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后的眼睛 伊朗旅行小记

濠濮涧笔记

<p class="ql-block">写在前面:</p><p class="ql-block"> 伊朗旅行最初缘于一本书的阅读。疫情三年,不时被封闭在家,郁闷之时女儿推荐了英国作家玛丽·瑞瑙特的书《亚历山大三部曲》,这套书真是杰作,尤其喜欢第二部“波斯少年”。</p><p class="ql-block"> 书中的波斯少年巴高斯美冠东方,出身于贵族之家,因宫廷斗争成为孤儿,流落市井并不幸成为阉人。十几岁时受到当时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国”皇帝大流士三世的宠幸。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波斯,大流士兵败后遭内部叛乱被杀,巴高斯被辗转献给亚历山大。幸运的是巴高斯得到了亚历山大真挚的爱。</p><p class="ql-block"> 《波斯少年》以一个奇特的视角再现了公元前四世纪那场改变波斯历史进程的战争,尽管以后世学者的眼光和标准评价,无论从政治制度的结构还是从人文社会的发展角度,当时波斯帝国的文明程度都要高于亚历山大的马其顿,但那位年轻的征服者就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让居鲁士大帝建立的波斯第一帝国轰然倒塌。</p><p class="ql-block"> 类似的历史变奏曲不仅发生在波斯,古代社会的东方和西方,这种例子比比皆是,比如被日耳曼蛮族灭亡的罗马,被蒙古铁蹄灭亡的大宋。</p><p class="ql-block"> 亚历山大的猝然离世导致他建立的庞大帝国分裂,原属波斯版图的部分由亚历山大的部下将领塞琉古所得,但塞琉古帝国并没能支撑多久,萨珊波斯顽强崛起,史称波斯第二帝国。再后来,有阿拉伯人,突厥人,蒙古人,英国人和俄国人入侵波斯,他们来了又去,历史的变奏曲一再响起。</p><p class="ql-block"> 可是,在中东这个文明的摇篮中,历经三千年唯一的一个始终保持着:同一片土地,同一种语言,同一个民族在此生存的,就只有伊朗!</p><p class="ql-block"> 《波斯少年》重现了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玛丽·瑞瑙特的书笔力千钧激情澎湃。据她自述这套书“重大史实考据扎实”,真不愧是牛津才女!</p><p class="ql-block"> 行走伊朗,捧读佳作,写下心得。这是一个关注历史,观察现实,进而审视自我的过程,一本好书鼓舞了一次行走,让人在过往和今天持续发生的暗黑故事里寻找人性高贵的光辉。于是,疫情结束就有了这次旅行。</p> <p class="ql-block">帕萨尔加德的居鲁士墓</p> <p class="ql-block">波斯波利斯遗址跌落在地的“胡麻神”柱头</p> <p class="ql-block">德黑兰的自由塔</p> <p class="ql-block">伊斯法罕的“皇家哈纠拱桥”美丽的夜景</p> <p class="ql-block">雅兹德“拜火教”徒天葬圣地~宁静塔</p> <p class="ql-block">大不里士的蓝色清真寺</p> <p class="ql-block">大不里士门</p> <p class="ql-block">苏丹尼叶的奥利叶图陵寝</p> <p class="ql-block">苏萨的古埃兰遗址:恰高占比尔神殿遗址</p> <p class="ql-block">设拉子附近的粉红色盐湖</p> <p class="ql-block">一: 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游记从路上开始写比较容易。尤其对于长途旅行而言。</p><p class="ql-block"> 伊朗的故事从我们一到达机场就开始了。诺大的首都机场T2航站楼人流稀疏,空旷冷清。虽然疫情结束了,国门重开,但封闭了三年的人们在2023年春天重启行走的还不多。</p><p class="ql-block"> 临近午夜,候机大厅飞往德黑兰的航班登机口聚集起一群人,相互询问得知是行程长短不一的伊朗旅行团。此中数我们的团时间最长,是二十二天的“深度游”。闲聊中,有位团友眼尖,瞥见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那位身穿制服的大胡子男人挂着“机长”的胸牌,领队小梦近前询问,果然是!而且正是我们这趟航班的。</p><p class="ql-block"> 真好,还没出发巧遇机长岂不运气,于是我们围拢过去听领队继续询问。机长坐在旅客当中原来是为了送他的姐姐,一位黑袍加身,高高个子,面容严肃的女士,她与我们同乘她弟弟的这个航班回德黑兰。机长仔细地阅读我们的行程单(估计他努力辨识那些复印得模糊不清的英文地名)他告诉我们行程非常棒,我们将要去往的地方包括了伊朗最美的,最古老的,最伟大的诸城诸地诸遗址,尤其是伊斯法罕(机长本人最喜欢的)。看到机长含蓄深沉的自豪感,他的姐姐笑了起来,忍不住亲了弟弟一下。</p><p class="ql-block"> 将近八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我们在“霍梅尼国际机场”的海关前戴上头巾排队入境,虽然头上多了个头巾,但再次走出国门还是有一种自由轻松的感觉,真的又出来了,三年的口罩,核酸,大白终于结束了,恍如隔世!</p><p class="ql-block"> 出口处等待着一群前来接机的当地导游,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卡片和鲜花(一个瘦瘦的小老头手举卡片:接“小妖”,哇,谁是小妖?)一个高大俊朗满头白发梳成马尾辫的男人怀抱鲜花,与他每个出站的客人拥抱合影。淡绿色的衬衫配着闪亮的白发,使他出众得令人羡慕。</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我们就不用羡慕别人了,我们团来接站的两个小伙子“美迪”和“宏文”~伊朗美男子的标配,帅气出场!后来才逐渐了解,他们不仅长得帅,人品也特别好,两个年轻人善良热情,真诚而富有责任心,他们的尽心服务是我们这次伊朗之行感受美好,收获多多的保证条件,遇到他们很幸运。</p><p class="ql-block"> 二十二天的行程开启了从古代波斯到现代伊朗的历史文化之旅,三周之间能对一个国家了解多深呢?何况伊朗这样一个历史漫长又复杂的中东大国。出发之前读了两本书也浏览了《孤独星球~伊朗》指南,期待置身于重要的历史现场时有所感悟。</p><p class="ql-block"> 重启行走之后首选伊朗,跋山涉水穿越大山和荒漠,探访伊朗的前世今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英国历史学家迈克尔·阿克斯沃西说,伊朗有“被低估的文明与未完成的变革”,的确,伊朗在这个世界上怎么看都显得有点“另类”。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伊朗在哪个阵营似乎都缺乏“铁哥们”,面对强大的西方,伊朗高调反美四十年,不畏制裁硬扛到今天。面对周边的伊斯兰国家,也鲜有“穆斯林兄弟”,与周边邻国时不时剑拔弩张。</p><p class="ql-block"> 有两次傍晚时分到酒店,在大堂里等待入住的时候,看到墙上的大屏幕电视正在播放新闻。一位头缠白巾的宗教领袖正在讲话,简直与我们“联播”里常见的“头条”太相似了。宗教与政治之“貌似神合”让人错愕不已。当然,在伊朗宗教铁定就是政治且高于政治,可是什么因素决定了它这个样子呢?地缘,石油,宗教,战争,革命……这些复杂的形而上与形而下是怎样交织在一起推动历史的演进呢?</p><p class="ql-block"> 历史的偶然背后常常隐藏着很深的必然,真正的“偶然”大多是短暂的,无法持续百年,千年,除非它顺应了历史的潮流和人的本性,把自己变成了“历史的必然”。</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天行程,一路看了很多。马克·吐温说:“历史并不重复它自己,其注脚却每每相同”。这是因为历史的注脚恰恰由人性写成,若人性中的贪婪残忍,自私暴虐充塞各处,那么今天的人类社会还是一个豺狼遍地的丛林。若由人性中的理性与宽容照亮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包括自然界的动物)都将得到尊重,享有一份应有的权利,负有一份应尽之责,得到让生命伸展的自由的空间。</p><p class="ql-block"> 著名的哲学家雅思贝尔斯提出过,关于“轴心时代”的概念,他认为公元前五百多年的时候,人类社会出现了一个灿烂的“思想百花园”,希腊的哲学,印度的宗教,中国的伦理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思想者实践者寻找着人类社会的理想模式,而那个时代的波斯居鲁士也正在通过他的征服实现“宗教宽容世界大同”,他留下了那个时代伟大的人权思想。在人类文明曙光初露的时候,波斯文明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伊朗故事,应该从这里讲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T2 航站楼巧遇伊朗机长</p> <p class="ql-block">我们旅行团两位优秀的帅哥导游</p> <p class="ql-block">苏萨~出土过《汉谟拉比法典》的考古遗址</p> <p class="ql-block">建于萨珊王朝时期的舒什塔尔古代水利系统</p> <p class="ql-block">设拉子美丽的粉红清真寺</p> <p class="ql-block">塔克波斯坦岩洞中的石刻群</p> <p class="ql-block">在山里放羊的牧羊人</p> <p class="ql-block">伊朗的“小卡帕多奇亚”~坎多凡的岩洞商店,老板夫妇和他们的货品</p> <p class="ql-block">在钟乳石溶洞里演奏的库尔德琴师</p> <p class="ql-block">阿里萨德钟乳石洞</p> <p class="ql-block">常见的路边菜摊</p> <p class="ql-block">路边菜店</p> <p class="ql-block">巴扎,上午</p> <p class="ql-block">二. 居鲁士的遗产</p><p class="ql-block"> 大巴车还没停稳,已经从车窗看到远处那块孤寂得有些突兀的巨石~居鲁士的陵墓。这个地方叫帕萨尔加德,位于波斯波利斯北面五十公里处,现在这里是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入口处一条笔直宽阔的灰色石板路伸向陵墓所在的方向,即使还有数百米之遥,人们能清晰地看到它米白色方正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它静静地伫立在这里两千五百多年了,公元前529年,在平定马萨格泰人反叛的战争中居鲁士战死。传说中他还被马萨格泰女王割了头颅,他的尸体由他儿子带回,葬在他生前为自己修建的陵墓中。眼前的这座王陵孤独地立在穆尔加布平原之上,四周数百米之内空无一物,既无树林花园,也无建筑,更加凸显了它遗世独立,卓尔不群的落寞。当初这个地方曾经是座王城,亚历山大拜谒此地的时候,周围还有花园,宫殿和房屋。曾经读到一本书是英国著名旅行家罗伯特·拜伦所写,他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来到这里,除了他描述并拍摄了居鲁士石制的陵墓与我们今天所见到的一样之外,作家还说距离这里大约半英里之外,有一座类似波斯波利斯的宫殿平台,上面矗立着一根无装饰的白色石柱,大理石的柱头上是四尊有翅膀的居鲁士雕像。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看到书中提及的圆柱及雕像,建相关的指示牌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与其他显赫的古代王陵相比,居鲁士墓简洁朴素,和谐坚固。这座建筑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下部由六层台阶组成高基座,上部是一个带有陡峭山墙屋顶的墓室。整个建筑将近十一米高,由巨大的方石砌筑而成。底部的三层台阶,每层高约一米,再往上的三层台阶,每层略高于半米。山墙上的三个石层向上渐变,增强向上的垂直的推力,这也许是它屹立两千多年不倒的力学原理。 陵墓的建筑风格或力学结构任由不同时代专家们解释,对于前来瞻仰的普通观者,它极致的简洁和庄严,跨越无数历史尘埃的从容,让人面对它的时候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 这里曾经来过那位非常显赫的王者~亚历山大大帝,亚历山大对这位波斯前辈表达了充分的尊敬。《波斯少年》书中写道,巴高斯陪伴亚历山大到居鲁士陵墓来过两次,第二次来祭拜时发现陵墓有损坏,估计是有人企图盗墓。亚历山大十分震怒,大发雷霆,严惩了守陵的官员,又派人修复陵墓并严加保护。</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留在世界上的有形遗物今天还能看到的只有两件,一件是“居鲁士圆柱”(或称居鲁士文书),1879年3月出土于伊拉克的古巴比伦遗址,现保存于大英博物馆,那件烧制于两千五百多年前的陶土圆柱上刻满了楔形文字,其内容被称为“第一份人权宣言”,居鲁士的第二件遗物就是眼前的这座王陵。</p><p class="ql-block"> 无论多少次在照片或视频里看到这座石制的王陵,对它的形状外观有多么熟悉,只有站在这里,在墓前与它面对的一刻,才能感受到与一个伟大的灵魂如此接近时带来的震撼与激励。</p><p class="ql-block"> 此刻与石棺距离不到十米,伟大的居鲁士就安息在这里。据说,亚历山大拜谒居鲁士墓的时候,石棺的门楣上还有如下铭文:“人们啊,无论你是谁,你来自哪里,……我是居鲁士,帝国的缔造者,不用羡慕我,因为只有抔泥土覆盖在我身上”。作为帝王,可以有水晶棺的供奉,可以有金字塔的寝宫,可以千军万马陪葬转战到另一个世界,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他们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死后,对他评价和赞誉最多的来自他的敌人和对手~希腊人。公元前440年左右,古希腊历史学家(苏格拉底的弟子)色诺芬写了一本研究居鲁士的专著《居鲁士的教育》,他写这本书大约在居鲁士死后一百多年,色诺芬想通过这本书写出帝王的“应有之道”,把帝王塑造成居鲁士那样的人。</p><p class="ql-block"> 这本书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当了帝王或想当帝王的人,此书也是亚历山大枕边的常读之作。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佛罗伦萨的外交家,政论家马基雅维利写《君主论》的时候,仔细研究过色诺芬的这本书,他认为色诺芬将居鲁士过份理想化了,无论多么伟大的君主,其仁慈公正的个人品质都应该服从于“现实的政治目的”,为达到政治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p><p class="ql-block"> 到后来,近代的独裁者们把《君主论》放在枕边,没什么人关注《居鲁士的教育》了,尽管到今天,淘宝上还在卖这本书,仅仅十几块钱。</p><p class="ql-block"> 色诺芬不是一个书斋中的学者,而是积极参与现实政治的一代学人。他在公元前401年参加希腊雇佣军,协助王子小居鲁士争夺波斯王位(小居鲁士:约前424~前401)可惜未能成功。色诺芬帮助波斯王族打仗,近距离与波斯人相处,对波斯文明有深入的观察和理解。他所著《居鲁士的教育》并不是居鲁士的传记,而是色诺芬针对当时政治环境下,何为“伟大的帝王”所做的研究和思考。这本书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大受欢迎,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有据可考的阅读名人就包括亚历山大大帝,斯宾塞,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以及西塞罗和马基雅维利。</p><p class="ql-block"> 到近代,《居鲁士的教育》一书受到美国建国先驱者的重视,杰斐逊有两本也可能是三本(不同版本的)《居鲁士的一生》~这是色诺芬著作的另一个译名。</p><p class="ql-block"> 古代先贤们留下了伟大的精神财富,是不同时代的人们探索建立合理的社会,推动文明发展的实践。他们曾经探索过的“人~人生”,“神~帝王”,“公正~自由”对于今天仍有意义。对于每一个想当“大帝”的政治家(或野心家)来说,帕萨尔加德的居鲁士就在那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居鲁士圆柱(或称“居鲁士文书”)</p> <p class="ql-block">走向居鲁士墓</p> <p class="ql-block">阿契美尼德帝国的开创者居鲁士大帝之墓</p> <p class="ql-block">居鲁士墓的波斯文说明</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 历史上的居鲁士</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700年~前675年,位于今天伊朗南部的一个部落强大起来,其首领阿契美尼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一个小国,这个小王国就是伟大的波斯第一帝国的前身。在当时,它还必须依附于它北面强大的米底王国。到了公元前559年,国王的曾孙~21岁的居鲁士登山了王位,开启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超级大帝国的扩张之路。</p><p class="ql-block"> 一块古代巴比伦楔形文字编年史泥板上,记录了米底国王阿提斯阿格斯召集军队向居鲁士宣战,而前来攻打的国王正是居鲁士的外祖父。有关居鲁士的身世,流传于世广为人知的版本带着浓重的神话色彩,其中可信的部分就是他的母亲是米底公主,他本人有米底血统。</p><p class="ql-block"> 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公元前550年,在帕萨尔加德,居鲁士打败了他的外祖父。那位几乎令所有人憎恶的老国王并没有死去,而是从此养尊处优地生活在自己的宫殿里,在软禁中度过余生。</p><p class="ql-block"> 此后几年,居鲁士的军队扫平了安纳托利亚所有的统治者,包括爱琴海东岸希腊人的城邦。在平定了里海东岸,巩固了北部边境之后,居鲁士剑指巴比伦。长久以来,巴比伦始终是西亚的中心,是美索不达米亚的统治者,是财富的汇聚之地。在所有人眼里,巴比伦就是众神青睐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539年,居鲁士的大军兵临巴比伦城下,据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记载,居鲁士接受谋士的建议,挖开幼发拉底河的河堤,使河水改道,士兵穿过河床进入城市。</p><p class="ql-block"> 《圣经》的“旧约·但以理书”也记录了居鲁士攻占巴比伦的时刻。书中写到:“那天晚上,巴比伦的伯沙撒王正在大摆宴席,他用从耶路撒冷神庙抢来的圣杯饮酒作乐。突然间,墙上神奇地出现了一只手,写下一段话,那文字说‘经用天平测量,发现你不够完美,你的王国将被赐予米底和波斯,你将大难临头’”。</p><p class="ql-block"> 由于圣经里的这段话,我们才有了伦勃朗的油画巨作《伯沙撒的盛宴》,画面上强烈的明暗对比之下,是伯沙撒恐惧的眼神。由暗转亮的“神谕之手”正在写下最后几个字“你将大难临头”!明亮的正在消失的字迹和那只手是恐惧的源头,是画面上所有人注视的焦点!那是神的旨意:上帝选择了居鲁士,居鲁士将成为巴比伦王。</p><p class="ql-block"> 《圣经》的《以赛亚书》44:28;45:1上 有这样的文字“他是我的牧人,必成就我所喜悦的,必下令建造耶路撒冷,发命立稳圣殿的根基。”</p><p class="ql-block"> “我耶和华所膏的居鲁士,我搀扶他的右手,使列国降服在他面前。”</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的征服,在《圣经》中为上帝所支持,居鲁士自己也承认,他的征服是上帝的杰作。</p><p class="ql-block"> 《圣经》的旧约部分有多处记载了居鲁士的功绩和上帝对他的支持,是因为他解放了巴比伦的犹太囚徒吗?不仅仅如此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统治者,征服者,一个建立了庞大帝国的“万王之王”,他的仁慈,宽容,对待所征服民族的平等和尊重赢得了“神意民心”。</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当年的所作所为,如果在两千五百年后仍然为世界所认同,去掉神性外衣之后,波斯伟大的先贤在帕萨尔加德留下的,是帝王的楷模,人性的丰碑。</p><p class="ql-block"> 十九世纪中叶,大英博物馆出资组织考古人员挖掘古巴比伦遗址。一位英籍的亚述后裔考古学家~霍穆尔兹德·拉萨姆于1879年3月发现了“居鲁士圆柱”。这根陶土烧制的圆柱长23厘米,直径约10厘米,刻在上面的楔形文字(古阿卡德语)写于公元前539年,这些文字验证了《圣经》中关于巴比伦的记载。</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进入巴比伦之后,作为向当地人民的公告,居鲁士将他的宣言刻在柱子上(烧制以永久保存)将陶柱埋于巴比伦最大的公共神庙的祭坛之下。在这神圣的物件重见天日之后,人们听到了直接来自居鲁士的声音,它代表了古代波斯政治曾经达到的高度:</p><p class="ql-block"> 圆柱上的文字包括几部分内容:</p><p class="ql-block"> 1 居鲁士的家谱,并且指出他受到马尔杜克神(古巴比伦信奉之神)的召唤,来到巴比伦城。</p><p class="ql-block"> 2 对巴比伦征战的简要叙述。</p><p class="ql-block"> 3 废除奴隶制和任何形式的压迫,让流浪的人民重返家园(其中暗含了希伯来人的解放)。</p><p class="ql-block"> 4 所有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崇拜任何东西的权利。</p><p class="ql-block"> 5 禁止使用武力或掠夺手段攫取财产,私有财产受到保护。</p><p class="ql-block"> 圆柱上的文书有如下原文:“我命令,任何房屋都不得被拆毁,任何居民都不得被掠夺。”</p><p class="ql-block"> “我使天下四方得以生活在安定和平之中。”</p><p class="ql-block"> 这根陶土圆柱至今仍保存在大英博物馆中,它是历史上第一个次出现有文字记载的对人权的保护,包括生命权,财产权和精神信仰的权利。它的意义远远超过了《汉谟拉比法典》。居鲁士用他昭告天下的文书来禁止奴役,尊重人权,尊重信仰,保护人的生命和财产。</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不仅允许犹太人返回家园,归还了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从耶路撒冷掠夺的圣物和金银器皿,而且出资帮助犹太人重建圣殿,这一切都记录在《圣经》和史书中。</p><p class="ql-block"> 1970年,伊朗国王巴列维(末代国王)向联合国赠送的“居鲁士圆柱”复制品,至今还向世人展示着伊朗对文明的贡献。</p><p class="ql-block"> 这根圆柱所宣示的原则,正是今天《联合国宪章》的主要内涵,它过去是现在依然是人类所有政治文明的基础。</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苏萨考古遗址的宫殿柱基</p> <p class="ql-block">设拉子的古兰经门</p> <p class="ql-block">毕夏普尔萨珊王朝的考古遗址</p> <p class="ql-block">毕夏普尔萨珊王朝的考古遗址</p> <p class="ql-block">苏萨考古遗址</p> <p class="ql-block">里海</p> <p class="ql-block">彩窗边的老人</p> <p class="ql-block">马苏雷小村的屋顶</p> <p class="ql-block">诗人天文学家数学家~海亚姆的纪念墓地</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