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为那惊鸿一瞥

Bobo

今天是11月3日，昨晚入住的地点叫Wilderswil, 离瑞士著名旅游城市茵特拉肯火车一站路远，这个酒店在booking.com上打分也是很高，价格比因特拉肯便宜很多，两晚三个人包早餐共2600人民币，在瑞士已经是性价比超高了，因为自己开车就可以找稍许偏远的酒店，还可以省去很贵的停车费。 早上睡个自然醒，推开窗看到了难得的好天气，但我知道山里的天气易变，我是恨不得马上去今天的Grindelwald 小镇，那里不光有缆车，还有很多高山运动项目。但家里的两个女人都不是急性子。 搭乘First缆车 果不其然，天气变脸了。 还开始下起雪来。仔细看好几条冰舌挂在对面山峰之间，还是因为被雪覆盖着，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毛姆曾这么描述瑞士的木屋：“本身平淡无奇，但总体有种迷人的幽黯之华。” 夏天积雪不多时可以很清晰看到蓝色冰舌，这个高山湖泊本来也是我健行目的地，可惜雪越下越大，只能放弃。 女儿喜欢韩剧，在这里居然发现某部剧的拍摄地点。 高山运动项目因为气候原因只剩下两个可以选择。而且再过两天这条索道也要关闭，但其它地方滑雪索道又会开放。 在山上女儿脚滑站不稳，很狼狈地用这种姿势下坡，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记录下好笑时刻。 小镇风貌 取车开往不远的Lauterbrunnen小镇，据说有72条瀑布，我看了这条就武断地直接打道回府。在挪威一点不夸张说成千上万条瀑布挂在山上，你都没法把这种级别的瀑布当作一个景点。记得一次去看一个“人”字瀑布，我开车走的时候内人拍视频记录，没想到车刚转出去又碰到一条不知名的瀑布，放哪个国家都是个宝了。我这里把那个视频找出来再观赏一遍。 因特拉肯其实是两个湖中间位置的一个城市。这个是地图左手边的那个湖。这种湖光山色居然也觉得稀疏平常。 晚上吃韩国餐，第一次碰到没有送前菜小碟，水龙头放的水也要收钱，这在瑞士是普遍现象，一升要大几十人民币，一样要收钱索性再贵点买瓶装水喝。这么一顿下来要快900人民币，其实想想瑞士工作也不是件很快乐的事，收入高消费也高，前段时间看了个节目介绍在日内瓦联合国机构工作的职员收入，按职位不同也就几万美金，级别很高才可能十几万。估计这点钱基本只够家用花销，想存钱买房子应该很难了。 11月4日，今晚要入住德国，去弥补内人2019年只是在山脚远眺新天鹅堡的遗憾。早上退房吃好早饭直奔苏黎世，我做功课事无巨细甚至很小的细节也会安排好，优点是不会出错和节约时间，但可能缺少了那份不期而遇的激动。输入事先查找好的停车场地址，却在市中心无意遇到一个空车位，西方很多国家周日路边停车位是免费的，至少我目前碰到的都是这样，所以大家可以安排周日去市区，不过也要赶早哦。 天还是阴着，拍出来照片比较暗。这个号称世界上最贵的城市并没有惊艳到我。在这种轻轨和车辆混合使用的道路上行驶我是一向地焦虑，每次都暗暗祷告不要排第一辆，这么跟着别人的车开我就没问题了。 苏黎世往北开半个多小时接近德国边境，有个欧洲水流量最大的莱茵瀑布，但它的落差比较小，做攻略时也是在取舍之间犹豫反复。 在南岸观看可以选择从这个城堡买票进入。 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澎湃汹涌，急不可耐的轰鸣声响彻两岸。 在一个山洞里可以无限接近瀑布。如果时间安排得过来莱茵瀑布还是很值得一看。在上游有两个小镇曾今非常富有，富裕人家外墙有湿壁画装饰。那是因为莱茵河到这里航道阻断，那小镇就成了货运中转站，贸易兴旺。但因时间仓促，只能错过。 没想到在今晚入住的德国小镇Fussen竟有如此美景，欧洲的小镇会给人太多惊喜。 和新天鹅堡名字紧紧相连的马克西米利安二世雕像。 虽然已是11月份，临近的阿尔卑斯山漫天飞雪，秋天的脚步却还停驻在此迎接我们的光顾。 这次入住的酒店就在小镇中心，非常干净且装修不久，在booking.com上拿过9分以上的高分。价格也不贵，三个人包早饭大概1000人民币，真希望多住几天。 被暮色笼罩的小镇。 2019年在萨尔斯堡住了几晚，晚上特地开到德国去找老婆心心念念的德国肘子，却未能如愿。据酒店职员推荐隔壁就有一家德国风味餐厅。 很独特的装修风格。 从不喝酒的我怎能错过大名鼎鼎的巴伐利亚啤酒。 点了三道主菜，肘子中规中矩，或许想象过于美好了。 维也纳的炸猪排至今让人魂牵梦绕，虽然这里菜单上叫着同样的名字，但口感相差甚远。 如果不是常看网红阿福的视频，肯定不会去点德国肉肠，但绝对值得一试。阿福还推荐过德国酸菜和东北酸菜口味接近，确实非常好吃。说到阿福至少视频里很搞笑随和，没有一般印象里德国人的刻板。但这次碰到德国人大部分刻板严肃，甚至向他们寻求帮助时，他们明知你不会德语还不管不顾叽里哇啦说几句。特别是碰到过同样不会英语但仍热心主动试图帮助我们的乡村法国人还有瑞士人，感受就特别明显。是歧视还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傲慢就很难分清了。 早上小镇空无一人，我们却要起早赶第一批进入城堡参观的团队。 在山下等候上山的巴士。出去旅游要尽量节省体力。巴士站离山脚下的高天鹅堡很近。 蓝色的湖水被色彩斑斓的山峦围裹着，而远处的雪山让这美妙的山水画更添一份亮丽。只能说国王真会选地方。 下了巴士还要步行一段。 新天鹅堡被无数人以讹传讹，说是迪斯尼乐园城堡原型，这个我女儿应该最有发言权，她说这是小时候看过很多遍的“睡美人”里的城堡。 关于城堡很多人都会在网上查到它的历史，没必要再多介绍。但我最近几年有个怪癖，就是特别爱把欧洲王室里复杂的关系串联起来。借这个城堡我就把巴伐利亚王国各位君主的历史解剖一下，不感兴趣尽管跳过这两段。巴伐利亚王国的历史很短，仅仅100年出头，第一任国王就是路德维希二世的曾祖父—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他的子女和奥地利帝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国王有两任妻子，和第一任生下了女儿卡罗琳·奥古斯塔，后来成了奥地利帝国弗兰茨一世的第四任妻子，国王和第二任妻子所生的两个女儿非常有名，一个是茜茜公主的姨妈（应该叫恶婆婆）苏菲皇太后，另一个就是茜茜公主的妈妈卢多维卡。而这个苏菲姨妈是嫁给了弗兰茨一世的第二任妻子所生儿子法兰兹·卡尔（电影里也出现过，茜茜公主皇帝丈夫的父亲），按辈分算卡尔比苏菲姨妈小一辈，但应该没有近亲血缘关系。巴伐利亚王国的历史很短，但巴伐利亚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从1180年开始就和维特尔斯巴赫家族（Wittelsbacher family）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数百年间家族纷争内战不断，偶尔的统一只是因为另一支绝嗣。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长子后来继承王位叫路德维希一世，这个名字拜被砍头的法国路易十六国王所赐。1810年10月12日，路德维希作为王储举办的婚礼演变成了一年一度的慕尼黑啤酒节。他育有三个儿子，长子就是被迫让位后的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国王；路德维希一世还支持希腊独立（在此之前希腊是以城邦国形式存在了数千年），所以他的次子奥托成了1832年独立后的首任希腊国王（希腊原本没有王室，所以当奥托下台后丹麦王室的后裔成了第二任希腊国王，这就是为啥伊丽莎白二世的夫君菲利普是放弃了丹麦和希腊王室继承权后娶了英国女王）；他的第三个儿子就是后来的摄政王柳特波德，应该就是摄政王和他的儿子即后来的末代国王路德维希三世杀害了路德维希二世（没有实据，但除了他们父子还会是谁呢？）。路德维希一世主要功绩是修建了巴伐利亚乃至德国的第一条铁路，最后因专制独裁被赶下了台。 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学识渊博，若非民意推他上台取代他父亲，或许真能实现做教授的梦想。山脚下的高天鹅堡就是他在王储时重建的，非常亲民但体弱多病。路德维希二世感性、英俊，但和弟弟奥托都有家族遗传精神疾病，弟弟更严重。他和表姑茜茜公主（国王的祖父和茜茜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都厌恶王室的繁文缛节，又共同热爱诗歌和大自然，他们是终身的好友。茜茜的妹妹曾与国王订婚，但最后被取消了婚约。路德维希二世出于俾斯麦的授意，写信给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请求他登上德意志帝国的皇位。最后威廉一世成了统一后的德国皇帝，巴伐利亚王国缺失去了独立。但路德维希二世因为人格魅力和建造了大量的宫殿和城堡，为巴伐利亚留下了宝贵的旅游遗产，至今仍受到爱戴。 国王在过世前几天被叔父柳特波德亲王剥夺了权利，几天后莫名地和他的私人医生死在湖泊的浅水区。他的弟弟奥托成了新国王，但因精神失常，叔父继续摄政，叔父死后儿子接过衣钵也成了摄政王，后来索性自己当了国王成为末代国王路德维希三世。 城堡内禁止拍照，只能在城堡走道留下纪念。我猜不能拍照的原因应该是希望游客买礼品店里的书。 去到后山换个角度拍童话世界般的城堡。 下山比较轻松，节约时间就不等班次不多的巴士。 回瑞士途中路过袖珍小国列支敦士登，它也是依靠金融成了最发达的国家，首都基本就是这条街。在进入列支敦士登前，在奥地利的Feldkirch停留吃了顿麦当劳（避免瑞士的高物价）。城市不大，有个火车站，应该是离开奥地利西去的最后一个车站。在100年前，一战失败后末代奥匈帝国皇帝凄惨地在这里停留，依依不舍和那些遗老们道别，前往最终归属之地—遥远的马德拉岛（C罗的故乡）。这一幕碰巧被茨威格看到并记录下来。 大公的宫殿，可以俯视列支敦士登首都迷你版的“南京路”。这里揭秘列支敦士登首都，叫Vaduz，人口不到5000。然后驱车前往目的地卢塞恩，但是这段山路是我所有自驾行程里最无助的一次。瑞士人开车超级快，本来他们就熟悉道路，天天面对连续急弯车技已练得如火纯青。在不是很宽的道路刚好来去两条车道，问题晚上黑灯瞎火不熟悉路况的游客根本不清楚急弯在哪里，我就拼命想咬住前一辆车，按前车轨迹跟着，否则我后面会跟着一大串车，又没办法让他们先行，唯有完全凭感觉开。到了酒店人都有点傻了。住宿自然离开死贵的市区，而且又是免停车费。 11月6日，赶个大早先往南开，想近距离接触Rhone Glacier冰川。开了快两小时，才发现因为山上下雪路被封住了。唯有开回卢塞恩，最奔溃的事是第二天几乎原路再开一次，竟碰到卡车事故又开回卢塞恩，暂且不表。 去过了苏黎世，想当然以为卢塞恩应该差不多，但走出停车场看到湖景，早上的郁闷也就烟消云散。 盘桓在欧洲大陆上空的雨区短暂消失了，卢塞恩的风光更让我们欢呼雀跃。 几乎每个到卢塞恩的游客都会来的区域，很多商店卖瑞士特产比如瑞士军刀，巧克力和手表等等。说到卢塞恩怎能不提起赫本呢？这里是她第一个儿子出生的地方，但因为是德语区，她想让儿子学习法语，这才搬到了后来居住了三十年的日内瓦湖旁的别墅直至过世。 买几把瑞士军刀作留念或伴手礼是不二的选择。 上面几个都是热门景点，相距不远。今天因为封山，时间充裕的我们在市区闲庭信步。 11月8号，今天的过程太曲折了。早上6:00出发，每次那么早喊她们起来都有内疚感，我会宽慰自己和她们说，可以在车上睡。按导航走发现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路线，原来就在昨天折返处附近有一个火车站，需要把车开上火车，火车会带着我们连车一起过隧道，这样就无需绕个大圈。到了车站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刚好路边有个工人模样的小哥在车里刷手机，我就过去问他火车怎么买票，他告诉我们昨天一辆卡车在火车上起火了，所以今天全线停运。我就问他怎么才能到Tasch, 他很吃惊地看着我，说今天不可能的，如果从Bern那里绕过去还有快5小时的路程，我谢过后说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我这次来瑞士的重头戏就是看三角形的马特洪峰，它是瑞士的象征。我事先有很多种规划路线，最后为了把最好的天气留给马特洪峰，把原本顺路的景点改复杂了，可谁能想到还要雪上加霜竟碰到了事故。 当我们下午一点多终于坐上去Zermatt的火车，女儿开心地比耶。 看马特洪峰需要把车先开到Tasch小镇的车站停车场，停好车后再搭乘瑞士的火车去Zermatt小镇，因为那里为了环保是不通汽车的。再坐上山小火车近距离观赏马特洪峰。坐上山小火车票价88瑞士法郎/位，折合人民币720左右，但这个已经是淡季优惠票价了，旺季的话128瑞士法郎。在小镇就能清楚地看到山峰。 虽然历经坎坷，但还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刻吗？ 欧洲很多景点都有中文。 一直在赶路，都忘了肚子饿了，在山顶餐厅快要打烊前，草草吃了午饭，大锅饭的味道对我们而言却异常美味。 三角形瑞士巧克力的商标图案就是马特洪峰。 在挪威峡湾拍摄的这张照片曾作为我的微信头像存在了很多年，当时那艘小快艇拖出的那条银线为照片增色不少。 而这次拍摄马特洪峰，那道飞机在空中划过的痕迹让平静的画面又有了动感，同属无心插柳却又是点睛之笔。 太阳下山了，山谷里的小镇披上了淡淡的蓝光。毛姆说过，“瑞士木屋，本身平淡无奇，但总体有种迷人的幽黯之华。” 透露一个我发现的秘密，“威猛乐队”那首“去年圣诞”的MV就是在旁边一个山谷里拍摄的。如果下次再来瑞士，一定会去打卡。 11月9日，昨天开了近10小时的车，到了酒店倒头就睡。这是一间日内瓦湖北岸的酒店，酒店很干净，而且还把早餐送到门口。这里是瑞士，湖对岸是法国，如果住对岸价格会便宜不少。住这里的一个原因是离赫本的家只有几公里远。 第二个原因以为北岸可以看到南岸的群峰，不凑巧的是这段都是私家住宅，是花园像森林一样超级大的那种住宅。 今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日内瓦中央火车站还车，然后搭乘下午4:30的火车前往巴黎。还完车时间还早，就去了日内瓦码头附近寻找当面茜茜公主遇刺身亡的地方。塔后后面的这座酒店是茜茜身前最喜欢的，里面至今还留有她的遗物。 码头旁有块铜牌来纪念100多年前发生的那起轰动全球的不幸事件。我来回走了不少路才找到这块不起眼的纪念物。 码头居然就叫勃朗峰码头，她是被一个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杀害的。当时可能并没有觉得很痛，只感觉被迎面撞了一下，还以为只是想抢她的手表。还在起身后用英法德语向周围关心她的人群道谢。然而刚一上船就倒地不起，大家把她抬回酒店抢救，酒店的女主人也一直陪伴在侧。我在想，一个是世界上最美的皇后，一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们去世的地点仅相距60公里… 酒店里还存有她的血衣等遗物，还有一封来自弗兰茨皇帝的亲笔感谢信。至此整个9天自驾行程结束，虽然中间也因为赶时间会超速，一般超速时跟着本地车开不会有啥问题，他们知道哪里有摄像头，加上运气也是不错，7次海外租车经历还没有被罚款过。晚上到了巴黎，打出租去酒店，原本最多30欧元的车资最后结账50欧。巴黎真不是想象中的巴黎，十字路口有红绿灯也不管用，四面八方全部堵死不能动弹，我们绕了一个又一个路口。各种抢道鸣笛，还真不如30年前的上海。那些在乡村遵守规矩，热心助人的法国人去哪里了？真不会被移民带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