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的美篇

霜叶

玉兔争勤歌好梦；

金龙欢跃贺新春。

过 年 叶昌华

“过年”，中国人一个古老的节日，富含着多少美好和神奇。每当年关临近，看到那满街的灯笼高高挂起，各家大门春联红帖，总会让人想起儿时的“年”景。

还是腊月刚临，各村络绎就有宰猪宰羊的，家家户户同时忙乎起煎糖压米胖（冻米糖）的事。到了农历腊月廿三这天，不少人家开始炒花生炒瓜子炒玉米，一阵忙过后便要清灰擦灶，供奉灶司老佛上天，祈祷他“上天呈好事，下地保平安”，佑护人间来年火烛无灾。之后日子，裹粽子、蒸发糕、磨豆腐、涮尘除垢……。一拨接一拨有条不紊。远近村邻鸡飞狗吠，各种忙碌声充杂于耳。谷柜、菜橱、厢柜等家俱用具及禽畜栏边也分别贴上倒“有”顺“有”“年年有余”“六畜兴旺”各式祈福红条。到了农历廿八九，各家两扇大门和厅堂屋柱、房间会分别帖上端庄而又彩气的门神和春联，福字，让人感觉红红火火，暖意融融。长辈们还总要告诫小孩，过年不能说脏话，要守规矩、讲礼貌，不然会挨脏纸擦嘴巴。在外打拼的人们此时也都络绎回家。“年”，其情其景油然升腾。

　　除夕那天，很多人家堂前早早挂好太公画像，黄昏时分，太公太婆祖上先辈像前香烛火红，满堂灯彩。全家首先祭拜天地和祖上，燃放鞭炮，感戴上苍恩泽千载，感戴先人德耀后生。“开饭啰”，一声吆喝，全家老少便兴高采烈挨辈依次入席。敦厚的八仙桌端着满满"十大碗"，丰盛喷香。这光景至今想起还都那么自在，令人回味无穷。做小孩的，除夕夜一个压岁包，红彤彤从母亲手上接过来那一刻，总是窃喜难遮。一盏纸糊油亮的篾制小花灯笼，年饭后乘兴逗风，亮照着笑咪咪的小脸庞，那笃信有说不出的甜美。长辈们年饭后则要坐“长寿夜”，守“长明灯”，这是百家一律、年年如此的习俗，也总是那样情有独钟。

　　“正月里来好风光”。年过除夕后，“迎春接福”。初一凌晨二三点钟，各家主人早早起床上灶"捞初一饭"，满满一饭甑，上面披着张红纸寿星，中间插上柏枝。此时的户主首先行迎春礼，上香点烛，开门鸣放鞭炮，祭拜苍天大地，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做小孩的开心事当然也莫过于初一起来那时刻。我记得：一套崭新的蓝色制服，一双花花绿绿的布袜，一双母亲早就做好的布鞋，往身上一穿，整齐笔挺，双脚落地，咔嚓咔嚓，那劲头很是光彩亮丽，人似乎一下高了起来！接着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碗面铺了一层韮菜冬笋肉丝，翠色清香。母亲说：“吃了这碗面长福长寿”。这天若天气晴好，父辈会带着小孩去给已故亲人上坟祭香，意示活人不忘先辈、骨肉，恩德永怀。

远亲近邻相互拜年，又是家乡别有风味的一道“年礼”。当地有句俗语叫“拜年拜得健，拜到正月廿”，一只小花篮或一块花方巾，里面端放着几只“草纸包”（糕点），从正月初二走起，一路春风。到了对方家后，主人“点心”招待。各自小孩为长辈行孝礼，长者为小辈递“押岁包”，大人们互相作揖、寒喧问候。吃过饭，宾主双方常会经过几番礼物客气受让后才依依惜别。此情此景煞是亲热欢喜。

　　然而，这许多美好的情节，在那物资匮乏和家庭生活普遍拮据的年代，其中难免夹杂着不少形式的成分。如我家，母亲年卅夜给的红包是2毛钱，仅仅是"押押岁"的，第二天初一就要交由母亲"代管"。记得有一年八岁光景，为了抢开心，竟然壮着胆子在卅夜年饭后就跑到有小玩具卖的店家买了只"小木炮"，端放怀里在母亲面前得意地露了一下，母亲面带无奈说了声"鳖踏子"，侥幸躲过一训。那满桌的"十大碗"，也都是素多荤少，一根带鱼、一只猪脚骨，放些萝卜丝、黄豆，要各做出三四碗“冻”。而这十碗菜不是碗碗都可随意下筷的。最让吃的美味就是几块油豆腐烧肉和川葱炒豆腐干、白菜杆炒肉、八宝菜等少数几碗。那些“鸡”“鱼”“肉”，多数都只是暂时的摆设，要等正月客人招待完有多方能享用。一身新衣服，给外婆、娘舅几家亲戚拜完年，大约过了初六七就得收装，待后来日子慢慢"备用"，用到半新旧了才肯拿出换洗。

　　但不管怎样，儿时的“年”毕竟是惬意的。平常日子，想吃一块肉眼珠子要盼黄；一双布鞋穿到脚指露尖，名曰"孵小鸡"了还要补块布、钉块鞋掌再穿；一身衣服总是补丁叠补丁，老大穿了老二穿；……。唯有到了过年才能比较如意地开心几天。所以，在民间一直就有"大人忙种田，小孩盼过年"的戏说，一旦冬至过后小孩们就会扳起小指头，开始估算着还有几天快过年了？而那些做父母的大人，一年辛辛苦苦也就盼着能过上一个“年”，尤其想让自己的儿女也都尽可能高兴吃上几块肉，穿上一件新衣服，让年里的孩子们风光几天。

岁月流逝，沧桑世变。如今，经历改革开放后的百姓生活早已小康延盛世、天天似过年。随着时代变迁，特别是近年城镇化程度不断提高和年轻人“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方式，“过年”中许多带古味的礼俗已悄然逊色，浓烈的乡土情调逐步淡然。随之出现的“网上祭拜”“微信问候”等现代方式，正在部分人群中逐渐流行。而代代沿袭的“怀乡祭祖”“骨肉团圆”“尊老爱幼”“走亲访友”，有关“年”礼的民族含养也并未流失，仍然是当今社会文明与文化的闪光点。这“新”与“老”的混杂、交替，使新时期古老的年味多了一层别样的色彩，继续折射出一个地方乡土文化的年轮痕迹。其情其味，同样令人着墨和流传。

2020年2月3日 庚子正月初十第1稿

2024年2月13日 甲辰正月初四再稿

临江仙·过年 叶昌华

日月轮回天地转，乡风未改过年。欢欢乐乐继从前，迎春忙结彩，纳福意绵绵。

自古大年行礼仪，炎黄以孝为先。高堂上座子孙延，香醇敬白发，明烛祭尧天。

临江仙.中国年 叶昌华

喜气洋洋忙结彩，楹联红帖家门。感恩戴德祭先人。敬香扦一柱，斟酒洒三巡。

民俗千般薪火旺，儒宗兴耀乾坤。华邦礼义契同仁。情融联合国，贺我九州春。

拜年 叶昌华

年年岁岁此门中，初二逢时互躹躬。

见贯和颜迎面笑，照常喜气递包红。

已无老碗堆肥肉，但有香油蘸大葱。

卌载回眸人兴叹，新风旧俗不相同。

年关刷尘 叶昌华

清斑擦垢自无催，除旧迎新信此回。

防避灰尘遮笠帽，犹爬桌櫈涨红腮。

帚撩瓦下蛛丝积，剪补纱门鼠齿裁。

总是年年情一贯，干干净净纳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