习进修……我恰好讲授《神曲》。如果那时候看过这样的展览就好了，如果那时候能够完成通读《神曲》就好了，也不至于人云亦云以己昏昏欲使人昭昭…… 👁深圳雅昌艺术中心2023年12月2日至2024年2月18日《达利之眼——百年达利神曲系列版画展》。 👻2023年12月31日观摩《达利之眼——百年达利神曲系列版画展》…… 这里正在展览“达利之眼——百年达利《神曲》系列版画展”，展出萨尔瓦多·达利为《神曲》创作的系列版画作品。 《神曲》分为《地狱》《炼狱》和《天国》三卷，讲述了作者但丁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陪同下游览地狱与炼狱，又在贝阿特丽切的陪同下游历天国的故事，采用中世纪流行的幻游形式。当时正是整个欧洲由中世纪向近代社会过渡的时期，但丁借助《神曲》充分揭露、批判了基督教上层贪腐成性的罪恶行径，讴歌了一批为宗教和社会改革而献身的人士，同时还对中世纪的哲学、科学、历史、文学等做了概括性总结，被誉为“中世纪文明的百科全书”。 但丁·阿利吉耶里（意大利语：Dante Alighieri，1265-1321），意大利中世纪诗人，现代意大利语的奠基者，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开拓者，以《神曲》留名后世。但丁是欧洲最伟大的诗人，也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之一。恩格斯说：“封建的中世纪的终结和现代资本主义纪元的开端，是以一位大人物为标志的。这位人物就是意大利人但丁，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是文艺复兴的先驱，被称为“文艺复兴三巨头”，也称为“文坛三杰”。 萨尔瓦多·达利，普波尔侯爵（西班牙语：Salvador Domingo Felipe Jacinto Dali i Domenech, Marqués de Púbol，1904年5月11日-1989年1月23日），一般简称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是著名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画家，因为其超现实主义作品而闻名。达利是一位具有非凡才能和想象力的艺术家，他的作品把怪异梦境般的形象与卓越的绘图技术和受文艺复兴大师影响的绘画技巧令人惊奇地混合在一起。在1982年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封他为普波尔侯爵，与毕加索、马蒂斯一起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有代表性的三个画家。1951年至1960年间，达利受意大利政府邀请，为纪念意大利最著名诗人但丁700周年诞辰，为其代表作《神曲》创作系列版画。以《地狱》、《炼狱》和《天堂》为脉络，共创作100幅水彩画。采用木板版画技术，雕版师为这些作品雕刻了3500块木板，每幅画约35块版，最终于1963年11月23日完成，由 Les Heures Claires 出版。人类文学史之最高成就，与绘画艺术之天才的奇迹碰撞…… 意大利但丁《神曲》，朱维基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2021年4月精装插图珍藏版。达达主义大师格罗茨手绘全套插图。全书双色印刷，文图辉映。麻布面书面，封面贴嵌竹版。达达主义大师、德裔美籍画家乔治·格罗茨（George Grosz，1893-1959）的插画作品。《不列颠百科全书》“格罗茨”条目：“其作品特别是讽刺画，对当时社会的腐败作了尖锐深刻的批判，因而被纳粹分子称为‘头号文化布尔什维克’……在象征性作品《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1919）以及系列画《你们看这个人》中描绘了当代社会的众生相。这一时期，他追随达达主义艺术思潮，称这一思潮是‘有组织地利用狂癫来表达对破产的世界的蔑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用诸如《幸存者》（1944）这样一些充满强烈色彩的油画表达他的悲观主义情绪。”格罗茨应邀为美国现代文库一九三二年版《神曲》创作了三十余幅插图。此次“插图珍藏本”全部收入，专色精印，为读者提供一个理解和欣赏古典文学名著的新鲜的现代主义视角。 《神曲》扉页 《神曲》地狱篇开篇题图（格罗茨插图局部，炼狱篇、天堂篇都用此图为题图） （资料）《但丁的渡舟》。德拉克洛瓦，1822年。 但丁《神曲》，从“地狱”开始踏上伟大的旅程……《神曲·地狱篇》，鉴于《圣经》描绘了原罪和放纵等诸多内容，地狱之门镌刻着箴言——“从我这里走进苦恼之城，从我这里走进地狱深渊，从我这里走进幽灵队里。”在此篇中，西方文明史中核心人物悉数登场：荷马、泰勒斯、亚里斯多德、柏拉图、西赛罗、维吉尔、贺拉斯、奥维德…… 📖 序曲：维吉尔救助但丁就在我们人生旅程的中途， 我在一座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过来， 因为我在里面迷失了正确的道路。唉！要说出那是一片如何荒凉、如何崎岖、 如何原始的森林地是多难的一件事呀！ 我一想起它心中又会惊惧！那是多么辛酸，死也不过如此； 可是为了要探讨我在那里发见的善， 我就得叙一叙我看见的其他事情。我说不清我怎样走进了那座森林， 因为在我离弃真理的道路时， 我是那么睡意沉沉。但在我走到了那边一座小山的脚边以后 （那使我心中惊惧的溪谷， 它的尽头就在那地方），我抬头一望，看到小山的肩头 早已披着那座“行星”的光辉， 它引导人们在每条路上向前直行。于是，在我那么凄惨地度过的一夜 不断地在我的心的新的湖里 震荡着的惊惧略微平静了。好像一个人从海里逃到了岸上，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一歌》）图：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一曲：踏上伟大的旅程》“我说不清我怎样走进了那座森林，因为在我离弃真理的道路时，我是那么睡意沉沉……”达利此幅版画描绘的是第一重误入歧途的此时此刻景象。 （资料）《神曲》通篇以格律严谨的三韵句组成。这是根据民间诗歌一种流行的格律创制的，每行包含六个音步，每三行为一组，每组之中第一行与第三行押韵。第二行则与下一组的一、三行押韵。即韵脚排列为aba、bcb、cdc……以上诗句为朱维基译文，以下为其有关注释。注释：《旧约·诗篇》里说：“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案：中国人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西方也这么说啊！《旧约·诗篇》里说：“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为什么总是不约而同呢？）但丁自己在《飨宴篇》里把人生比作一座穹门，他也说：“这座穹门的顶点在哪里，是很难确定的……但就大多数的生命说，我相信，达到这顶点是在30和40岁之间。而且我相信，身体组织最健全的人，达到这顶点总是在35岁。”但丁生于1265年，那么《神曲》的想象的日期是1300年。注释：“昏暗的森林”有什么寓意，最好用但丁自己的话来说明。他在《飨宴篇》里说：“我们因此一定要知道，正好像一个从没有到过城里的人不能走正确的路，除非由一个已经走过这条路的人指点给他看；所以踏进人生的迷途的森林去的青年不能走那正路，除非由他的长辈指点给他看。”——案：这个指点迷津者，就是及时出现的先哲诗人维吉尔……维吉尔领导但丁走过地狱和炼狱，直到“地上的乐园”时才退出，把他交给俾（bǐ）德丽采（或译为贝雅特丽齐）。她将引导但丁走过天堂。——可见，序曲里说到了两重误入歧途，一是“离弃真理的道路”误入昏暗的森林；二是在昏暗的森林之中“迷失了正确的道路”。幸亏，先哲维吉尔受但丁的爱人俾德丽采托付来救助引导但丁了……达利此幅版画描绘的是第一重误入歧途的此时此刻景象…… 局部图 📖 第二歌：维吉尔叙述俾德丽采的请求“假使我没有弄错你的说话，” 那雄杰的幽魂（案：指维吉尔）回答说， 你的灵魂是为懦怯的恐惧所袭击，这种恐惧时常阻碍人们， 使他们从光荣的事业折回； 如同幻影对于一只受惊的野兽一样。为着使你解除这个疑惧， 我要告诉你我为什么来， 在我对你初生怜悯时听到了什么。我是在悬而未决者的中间； 有一个圣女叫唤我，她是 那么美丽而蒙福，我请她吩咐。她的眼睛比群星还更光辉； 她以天使般的声音对我 轻柔而温和地说出她的言语：‘彬彬有礼的孟都亚的幽魂啊， 你的声名仍旧留在人间， 而且要同岁月一起长存！我的朋友，不为命运所宠幸， 在他荒崖的路途上受到了阻挠， 他因恐惧而转身回去；据我在天上听到的关于他的消息， 他已经那么地深入迷途， 我起身去援救他或许太迟了。你去吧，用你的优美的言辞， 用对他的得救的必要的方法 去帮助他，我就此也可以安心了。差遣你去的我，是俾德丽采； 我来自我愿意回去的地方； 爱推动了我，爱使我说话。当我到了我主的面前时， 我要时常向他赞美你。’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歌）图：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二曲：维吉尔安慰但丁》画面展示的是诗中的追叙（补叙）情景：对着维吉尔，“俾德丽采的请求”——去帮助他（但丁）……一个正直善良的人，面临关键时刻，总会有一个天使出现的。 普布留斯·维吉留斯·马罗，通称“维吉尔”（Virgil，公元前 70年10月15日-前19年9月21日），意大利人，在欧洲文学发展中占据一个关键地位。他的历史地位颇像生活在中世纪和近代之交的但丁的历史地位。他开创了一种新型的史诗，在他手里，史诗脱离了在宫廷或民间集会上说唱的口头文学传统和集体性。他给诗歌注入了新的内容，赋予它新的风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作品具有历史感和思想的成熟性。他是一个自觉的艺术家。在他的墓碑上刻着以下两行铭文：曼图亚生我，卡拉布利亚（Calabria，布伦迪西姆所在地区）夺去我的生命，如今帕尔特诺佩（Parthenope，即那不勒斯）保有我；我歌唱过放牧、农田和领袖。——可见，歌唱是可以的！关键是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局部图）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二曲：维吉尔安慰但丁》画面展示的是诗中的追叙（补叙）情景：对着维吉尔，“俾德丽采的请求”——去帮助他（但丁）…… 📖 第三歌：可畏的铭文和黑色的江河于是，当我向前望去时， 我看到一群人在一条大河的岸上； 我就说：“夫子，现在请允许我知道这些人是谁； 而且据我由那微弱的亮光所看到的， 什么规矩使得他们仿佛那么急欲过去。”他对我说道：“当我们在阿刻隆的 阴惨的河边停下我们的脚步时， 你就会知道这些事情。”……看啊！，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 驾着一只船向我们驶近， 大声叫道：“该你们受罪，邪恶的鬼魂们啊！不要再希望看到天堂： 我来把你们领到对岸； 领到永恒的黑暗；领到烈火和寒冰。站在那里的你，你是活人， 快从那些死了的人那里离开。” 但是当他看到我不离开时，他说道：“你得从别的道路、别的渡口 过去，不能从这里过去： 必得有一只较轻的船渡你。”我的引导者对他说：“开隆，不要多虑： 这是天上的意志，天命所在， 定能完成；不要再问了。”立时，那在铅色的沼泽上 停着船的舟子，眼睛周围发着火光， 他的多毛的双颊平静不动了。…… 开隆召唤着他们，把他们赶在一起； 谁踟蹰不前的，他用浆就打。……（《神曲·地狱篇·第三歌》）图：图一此朱维基译本格罗茨插图，此幅格罗茨插图描绘的应该是在观看“可畏的铭文”；图二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三曲：卡隆（朱维基译本“开隆”）与阿刻戎河（朱维基译本“阿克隆）》——这“须眉皆白”的舟子，快退休了吧？每月工资欧元多少？要不要加班？ 👇此朱维基译本格罗茨插图（格罗茨插图之一），描绘的应该是在观看“可畏的铭文”…… 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三曲：卡隆与阿刻戎河》 📖 第四歌：第一圈：林菩狱（案：林菩狱是基督教传说中地狱的边境，基督降生前未受洗的儿童及好人灵魂所居之处）；善良的异教徒 ……看到了他的面色，我说道： “你一向是我在疑惑中的力量， 当你恐惧时，我怎能追随呢？”他对我说：“这里底下的 人们的痛苦使我的脸孔染上 怜悯之色，你把它当作恐惧。我们走吧；路途的遥远要我们赶紧。” 这样他走进了，也使我走进了 那环绕着地狱的第一圈。在这里，没有哀哭声传进 我们的耳朵，除了叹息声， 它使得永恒的空气震颤。这种叹息，并不是由于鞭笞， 却是那些大群的男男女女 以及孩童，由于忧愁而起。那善良的夫子对我说：“你不问问 你看到的这些幽魂是谁么？ 在你再向前走时，我愿你知道他们没有犯过罪；虽然他们有优点， 这还不够；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洗礼’， 那是你所信奉的宗教之门；因为他们生于基督教之前， 他们敬拜上帝不能无误； 我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为了这种缺点，并不是为了其他错误， 我们堕落了；所受的苦仅是这样， 我们没有希望地生活在欲望之中。”听到这话，我心中十分忧郁； 因为我知道十分高贵的人， 在那林菩狱里悬而未决。……（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四歌》）图：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四曲：腿》表现的是林菩狱里“我们没有希望地生活在欲望之中”。——诗中误会误解与被误会误解，连圣贤也难以避免。所以更要谨慎。 📖 第五歌：第二圈：里米尼的弗兰采斯加这样，我从第一圈降到了第二圈， 那圈围了较少的面积，却包容了 更多的引起号哭的痛苦的地方。迈诺斯形容可怖、咬牙切齿地坐着， 在进口处审查罪行；依照他自己 缠绕的圈数判决他们，打发他们下去。我是说，当那生而不良的阴魂 来到他面前时，便把一切 都招认；而这位洞察罪孽者考虑了地狱的什么地方与那罪相当之后， 便用尾巴在自身上缠绕 那么多的圈数，恰如他要他下去的度数。在他前面总是站着一群阴魂； 他们挨次走去受审判； 他们述说，和倾听；然后被卷下去。……（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五歌》） 注释：迈诺斯是克里特的王和立法者，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但丁模仿维吉尔，把地狱里的判官的职务派给他。——案：看样子，地狱里也有就业问题（和失业问题），谋取差事似乎也讲究关系人脉，即中国俗语“走后门”…… 图：图二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五曲：米诺斯（朱维基译本“迈诺斯）》；图一局部图；图三电影《决裂》剧照。 迈诺斯，又作米诺斯。米诺斯（英文：Minos/希腊文：Μνωα）是希腊神话中的克里特之王，宙斯与欧罗巴之子（同时有兄弟拉达曼迪斯及萨尔佩冬）。米诺斯文明又被称作克里特文明。米诺斯的存在现如今仍是神话留给世人的猜测，有人认为他是一名强大的君主，另一些人认为“米诺斯”并非一名君主，而是如同“法老”一样的称号。相传，化身白牛的众神之王宙斯，将腓尼基公主欧罗巴带到克里特岛，在那里向她求爱，并生子米诺斯、拉达曼迪斯和萨耳佩冬，后来米诺斯成了克里特王。统治期间，使克里特成为富庶发达的文明。以严明的法治而著称于世，因其在位时公正严明，死后成为冥府的判官。在其他两位判官艾亚哥斯和拉达曼迪斯遇到分歧时（其弟拉达曼迪斯死后亦成为冥府的判官之一），负责进行最后的判决。《奥德赛》中提到米诺斯手握金杖，发布判决的场景以及他在克里特执政之事。《神曲》中提到米诺斯用尾巴缠绕亡者宣判（此处有差异，究竟尾巴缠绕的是判官米诺斯“自身”，还是被审判的“亡者”）。 （资料）《神曲》中提到米诺斯用尾巴缠绕亡者宣判。——牛尾巴的功能……在电影《决裂》中，一个教授站在讲台，黑板上挂着一幅马的彩图，教授开始指着彩图讲“马尾巴的功能”，引得台下的大学生哄堂大笑。教授由葛存壮扮演，电影讽刺隐喻的是，教授在农村的课堂上，给工农兵学员讲解“马尾巴的功能”，他煞有介事地讲的“马尾巴”，却是无用的知识。“马尾巴的功能”，讽刺的什么呢？电影《决裂》上映后，“马尾巴的功能”，就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讽刺语。“马尾巴的功能”，讽刺的是资产阶级的教育体系，繁琐又不切实际。——不过，反讽的是，“马尾巴的功能”现在又成为对那个轻视知识伤害知识分子时代的讽刺。马尾巴是自有“马尾巴的功能”的。时兮势兮，错兮对兮，世事变幻如此，是不是也有点达利的画风呢…… 📖 第六歌：第三圈：饕餮者 ……我已到了第三圈，那里下着 永恒的，可诅咒的，寒冷的大雨； 它的法则和本质从来不变。巨大的冰雹，浑浊的水，和雪 从那昏暗的天空向下倾倒； 承受着的土地发出一阵臭气。塞比猡，一只凶猛的怪兽， 有着三个喉咙，像狗一样地 对着那些浸没在水里的幽魂狂吠。他的两眼发红，他的胡须油腻而发黑， 他的肚腹阔大，他的双手有爪； ……我的导师张开两掌抓起了泥土， 就把满满的两把泥土 向他的贪食无饜的咽喉投进。如同吠叫着求乞的狗 在咬到食物时变得没有声音， 只是使着劲拼命把它吞下：……（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六歌》）注释：塞比猡是希腊神话中有三个头的像狗一般的巨大怪物，守卫着地狱界的入口。在这里，但丁把它比喻为贪食的贪得无厌的暴饮暴食者类型。 图：图一本书插图达达主义画派格罗茨1932年的插图；图二、三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六曲：地狱犬》。——如图，这怪物是够“巨大”的。不过，达利的作品偏离原著的描绘远一些（不过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本书插图达达主义画派格罗茨1932年的插图（之二）。 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六曲：地狱犬》 局部图 📖 实在分不清《神曲》地狱篇第七歌、第八歌有何不同，尤其分不清达利为《神曲》所作版画插图第七曲与第八曲有何区别，以为完全可以“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互换……故一起读。第七歌：第四圈：吝啬者和浪费者“百辟撒旦，百辟撒旦，阿勒辟！” 普卢塔用咯咯的声音开始说； 那无所不晓的文雅的圣哲，安慰我说：“不要让你的恐惧 妨害你：因为不论他有什么权利， 他也不能阻挡你走下这块岩石（案：原来只是块普通的岩石，但可以隐喻作为象征物）。”于是他转身向那红肿的脸孔， 说道：“不要出声，可恶的狼🐺！ 用你贪婪的怒火烧尽自己的内部吧。……”我在这里看到比他处更多的幽魂， 他们分成两边，高声呼号着， 用胸膛的力量滚动重物；他们互相击撞，然后每个幽魂 就在那里旋转过来，向后滚去，叫着： “你为什么抓住不放？”和“你为什么放手丢掉？”……我们穿过了本圈，到达对岸， 靠近一个源泉，泉水从冲开的裂缝 滚滚地向下涌流而去。那水是比墨还要黑得多； 我们随着这黑沉沉的流水， 由一条奇异的路径走到下面。这条阴惨惨的小溪向下流到 那灰色的险恶的悬崖脚下时， 积成了一个沼泽，叫作“斯提克斯”。而站在那里凝神注视着的我， 看到那池沼里有满身泥泞的幽魂， 大家都赤裸着，脸上带着怒色。他们在互相殴打，不单用手， 而且用头，用胸膛，用脚； 用他们的牙齿互相撕成片片。……（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七歌》）图：大概就是这样了！图一本书插图格罗茨的插图大概表现的是“我们随着这黑沉沉的流水，由一条奇异的路径走到下面”，是清楚的，旁边就是那条“可恶的狼”（为什么还有狮子等）。图二达利的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七曲：贪财者与挥霍者》“满身泥泞的幽魂，大家都赤裸着，脸上带着怒色。他们在互相殴打……”就游离抽象（也具象）但冲击得多，既有点不知所云又有想象不尽……——1934年1月，毛*泽*东在中华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强调指出：“应该使一切政府工作人员明白，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第八歌：第五圈：愤怒者我要接着说，早在我们达到 那高峙的城楼脚下以前， ……我便说道：“夫子，在我们离开 这个湖以前，我极愿意 看到他浸在这污泥里。”他对我说：“在你看到对岸以前， 你会得到满足；你这种愿望 要被满足，那是应该的。”此后不久，我看到那些满身泥污的人（案：忘了，不是人，已经是幽魂） 那样地把他撕扯着，以致 我现在还因此赞美和感谢上帝。大家叫道：“去揍腓力波·阿真提！” 那愤怒的佛罗伦萨人的鬼魂（案：想起来了） 却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身体。……（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八歌》）图：图三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八曲：易怒者》“我看到那些满身泥污的人，那样地把他撕扯着……”——俗语说“气大伤身”，是有道理的。气大伤身，伤自己也伤别人。戒怒！ 2024.1.11.晨 👇本书插图格罗茨的插图（之三）大概表现的是“我们随着这黑沉沉的流水，由一条奇异的路径走到下面……” 达利的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七曲：贪财者与挥霍者》“满身泥泞的幽魂，大家都赤裸着，脸上带着怒色。他们在互相殴打……” 达利版画《神曲·地狱篇·第八曲：易怒者》“我看到那些满身泥污的人，那样地把他撕扯着……” 📖 衔接得太紧，第九歌与第十歌一块读……第九歌：第六圈：复仇女神和天使他还说了许多，但是我记不起来： 因为我的眼睛完全把我引到了 那发着红光的高耸的城楼的尖顶，那里忽然间升起了三个血淋淋的 地狱的复仇女神； 她们有女人的肢体和姿态，腰间都束着深青色的九头蛇； 她们的头发都是小蛇和角蛇， 用来盘绕她们可憎的鬓角。他熟悉地知道这些都是 “永恒的悲哀之后”的婢女， 对我说道：“看那些凶暴的挨利尼司！……”我们一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急于要看看一座这样的堡垒 究竟里面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我一到里面就向四周观望； 看到左右是一片广阔的平地， 里面充满着烦恼和凶恶的苦刑。如同在伦河渟潴之处的阿里， 如同在靠近那限定了意大利的国界、 冲洗着她的疆土的夸内罗海湾的波拉，那些坟冢使得那些地方都坎坷不平： 在这里，四边的坟冢也是一样， 只是这里的景象更为凄惨：……他对我说：“这些是异端的教主 和他们的各种宗派的教徒；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九歌》）图：图一本书地狱篇第九歌插图格罗茨插图，表现的是“这里的景象更为凄惨”。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九曲：厄里倪厄斯》（即复仇女神挨利尼司）“忽然间升起了三个血淋淋的地狱的复仇女神；她们有女人的肢体和姿态”……第十歌：第六圈：乌勃提的法利那太“在这部分是埋葬着 使灵魂同肉体一起灭亡的 伊壁鸠鲁和他所有的门徒。……”他对我说：“转过身去；你在做什么？ 看那边的法利那太！他已竖起身来； 你可以看到他从腰以上的身体。”我早已两眼盯着他的眼睛； 他把胸膛和脸孔昂挺起来， 似乎对地狱表示极大的轻蔑；……（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歌》）注释：伊壁鸠鲁（公元前341－前270）是希腊著名哲学家。他在雅典创立一个哲学学派，就叫做“伊壁鸠鲁学派”。他们被放在地狱的异教徒中间，是因为他们否认灵魂的不朽。注释：但丁是归尔甫党人。他于1302年被放逐，而教皇本尼提克特十一世要使放逐者归来的努力，于1304年遭到最后的失败。不到法利那太所预言的五十个月（即“皇后的脸孔再放出五十次光明”）。统治冥国的皇后是普罗塞宾，亦即“月亮”。图：图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曲：异端》“看那边的法利那太！他已竖起身来”（“竖起”遣词好，怪吓人的。达利给他蒙上了布，效果更佳）…… 2024.1.11.午后 👇本书地狱篇第九歌插图格罗茨插图（之四），表现的是“这里的景象更为凄惨”……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九曲：厄里倪厄斯》（即复仇女神挨利尼司）“忽然间升起了三个血淋淋的地狱的复仇女神……”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曲：异端》“看那边的法利那太！他已竖起身来”…… 📖 第十一歌：罪恶的分类和罪人的分布嶙峋的岩石形成了一座环绕的高岸， 在这高岸的边缘上，我们看到 下面有着比以前的更惨苦的众魂；……“我儿，在这些环列的岩山里面，” 他于是开始说：“有着三层小圈， 等级不同，像你离开的各圈一样。它们里面充塞着被诅咒的幽灵； 但为了你以后一看到这些幽灵就明白一切， 且听我讲他们怎样和为什么被幽禁。招致天怒的一切恶意， 其目的是在伤害；每个这样的目的 不是用暴力便是用欺诈来侵害他人。但是因为欺诈是人类特有的恶德， 它更使上帝不悦；因此欺诈者 是被放置在底下，受到更多的痛苦。第一圈的全部是为暴虐者而设的； 但是既能施诸于三种人身， 它便分别形成三个圈环。暴力能施诸于上帝，施诸于自身， 施诸于邻人；……”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一歌》）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一曲：在第七狱的边缘》“下面有着比以前的更惨苦的众魂”。——作文作画，其理一也。有概写（或概论。但不等同于略写，不是同一层面的概念），有具体地写（个案个例。也不等同于详写）。此第十一歌（或称曲）即是概写，在部分（比如这地狱第七圈）有提纲掣领的地位。 2024.1.11.傍晚 📖 第十二歌：第七圈：第一环。施暴力于邻人者 ……我们要走下去的那座峭壁也就如此； 而在那裂罅（案：读xià）的顶端之上 四肢摊开地躺着克里特岛的丑物，他是一条伪母牛所孕育的； 当他看到我们时他啃噬自己， 有如一个理智已被怒火烧掉的人。…… 我那谨慎的导师叫道：“向通道跑去！ 趁他暴跳的时候，你正好下降。”……“但是把你的眼睛注视那山谷： 因为我们就要走近血的河流， 用暴力损害他人的人都在那里烧煮。”又邪恶又愚蠢的盲目的贪欲啊， 在短促的人世你那样煽惑我们， 而在永恒中把我们浸得这么苦！在壕沟和山脚之间是半人半马兽， 一个跟着一个奔驰，拿着利箭 像他们在人世狩猎时惯做的那样。……“他们成千地绕着壕沟行走， 不论哪个幽灵从血河中冒出身子 超过它的罪孽规定的限度时，就用箭来射。”……（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二歌》 图：图一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二曲：牛头怪》“克里特岛的丑物”。它似乎不宜只称“牛头怪”，应该称半人半牛兽（背景有半人半马兽和标枪，象征着本歌中的半人半马兽的看守职责）。图三《神曲·地狱篇》第12首 Canto XII,Illustrated by Gustave Doré, 1857。——在这里受刑的，都是对他人犯下暴力的大魔头们。但只要有谁试图从这煮沸的血水中逃出，躲避应有的煎熬，肯陶尔就放出箭去，将他射回原处！ 2024.1.12.晨 （资料）《神曲·地狱篇》第12首 Canto XII,Illustrated by Gustave Doré, 1857。 📖 第十三歌：第七圈：第二环。自杀者的树林内萨斯还没有到达对岸， 我们就开始走进一座树林， 那里不见有什么路径的痕迹。树叶不是绿的，而是幽暗的颜色； 树枝不是光滑的，却是拳曲而多节； 那边没有苹果，只有含着毒汁的枯枝。……在这里，模样可憎的哈比鸟营巢， 正是它们以预兆灾祸临头的凄厉叫声 把特洛伊人从斯脱洛番地司群岛吓跑。……于是我把我的手稍微向前伸去， 从一棵大荆棘树上攀折一根小枝； 那树干便叫道：“你为什么撕扯我？”而当他（案：应该用“它”吧！这个词使用有时混乱）因流血而发黑时， 他又开始叫喊：“你为何撕破我？ 难道你没有一点怜悯心肠的么？我们以前是人，现在变成了树木： ……当凶恶的灵魂离开肉体时 （它原是硬从肉体挣开的）， 迈诺斯（案：即饕餮米诺斯）就把他打发到第七层地狱。他落在树林里不是为他选定的地方； 命运把他抛在那里，他就在那里 发芽，就像一粒小麦一样；先长成一棵树苗，然后长成一棵野树； 哈比鸟以他的树叶为食料， 给他痛苦，又给痛苦以一个出口。……他们后面，树林里布满了 黑色的母猎狗，奔窜张望， 有如挣脱了皮带的一群猎狗。……（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三歌》） 注释：在异教时代，佛罗伦萨的护神是马斯。但是当佛罗伦萨人改信基督教的时候，他们在原来是马斯庙的地方造了一座教堂来敬献给施洗者约翰。马斯的神像起先收藏在一座靠近阿诺河的塔楼里，在该城为阿提拉所毁灭的时候，那神像就倒在河中，以后又被建立在维丘桥上，虽然已是残缺的了。据迷信的说法，若不是这样，佛罗伦萨人决不能把他们的城重新建起来的。他们又说，城中所以有不断的战争，都是由于触犯了那异教神的缘故。——在基督教于六世纪确立为统治地位前，欧洲也存在着原始宗教，马斯庙就是。它大概相当于中国的城隍庙，都是地方或城市的守护神。图：图一、二，本书本章收入格罗茨2幅插图，图一对应的文字在哪里不明，或者只是一种一般性的概括的情况（概写）：“当凶恶的灵魂离开肉体时（它原是硬从肉体挣开的），迈诺斯就把他打发到第七层地狱……”。图二则显而易见“我们以前是人，现在变成了树木”。图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三曲：自杀者的森林》——告诉世人，除了善待邻人（周围的人），还要好好善待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伤害生命包括自己的…… 2024.1.12. 👇格罗茨插图（之五）：“当凶恶的灵魂离开肉体时（它原是硬从肉体挣开的），迈诺斯就把他打发到第七层地狱……” 👇格罗茨插图（之六），则显而易见“我们以前是人，现在变成了树木”……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三曲：自杀者的森林》——告诉世人，除了善待邻人（周围的人），还要好好善待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伤害生命包括自己的…… 📖 第十四歌：第七圈：第三环。蔑视上帝者对我故乡的爱打动了我的心（案：也打动了读者的心）， 我把散在各处的树叶集在一起， 归还给喉咙已经发哑的他。……我看到一群群的赤裸着的魂灵， 他们都在十分悲惨地恸哭； 看来加在他们身上的是不同的法律。有的是在地上仰卧着； 有的是蜷做一团地坐着； 而有的则在一停不停地彷徨着。……在那全部广大的砂地之上， 慢慢地纷纷落着大片的火焰， 好像阿尔卑斯山上没有风时的雪片一样。……那些可怜的手啊挥个不停， 一会这里，一会那里， 不停地躲闪着新的燃烧。……那个伟大的幽灵是谁，他似乎对于火 毫不在乎，那么傲慢地歪扭地躺着， 仿佛火雨没有把他烤熟似的？”他自己看到我在向我的导师 问到关于他的事情，便叫道： “我活着是什么，死了还是什么。……”在山中挺立着一个伟大的“老人”， 他把背对着达米伊塔， 而面对着罗马，好像对着镜子一般。他的头是纯金铸造的， 他的肩膀和胸部是纹银铸造的； 然后直到叉开的地方都是黄铜做的；从此往下都是钢铁做的， 只有右脚是陶土做的； 而他的体重却大半放在这只脚上。……（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四歌》）注释：“一个伟大的老人”象征人类的历史。它的背对着达米伊塔（埃及的古城），埃及代表过去的文明和帝国。它的面对着罗马，罗马代表在罗马帝国之下近代的思想和行动。四种金属代表四个时代：金的时代，银的时代，黄铜的时代和钢铁的时代。钢铁的左脚代表世俗的权力，陶土的右脚则代表教会的权力。图：图一达达主义画派格罗茨插图表现了“不停地躲闪着新的燃烧”。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四曲：亵渎者》抽象但又具现呈现了“在山中挺立着一个伟大的老人”……——是一个“老人”！不是小鲜肉哦…… 2024.1.12. 👇格罗茨插图（之七）表现了“不停地躲闪着新的燃烧”……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四曲：亵渎者》抽象但又具现呈现了“在山中挺立着一个伟大的老人”…… 📖 第十五歌：第七圈：第三环。但丁与一个伟大的老师相会现在一条坚硬的堤岸在我们的脚下， 小溪之上笼罩着弥漫的水汽（案：译文原作“水气”）， 使溪水和溪岸都受不到火焰。……那时候我们碰到一队幽灵， 他们正沿着堤岸（案：应该是“下）走来； 一个个向我们观望，好像黄昏时分人们在一钩新月下惯常互相观望一样； 并且对着我们眯起他们的眼睛， 如同年老的裁缝穿针引线时的模样。这群幽灵这样地凝视着， 我为一个幽灵所认出，他拉住了 我的衣边说道：“真是一个奇迹！”当他伸臂向我时，我凝神 注视他的被火烧烤的容貌（案：用“容颜”更好）， 所以他的焦黑的脸孔没有使我认不出他来； 我使我的脸孔凑近他的脸孔（案：第二次为什么不用“脸颊”呢？中国人说作诗忌讳词汇重复，大概外国人也会这样的）， 回答他说：“你在这里吗，勃鲁内托先生？”于是他说：“我儿啊！假使勃鲁内托·拉铁尼 转身过来同你一起走上片刻， 而让他的同伴先走，请你不要讨厌。”我说道：“我全心全意请你这么办； 如你要我同你坐下，我会这么做， 只要那和我一起走的他答允。”他说道：“我儿啊！这一群中不论谁 只要停留片刻，此后一百年中 当火焰烧身时他就躺着不能给自己扇一扇。所以向前走吧；我贴着你的衣边 跟着你走；然后我归到我的队伍， 他们一边走一边哀悼他们的永劫。”我不敢从路上走下来和他 并肩行走；而是使我的头 一直向下弯着，仿佛对他表示敬意一样（案：可见我是在堤上的路面，他是在堤面以下一些，但相距应该不能远）。他开始说：“什么机缘，或是命运， 把你在你末日前带到这下边来？ 而这个引路的人，他是谁？”我回答到：“在上界，在平静的生活里， 当我还没有达到壮年的时候， 我在一座山谷中迷失了自己。仅在昨天早晨我才把脸背向它； 当我正在回到那边去时， 他向我出现，并由这条路又引我回家。”他又对我说：“假使你跟从你的星宿， 你不会达不到光荣的归宿， 假使我先前在美好的人间不曾判断错误；倘若我死得不那么早， 看到上天对你如此仁慈， 那我早会在你的工作中鼓励了你。但是那批古时候从飞亚索勒走下， 身上至今还带着山林和岩石气息的 忘恩负义的，心地不良的人民会因你的美好的事迹而与你为敌； 这里是有原因的：在酸的山梨树中间， 甜蜜的无花果树是不适于结果的。世上古代的传说称他们为盲目， 一批贪婪，妒忌和骄傲的人民： 你要注意，别染上他们的恶习。你的命运替你保留着这般荣誉， 两个党派都将如饥似渴地需要你； 但是青草必须远远离开山羊。……”我回答他说：“假使我所有的愿望 都能得到完成，你还不会 被遗弃在人类的天性之外：因为在人世时，当你一点钟一点钟地 教导我人如何使自己成为不朽， 你那种亲切，和善，父亲般的形象始终固定在我记忆中，现在却涌上心头； 只要我在世一日，我的言语 应该表示我对此如何感激。……”于是我的夫子向右边转回过来， 看了我一下，然后说道： “谁铭记在心的，就不算白听一番！”……“我愿意说更多的话，但是我 不能多走，也不能多说了：因为我看到 那里新的烟雾又从那大砂地升起。我不能和他们在一起的人快来到了； 让我依它而长存的《宝库》 得到你的赞许；我没有更多的要求。”然后他转身回去，好像在味罗那 为了争取绿布穿过广阔的田野 而赛跑的人们中的一人；而他像是其中的得胜者，不是失败者。（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五歌》） ——多么美好、深情的诗篇！我终于明白了何以称之为西方最伟大的文学（如果不能或不想读整部《神曲》，那你就读这第十五歌吧，也够了）……我不由得想起了中国最丰富优美深情的送别诗……初唐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盛唐王维《送元二使安西》（又名《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中唐高适《别董大二首》：“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中唐杜甫《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注释：勃鲁内托·拉铁尼，哲学家和政治家，约在1210年生于佛罗伦萨，卒于1294年（但丁《神曲》约作于1300年及之后）。他是一个热烈的归尔甫党人，也是一个著作家。他的主要的著作是用法文写的，类似百科全书式的散文著作《宝库》。但丁是熟悉他的作品的，而且受到他的不少影响。 图：图一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五曲：火焰河的边界》“那时候我们碰到一队幽灵……”。图三中国诗意图《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2024.1.13.晨 （资料）王勃（650-676年或684年），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王维（693或694或701-761年），字摩诘，号摩诘居士，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高适（704-765年），字达夫，渤海蓨（今河北景县）人。杜甫（712年2月12日-770年），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祖籍襄阳（今属湖北），自其曾祖时迁居巩县（今河南巩义西南）。 中国诗意图《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神曲》第十六歌、第十七歌须放在一起读……第十六歌：第七圈：第三环。佛罗伦萨的三个伟大的市民那时候只见三个阴魂离开了 在灼人的火雨之下行走的队伍， 一块儿飞快地跑了出来。他们三个向我们走来，每人都叫道： “请你停下来，依你的服装来看， 你像是从我们那邪恶的国家来的人。”唉唉！我在他们的肢体上看到了 多么可怕的被火烧的新创旧痕啊！ 至今我一想起来还感到难受。我的导师倾听他们的叫喊； 把他的脸孔转向我，说道： “且慢！对他们应该表示敬意；……”我们站着不动时，他们重又开始 他们的湮古的哀哭；他们三个 来到我们面前时就围成一个圆圈。……他们中的一个开始说：“假使这 流沙漫漫的地方的惨状，和我们 血迹模糊的面貌叫人瞧不起我们和我们的恳求，那么希望我们的声名 足以使你愿意告诉我们你是谁， 你这样安稳地用活人的脚走过地狱。……请问，礼仪和英勇是否 像先前那样地在我们的城里见到， 还是简直在那里绝迹了呢？……”“暴发户和突来的财富， 佛罗伦萨哟，在你里面产生了 你已经为之流泪的骄傲和奢侈。”我昂起了头这样地叫喊；……可是在这里我不能保持沉默， 读者啊，我凭我这篇《喜剧》的诗章之名—— 但愿它不会得不到长久的宠爱——对你发誓，我从那沉重而昏暗的空气 看到一只使得每个沉着的人 都会惊奇的怪物向上飞翔而来；……（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六歌》） 第十七歌：第七圈：第三环。奇妙的向下飞行“看那尖尾巴的凶猛的野兽， 他穿越山岭，突破城墙和剑林； 看那糟蹋全世界的怪物。”……那个不洁的“欺诈”的形象走向前来， 他只是搁上了他的头和上半身， 而没有把他的尾巴拖上来。他的脸孔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脸孔， 在外表上有着那么和善的面貌； 其余的部分全是蛇的身体。…… 走到悲哀的众魂所在的地方。他们的悲痛从眼睛中迸发出来； 他们不住地用双手这边那边地挥着， 有时挥去火焰，有时挥去炙土。在夏天被蚤子，苍蝇或是虻虫 所叮咬的狗所做的，有时用嘴鼻， 有时用脚爪，和这个没有什么不同。……我找到了我的导师，他已骑上了 那可怖的动物的脊背； 他对我说：“现在要坚强而大胆！现在我们必须由这种阶梯下降； 你骑在前面：因为我愿意在中间， 使那尾巴不致伤害你。”……于是他说：“基利翁，现在你行动吧！……”基利翁就这样地把我们放落在底层 紧靠到那嵯峨的岩壁的脚下； 从我们的重量下解脱出来后，他一跃而去就像箭从弦上飞出。（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七歌》）图：图一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六曲：革律翁（即基利翁）的攀登》但描绘的是“他们三个来到我们面前时就围成一个圆圈……”。图二本书第十七歌格罗茨插图“有时挥去火焰，有时挥去炙土。在夏天被蚤子，苍蝇或是虻虫所叮咬的狗所做的，有时用嘴鼻，有时用脚爪，和这个没有什么不同”——把比喻事物作为了插图题材。图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七曲：高利贷者》“现在我们必须由这种阶梯下降；你骑在前面：因为我愿意在中间，使那尾巴不致伤害你。”——这才是革律翁（即基利翁怪物欺诈的高利贷者）的攀登…… 2024.1.13.晚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六曲：革律翁（即基利翁）的攀登》但描绘的是“他们三个来到我们面前时就围成一个圆圈……” 👇本书第十七歌格罗茨插图（之八）“有时挥去火焰，有时挥去炙土。在夏天被蚤子，苍蝇或是虻虫所叮咬的狗所做的，有时用嘴鼻，有时用脚爪，和这个没有什么不同”——把比喻事物作为了插图题材。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七曲：高利贷者》“现在我们必须由这种阶梯下降；你骑在前面：因为我愿意在中间，使那尾巴不致伤害你。”——这才是革律翁（即基利翁怪物欺诈的高利贷者）的攀登……前些年，太多高利贷者了，尤其欺骗讹诈学生（大概现在又多转行电诈了）。可惜它们不长这个怪样，也长着一副人样，具有欺骗性。警惕啊！ 👻 萝莉岛么？📖 第十八歌：第八圈：第一断层。淫媒和诱奸者；第二断层。阿谀者地狱里有一个地方叫作“恶囊”， ……在这邪恶的场所的正中， 一口极广极深的井张着大口， ……从基利翁（案：怪物欺诈的高利贷者）的脊背上被放下来的 我们就发现自己在这地方； ……在右面我看到了新的悲惨， 新的苦刑，和新的施刑者， 那第一断层就为这些所充塞着。在那底层里的罪人都赤露着身体； …… 我看到生角的恶鬼拿着大鞭， 他们从后面狠狠地抽打那些幽魂。…… “王八蛋！这里没有女人替你赚钱。”从那远古的桥上我们了望那行列， 他们正在另一边向着我们走来， 同样地为鞭子所驱赶着。…… “我的舌头从来不倦于说的 奉承话使得我沉没在这粪水里。”……“那个肮脏和头发蓬乱的娼妓的面貌， 她在那里用龌龊的指甲抓着自己， 有时缩作一团，有时站立起来。她便是妓女塞绮斯，当她的情人 问她‘你十分感谢我吗？’的时候， 她回答说：‘哎呀！感谢极了。’我们就看到这里为止吧。”（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八歌》）图：图一本书格罗茨插图“在右面我看到了新的悲惨，新的苦刑，和新的施刑者，那第一断层就为这些所充塞着。在那底层里的罪人都赤露着身体……”。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八曲：欺诈者》达利这幅画名不副实，画的不是怪物欺诈者高利贷者，而是“地狱里有一个地方叫作“恶囊”，……在这邪恶的场所的正中，一口极广极深的井张着大口……”——“萝莉岛”么……图三本书格罗茨插图（此幅插图放在了第十九歌，位置不对啊），表现“从那远古的桥上我们了望那行列，他们正在另一边向着我们走来，同样地为鞭子所驱赶着。” 2024.1.14.晨 👇本书格罗茨插图（之九）“在右面我看到了新的悲惨，新的苦刑，和新的施刑者，那第一断层就为这些所充塞着。在那底层里的罪人都赤露着身体……”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八曲：欺诈者》达利这幅画名不副实，画的不是刚刚离开的怪物（欺诈者高利贷者），而是“地狱里有一个地方叫作“恶囊”，……在这邪恶的场所的正中，一口极广极深的井张着大口……”——“萝莉岛”么…… 👇本书格罗茨插图（之十，此幅插图放在了第十九歌，位置不对啊），表现“从那远古的桥上我们了望那行列，他们正在另一边向着我们走来，同样地为鞭子所驱赶着。” 局部图 📖 第十九歌：第八圈：第三断层。买卖圣职的教皇们魔法师西门啊！你们这班他的邪恶的 门徒和盗贼啊！你们为了金银 奸污了那些应该与正道联姻的上帝的事物！现在号角 一定要为你们而吹动： 因为你们是在第三断层中。我看到铅色的岩石在四边 和底下有着许多洞穴， 都是一样的大小；每个是圆的。在我看来，在我那美丽的 圣约翰教堂内造来为施洗者 立脚的洞穴不见得更宽或更大；从每个洞穴的口露出了， 一个罪人的双脚和到小腿为止的 双腿；而其余的都留在里面。他们大家的脚底都在燃烧： 因此腿肉抖动得那么厉害， 什么柳条和草绳都会绷断。……我站在那里就像教士听 奸刁的凶手忏悔，他被倒栽之后， 还在叫教士回来，以延迟死刑。这个幽魂叫道：“你已经站在那里了么， 你已经站在那里了么，菩尼腓斯？ 那预言书把我欺骗了好几个年头。……” “那么你要知道我是穿过‘大法袍’的；我确实是一个‘母熊’的儿子， 那么急切地想使自己的‘仔子’繁昌， 我在人世装进了钱财，在这里装了自己。其他在我之前犯买卖圣职罪的人 都在我的头的下面被拖曳着， 在石头的裂缝里缩做一团。我还要使用更严厉的言语呢： 因为你的贪婪使世界陷于悲惨， 把好人蹂躏，把恶人提升。……你们把金银做你们的上帝： 你们和偶像崇拜者有什么不同， 除了他们崇拜一个，你们崇拜一百个？……”（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十九歌》）图：图一，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九曲：买卖圣职者》“从每个洞穴的口露出了，一个罪人的双脚和到小腿为止的双腿；而其余的都留在里面。他们大家的脚底都在燃烧：……”。图二，《神曲》插图，1544年木刻版画，by Alessandro Vellutello (评论家)【19.22 Simonists】。图三，古斯塔夫·多雷版画《神曲》插图045：地狱篇-第八层：买卖圣职者。（古斯塔夫·多雷《神曲》插图，是最重要的最常引用的杰作）。——我们那里，买卖圣职者倒少见，行贿受贿者就常见…… 2024.1.14.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十九曲：买卖圣职者》“从每个洞穴的口露出了，一个罪人的双脚和到小腿为止的双腿……” （资料）《神曲》插图，1544年木刻版画，by Alessandro Vellutello (评论家)【19.22 Simonists】 （资料）古斯塔夫·多雷版画《神曲》插图045：地狱篇-第八层：买卖圣职者。（古斯塔夫·多雷《神曲》插图，是最重要的最常引用的杰作） 📖 第二十歌：第八圈：第四断层。占卜者。孟都亚的起源我的诗歌现在应该歌唱新的刑罚， 这将是讲到沉沦者的 第一篇的第二十歌的题材。我现在是完全准备好了， 向下朝那显现在我眼前的深渊望去， 那东方是为痛苦之泪水所浸透；我看到一群幽魂默默地哀哭着 从那环形的山谷走来，他们的脚步 就像在这人世唱着祈祷文的合唱队一样。当我更向下细看他们时， 就看到他们每一个从下颌 到胸膛的顶端都是奇怪地歪扭着：因为脸孔是向着背腰转过去； 而且他们不得不退着走， 因为他们是不许往前看的。……我们人的形象被弄得那样歪扭 以致眼睛流出的泪水湿透了 后面的部分时，我怎能不泪流满面呢？……“那个用她的飘下的头发遮起 她的为你所不能见到的胸膛， 而她的生毛的皮肤都在背后的，就是孟都，她寻遍了各地， 最后定居在我出生的地方： 因此我愿意你稍微听我说一下。在她的父亲离去了人世， 酒神之城（案：底比斯）受到了奴役之后， 她长期地在各处漫游。在上面美丽的意大利，在提罗尔之上 成为日耳曼屏障的阿尔卑斯山边， 有一个名叫俾内克斯的湖。…… 为了纪念第一个选择这地点的她， 他们不作其他占卜就把它命名为孟都亚。……”于是他对我说道：“那一个他的胡须 从面颊拖到黑色的肩膀上去的 是一个占卜者，他那时候希腊的男子是那么稀少，就是在摇篮里的也没有几个；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歌》） ——啊！一些哀伤而美丽的故事…… 注释：在特洛伊战争时期，所有的希腊人离开了故乡，参加围攻特洛伊…… 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曲：占卜师和巫师》“那一个他的胡须从面颊拖到黑色的肩膀上去的是一个占卜者……” 2024.1.14. 📖 第二十一歌：第八圈：第五断层。贪官污吏……如同在威匿斯人的造船所里 在冬天熬煮粘韧的沥青 来填塞他们的受损坏的船只。……我看到它；但在那里面看不到什么， 除了那些因煮沸而升起的气泡， 和那整片沥青的涌起与平伏。…… 我在我们后面看到了 一个黑色魔鬼（案：原为“黑鬼”不妥，政治不正确）在跑上危岩来。唉，他的形状是多么狰狞！ 他的姿态在我看来是多么凶恶， 张开了翅膀，脚步又矫捷！……他说道：“我们的石桥的‘恶爪鬼’呀！ 看这圣齐太的一个长老！ 把他抛到底下去，我就回到那座城去再捉拿，我已在那里准备了好多； 那边除了庞得洛每个人都是贪官； 他们可以为了金钱把‘非’变成‘是’。”……那罪人投入了水中，然后又歪扭着 浮了起来；但是那些在桥底下的 恶鬼却叫道：“在这里‘圣像’并不显灵；你们在这里游泳不像在塞淖河里那样； 所以，除非你愿意尝一尝我们的钢叉， 你就不要露到沥青的外边来。”然后他们用钢叉把他打了一百多下，……（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一歌》） ——贪官污吏带去地狱走一遭，总比到红楼参观有作用吧！图：图一，本书格罗茨插图显示“他们用钢叉把他打了一百多下……”。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一曲：黑色魔鬼》画的还是像第十七曲的怪物基利翁高利贷者，不知是不是一样东西。 👇本书格罗茨插图（之十一）显示“他们用钢叉把他打了一百多下……”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一曲：黑色魔鬼》画的还是像第十七曲的怪物基利翁高利贷者，不知是不是一样东西。 🙊 第二十一歌结尾“他们向左边的堤岸转弯过去；但是他们每一个先向他们的队长从上下齿间伸出舌头作为信号；而他从他的臀部做出一个号角声。”——最后一句“从他的臀部做出一个号角声”，是不是“放屁”的西方式的文雅委婉幽默表达？应该是的。书接上回，第二十二歌的开头就是大段对于“从他的臀部做出一个号角声”的呼应。可见但丁也没有对此恶心的幽默等闲置之：📖 第二十二歌：第八圈：第五断层。恶鬼的趣剧我以前曾见过骑兵拔营， 开始进攻，举行检阅， 和有时从敌人前撤退逃窜。阿累提诺人啊！我看到过你们的 故土的骏马，粮草征发队的行进， 马上比枪的冲击和竞驰。时而用号角，时而用钟， 时而用鼓和堡垒的信号， 时而用本地和外来的方法：可是我还没有见过骑兵或步兵， 或以陆地和星辰的标志定方向的船只， 依着这么不可思议的号筒声行动。（案：对“从他的臀部做出一个号角声”呼应结束。意犹未尽，余味无穷，奠定了此幕“恶鬼的趣剧”基调。一出极其生动的短剧，上演了！演剧、观剧专业人士、发烧友、爱好者不可错过）我们和那十个恶鬼同行： 唉，可憎的同伴！但是， “在教堂里和圣徒一起，在酒店里和酒徒一起。”可是我的心思是在那沥青上， 要看那断层的每种特性 和那些在里面燃烧着的人。如同海豚🐬用拱形的背 向航海者做出信号 要他们做好准备保全船只：有的罪人就像这样地不时 露出背来以减少他的痛苦， 然后不到闪电⚡一亮的功夫就隐匿不见。有如在一条狭沟的水边， 青蛙🐸站在那里只露出了口鼻， 他们把脚和其他部分都隐藏起来：罪人们就像这样地在各处站着； 但是当巴勃利祈亚走近时， 他们立刻缩到沸水的底下。我看到，现在想到这事我的心还发抖💔， 有一个罪人滞留着，正如有时候 其他的青蛙🐸都跳走了，有一只留下来。最靠近他的格拉费阿根钩住了 他的沾满沥青的头发把他拖起， 他在我看来就像一只水獭。……“路别跟脱呀，你务必把你的脚爪 插到他肉里去，剥他的皮🙈！” 所有那被诅咒的一伙同声高喊。我说：夫子，假使你能够， 请去问一问，那个落在 他的敌人手中的可怜😰家伙是谁。我的导师走近了他的身边 问他来自什么东方；他回答说： “我生于那瓦王国。我的母亲送我去做一个贵族的奴仆； 因为她嫁了一个下流的浪子，生下了我😥， 那浪子耗尽了生命，荡尽了财产。后来我做良善的国王提菩尔德的家臣； 在那里我就从事于受贿的勾当， 我这罪恶在这沸水里得到清算。”……那个那瓦人选择了很好的时机； 他站稳了脚跟后，马上就跳下去， 而使自己摆脱了他们的恶意。每一个都为这罪过感到痛苦； 但是那铸成这错误的恶鬼却感受最深； 因此他奔窜而出，叫道：“你被捉住了！”但是这对他没有多大用处；因为翅膀 赶不上恐怖👻；那罪人已在下面； 而他飞着，挺起了他的胸膛；这正像老鹰飞近的时候， 野鸭突然潜入水底，他只能 愤怒😠地，沮丧地飞回到天空。……他们这样乱糟糟时，我们就离开了。（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二歌》） ——谢幕了！一曲悲歌，一场闹剧（不是胡闹剧）。一群行贿受贿和代人行贿受贿者，一群施行惩罚者……👉你有何感想？图：图一、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二曲：不诚实的人》，怎么画“不诚实的人”，怎么知道是“不诚实的人”？读了诗章才明白：“后来我做良善的国王提菩尔德的家臣；在那里我就从事于受贿的勾当，我这罪恶在这沸水里得到清算。”——请问！我们诚实吗…… 2024.1.15.晨 局部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二曲：不诚实的人》“后来我做良善的国王提菩尔德的家臣；在那里我就从事于受贿的勾当，我这罪恶在这沸水里得到清算。” 📐 第二十三歌：第八圈：第六断层。穿铅袈裟的伪善者……看到刚才的纷争 我想到了伊索寓言中的 青蛙🐸和老鼠🐭的故事假使仔细地把这两桩事情的 开端和结束互相比较， 那么它们就像“是呀”和“不错”那样吻合。如同一个思想从另一个思想产生， 那时从我这思想产生另一个思想， 使我的第一个恐惧加倍起来。我自己这样想：“这些罪人（案：此处不是指罪人，而是惩罚罪人的恶鬼）由于我们 而受到了讥笑，我相信这种损害 和愚弄一定使他们十分恼怒。假使他们的恶意再加上了愤怒， 他们一定要追逐我们， 比恶狗猛扑小兔还要凶横。”我已经吓得毛发直竖； 我往后面仔细望着，说道： “夫子，假使你不迅速地把你自己和我隐藏起来，我怕 恶爪鬼：他们已经在追赶我们了； 我仿佛已经听到他们的声音。”他说：“假使我是一面明镜， 我反映你的外貌不会 比反映你的内心更快。甚至现在你的思想已和我的思想 渗透在一起，作用和面貌互相类似； 我就把它们变成一个主意。假使那右边的堤岸那么倾斜， 我们可以降到另一个断层的话， 我们将避免那料想中的追逐。”他还没有把这个主意说完， 我就看到他们在不远处 张着翅膀飞来，一心要抓住我们。我的导师突然抱起我来， 好像一个母亲为闹声所惊醒， 看到她的身边烈焰熊熊，立刻抱起她的孩子奔逃， 只顾到他而不顾到自己（案：哦，原来不是“范跑跑”啊！怎么同为老师，境界就相差那么远呢？）， 甚至没有停下来穿上一件内衣；从那坚硬的堤岸的顶端， 他仰身向下滑到那悬空的岩石， 这岩石闸住了另一断层的一边。……在那底下我们发现一群涂着彩色的人， 他们以极其缓慢的脚步环行， 哭泣着，神色显得疲乏而颓丧。他们穿着大袍，他们的眼睛面前 遮着深的风帽，其样式就像 他们为哥伦的僧人所做的一样。大袍的外面镀着金，使人目眩； 但是里面都是铅块，那么沉重， 腓特烈的铅衣比起来时像草一样。……然后他们对我说：“多斯加纳人呀， 你来到了忧郁的伪善者的书院里！ 不要不屑于告诉我们你是谁。”……“我们是‘快活僧’，波伦亚人： 我叫喀太拉诺，他叫罗特林哥； 你的城市选了我们两人来维持和平，照惯例本来 只选一人；我们的政绩怎样， 在加丁哥一带还可以看出。”……（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三歌》）注释：“快活僧”是叫做“圣玛利亚骑士”的一个军事教派的讥称。建立这教派的目的是在调节两党的纷争和帮助弱者。在1266年，它的两个主要创建者，即归尔甫党人喀太拉诺和基伯林党人罗特林哥，从波伦亚招来，一同当佛罗伦萨的长官。原想他们可以用不偏不倚的态度来改良政府，但是他们以伪善和腐败被指控，并被逐出佛罗伦萨——在骚乱中，加丁哥这区域完全受到破坏。图：图一，格罗茨插图在本书第十三歌里，应该是在这里第二十三歌才合适，描绘的是“在那底下我们发现一群涂着彩色的人，他们以极其缓慢的脚步环行，哭泣着，神色显得疲乏而颓丧。他们穿着大袍……”。图二、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三曲：伪君子的折磨》高度抽象化地表现了“ 忧郁的伪善者……”那种蚂蚁叮咬般的折磨。 2024.1.15. 👇此格罗茨插图（又之五，参考前文）在本书第十三歌里，应该是在这里第二十三歌才合适，描绘的是“在那底下我们发现一群涂着彩色的人，他们以极其缓慢的脚步环行，哭泣着，神色显得疲乏而颓丧。他们穿着大袍……”（此幅图亦作为本书封底画） 朱维基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神曲》封底图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插图。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三曲：伪君子的折磨》高度抽象化地表现了“ 忧郁的伪善者……”那种蚂蚁叮咬般的折磨。 局部图 ⏳ 第二十四歌：第八圈：第七断层。盗贼与蛇……我爬上去时，我一点气力 都没有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甚至，我一到那里就坐了下来。夫子说：“现在你应该从怠惰中 摆脱出来，因为坐在绒毛上面， 或是睡在被窝里的人是不会成名的；没有名声而蹉跎一生， 人们在人世留下的痕迹， 就像空中的烟云，水上的泡沫；因此起来吧！用那战胜一切战役的 灵魂来战胜你的气喘， 假使灵魂不和沉重的躯壳一起下沉。……”他说道：“我要给你的回答 只是行动：因为一个恰当的要求 应该随之以默默的工作。”我们走下桥去，来到这座桥 和第八堤岸相接合的桥头； 于是那深沟在我的眼前现出：我看到里面有一群可怕的蛇， 蛇的形状是那么怪异， 甚至现在想起时，也会使我的血凝结。……在这残忍和最为可怖的蛇群中间 赤裸和惊骇的灵魂在奔驰， 没有希望得到藏身洞或隐形石。他们的双手被蛇给反缚在背后； 这些蛇的首尾穿过他们的腰部， 而在前面盘绕起来成为结子。看呀！向着靠近我们河岸的 一个灵魂，一条蛇直跃而起， 咬穿了他的颈项和肩头相接之处。还不到写完“O”或“I”的工夫， 他就着上了火🔥燃烧起来， 然后倒下去，全部化为灰烬；在他这样地焚化在地上之后， 那灰末又自行结合了起来 而立刻恢复了先前的形状：如伟大的哲人所宣说的， 凤凰在活到五百年的时候 就像这样的焚化和再生；……我对导师说：“告诉他不要动； 问他什么罪恶把他抛到这下面， 因为我曾看到他是一个凶暴好杀的人。”……“我不能拒绝你所问的： 我被判罚在这么低下的地方， 因为我盗窃了圣库里的美丽的器皿；而又把这罪过推到别人身上。……（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四歌》）图：图一、二，本书于第二十四歌插图格罗茨2幅插图，具体所知不甚清楚，图二似更适合第二十一歌的内容（“一个黑鬼在跑上危岩来。唉，他的形状是多么狰狞！他的姿态在我看来是多么凶恶，张开了翅膀，脚步又矫捷！）。图三、四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四曲：强盗》“ 赤裸和惊骇的灵魂在奔驰，没有希望得到藏身洞或隐形石。他们的双手被蛇给反缚在背后……” 2024.1.15. 👇本书于第二十四歌插图（之十二）格罗茨2幅插图，具体所知不甚清楚。 👇似幅插图（之十三）更适合第二十一歌的内容（“一个黑鬼在跑上危岩来。唉，他的形状是多么狰狞！他的姿态在我看来是多么凶恶，张开了翅膀，脚步又矫捷！）。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四曲：强盗》“ 赤裸和惊骇的灵魂在奔驰，没有希望得到藏身洞或隐形石。他们的双手被蛇给反缚在背后……” ⌛ 第二十五歌：第八圈：第七断层。五个盗贼的变形在他的言语结束之后， 那盗贼举起双手，用手指做出侮辱的姿势， 叫道：“你受着吧，上帝，因为我是准对你的！”从这时候起蛇成了我的朋友； 因为其中的一条立刻把他的颈项 盘绕起来，仿佛在说：“你不要再说话！”……通过地狱所有黑暗的环层， 我没有见过哪个幽灵对上帝这么骄横， 甚至那在底比斯从城墙上倒下的人（注：指卡巴纽斯，见第十四歌）也没有这样。他不再说一句话就逃走了； 我看到一个半人半马🐴兽充满着愤怒 跑来叫道：“那个骄横的东西在哪里？”我确实相信他在后臀上面， 直到人的形状开始的地方所缠的蛇🐍， 就是马来玛东方的蛇也没有这么多。一条飞龙张开了翅膀， 停在他脖颈后的肩膀上； 他碰到谁就把谁点上火。我的夫子说：“那是加克斯（案：刚才那个骄横的东西）， 他在阿文丁山的岩壁上 时常使得血流成河。他不和他的弟兄们走一条路， 因为他狡猾地盗窃了 在他附近的大批牛群中的牛🐮：……”当他这样说时，那半人半马兽跑了过去， 在我们下面又走来了三个幽灵👻， ……读者啊！假使你现在不易相信 我要说出的东西，这是不足怪的： 因为我虽亲眼看见，也难以相信。当我继续注视着他们时，看呀！ 一条六脚蛇在一个幽灵面前 直蹿而上，完全纠缠在他身上。……从没有过茑萝像那样地盘绕 一棵树，如同那可憎的怪物 把自己的肢体和另一个的交缠在一起；然后他们粘合起来，像熔蜡一样， 并混合了他们的颜色；这一个 或那一个现在都不像先前的模样：正如在纸上一种焦黄的颜色 还没有变黑而在火焰🔥之前 卷去，而白的颜色渐渐消失。……如同在酷暑天的猛烈的阳光下 从篱笆到篱笆穿行的蜥蜴（案：我们又叫它“四脚蛇”，不知道跟前边的“六脚蛇”是不是一样东西） 在越过道路时显得像一道闪电[闪电]，就像这样，一条像胡椒末一样 青黑色的小蛇，怒冲冲地， 向着另外两个幽灵的肚子窜去。它向他们中的一个扑去， 穿通了他那我们最初吸取养料的部分； 然后倒下去直挺在他（案：应该是“它”吧。他她它翻译中的大问题啊）面前。……（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五歌》）图：图一，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五曲：半人马》“我看到一个半人半马兽充满着愤怒跑来叫道：“那个骄横的东西在哪里？”我确实相信他在后臀上面，直到人的形状开始的地方所缠的蛇，就是马来玛东方的蛇也没有这么多……”——画家在他身上描绘的无数丝线大概可以理解为就是“所缠的蛇”吧。图三，格罗茨这幅插图出现在本书上一歌（第二十四歌），初见不得要领。读到下一歌，才“哦”了，其实其反映的内容是这一章（第二十五歌）的诗句：“从篱笆到篱笆穿行的蜥蜴在越过道路时显得像一道闪电，就像这样，一条像胡椒末一样青黑色的小蛇，怒冲冲地，向着另外两个幽灵的肚子窜去……”——虽然排版问题使一些图文不能准确配位，但能够精确的还是尽量精确的好，就像美国人的精确制导炸弹，见实效，能够事半功倍，否则就事倍功半了。 2024.1.16.晨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五曲：半人马》…… 👇格罗茨这幅插图（又之十二，参考前文）出现在本书上一歌（第二十四歌），其实其反映的内容是这一章（第二十五歌）的诗句：“从篱笆到篱笆穿行的蜥蜴在越过道路时显得像一道闪电，就像这样，一条像胡椒末一样青黑色的小蛇，怒冲冲地，向着另外两个幽灵的肚子窜去……” 👠 第二十六歌：第八圈：第八断层。恶谋士：尤利西斯佛罗伦萨，你快活吧，既然你是那么伟大， 你张开翅膀翱翔于陆地和海洋之上， 你的名声又在地狱中传扬开来！在盗贼中我发现了五个是你的市民； 我因此感到莫大的羞辱， 可是你不会从而得到无上的光荣。但若是将近清晨时能梦见真实， 你不久就必感到普拉托（案：属于佛罗伦萨地区）， 不必说他人，对你所寄的希望。……如同在照亮世界的他把脸孔 向我们显露得最多的季节（注：白昼最长的夏季）， 在那苍蝇让位给蚊蚋的时候，在小山上休息的农夫看到 他或许在那里采集葡萄或耕耘的 下面的山谷里有无数的萤火虫：当我来到现出沟底的地方时， 我就看到第八断层的全部 也有那么多的火焰🔥在闪闪发光。……他（案：维吉尔）回答我：“在那里面受着苦刑的 是尤利西斯和代俄密特；他们这样地一起 在火刑中奔跑，好像以往在暴怒中奔跑；他们在火焰中……他们在火焰里…… ……（案：尤利西斯说）“对我儿子的溺爱，对我 年迈的父亲的敬重， 那该使彼尼罗彼高兴的应有的爱，都征服不了我心中所怀的 要去获得关于世界，关于人类的 罪恶和美德的经验的那种热忱；我就乘着仅有的一条船， 带了没有离弃我的不多的人， 开始航行于辽阔的深海之上；我一直到西班牙，一直到摩洛哥 还看到两边的海岸；也看到 ……我说道：‘弟兄们哟！你们历尽 千辛万苦到达了西方（案：世界的极西边，地中海人的世界观）， 现在你们的生命已很短促，你们活着的时间也已有限， 所以你们中不要有人不愿意 去经历那太阳[太阳]背后的无人之境。想一想你们的出身；你们不是 生来去过野兽的生活， 而是要去追求美德和知识的。’我用这段简短的言语使得 我的伴侣们那么地渴望这旅程 我那时简直阻止不了他们；……这正如天意，直到海水把我们淹没。”（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六歌》）——这么些年来，出国潮汹涌，到西方去……尤利西斯的动员（尤利西斯“这段简短的言语”）和旅程……对民族的伤害现在和多少年后将愈发发作出来，正本清源何其难也…… 图：图一、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六曲：普拉托居民》“你的名声又在地狱中传扬开来！在盗贼中我发现了五个是你的市民……”。图三展览现场《达利之眼——百年达利神曲系列版画展》。 2024.1.16.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六曲：普拉托居民》“你的名声又在地狱中传扬开来！在盗贼中我发现了五个是你的市民……” （背景资料）古希腊诗人荷马在其史诗《奥德赛》中将尤利西斯描述为一个具有传奇性的战争英雄，而但丁诗中对尤利西斯的性格刻画并不来源于此，而是主要基于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在其史诗《埃涅伊德》中对尤利西斯的反面描写而重新塑造的。在地狱篇第二十六节虚构的故事情节中，但丁将狡诈的尤利西斯和另一个希腊将领狄俄墨得斯安排在地狱第八环的第八恶囊里，因为为恶行出谋划策的罪行而遭受火刑的惩罚，尤利西斯还自述了他的最后航行和死因。2.尤利西斯的罪行2.1 为恶行出谋划策在向导维吉尔的描述中，尤利西斯为恶行出谋划策的表现有三：第一，在希腊人围攻特洛伊城九年还未攻下的时候，尤利西斯使出木马计，骗取了特洛伊人的信任，从而导致特洛伊城的沦陷，艾涅阿斯只有带着父亲和儿子逃往他乡，最后才建立了罗马；第二，因为预言家说要征服特洛伊，非得阿奇琉斯参战不可，可是阿奇琉斯的母亲知道他会死于战争，于是就将容貌俊美的他装扮成女孩藏了起来，尤利西斯心生诡计，利用矛和盾识破了他的伪装，他的妻子戴伊达密娅因他的离开悲痛而死；第三，相传雅典娜神像是众神之父宙斯赐予特洛伊城作为护国神来供奉的，特洛伊的安全兴旺全靠这尊神像的存在，尤利西斯就和他的将领深夜摸到雅典娜的神庙，杀死守卫，将对特洛伊生死攸关的雅典娜神像偷了下来。2.2骄傲除了为恶行出谋划策的罪行外，尤利西斯还触犯了基督教中七大罪之首——骄傲罪。当朝圣者但丁提出想和尤利西斯交谈时，维吉尔却这样回答：“由于他们是希腊人，或许他们还会不屑于听你说话呢。”当之后尤利西斯开始诉说自己最后的航行时，他说话的语气也能让我们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他的那份高傲，他对儿子的慈爱，对年老父亲的孝心以及对妻子的恩爱都不能战胜他渴望阅历世界、体验人类罪恶和美德的热情，却仅仅乘着一只船，带着那一小伙没有离弃他的同伴，起航驶向了又深又辽阔的海。是一颗骄傲的心驱使着他宁愿背弃最亲最爱的人也要毅然决然地冒险远航去阅历“太阳背后的无人的世界”。正是这份骄傲不仅伤害了他的儿子、父亲和妻子，同时也给他自己带来了致命的灾难。2.3 违背上帝当尤利西斯和他的同伴们到达了“狭窄的海峡”时，他明白这已经是世界的尽头，如果再继续前进越过了赫刺克勒斯标出的界限，就会闯入上天划定的禁区，也就意味着会触犯上帝的旨意。可是他不但不命令同伴停止航行，还用煽动性的话语激励同伴们继续前进，即使他随后想阻止都再也阻止不住，于是清晨时分，他们调转了船尾继续这飞一般的疯狂航行，直到看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座山出现时，一阵旋风打在船头将他们连船带人一起沉入海里。尤利西斯最后的诉说似乎告诉我们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不可能活着回去，因为这是“另一位”的旨意，是“另一位”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旋风，最后将他们的船只打入海里，可是由于他自身并不是基督徒身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另一位”就是上帝。是他一心想阅历世界、体验人类罪恶和美德的热情以及无视上帝的警告而闯入禁区导致了他最后航行的悲惨结局。所以，是他的骄傲，为恶行出谋划策和违背上帝的三大罪行而导致他最后的船只失事，他的死是上帝的旨意同时也是他自己的宿命。3.尤利西斯之死的寓意诗人但丁在他给肯格兰德的信和他的著作《筵席》第二章的开篇中声称他的《神曲》所包含的意义可以从四个层面来解读：字面的、隐喻的、道德的和神秘的。 局部图 展览现场《达利之眼——百年达利神曲系列版画展》 意大利普拉托城 🔓 第二十七歌：第八圈：第八断层。归多·达·蒙番尔脱洛与菩尼腓斯教皇……如同那西西里的公牛最先 发出的是那个用他的工具把它 铸造出来的人的哭声（他应得如此），然后不断发出受难者的声音， 所以它虽然是黄铜制成的 却仿佛为痛苦所刺穿似的：就像这样，那些凄厉的话 在开始时不能从火里找到出路 或出口，就变成了它的语言。但是当这些话向上通过尖端 找到了出路，并使它震动， 有如舌头在言语通过时震动一样时，我们听到这火焰🔥说：“你啊，我的声音 为你而发！……倘若你是刚从那可爱的拉丁国土 （我就是从那里带来了我的一切罪恶） 坠落到这昏暝的境界来的，请告诉我罗曼亚人在和平还是在战争中， 因为我是那边山岳中的人，在乌俾诺 与台伯河从那里发源的高山之间。”…… “哦隐藏在那下面的魂灵呀！（案：但丁说）你的罗曼亚在她暴君们的心中 现在和以往没有一天不怀着战争； 但在我刚离开那里时并没有公开的战争。……”“若不是为了那大祭司，愿灾祸降临他！ 他把我带回到最初的罪恶； 怎样和为什么，我愿你听我说。当我带着我的母亲给我的 骨和肉的形体时，我的行为 不是狮子的，而是狐狸的行为。什么狡猾阴险的手段我都熟悉， 并且把它们使用得那么巧妙， 我的名声传到了天涯海角。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达到了 我的年龄的那个时期，每个人 都应该落蓬收索的时候，以前令我喜欢的东西此刻使我悲痛； 我怀着悔恨和忏悔的心情做了教士； 唉可怜！这本来可以于我有益的。那新的法利赛人之王（注：教皇菩尼腓斯八世）—— 在靠近拉泰朗的地方进行战争， ……召我去医治他的骄傲的热病； 他要求我贡献谋略；我保持沉默（案：就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因为他的言语好像醉汉说的。然后他对我说道：‘你心中不要疑惧； 我现在就免你的罪，你指教我 怎样行动才好把帕内斯脱留诺夷为平地。天国之门我都能启闭， 那是你知道的；因为我有两把钥匙🔑， 可是我的前任都不加重视。’于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议论 逼得我认为默不献策最为不利， 我就说道：‘父亲！既然你洗除我现在一定会坠进去的罪恶， 宽宏的允诺和不多的践诺 会使你高踞宝座获得胜利。’以后，在我死后，圣方济曾来要我； 但是黑天使中的一个对他说： ‘不要带走他；不要使我受到损害。他必须降落到我的奴仆中间去； 因为他献出奸恶的计策， 从那以后我抓牢了他的头发；因为不忏悔的人得不到免罪； 对于一件事情不可能一面忏悔 一面又冀求，那矛盾就不允许。’可怜啊！我是多么吃惊， 当他抓住我对我说道： ‘也许你并不认为我是一个逻辑家吧！他把我带到了迈诺斯（案：又译米诺斯）那里 迈诺斯把尾巴在他（案：迈诺斯自己）那可怕的背上绕了八圈， 然后大怒地咬住尾巴，说道：‘这是一个到盗窃之火去的罪人’； 因此我就坠落在你所看到的地方； 穿着这样的衣服行走时，我心中悲痛。”当他这样结束了他的言语时， 那火焰🔥无限悲痛地离去了， 扭动着并摇摆着他的尖角。……（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七歌》） ——唉！一个罪犯一个普通人的幽灵悲哀的忏悔。但丁为之是悲悯的；但丁最严厉的矛头指斥的是上层教会和世俗统治者，是他们造成了悲剧……鲁迅《狂人日记》（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中国新文学开山之作）：“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七曲：逻辑恶魔》够抽象现代主义，以至于我都不容易找到相应的诗句：“然后不断发出受难者的声音，所以它虽然是黄铜制成的却仿佛为痛苦所刺穿似的：就像这样，那些凄厉的话在开始时不能从火里找到出路或出口，就变成了它的语言。但是当这些话向上通过尖端找到了出路，并使它震动，有如舌头在言语通过时震动一样时……”还是不能落实，因为这都是一种意象，象征隐喻抽象的意象，中国话说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也…… 2024.1.17.晨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七曲：逻辑恶魔》 （资料）鲁迅短篇小说《狂人日记》插图（作者？） 🎷 第二十八歌：第八圈：第九断层。散播不睦者即使用不受羁束的言语， 即使反复讲述，有谁能够充分说出 我现在所看到的流血和创伤呢？……甚至一只脱落了底板或侧板的水桶 也没有像我看到的一个幽灵裂得那样宽， 他从下颌裂开到那放出最丑恶的声音的部分：……你在这里看到的所有其他的人 在他的生前都是诽谤和宗派论的 散播者；因此他们是这样裂开着。……“这个被放逐者消除了 凯撒心里的怀疑，他断言 在已有准备的人，拖延总是有害的。”……“你也会记得莫斯加，唉唉！ 我曾说过：‘做过的事不能后悔！’ 这句话成为多斯加纳人民的祸种。”（案：我们也会记得刘备。下邳战役，吕布战败投降。操送宫下楼时，布告玄德曰：“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玄德点头。当曹操问刘备到底该如何处置吕布时，玄德答曰：“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操令牵下楼缢之。大耳儿一言而杀吕布。）……当然我看到了，并且现在还似乎看到 当那可怕的一群中其他的幽灵 在行走时，一个无头的躯干也在行走。他提着那割下来的头的头发， 头在他手中像一只灯笼般地摇动着； 而且望着我们说道：“哎唷！”……“为了你可以带去我的消息， 你要知道我就是向幼王 进谗言的伯特朗·特·菩恩。我使得他们父子两人反目； 亚希多弗以他恶意的挑拨来对待 押沙龙和大卫的也不过如此。因为我使这样亲近的人分开， 唉唉！我现在才提着我这 和它在这躯干里的根源分开了的头颅。这样，报应的法则应验在我身上。”（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八歌》） 注释：伯特朗·特·菩恩（1140-1215），著名的普罗封斯抒情诗人。幼王，是亨利王子，英格兰亨利二世的儿子。在幼王反叛他的父亲这件事上，伯特朗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历史上几无记载。——难怪查无此人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八曲：伯特兰·德·博恩》朱维基译本作“伯特朗·特·菩恩”，“因为我使这样亲近的人分开，唉唉！我现在才提着我这和它在这躯干里的根源分开了的头颅。这样，报应的法则应验在我身上。” 2024.1.17. （资料）我们也会记得刘备。下邳战役，吕布战败投降。操送宫下楼时，布告玄德曰：“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玄德点头。当曹操问刘备到底该如何处置吕布时，玄德答曰：“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操令牵下楼缢之。大耳儿一言而杀吕布。 🔮 第二十九歌：第八圈：第十断层。伪造金银者众多的人数和种种的创伤 使得我的眼睛淌出泪来， 我简直想留在那里痛哭一场；但是维吉尔对我说：“你为什么还在盯着？” 为什么你的眼光还停留在那下面， 在那些悲惨的残缺不全的幽魂中间？你在其他的断层里没有这样做过； 假使你想计算他们的数目， 你得考虑这山谷周围有二十二里；月亮[月亮]是早已在我们的脚下（注：此刻已是星期六下午约一时许）； 现在容许我们逗留的时间是短促的， 除了你已看到的还有其他的东西要看。”……当我们走到恶囊的最后一座 寺院之上而里面的俗僧 能够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时，……向下望着那深渊，天父的使女， 那不会错误的正义女神，在深渊里 责罚她在这里记录的伪造者。……我想也不会比从那幽暗的山谷里 看到一群群憔悴的幽灵 感到一种更大的痛苦。有的伏在地上，有的伏在 另外一个的肩膀上；而有的 则沿着那阴惨惨的小路爬行。……如同这些幽魂的每一个， 由于没有其他方法止住身上的奇痒， 只能把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其中一个回答道：“我是亚勒索人， 西挨那的阿尔倍洛把我烧死； 但是我到这里来不是由于我被处死的罪过。我的确对他开玩笑地说过： ‘我能够振翼而起，飞过天空’； 有着愚蠢的欲望和不多的机智的他吩咐我把这技术显给他看； 只因为我没有使他变成一个提达拉斯， 他就要一个把他当作儿子的人烧死我。但是不会错误的迈诺斯（案：即阴间判官米诺斯）， 为了我在人世行使炼金术， 把我判到十座断层的最后一座。”……那另一个……“你将看出我是用炼金术 来伪造金银的加波乔的幽魂； 假使我没有把你看错，你一定会想起我是一个多么善于模仿自然的猴子。”（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九歌》）图：图一本书插图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插图之一：“从那幽暗的山谷里看到一群群憔悴的幽灵感到一种更大的痛苦。有的伏在地上，有的伏在另外一个的肩膀上；而有的则沿着那阴惨惨的小路爬行……”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九曲：造假者》造假者受到了惩罚…… ——不知道造假者们见此，有没有害怕过…… 2024.1.18.腊八 👇本书插图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插图（之十四）：“从那幽暗的山谷里看到一群群憔悴的幽灵感到一种更大的痛苦。有的伏在地上，有的伏在另外一个的肩膀上；而有的则沿着那阴惨惨的小路爬行……”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二十九曲：造假者》造假者受到了惩罚…… 🍭 第三十歌：第八圈：第十断层。亚当谟师傅和特洛伊的赛农……如同我看到那两个苍白和赤裸的 阴魂所做的那样，他们跑着乱咬 正如从猪栏里赶出来的饿猪一般。一个阴魂来到加波乔跟前， 用长牙咬他的颈根然后把他拖曳 使得坚硬的岩石擦破他的肚皮。那个留在那里发抖的阿勒所人 对我说道：“那个恶鬼是吉尼·斯吉吉； 凶暴的他这样不停地撕裂他人。”…… 亚当谟师傅也用臂膀向他劈面撞去， 这一撞的力量也不见得小，对他说道：“虽然我的沉重的肢体 使得我不能行动，遇到这类必要时 我还有一只可以使用的臂膀。”他就回答道：“当你到火里去时， 你的臂膀没有这么敏捷，但是在伪造 货币时，却有这么敏捷，甚至更敏捷。”那患水肿病的说道：“你这话说得不错； 但是你在特洛伊被询问实情时， 你却不是一个这么实在的见证。”赛农说道：“倘若我说过假话， 你也铸造过假币；我为了一桩罪在这里； 可是你为了比什么恶鬼更多的罪在这里。”那个有着红肿的肚子的回答道： “发伪誓的人呀，你想想那马吧； 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这就是你的刑罚。”……（案：维吉尔道）“万一命运女神”又把你带到 人们在作像这一类的斗嘴的地方， 你要想到我是永远在你的身边：爱听斗嘴的愿望是一种庸俗的愿望。”（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三十歌》）图：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曲：吞噬自己的人》所谓中国俗语“狗咬狗”是也：“那两个苍白和赤裸的阴魂所做的那样，他们跑着乱咬……” 2024.1.18. 🐘 第三十一歌：下降：围着深渊耸立的巨人们……我把头转向那个方向还没有多久， 我似乎看到了许多高耸的塔楼； 我就说道：“夫子！请说，这是什么城镇？”……“你要知道那些不是塔楼，而是巨人； 他们在井坑里，环绕着它的堤岸， 他们都齐肚脐陷在里面。”……我已经看出了其中一个的脸孔， 肩膀和胸膛，肚腹的大部分， 和沿着两侧垂下的两只臂膀。自然在放弃了创造像这样的动物之后， 就使战神失去了这些刽子手， 当然她在这点上做得十分对；假使她并不后悔造了象🐘和鲸鱼🐳， 凡是目光如炬的人都会承认 她在这点上更为公正审慎：因为若是心灵的机巧 再结合上恶意和权力的话， 人们就不能对他加以防御。……然后他对我说：“他谴责自己； 这是宁禄，由于他邪恶的主意 世界上依旧不能使用一种语言。……” 第二个是更凶恶和庞大得多。把他这样地缚住的大匠是谁， 我说不出；但是他的右臂 被缚在后面，他的左手被缚在前面，一根链条把他颈子以下的部分 紧紧束住，并且在没有遮盖的 部分上面环绕了五道。我的导师说道：“这个骄傲的魂灵 竟想试用他的力量来反抗虬夫， 因此他得到了这种报应。挨费尔提斯是他的名字；当巨人们 使群神震惊时，他出了极大的力量； 他那时挥动的手臂，现在再不能动弹了。”……我站在那里看到安提阿斯弯身时 就像这样；那一刹那真叫人害怕， 我简直想由另一条路走去；但是他轻轻地把我们放下 在那把琉西斐和犹大一起吞没的深渊上； 他也并不那样地弯着身子滞留在那里，却竖直起来像船上竖起桅樯一样。（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一歌》）注释：巨人挨费尔提斯和他的弟弟俄托斯是内普丢斯的儿子，他们对俄利姆巴斯山的众神作战，但为阿波罗神所杀死。注释：安提阿斯由于不参加对俄利姆巴斯山众神的作战，所以没有被束缚。他身体离开了大地就没有力量。图：图一本章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插图，表现了“把他这样地缚住的大匠是谁，我说不出；但是他的右臂被缚在后面，他的左手被缚在前面，一根链条把他颈子以下的部分紧紧束住，并且在没有遮盖的部分上面环绕了五道……”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一曲：巨人》“我站在那里看到安提阿斯弯身时就像这样……”——巨人，总是以一种悲剧英雄般而存在。如中国历史上的楚霸王项羽等：“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垓下歌》）但中国少见幻境中巨人（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可以算），却不乏现实中与命运抗争的巨人…… 2024.1.18. 👇格罗茨插图（之十五），表现了“把他这样地缚住的大匠是谁，我说不出；但是他的右臂被缚在后面，他的左手被缚在前面，一根链条把他颈子以下的部分紧紧束住，并且在没有遮盖的部分上面环绕了五道……”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一曲：巨人》“我站在那里看到安提阿斯弯身时就像这样……” 局部图 （资料）《西游记》又名《西游释厄传》，是明代文学家吴承恩所著，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是一部优秀的古代神话小说，也是一部规模宏伟、结构完整、用幻想形式来反映社会矛盾的巨著。作品写于明朝中期，当时社会经济虽繁荣，但政治日渐败坏，百姓生活困苦。作者对此不合理的现象，通过故事提出批评。此作品共一百回，六十余万字。分回标目，每一回目以整齐对偶展现。故事叙述唐三藏与徒弟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白龙马经过九九八十一次磨难，到西天成功取回真经的故事。《西游记》原著——大闹天宫部分是西游记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其中大闹天宫部分也是最为精彩，也是在某种程度反映社会矛盾集中后的爆发。 （资料）《大闹天宫》是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于1961年到1964年制作的一部彩色动画长片，由法国Les Films de ma Vie (VHS)公司发行，万籁鸣、唐澄联合执导。该片以神话形式，通过孙悟空闹龙宫、反天庭的故事，比较集中而突出地表现了主角孙悟空的传奇经历。 💣 第三十二歌：第九圈：该隐狱；安泰诺狱（案：最后三歌均是描写地狱最底层即第九圈）……因为把全宇宙的底层加以描写 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儿戏的事业， 也不是叫喊妈妈和爸爸的舌头所能胜任。但是惟愿那些帮助安飞昂用城墙 来围起底比斯的女神们帮助我的诗歌； 那么我的言语才不致和事实分歧。你们这班（案：即地狱最底层第九圈的罪人）比其他一切更丑恶的暴徒啊， 你们住在这种难以形容的地方， 你们还不如在这人世做绵羊或山羊吧！当我们来到那黑暗的坑内， 在巨人们的脚下，但更在下面， 而我依旧凝望着高耸着墙壁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道： “留神走路呀！当心别把脚底 踏在疲倦的可怜的弟兄们的头上。”于是我转过身来，看到在我的面前 并在我的脚下有一片湖， 由于结冰看起来像玻璃而不像水。就是奥地利的多瑙河，或是在远方 寒空下的顿河，在冬天也没有 替自己的河道结过像这里一样的一层厚冰：因为即使泰勃尼克山 或彼脱拉巴纳峰倒在它上面， 也不会在边缘上发出咭格声。如同在农妇时常梦到自己 拾遗穗的时候，青蛙🐸把口鼻 露出水面蹲在那里咯咯鸣叫：就像这样，齐到羞赧（案：读nǎn）的颜色显现的地方， 这些青黑色的悲惨的幽魂没在冰里， 牙齿作出像鹳一般的声音。……我向四周看了一下之后， 我向我的脚边看去，发现两个幽魂 互相靠得那么紧，他们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假使你要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他们和他们的父亲阿尔倍多的出生地 是别圣寿河从那里流下的山谷。他们是一个母亲所生；你可以 搜遍整个“该隐狱”，但你找不到 一个更应该冻结在冰里的幽魂，……不知道由于天意，还是由于命运或机缘， 在许多头颅中间行走的我 却猛然踢到了一个头颅的脸孔。它（案：怎么又不用“他”了，有点混乱）哭着向我叫道：“你为什么践踏我？ 假使你不是来替蒙太潘底增加复仇， 那么你为什么作弄我呢？”……夫子站住了；我对那个还在 狠狠地辱骂着的幽魂说道： “这样地责骂人家的你是谁？”他回答道：“不，你是谁呀？ 你走过“安泰诺狱”，踢着人家的面颊； 即使你是活人，这也太重了。”我的答复是：“我是活人；假使你爱好名誉， 那么我把你的名字列在 其他的记录里，这或许对于你是宝贵的。”他对我说道：“我所想望的正是相反； 去你的吧！不要再和我纠缠： 你不知道在这冰滩上怎样说奉承话。”然后我抓住他后面的头发， 说道：“你一定要说出你的名字来， 不然你这里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他对我说道：“就是你把我的头发都拔掉， 我也不告诉你我是谁；也不把头给你看， 纵然你敲打我的头一千次。”我已经把他的头发绕在我的手上， 并且把头发拔去了不止一簇， 他狂叫着，把眼睛低垂着。……（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九圈》）注释：杀害亲人的罪人都在“该隐狱”里受到惩罚。该隐为亚当的长子，杀弟亚伯。注释：据中古时期的传说，把特洛伊出卖给希腊人的，是特洛伊人安泰诺。在“安泰诺狱”里受到惩罚的是叛国的罪人。图：图一、二、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二曲：对抗他们国家的叛国者》“我抓住他后面的头发，说道：“你一定要说出你的名字来，不然你这里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 ——所以，团结友爱多么重要！亲人相杀，万恶之首。 2024.1.19.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二曲：对抗他们国家的叛国者》“我抓住他后面的头发，说道：“你一定要说出你的名字来，不然你这里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 局部图 🔫 第三十三歌：安泰诺狱。乌哥利诺和他的在塔楼中的孩子们……然后他开始说：“你一定要我重温 绝大的悲痛，我甚至在未说之前， 只要一想起，就会使我肝肠欲裂。……你要知道我是乌哥利诺伯爵， 而这一个是罗吉挨利大主教； 我要告诉你我为什么成了他凶狠的邻人。由于他那些恶毒的诡计的结果， 对他深信不疑的我是被捕了 并且后来被处死，这是无须说的。……那座因我而得到‘饥饿的塔楼”的名称， 而其他的人还要被关禁在里面的 监牢……当我在黎明之前醒来时， 我听到和我在一起的我的孩子们 在他们梦中哭喊着要面包🍞。假使你想到我那时预感到的事情 而不伤心，那你真是十分残酷； 假如你不哭，你一向遇到什么才哭呢？他们那时醒来了，平常送给 我们食物的时辰快到了， 我们每人都因做了噩梦而焦急，而我听到了下面那可怖的 塔楼的出口给上了锁：我就凝望着 我的孩子们的脸孔，不发一语。我并不哭：我的心肠已变得这样硬； 他们哭了；我们小安萨姆说道： “你的脸色不好，父亲，有什么不舒服么？但是我不流泪，那一整天 也不回答，下一晚也不， 直到又一天的阳光照临大地。当一丝微弱的光线射进 那悲惨的牢狱，而我在他们的 四张脸孔上看出了看出了我自己的容貌，我悲痛得只是咬我的双手。 可是他们以为我这样做是由于 食欲难熬，便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父亲呀，倘若你把我们吃掉， 给我们的痛苦倒要少得多：你给我们 披上了这可悲的血肉，现在把它剥掉吧。’于是我使自己平静下来，为了不使他们 更加不幸；那一天和下一天我们全没说话。 哦，坚硬的土地！你为什么不裂开啊？当我们到了第四天， 加杜直挺挺地倒在我的脚边， 说道：‘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帮助我？’他就死在那里；正像你看到我一样， 我看到了那三个在第五和第六天之间 一个一个地倒下：早已瞎了眼的我就在每一个的身上摸索， 在他们死了之后，叫了他们两天； 于是饥饿又战胜了悲伤。”当他说了这句话时，他斜了眼睛 又用他的牙齿咬住那可悲的头颅（案：仇人大主教）， 像狗使劲地咬住骨头一样。唉，比萨！你真是可以听到 说“Si”的美丽地方（案：指意大利）的人民的耻辱啊。 ……（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三歌》） ——但丁，以强烈而冷酷的笔触揭开了西方文明的疮疤，亦人类残酷的疮疤。一曲悲歌，一曲百年痛歌，一曲千年恨歌……图：图一格罗茨插图“又用他的牙齿咬住那可悲的头颅（案：仇人大主教），像狗使劲地咬住骨头一样……”图二、三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三曲：背叛主人的叛徒》可能说的是“托雷美狱”特权现象：“……现在他的灵魂因他的恶行还浸在科赛忒斯里（指地狱最底层冰湖），而在人世还似乎活在肉体里。” 2024.1.19. 👇格罗茨插图（之十六）“又用他的牙齿咬住那可悲的头颅（案：仇人大主教），像狗使劲地咬住骨头一样……”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三曲：背叛主人的叛徒》可能说的是“托雷美狱”特权现象：“……现在他的灵魂因他的恶行还浸在科赛忒斯里（指地狱最底层冰湖），而在人世还似乎活在肉体里。” 💊 第三十四歌（案：地狱篇终结）：第九圈：犹大狱。从琉西斐（案：即地狱之王撒旦）通到光明的道路“地狱之王的旌旗（注：旌旗指翅膀）在向我们前进；” 我的夫子说道，“假使你要把他 辨认清楚，你向你前面看吧。”如同，当大雾弥漫于天空， 或是黑夜降临我们的半球时， 一座转动着的风车在远处显示：我现在似乎看到这样一座大建筑； 为了风大我缩在我导师的背后， 因为那里没有其他掩蔽的地方。我来到了那地方（我怀着恐惧写进诗里）， 那里幽灵们整个给掩盖在冰里， 而且闪闪发光有如玻璃中的斑点。有的横躺着，有的直立着， 有的用头立着，有的用脚立着， 又有的像一张弓把脸孔弯到脚尖。当我们向前走了相当一段距离， 我的导师主动指给我看 那一度是如此美丽的创造物时，他从我面前走开，要我停下， 说道：“看狄斯（案：撒旦）！还要看那你在那里 应该用坚忍的精神来武装自己的地方。”当时我变得多么冰冷和软弱， ……我没有死去，也没有活着： 假使你有一点聪明，你自己去想 非生非死的我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悲哀之国的皇帝， 从半胸以上都露在冰的外面； ……假使他先前美丽到他今日丑恶的程度， 而且是昂首反对他的造物主， 那么无怪一切苦恼都由他发生。当我看到他的头上有三个脸孔时， 这对于我是一个多么大的惊奇！ 正面的一个脸孔像火一般红；与这相联接的另外两个脸孔 是在每个肩膀的中间的上面， 而在他的头顶那里结连起来；右边的脸孔是介乎白与黄之间； 左边的脸孔看起来是这样的， 像是从尼罗河上游那里来的人（案：非洲黑人）。每个脸孔下面伸出两张巨大的翅膀， 尺寸正和这样的一只鸟相称： 我没有看到过海帆有如此阔大。翅膀上没有羽毛；但形式和质地 和蝙蝠的相仿；他正在扑击翅膀， 所以三阵风从他那里吹出。因此科赛忒斯（案：指地狱底层冰湖）全部冻结了； 他用六只眼睛哭泣，眼泪和血沫 顺着三个下巴涌流而下。在每只嘴里他用牙齿咀嚼 一个罪人，像马嚼着马衔铁一样； 他就这样使三个罪人受到酷刑。……夫子说：“那受到最大的刑罚的 上面那个就是犹大·伊斯喀里奥， 他头在里面，两腿在外面使劲划动。…… 但黑夜又来了；而现在我们 必须离去：因为我们已看到了全部。”……夫子说：“起来！站起来吧！ 行程是修长的，道路是崎岖的； 太阳已转回到白天第三时的一半。”一条小溪在那里潺潺地向下流去， 溪水顺着蚀穿的石洞流去， 水道迂回曲折，斜度也不大。导师和我从那条暗道走进去， 回到那光辉灿烂的世界里； 然后，不想做任何的休息，我们就往上登，他在前而我在后， 一直登到我从圆孔里辨出了 天上累累地负载着的美丽事物；我们从那里面走出，又见到繁多的“星辰”（案：星辰喻光明）。（朱维基译本《神曲·地狱篇·第三十四歌》） 注释：地狱之王叫狄斯，又叫琉西斐，他就是撒旦。他原是一名天使，因反对上帝才被赶出天庭，栽到了最深的地底。 图：图一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1932年插图：“……为了风大我缩在我导师的背后，因为那里没有其他掩蔽的地方。我来到了那地方（我怀着恐惧写进诗里），那里幽灵们整个给掩盖在冰里，而且闪闪发光有如玻璃中的斑点……”图二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四曲：灵之语》语什么呢？“……那在无罪中诞生和生存的人曾被毁灭；你的脚已踏在一个小的球体上（案：地球乎？），它是犹大狱的另一面。当那边是黄昏的时候，这里正是早晨；这个用毛发给我们做梯子的恶魔（案：此处指撒旦）仍旧像先前一样地固定不动。他从天国坠落在这一边；……”——好了好了，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图三2023年12月31日深圳雅昌艺术中心《达利之眼——达利百年神曲系列版画展》插图展展厅一隅…… 2024.1.20.晨大寒不寒 👇达达主义画派大师格罗茨1932年插图（之十七）：“……为了风大我缩在我导师的背后，因为那里没有其他掩蔽的地方。我来到了那地方（我怀着恐惧写进诗里），那里幽灵们整个给掩盖在冰里，而且闪闪发光有如玻璃中的斑点……” 达利版画插图《神曲·地狱篇·第三十四曲：灵之语》 鉴戒！向善！ 2023年12月31日深圳雅昌艺术中心《达利之眼——达利百年神曲系列版画展》插图展展厅一隅。（欲知炼狱如何，且听下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