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怒江行

GZW1850

　　2015年4月下旬，我与退休同事自行组团飞赴云南昆明，在当地包租2辆车，开启了为期十余天的云南之旅。《滇西怒江行》是此次旅行的一部分。它记录了我们从大理沿怒江219国道一路北上至滇藏交界的贡山县丙中洛镇秋那桶村及中缅边境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独龙江乡的所见所闻。滇西旖旎风光和少数民族多彩文化深深地留在了记忆中。

——编者

　　滇西怒江行部分线路示意图。

　　位于青藏高原东南部的横断山脉，是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群体。横断山脉呈北高南低走势，海拔多在4000-5000米，岭谷落差在1000-2000米以上。山高谷深，横断东西间交通，故名横断山脉。横断山脉山岭褶皱紧密，断层成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大渡河等河流发育于此。

怒江又称潞江，藏语叫"那曲河"。其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的吉热拍格。怒江全长3240公里，其中云南段长650公里。

　　我们怒江之行从大理白族自治州开始。这里是中国西南边疆开发较早的地区之一。大理地处低纬高原，四季温差不大，干湿季分明，以低纬高原季风气候为主。蝴蝶泉、苍山、洱海、大理古城、崇圣寺三塔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景点。

　　崇圣寺是大理国时期的皇家寺院。崇圣寺三塔由一大二小三阁组成。大塔又名千寻塔，当地群众称它为"文笔塔"。南北小塔均为为八角形的空心砖塔。三塔雄伟壮观，显示了古代建筑业的卓越成就。图中崇圣寺三塔背后是云雾缭绕的苍山。

　　洱海，古称昆明池，是仅次于滇池的云南第二大湖，属高原构造断陷湖泊，海拔1972米。图中清晨的洱海湖光山色，霞光溢彩。

　　蝴蝶泉奇景记载源自明代徐霞客笔下。传说古时候，如花似玉，心灵手巧的姑娘雯姑，与英俊善良、武艺高强的年轻白族樵夫霞郎相恋，遭大理虞王阻挠追杀，双双跳潭殉情。为纪念霞郎、雯姑，每年农历四月十五这天，一对对情侣恋人会到泉边聚会，唱歌跳舞，倾诉爱意之情。四面八方的彩蝶也纷纷飞来泉边相会，遂成为大理奇状景观。

　　离开大理古城，我们驱车驶往滇西边陲名镇和顺古镇，并在古镇住宿。

　　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和顺古镇，是南方丝绸古道上的商贸、文化、旅游名镇。

　　和顺古镇自然风光秀美，古建筑星罗棋布。众多的牌坊是古镇标志性建筑，

　　次日，我们告别和顺前往怒江边的保山。

　　路经正在建造中的怒江大桥。

　　站在怒江畔，望着滔滔不绝的混沌江水，仿佛感觉在黄河边。

　　陡峭的山体，龟裂的河滩，泛黄的江水， 隆隆的涛声，有人悠闲自得地在江边垂钓。

　　怒江上的桥多为这样的钢筋水泥吊桥。

　　我们车经保山，沿着怒江西岸公路一路向北，进入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首府泸水市。泸水市东面是碧罗雪山，西面为高黎贡山，怒江纵贯其间。

　　泸水市依山傍水，沿江楼房林立，怒江波光粼粼，犹如一幅恬静优美的山水画，

　　我们此行错过了观赏泸水六库镇著名的“澡塘会”。“澡塘会”距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是怒江地区傈僳族一个独具民族特色的传统盛会。每年春节，住在高山峡谷中的傈僳人都会背毯子、被子，带着米、肉、油、盐、菜和炊具，来到了怒江边有温泉的地方洗浴、赛歌。

　　六库怒江畔艳红的三角梅盛开，一片春意盎然。

　　六库江东碧罗雪山巍峨耸立，雄伟壮观。

　　在泸水六库镇，我们行车沿盘山公路而上。怒江两岸的壮美景色就在脚下。

　　站在山上俯瞰，远处蜿蜒的怒江印入眼帘。

　　眺望怒江西面的高黎贡山沉浸在云雾之中。

　　沿怒江继续北上，我们进入地处滇西北横断山脉中段怒江峡谷中的福贡县。福贡县属高山峡谷地貌，气候垂直变化显著。受印度洋和太平洋双重季风气候影响，形成了春季和夏秋两个雨季。四月份的福贡县正处雨季，细雨绵绵，云气弥漫，山水如画，仿佛置身于仙境中。在此我们住宿一晚。

　　坐落在山脚下的福贡县城。

　　从县城向东眺望，可以看到碧罗雪山海拔4379米被白雪覆盖的嘎拉拍山峰。

　　清早，福贡县城喧哗热闹起来。许多身着傈僳族服装的妇女坐在汽车站附近商店的台阶上，像似在候车准备出远门。

　　街边一个摆摊卖民族首饰的傈僳族姑娘。

　　怒江中段峡谷纵深，群山高耸，云雾缭绕。

　　群山之中，山路蜿蜒，民舍、农田依稀可见。

　　山脊上输电线路铁塔高耸壮观。

　　远处山坡上的农舍、田地笼罩在在云雾之中。

　　美丽的三角梅花为云雾笼罩的群山增添了一分春色。

　　离开福贡县，便进入了地处滇西北怒江大峡谷北段的贡山县。其东与云南省德钦、维西两县相连，南与怒江州福贡县相邻，北与西藏自治区察隅县接壤，西与缅甸毗邻。贡山县为独龙族怒族自治县，这里居住着20多个少数民族。

　　又一座横跨在怒江上的吊桥。

　　我们车行进在怒江吊桥上。

　　清澈的山泉水奔腾而下。

　　怒江两岸星罗棋布的少数民族村寨。

　　怒江流经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日丹村附近，由于大悬岩绝壁的阻隔，江水流向从由北向南改为由东向西，流出300余米后，又被丹拉大山挡住去路，只好再次调头由西向东急转，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大湾，称为怒江第一湾。

　　俯瞰被群山环抱的怒江第一湾。

　　怒江第一湾上的桥，与一个三面环水的半岛状小平原相连，岛上有个坎桶村。半岛景物宜人，一派田园风光。

　　在怒江第一湾个留影，记住这次难忘的旅行。

　　经过两天山路的颠簸，克服高原反应，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滇藏交界的丙中洛镇。丙中洛是怒江峡谷中的一块宝地。她靠近缅甸、印度，是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及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核心地区，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我们将在丙中洛住宿两天。

　　藏族寺庙白塔和飘动的五彩经幡，迎接我们这些从运方来的客人。

　　举杯庆祝顺利到达滇西怒江行的目的地——丙中洛。

　　清晨的丙中洛沉浸在霞色与云雾之中。

　　群山巍峨，连绵不断。

　　山谷中，怒江从这里缓缓流淌着。

　　早晨，丙中洛雾气缭绕，分外迷人。

　　散落在田野上的村居农舍。

　　挎着箩筐上山去劳作的村民。

　　用箩筐背柴的妇女。

　　云南山高水深，地形复杂，交通阻隔，马帮曾是云南历史上最重要的运输方式。“山间铃响马帮来”。历史久远的茶马古道已基本为现代交通工具所取代，唯有丙中洛通往藏东南地区的马帮队至今仍在古道上穿行。

　　驮满货物的马帮队伍不时出现在山间小路上。

　　从我们车前迎面走来的马帮队伍。

　　早上，我们从丙中洛镇出发，来到丙中洛唯一的一座藏传佛教噶举派寺院普化寺。她始建于五百多年前，现为第五世朗秋活佛的驻锡地。

　　普化寺全貌。

　　普化寺附近以藏族、怒族、傈僳族、独龙族、纳西族等少数民族居民为主。虽然民族不同，但他们都信仰藏传佛教。

　　蓝天白云映照下的普化寺白塔格外美丽。

　　离开普化寺，我们来到久闻名气的重丁教堂。重丁教堂是丙中洛地区最大的教堂，始建于1904年，是由法国传教士任安守花费了十年时间修建的。

　　法国式结构的重丁教堂，两旁为住楼，中为礼拜堂，还建有两座乳白色钟楼，号称迷你版的巴黎圣母院。

　　重丁教堂文革期间被毁。1996年在原址上重建，但规模远小于过去的老教堂。

　　我们继续沿怒江北行。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峭壁高耸入云，怒江从两山之间穿过。两山夹一江，形成了典型的峡谷地貌，这便是石门关，又叫纳依强。她是怒江通往西藏的北大门 。

　　“石门关”由高200多米、宽500多米东西对峙的两面天然石壁构成，是怒江上的一道险峻隘口。具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丙中洛四月的桃花盛开，将村寨打扮得更加美丽。

　　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滇藏茶马古道大约形成于公元六世纪后期，它南起云南茶叶主产区思茅、普洱，中间经过今天的大理白族自治州和丽江地 区、香格里拉进入西藏，直达拉萨。有的还从西藏转口印度、尼泊尔，是古代中国与南亚地区一条重要的贸易通道。

　　茶马古道上偶遇背着箩筐的村民。

　　在茶马古道上走一走，体验一下当年的古风韵味。

　　蜿蜒的茶马古道沿着那恰洛河不断向远处山谷里延伸。站在茶马古道探身眺望周边的崇山峻岭，为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勤劳赞叹。

　　雾里村，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宁静美丽的小村庄，因经常被大雾笼罩而得名。雾里村里居住着藏、怒和傈僳族，是一个充满少数民族特色的村寨。

　　坐落于山坳里的雾里村。

　　在农舍中小歇，望窗外是一幅画恬静的田园风光。

　　村里石板顶的木楞房极具特色。

　　置身大山深处的雾里村已经通电，各家各户都有了电视。

　　目前，雾里村是唯一还在通过茶马古道通商的村落。

　　秋那桶是云南省怒江大峡谷北端的最后一个村子，称之为"人神共居"之地。秋那桶，也是我们这次滇西怒江行旅程的最北端。

　　在怒族语中，秋那桶的桶是“和平、平安”的意思。

　　秋那桶村民就地取材建房，都是全木头房子，石板盖的房顶。房子一般分两层，下层喂养牲畜，上层住人，非常具有民族特色。

　　山坡上绽放的桃花，点缀着坡下的村寨。四月，是秋那桶桃花盛开的季节。

　　村里怒族妇女在劈柴。

　　青山，绿野、油菜花、牛群、篱笆、农舍……勾画出秋那桶“人神共居”仙境。

　　勤劳的秋那桶农民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春种劳作。

　　小伙子在山坡上牧牛。

　　繁忙的农田里洋溢着人声、笑声。

　　在青稞地里劳作的藏族妇女。

　　手捧青稞，满脸丰收喜悦笑容的藏族妇女。

　　与内地农村一样，老人、妇女是秋那桶农田里的主力军。

　　在玉米地里锄草的妇女。

　　用箩筐背送物质是秋那桶村民运输的重要方式。

　　第二天，我们坐车经219国道，沿独龙江公路前往100多公里远的独龙江乡。独龙江乡隶属于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其西面、南面与缅甸相连。独龙江乡是中国唯一的独龙族聚居区。中午，我们到达独龙江乡政府所在地孔当。道路两边建有成排的全木头结构的楼房，整洁而漂亮。我们在这里找了一家饭馆就餐。与当地居民闲谈中得知，缅甸与独龙江乡仅一山之隔。在国家经济最困难的年代，不少人翻山偷渡到缅甸谋生。如今实行改革开放的中国，经济综合实力增强已今非昔比，老百姓物质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过去偷渡到缅甸的人后悔不已。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行驶在独龙江公路上。

　　进入独龙江乡政府所在地孔当时，可看见路旁一座高大的独龙牛雕塑。独龙牛，是世界范围现存牛属动物的七个种之一，列入我国畜禽品种资源保护名录，它中心产区就在独龙江乡。

　　独龙江乡政府所在地孔当街景。

　　独龙江由北向南纵贯全乡，居民大多住在独龙江两岸。

　　奔流不息的独龙江发源于青藏高原，由北向南流淌。

　　独龙江水流经云南贡山县后向西进入缅甸。

　　与独龙江乡道声“再见”，我们踏上了返回大理的旅途。在过独龙江隧道时，因前方道路出现塌方受阻。此时，车外开始飘起了雪花，气温骤降。大家倦缩在车里避寒。被耽搁了数小时后，我们车终于启动了，重新驶向回大理的路。

　　穿过海拔2840米约7公里长的独龙江隧道。

　　高黎贡山坐落在怒江西岸，是著名的深大断裂纵谷区。其呈南北走向，北接青藏高原，向南延伸至中南半岛，是怒江和独龙江的分水岭。高黎贡山绵延逾500公里，平均海拔4000米，主峰为海拔5128米的嘎娃嘎普峰。垂直落差达2000米以上的高黎贡山，受印度洋西南季风影响，雨量充沛，气候多变，造就了极为壮观的垂直自然景观和立体气候。

　　我们车行驶在高黎贡山海拔3000米的公路上。公路狭窄而蜿蜒，一边是陡峭的岩壁，一边是万丈深渊。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雪，车外的寒气与车内的热气交汇在车前挡风玻璃上，瞬间凝结成薄薄的雾霜。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我，不时拿布擦掉车玻璃上雾霜，以免影响驾驶员的视线。

“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行驶在高黎贡山上，天气瞬变，可谓气象万千。开始下雪，后渐渐雪止雨来，伴随着狂风大作。黄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砸在车窗玻璃上。车外云雾缭绕，山体时隐时现，翠林、山泉时闪而过，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山水画卷。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我左手拉着车内把手，右手抓住相机伸出窗外一路狂拍，全然不顾雨水的浇淋。

经过大雪、暴雨和狂风的洗礼，我们终于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春色。这两组照片是当时用相机抓拍的。

　　过高黎贡山感慨万千，事后填写了这首词。

高山流水·过高黎贡山

(二〇一五年五月二十二日）

正阳四月起寒风。雨滂沱、岚雾蒙蒙。峦岫色朦胧，盘行险峻惊瞳。抬头望、雪覆孤峰。溪流水，松壑琼枝竹影，淡雅醇浓。照临其梦境，气势贯长虹。

天功，驱霾碧空透，云气卷，曼舞苍穹。潭涧隐泉声，褐石翠岭花丛。迎阳光、沐浴春融。置佳景，心旷神怡尽醉，独乐无穷。赞高黎贡，丽山水，斧神工。

　　返回大理途中，我们路经福贡县观看到了著名的“石月亮”。“石月亮”是在怒江西岸高黎贡山中北部海拔2700多米的山峰上一个又大又圆的石洞。从远处眺望，恰似一轮明月高高悬挂于山林峰海之中，被当地傈僳族群众称之为“月亮山”。“石月亮”地质奇观，已成为怒江大峡谷的一张“名片”。

　　在濛濛细雨中拍摄，远处“石月亮”的身影依然是那样清晰可见。

　　车驶出福贡县地界，天气渐渐放晴，阳光重回大地。下午我们到达了大理白族自治州永平县城。永平县历史悠久，曾发现新石器文化遗址，证明早在3700多年前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永平县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聚居县，境内居住着汉、彝、回、白、苗、傈僳等22个民族。

　　眺望山下永平县城。

　　永平县城一隅。

　　永平县曲硐清真寺。

　　我们在永平县城未多逗留，即开车赶往100多公里外的大理古城。日落之前，我们回到了大理古城。

　　古城里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当街搭台表演，自娱自乐。

　　路边设摊画像，吸引不少爱美姑娘光顾。

　　街边墙上挂满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印染的服饰。

　　也有沿街推销二手爱情小说的老外。

　　月光下，白族妇女跳起来欢快的广场舞。

　　酒吧里灯火辉煌，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跳着欢快的迪斯科，吸引了许多年轻游客前来观看。

　　大理古城的繁华和喧闹，与相距500多公里丙中洛的宁静和安逸，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受。这就是一个地大物博、民族众多、文化多彩的云南。滇西怒江行美好难忘的经历将长久留在我的记忆里。

音乐：傈僳族歌曲 《为她而歌》《二十年》

演唱：阿石才

摄影/文字/编辑：曾武

二〇二四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