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

马天山

47年前的1977年8月30日清晨，一颗绿色信号弹在开原机场上空像鸟儿一样升起，空军七航校四团飞行二大队在指挥员大队长张寿岭的组织指挥下，飞行学员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训练。空中和地面一片繁忙景象。 　　教员耿玉海带飞学员段运来驾驶乌米格15教练机，在完成了预定科目训练后准备返回地面。在飞机前座的学员段运来将飞机对正航线，四转弯后改平飞机状态。他迅速扫视起落架放下的信号灯，发现三个信号灯亮了两个。说明前起落架和右起落架已经放下，左起落架没有放下。教员耿玉海这时把目光迅速移到左机冀，机冀上有一个红白相间的指示杆没有伸出来。这个指示杆是供飞行员检查起落架是否放好的一棵小小的信号树。他马上警觉起来，立即向指挥员张寿岭报告了飞机情况。这时塔台信号员用望远镜也观察到了该飞机的左起落架没有放下。指挥员果断下达口令：“23，飞机左起落架没有放下来，复飞。”耿玉海左手迅速将油门推到最前位置，右手轻轻向后拉杆，飞机缓慢攀高上升到3000米以上。此时指挥员及时指令空中的其它四架飞机迅速返场。 耿玉海穿飞行服的照片 指挥员张寿岭虽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特情，他的心也提到了噪子眼。他果断下令用应急系统去放，回答还是放不下。耿玉海又在指挥员的指令下在空中驾驶飞机一连作出跃升、橫侧大坡度摇摆等大动作，试图把起落架甩下来。然而起落架就像被牢牢粘起来一样，死死不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量也渐渐减少。飞机已经在空中盘旋了十几圈，各种紧急措施也使用多次，都全部无济于事。 这时飞机油量表的指针正向警戒值的刻度逼近，油量已经不多了，还只够再飞一个起落。耿玉海果断提出飞机单轮着陆的请求。指挥员沉稳地回答：“可以单轮着陆，注意飞机状态”。耿玉海告诉学员听从指挥，不要乱动。他稳定一下情绪，暗暗下决心，就是冒着再大的危险也要把飞机安全风险降到最低。他们俩锁紧安全带，放下飞行帽上的风镜，以防止飞机着陆时偏出跑道发生与障碍物碰撞的危险。 指挥员张寿岭在年轻时的留影。 耿玉海这时在心里也做好了飞机单轮着陆偏离跑道甚至可能侧翻造成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后果，全神贯注地操纵飞机沿着跑道偏右下降高度。之所以选择在跑道偏右单轮着陆，是为了防止左机冀触地后因两侧阻力不均而发生急速转向左偏离跑道。在指挥员张寿岭的提示下，他以空中踩钢丝的胆量和绣花一样精确操纵飞机。他的单轮接地动作完成的完美无缺。 耿玉海在紧急关头表现出的飞行动作精彩漂亮，使指挥员和在场人员感到惊讶和佩服。 耿玉海在机场训练时的留影。 　　与此同时，跟班医生王捷三与开原县医院取得联系，准备好了抢救伤员的措施和床位。机务大队主班飞行的机务三中队副中队长孟凡普和医生王捷三立即坐上停在加油线上的抢救车，装上灭火器，急速从第二联络道直奔主跑道，尽早赶到现场做好救护。他们坐的抢救车几乎同时和飞机降落时赶到现场。 部队用的抢救车。 　　让我们再回到飞机降落时的情景。 当飞机右侧轮胎“哧”的一声单轮接地后，由于飞机瞬间着陆的震动，被卡住的左边起落架被震了下来。这时耿玉海并不知道左轮已经被震下来的情况，依然压杆、蹬舵、刹车。这时他也感觉到飞机并没有按原来预想的那样旋转和侧翻。这时指挥员大声提醒：“左轮已经放下了”。此时飞机已经进入跑道左侧的草地停了下来。同时孟凡普和王捷三也赶到现场，打开了前舱机盖，把学员扶了出来。耿玉海自己打开机舱盖，站在机冀上无所适从，惊魂未定，被立即送上抢救车回到北塔台。 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结果，人和飞机都安全了。 耿玉海在地面给学员讲解动作要领。 这起惊心动魄的单轮着陆化险为夷，反映了教员耿玉海飞行枝术过硬，面临危急时刻他头脑清醒，沉着冷静，胆大心细。事后机务人员检查飞机故障原因，是起落架护轮板与机冀蒙皮的间隙太小，当飞机起飞后收上起落架，由于惯性作用使起落架护轮板卡在飞机蒙皮里，造成左起落架放不下来。定检中队机械师受到了处分。 为了表彰这起单轮着陆化险为夷的事迹，经沈空政治部批准，耿玉海荣立二等功；学员段运来荣立三等功；指挥员张寿岭荣立三等功。 教员耿玉海与学员段运来立功受奖合影 乌米格15教练机 耿玉海在年轻时期的留影 耿玉海是山东阳谷县人。1965年从阿城镇中学选飞入伍，毕业于第七航空学校第四训练团。然后留校任教员。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曾代理过四团团长职务。 向为祖国空军建设做出贡献的战友致敬！向耿玉海在危急时刻，临危不惧的精神学习！照片提供：耿玉海、金淑芝家庭相册马天山文（当时在飞行二大队任副政委） 2024年2月5日作于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