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月如钩,勾起了多少过去的零星往事;月如钩,勾在了四处漂泊的人儿心窝上。对老家的思念,汇交成了每一个在他乡人的思想主题,又到了,回家过年时候。老家,成了每一个浪迹天涯人急于解决,尽快回航的目标码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腊月二十二的晚上,在上海上学九年的小女,如同往常,与她妈妈开始了视屏聊天,这一次母女没有象往常那样,磨磨唧唧的无事乱聊,同往年一样,是一个明天到家的通知:我坐的是最早一趟到达淄博的动车,回家时候立马要吃到炒肉片,炸肉,三鲜水饺……拜拜,我还要去收拾行李……拜拜,明天见。欢快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些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东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又是一年,又到了很想回家的时候。是谁说的,只要有时间,年一定在老家过!其实谁都知道老家变化并不很大,家中的陈设象父母的眼庞一样,不在光鲜亮丽;虽然,它经过细致打扫,房间里也遮不住因为陈旧而落下的沧桑;青丝是什么时候,又多了几许白发;因为家里又开始了人来人往,变得热闹起来,所以皱纹里挂着的欢喜,又写在了脸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家的人不知道,一年只能回家一次的游子,在心中的感受,一半是沉重,另一半是欢喜。沉重只能默默地装在心里,欢喜却一定要挂写在脸上。是因为孩子长大成熟了,父母已经遮不住略显的老态,家的角色开始,有了一些变化。所以长大的故意装出夸张地奶生奶气,所撒得娇态,显得是那么地笨拙;老态的还在表现豪爽,年轻十足,不想输于已逝流年……两者之间心知明了,只不过都不愿去点破而已。年开始变得非常简单,只要见上一面,就已经过完了一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是我下岗度过第一个春节。我很幸运找到了活干,又很不幸三十晚上却还要上班。空空的厂房过了中午,能回家的人都已经回家,只剩下了我和门卫,我下班的时间是初一早晨的八点。老板很有钱,要求三十晚上,把几箱子的鞭炮全部放完,我愉快的接受了任务,因为放鞭炮从小就是我的最爱……叮叮当当地爆响,懒懒散散点燃……天还没有黑,我就开始了点燃鞭炮,愉悦的情绪总是没有鞭炮的声来得响亮……庆贺年的到来应该是和最亲近人的在一起……有了此想法,我与门卫打了一个招呼,我要回家过年……管他谁对谁错,明天会是怎么着。回到家里,准备睡觉的小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咦?爸爸,咱们去放鞭炮!”这是我过的第一个只有鞭炮,没有年夜饭的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已经工作两个年头的小侄女,由于工作的原因,今年同样不能在家过年。大年二十四和她爸爸从张店来到了老家——博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她的到来,我激动了好几天,不禁回想起许多年与她小时候有关事情,心中有许多的话想对她说……回家过年,就是为了亲人的团聚,回忆一下过去一起待过的时光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侄女小时候,正好赶上家里的父辈们陆续下岗,奶奶刚刚生病。一家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谁家也顾不上谁的时候……不管怎样,三十的那一天,她总是跟着父母,匆匆地赶回博山老家,一大家子团聚,过年。初一的下午又匆匆的赶回张店……在我记忆印象中,她们回家过年的日子,就是母亲在博山家中的祈盼目光,她们来回匆匆忙忙赶车的步伐……年,就这样的周而复始开始,一年又一年的结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在的时候,过了小年,就开始了絮絮叨叨地问我“老小家什么时候回来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快了”,或“三十吧”。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我总是不耐烦答道。母亲一天要问我好几遍,我有时候烦了,就对母亲说:“到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不再问了,时不时的用眼睛在我的脸上飘来飘去。她想要问的,我心里明白……三十的早晨,是我很难熬的一上午,母亲脸色沉沉地,不说话,谁也不理,眼睛盯着屋门……我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家里的门铃响了,终于两年不见的小侄女长高了,变得更加漂亮,“大爷,我回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快进来”我的眼睛一热,竟然变得语塞起来,坐到沙发上的我们,刹时都没有了话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妹妹啊,别再长个子了,再长,我可要把你打回去了!”小女打破了沉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们先歇歇,喝点水,我去弄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早已顺好的十几个菜,很快被端了上来,我是按照往常家里年夜饭做的,因为小侄女二十七就要返回单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呀,都是我想吃的东西!”小侄女大声的喊道,“终于又吃上大爷做的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一次回家过年的感觉都不一样。现在是真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年过得慢一点,父母们也慢一点衰老吧。时间如果能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啊!儿女永远是父母的希望,同样父母也永远是儿女的希望和靠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女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十八的年集是博山的最后一个大集,也是小时候我和老兄弟最愿意跟着父亲去赶的一个集。因为我们两个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如果父亲高兴了,可能额外给我们买上几包要处理(便宜)的鞭炮,或者买一支糖葫芦,几个满满芝麻很粘牙的糖瓜。我两个的小算盘其实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期望,如果实现了,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带着我们去赶集,当然有他的打算。家里当时连自行车也没有,到了集上,白菜罗卜父亲买了一大堆,他一个人是很难从大街集市上弄到家的,所以,让我们两个跟着去,是被抓着去当“壮丁”的。就是买了糖瓜也是攥在父亲的手里,等到出了西关口便说“到了东关吃糖瓜,谁第一到了,多吃一个”!父亲的语气绝不容商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弟天生的力大,又比我拿得轻,听了父亲的话,他撒腿就跑,很快就把我落在了后面,让我很着急,也无奈……这个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干点活,看看老小,你真是木料!”……我当时即惭愧又不服,可是也没有办法,父亲的威严,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到了东关,看着老兄弟满头大汗兴奋的脸,我真想给他一脚,心想你要小心点。父亲拿出糖瓜,我2个,老兄弟3个,我用眼狠狠地看了老兄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年的第一天年假,我醒的比上班时候还早。闲着无事读了《博山故事的赶年集》,在我读到——当我从市场的这头,走到市场的那头,梭巡着集市上的一切时,发现已有很多东西已淡出了我的视线,集上的年味也远不及童时地浓烈……我禁不住感叹道:是啊,时代在变化中,年味也随着变化许多,失去地到底是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又翻别的消息,朋友圈都是关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消息。一句话总结,就是少出门,尽量不去接触生人……年尾的二十八集,还去吗?我的心沉沉地,犹豫不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爹,赶集去!”不知什么时候,小女站在了我的旁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去吗?”我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着!”小女脆快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赶集的人流多得如同往年,络绎不绝的人流当中,多了一些戴防护口罩的赶集人,对“病毒”的恐惧似乎也没有影响到商贩们的热情。琳琅满目的商品,形形色色的购物者,嘈杂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年在烦乱却有序中又靠近了一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前赶年集是想得到自己平时想要的东西。现在日子好起来了,过得天天如年,想得到的东西却是少了起来。赶集也许是一种习惯,或许是一种惯性吧。到了年,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我不知道是否在追忆过去了的岁月,还是感受一下永恒不变年的味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结束了一年的奔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家是一种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结束了一年的思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家是一种温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结束了一年的牵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家是一种感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快过年了,你到家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于2020年1月22日大年二十八改于2024年2月8日大年二十八</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