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胜利钻井组建女子钻井队始末（之一）

讷言敏行

胜利钻井组建女子钻井队始末（之一）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中期，全国各条战线各行各业，先后成立成建制女子工作团体。当年这项工作的政治理论依据，主要是毛主席他老人家那句话，即“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毛主席这句富有哲理的赞语，后来引申为毛主席革命路线，成为党的方针路线的一部分。 毛主席著名语录的来历 大多数有点儿文化的中国人，凡是经历过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人，几乎都知道毛主席这条著名语录，“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特别是经历那个年代的女同志，对于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语录，至今不少人一字不差背诵下来。可是，毛主席为什么说这句话？说这句话的背景是什么？他老人家对哪些人说的？真正知道的人又有多少呢？…… 根据有关报端披露，毛主席老人家说的这句话，是他在十三陵水库游泳时，同相遇的青年们谈话的一部分；摘录自1965年5月27日《人民日报》通讯，《毛主席刘主席畅游十三陵水库》一文。 在此篇文章中曾介绍说，1964年6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毛泽东和刘少奇两位主席来到北京十三陵水库游泳。当时也在那里游泳的人，有首都高等院校的学生，还有一部分解放军战士。两位主席在游泳的过程中，和这些青年人一路谈笑风生，有几位女青年从后面游了上来。毛主席看了温和地笑着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女青年听了领袖的赞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毛主席与大学生相遇在水库，一起中流击水一路谈笑风生，可见想见，老人家是多么平易近人啊。当年，毛主席那句幽默的话语，既包含着哲学意蕴，又具有新时代特色，让人听了耳目一新。不过，当时没有引起人们关注。 毛主席语录对后来社会的影响 1964年毛主席游泳时随口说的话，未曾想，多年后成为影响几代人的重要理论依据，恐怕他老人家也是很难想象得到吧。 1970年3月8日，毛主席这句话被作为语录正式公之于众。当天《人民日报》第二版，在“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通栏标题下，报道了一组劳动妇女的先进工作事迹。从此，毛主席这条语录在全国上下广泛传播，不仅作为对妇女工作的著名论断之一，并成为全国妇女工作的指导方针。 在毛主席指导方针的引领下，在全国各界各行各业，各类女子组、女子班，如雨后春笋般面世。各类成建制的女子队伍，也陆续地组建了起来。当年这些女子工作团体，曾被称之为“新生事物”，也在全国上下宣传推广。广大妇女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加入到女子队伍中，投身于祖国建设事业，立志顶起妇女“半边天”。各类媒体也广泛宣传报道，女子团体与男子汉并肩作战，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巾帼建功，诸如“男人能挑一百斤，女人不挑九十丸”，大干苦干舍身忘我做贡献的感人故事。 1975年3月8日，毛主席这段语录再次刊登在《人民日报》上。在党组织号召与主流媒体宣传下，女子团体建设再次掀起新的高潮，女子队伍在全国各个领域遍地开花，连铁矿、煤矿与电力行业女性禁区，也先后成立女子铁矿掘进队、女子挖煤队、女子带电作业队；女子组、女子班等更是不计其数了。 在全国石油钻井生产战线上，女子钻井队伍顺势应运而生。从中国石油钻井资料获悉，1970年3月23日，吉林扶余油田组建第一支女子钻井队；1971年末，四川油田女子钻井队风光面世；1974年3月，大庆油田女子钻井队高调成立…… 据有关资料记载，截止1975年上半年，吉林扶余油田女子钻井队，四川油田女子钻井队，大庆油田女子钻井队，有的干部提拔为部、局、处级领导人。 说实话，在全国石油钻井生产战线上，关于组织女子钻井队的尝试，上世纪五十年代“大跃进”时期，老一代石油人就曾经“趟过水”。 1958年7月份，新疆克拉玛依油田成立女子钻井队。这是石油战线第一支女子钻井队，由8个民族几十名年轻姑娘组成，当然是名副其实石油钻井“半边天”。 新疆女子钻井队使用小钻机打浅井，却终因受困于女性特殊生理条件，难以承受钻井生产重体力劳动，更难以抵抗恶劣气候环境条件，不少姑娘遭受伤残或罹患重疾。鉴于此，女子钻井队仅存在了一年多，上级只得面对现实宣布解散了。 新疆女子钻井队的故事，老一代石油人谁不知道呢？…… 胜利石油妇女顶起“半边天” 《人民日报》无形的政治引导力，与各种媒介的广泛宣传力，关键是毛主席老人家巨大号召力，这段语录被传播到祖国大江南北，成为全国人民贯彻执行的工作指针。毋庸置疑，毛主席这段最著名的语录，必然会传播到渤海之滨，山东省境内的“北大荒”，地处黄河三角洲地带，新建设的石油工业基地，中国第二个大油田-胜利油田。 胜利油田会战指挥部虽说驻地偏远，各项工作从没有落到兄弟油田后头。自打毛主席这条语录跃然纸上，油田党委审时度势认真贯彻，扎实地落实到实际工作之中。 1970至1972年间，曾组建了女子采油井组、女子车工组、女子材料组、女子汽修班等；1973至1975年前后，先后成立了女子采油队、女子运输队，是年9月成立女子作业队…… 在毛主席最指示的引导下，胜利石油妇女满怀革命激情，以实际行动听从毛主席的教导，立足于本职本岗工作，为祖国石油工业建功立业。特别是成建制女子团体的妇女，在胜利油田勘探开发建设事业，努力献身发挥出“半边天”作用。 正是基于当时广泛的社会基础，有人萌生成立女子钻井队的念头。在胜利油田会战指挥部范围内，唯一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的人，正是钻井指挥部固井大队下属单位，钻井探宝村家属点红旗小学教师葛明英。 一封不同寻常的申请书 1975年6月份，葛明英写了一封“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申请书”。 这封“申请书”两页双线纸，文字内容仅一页多点儿，总共约有300～350字。“申请书”的开头部分,引用了两段毛主席语录，即“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得到。”；“全国妇女起来之日，就是中国革命胜利之时。” “申请书”正文主要有以下内容： 1、“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得到”。目前，党中央非常重视妇女工作，倡导组建各种女子工作团体，充分发挥妇女的“半边天”作用。在石油工业系统内部，其它油田都成立了女子钻井队，为什么胜利油田不成立？ 2、我代表钻井广大妇女群众的心愿，强烈要求胜利油田在钻井指挥部成立一支女子钻井队，充分发挥钻井女职工的“半边天”作用。 3、我坚决要求到女子钻井队去工作，立志在女子钻井队革命大熔炉干一辈子革命，决心把自己锻炼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合格接班人。 “申请书”末段内容是：我代表钻井女青年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这是钻井系统广大女工的迫切愿望，是当前社会政治形势的需要，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实际行动。希望油田党委认清革命形势，要进一步清醒政治头脑，顺乎革命群众的迫切意愿，支持妇女群众的正当要求，立即做出成立女子钻井队的决定，让钻井指挥部尽快着手组建女子钻井队。 申请人：钻井革命群众葛明英 1975年6月 在当年的社会政治形势下，葛明英“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确实顺应时下的政治潮流，也符合当时的社会政治生态。 葛明英这封“强烈要求申请书”，直接点燃成立女子钻井队的导火索。从此，在胜利油田钻井生产战线上，人们才提起女子钻井队的话题。 或许会有人很不解地问，葛明英本是一位小学教师，与钻井队工作根本不沾边，为什么会写“强烈要求申请书”？事实上，这与她参加干部学习班密切相关。 油田党校青年干部学习班 一提起油田青年干部学习班，还得介绍当年的干部工作政策。大概是自打1973年以来，从党中央到各级地方政府，以及各行各业的党组织，重视从基层和产业工人中，选拔培养红色接班人，破格使用年轻干部和女干部，实行领导班子“老中青”三结合。凡经历过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人，大略能了解这一方面的情况。 1975年2月初，油田干部工作会议明确指出，各级党组织要贯彻党的干部政策，选拔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重视选拔破格使用年轻干部和女干部，这既是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政治大事，也是各级党委干部组织工作的重要任务。会议要求各级党委，从基层单位和产业工人中，选拔根正苗红、政治可靠与思想过硬的“好苗子”，对其进行有的放“矢”短期培训，或提供定向锻炼机会经过锻炼，破格使用充实到各级领导班子，实行领导班子“老中青”三结合。本年度干部工作目标是，各级各单位要有年轻干部、女干部，全面实现领导班子“老中青”三结合。 1975年2月末，钻井干部科接到油田干部处通知，3月初胜利油田党校将举办青年干部学习班。青年干部班学习3个月，两天内上报人员名单。 通知中明确说明，举办这期学习班的主要目的是，提高青年干部政治理论知识水平，为充实各级领导班子培养新生力量。事实上，正是为实现油田干部工作目标奠定基础。 在青年干部分配名额一栏，钻井指挥部10个名额，其中有1名女性，要求（25岁以下，初中以上文化）基层女干部或产业工人中的女党员。 钻井本是男子汉的天下。在接到干部处通知的当天，9名中青年干部便确定下来，即钻井秘书科长胡世忠，3252钻井队长杨洪太，3287钻井队指导员刘恩学等人。但是，钻井系统女职工少，女党员自然较少，年轻女党员更少；基层单位的女党员，有人各方面条件尚好，却总是有美中不足，不是超过年龄要求，就是文化程度不够，符合条件的凤毛麟角。眼看报到时日迫近，为物色合格的女党员，钻井干部科撒下大网，在各单位广泛搜索呢。 这天上午固井党委审批新党员，其中有红旗小学教师葛明英。教导员姚太银核查过入党材料，发现家庭、年龄符合要求，会后带《入党志愿书》跑到干部科，交给干部科刘科长做参考对象。干部科同志翻阅过《志愿书》，主要查看本人基本情况。大家翻到“入党志愿”一栏，最末段的最后一句话很显眼，“决心为党的教育事业奋斗终生”。 眼下合适人选不足，关键是上报时间紧急。刘科长决定去目测一下，下午借来保卫科的摩托车，王老兄带上他赶到探宝村，紧急召见葛明英简单交谈，回来沉思半刻汇报主管领导，遂即定为干部学习班的人选。时值傍晚临近下班时分，调配岗段师傅给固井大队去电，通知红旗小学教师葛明英，明天去油田党校报到参加学习。 在下通知的当儿，刘科长与本科人员解释道，嗨！时间来不及，这事定她算啦！根正苗红，年龄合适，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上得了“台面”；如果能力差点儿，放到岗位上锻炼呗！时过不久，干部科把她作为处级后备干部“苗子”，上报到油田党委在干部处备案。 事实上，葛明英参加油田干部学习班，本身颇具戏剧性与偶然性，但领导对她的期望确实是真诚的。未曾想，她因参加了青年干部学习班，时隔仅几个月的光景，不仅改变“为教育事业奋斗终生”的誓言，并向上级递交“强烈要求申请书”，在胜利油田搅起了成立女子钻井队的风浪。 决心到女子钻井队革命一辈子 1975年6月中下旬，即油田干部学习班结业的前夕，为实现钻井两级领导班子 “老中青”三结合目标，钻井党委常委会经过研究决定，将参加干部学习班9名同志提拔为科、处级干部。为了填补科级女干部空白，葛明英也在干部提拔之列，被拟任为“钻井团委副书记”。 不久后，油田党委研究钻井党委申报意见，基本同意科、处级干部拟任报告，接着下达干部任免批复红头文件。在任免批复文件中，葛明英被任命为“钻井团委副书记”。由此，她成为胜利钻井第一个副科级女干部。 恰在任免批复文件下达的档口，葛明英怀揣“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申请书”，直接跑到胜利油田机关办公大院，闯进油田党委书记、指挥刘佩荣办公室，递上那封“强烈要求申请书”，自报家门代表钻井女工表心愿，强烈要求油田成立女子钻井队；她当面坚定向刘指挥表示，决心到女子钻井队去工作，在女子钻井队干革命一辈子。 据说，刘指挥看过葛明英那封“申请书”，这位曾在生死面前不低头的领导人，对是否成立女子钻井队却难以抉择了。 刘指挥原是一位解放军少将，在青少年时期参加抗日战争，曾历经炮火连天枪林弹雨的战场，在战斗中出生入死屡立奇功。新中国建设初期转战石油工业战线，先后参加几次石油生产会战，自然了解石油勘探生产流程。听说在“文化革命”初期，也曾被下放到钻井队好几年，与钻井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切身体会到钻井的艰苦危险性，也与钻井工人结下了深厚情谊。 刘指挥领导下的胜利油田宏伟蓝图里，尽管近年来先后组建各类女子组、女子采油队，却从未有组建女子钻井队的念头。作为胜利油田党政“第一把手”，他完全了解时下政治气候。他并非不重视妇女工作，也不是看不起女同志，必须慎重考虑的是，钻井是野外作业，工作环境太艰苦，钻井设备体量大，施工劳动强度大，作业危险性又大；女同志生理条件不同，身体素质弱力气小，拨弄不动钻井设备，钻井是繁重体力活，必然会伤害身体哪！…… 葛明英写“强烈要求申请书”，又擅闯油田刘指挥的办公室，很快传入钻井领导耳朵里。据说，刘指挥要求钻井党委书记，尽快安排葛明英新岗上任，不要撺掇女子钻井队的事啦。 油田干部培训班正式结业，根据钻井党委的统一安排，领导分别同新提任干部谈话。陈书记与葛明英谈话时，耐心地给她做思想工作，循循善诱开导说服教育，要求她尊重党委决定，服从党组织工作安排，按时到钻井团委上任，担当起团委副书记职责。但是，葛明英却早有新主张，当面斩钉截铁坚定表示，她不干“团委副书记”活儿。因为，第一，她从未与共青团工作沾过边，不能胜任“团委副书记”一职，与其占着不称职的工作岗位，还不如让有经验的人干更好。第二，她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意志坚定加入女子钻井队，决心在女子钻井队干一辈子！…… 陈书记坦率地对她说，你小葛根本不懂钻井，你以为钻井队是闹着玩的？钻井队野外作业，工作艰苦又劳累，施工困难多得很，还存在着危险性，搞不好就会死人，有的男子汉都打怵嘛！女娃子体质弱，力气小、胆子小，根本就干不动，你慎重考虑再说吧！可她态度坚定表示，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信念不变，参加女子钻井队她已铁了心！…… 还听有人传说，葛明英临走时，留下另一份“申请书”，陈书记草草看了几眼后，传给时任钻井指挥部聂代兴指挥，聂指挥看过啥话没说塞入抽屉，对任何人再没提这档子事。 领导为“强烈要求”受批评 葛明英不干“团委副书记”的活，铁了心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让钻井领导们着实感到棘手。关键是，她的要求符合当下政治形势，哪个领导人也不敢公开说不支持。 自打干部任命文件公布后，团委人员就在办公室里，为葛明英准备办公桌椅等。她来团委不介入团组织工作，只把这里作为她的落脚点，周旋于油田、钻井领导之间，为成立女子钻井队奔走呼号，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钻井政治处的同志们看到，她时常出没于领导人办公室，从这个门出来又进入那个门…… 据传，葛明英给刘指挥递交“申请书”，又几次闯入办公室再三要求，让刘指挥同意成立女子钻井队。刘指挥手足无措很生气，火刺刺给陈书记打电话，你们提拔的什么干部？几次三番闯领导办公室！她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你们钻井提拔的干部，你们负责给做工作去！陈书记挨了批评也很生气，一气之下把干部科长叫去，态度极其严厉地训斥道，你这干部科长怎么当的？你们物色的什么“好苗子”？她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三天两头闯刘指挥办公室！搞的刘指挥骑虎难下！她是你们选拔推荐的，你们负责给她做工作吧！…… 刘科长急慌慌跨进办公室，阴着脸闷声没好气地喊道，坏事啦！这回看走眼啦！他X滴！那个葛明英写申请书，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老去闯刘指挥办公室，搞的刘指挥骑虎难下！嗨！刚才陈书记批评我啦！说完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丝丝抽烟不吭声。同事们听了这一番话，看到老科长神情抑郁，任何人都没有吭声。 直到接近下班时分，老科长闷闷不乐地说，唉！咋就看走眼了呢？你说，到团委来工作多好，她怎么不知好歹呢？非要鼓捣女子钻井队，女孩子干钻井伤身体啊！早知道她这么个德性，就不该让她参加学习班，在探宝村当“孩子王”得了！还有人告诉我，她是个“女二杆子”！……； 其他人只听着，谁也没有说话，心里沉甸甸的。也有人悄悄说道，唉！干部科推选个“宝贝”，这回让领导“做腊”了。 刘指挥巧妙抛出“烫手山芋” 不久后听到一则传言，说葛明英又对油田领导人放话，如果再不同意成立女子钻井队，就得给油田党委“放大字报”啦。 是年虽说社会形势较平稳，油田生产状态也日趋见好，却仍属于“文化革命”时期。“文化革命”造反派掌权时，大多数领导人受过冲击，对“放大字报”依然心有余悸。说实话，哪级党委不害怕“放大字报”？哪个领导人不害怕“放大字报”？那封“强烈要求申请书”押在手上，刘指挥也觉得像握着个“烫手山芋”！…… 大概刚进8月份，油田召开二级领导干部会议。刘指挥做会议总结的时候，最后向与会干部打招呼说，钻井指挥部刚提拔个女干部，名字叫葛明英，她向油田指挥部递交申请书，强烈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坚决到女子钻井队干革命，在艰苦工作环境锻炼成长，下定决心顶起钻井“半边天”！目前，党中央强调重视妇女工作，提倡搞各种女子团队。现在有的妇女站出来，要顶起钻井“半边天”，这也算是件好事嘛。对于成立女子钻井队问题，建议你们几个钻井指挥部（钻井指挥部、河口指挥部、临盘指挥部），散会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慎重考虑考虑，是否尝试一下？就这样，刘指挥谈笑风生中一挥手，就把“烫手山芋”抛出去了。 油田二级干部会议结束后，葛明英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的事，在油田内部各单位迅速传播，迅疾成为钻井战线的重大新闻。 关于“是否尝试一下”问题，在河口、临盘指挥部（均有15台钻机），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这两家党委没有考虑。因为，人家指挥部的妇女没有要求，两家领导人不想自找麻烦。 钻井领导务虚组建女子钻井队 刘指挥把“烫手山芋”抛出后，钻井指挥部领导想“尝试”吗？其实不然，绝大多数领导人不想找啰嗦。钻井指挥部是油田最大二级单位，指挥部拥有三十多台钻机，年度钻井进尺任务相当繁重，为队伍管理与完成钻井进尺任务，领导们哪年都忙活的不可开交啊。 钻井党委陈书记原以为，葛明英是一时心血来潮，本打算冷处理一段时间，再当小孩子哄哄、劝劝，让她到团委上班正常工作，再多给安排点儿事干，待那股子劲头儿过去，女子钻井队的事就拉倒了。没想到，刘指挥“是否尝试一下”的话，葛明英像有了“尚方宝剑”，立即跑来闯进陈书记办公室，要求支持成立女子钻井队。陈书记努力耐着性子，给她做思想工作说，钻井队野外施工，劳动强度很大，女娃子体力弱小，有些活干不动哩！钻井风险性太大，弄不好发生事故，女娃子怎么干得了？你要求去钻井队干，其他女娃子要求吗？可她根本听不进去，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其他油田成立女子钻井队，其他油田的女同志干得了，我们为什么干不了？问题不是我们干不了，是你们领导思想不解放，不重视钻井妇女工作！再说了，现在油田领导点头同意了，钻井领导为什么不同意？成立女子钻井队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不同意就是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 陈书记做不通葛明英的工作，正为此挠头心事重重的时候，油田有关领导公开过问这件事，要求考虑成立女子钻井队问题，尽快拿出组建女子钻井队的意见，及早着手女子钻井队组建工作，以实际行动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 女子钻井队牵扯路线问题，事关路线问题谁也不敢碰，不想搞也得硬着头皮对付。如今，上有油田领导人发话，下有葛明英紧追不舍，已形成上下夹击的态势，领导们思想上压力山大。紧接着，主要领导人碰头磋商，务虚女子钻井队的问题，在党委扩大会上提出来…… 8月3日，钻井党委召开常委扩大会，陈懋汉、聂代兴、翟树彩、单世华、肖炳元（陈永鹏、张兆礼等人外出开会）参加会议；胡启贵、李振阶、胡世忠列席会议。会议由党委书记陈懋汉主持，主要研究四个方面的工作（其它问题省略），第三个是讨论关于成立女子钻井队问题。陈书记最后拍板确定，女子钻井队先成立4个班，一个班17人左右，共计83人上下，分别安排到两个钻井队岗位培训，再集中到教导队学习一段时间。当研究女子钻井队组建问题时，让葛明英也列席参加讨论。 以上内容是笔者在钻井党委会议记录中，查找到的第一条关于组建女子钻井队的真实文字。 葛明英有了革命同路人 钻井常委扩大会议召开后，关于成立女子钻井队的消息，没过几天就快速传播开来。几天后，原固井大队维修车间车工党员常爱玲，向车间、大队领导辞去车工岗位，第一个向葛明英报名参加女子钻井队。 常爱玲报名参加女子钻井队，葛明英求之不得喜出望外，热情欢迎当场把她留下来。此前，她要求成立女子钻井队，一人单枪匹马上下奔波。常爱玲到来两人携手相伴，可以一起周旋奔走呼号啦。 几天后，钻井九分场小学教师姜亦珍跑来报名。姜亦珍兼任油田第一届团委副书记（不脱产），时值暑假正在油田团委值班，一听说女子钻井队的消息，她向“五七”中学辞去教师职务，义无反顾报名参加女子钻井队。 从此，她们与原单位脱离工作关系，把今后的工作寄托女子钻井队。她们结为志同道合的盟友，革命信念坚定，奋斗目标一致，心思往一处想，干劲往一处使，紧拧成一股绳，向理想彼岸奋进，成为女子钻井队的“种子选手”。 从此，钻井政治处的同志看到，她们3人到钻井团委上班。据说，有时聚在办公室研究计划，有时出入于领导办公室，有时一起外出联络工作，看上去还挺忙碌的样子。 人们争相拜读“申请书 ” 8月上旬末，葛明英写的“申请书”，从油田干部处转到钻井干部科。干部处负责人交代说，葛明英是你们单位的人，她提出的“强烈要求”，你们钻井指挥部看着办吧！ 当取回“申请书”后，干部科同仁以超常的好奇心，一拥而上凑过去争相观看，都想一睹为快先看个明白。大家瞪大眼睛看到，“申请书”无信封光溜溜，两页破旧16开双线纸，稿纸边缘撕裂皱巴巴，想必数度经手传过不少人。“申请书”内容不多，只一页多文字，字体歪斜很小，让人极难辨认…… 大家阅读过“申请书”，相互你看看我，他又瞅瞅你，低头悄悄走开，谁都没有言语。许久后，朱同志眼瞅着“申请书”，慢悠悠一本正经地说，依我看啊，这个葛明英，她当小学老师就不合格！你看她写的那几行文字，哪有一个字方正点儿？让她教导出来的学生，不把咱中国的方块字搞成八股洋文才怪呢！这时候，大家再也憋不住了，一起哄然大笑起来，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有人笑出了眼泪…… 一阵哄堂大笑过后，干部科办公室安静下来。老科长脸上很挂不住，立刻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丢下一句，哎、哎、哎！你们都好好看一看，看完那个家伙的“强烈要求”，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葛明英！啊？…… 自从老科长喊那一嗓子后，对葛明英和她的“申请书”，干部科人始终缄默不语。大家在办公室是这样，在众人面前也是如此。“申请书”被塞进书信材料筐中。 “申请书”转来最初的日子，钻井政治处其他科室的同志，先后悄悄来到干部科，就想目睹那封“申请书”。人们读过相视几秒钟，谁也不谈本人看法，立马丢下赶快离开，像躲避“瘟疫”似的。大约一周之内，政治处的人心想事成，都拜读了那封“申请书”。 2016.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