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童年趣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已四十多年过去,不觉之间自己已年届半百。多少往事大都随着光阴的流逝渐渐随风而散,只在心底留下些许模糊的印象。而童年的诸多记忆却历经岁月的淘洗,深深地沉淀在心底。贫穷、物质匮乏,却快乐、无忧。这些记忆,不仅没有被岁月风化,反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深深地烙在心头、刻在脑海,积淀得越来越浓,浓到无法化开,不禁时时浮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儿时,最突出的时代记忆是贫穷和极度的物质匮乏,因此我们那时根本没有现在孩子们各种各样的精美玩具。然而,我们却拥有许多现在孩子们不曾见过甚至不曾听过的自制“土玩具”,玩过许多现在孩子们不曾玩过的“游戏”。那些“玩具”和“游戏”也是花样繁多,千变万化,百玩不厌。弹弓、链条手枪、风车、各种自制的汽车、冰车、手推小车……好多好多,真是数不胜数。</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的童年,四季“玩具”不断,游戏不断,无忧快乐常年相伴。</p><p class="ql-block">春天来了,柳树发芽,我们会用柳枝做“柳笛”(我们叫“mí mí”)。制作柳笛的时间选择要恰到好处,早了不行,迟了也不行。这除了尝试以外,主要靠的还是经验。掰一截柳枝下来,慢慢拧动使其皮与枝脱离,然后抽去中间的枝条,把空的柳皮两端剪齐,就做成了一个柳笛,可以吹出声音。不同粗细和长短的柳笛会吹出粗细高低不同的音调。做柳笛可是个技术活儿,做得不好,吹起来费劲,会憋得满脸通红,声音还不好听;如果做得好,不但吹起来省力,而且好听。柳笛上可以不开孔,也可以开几个小孔,吹的时候用手指轮流捂住和放开一些孔,类似吹箫,声音便会抑扬顿挫,悦耳动听。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柳笛,也可以玩出许多不同的花样,真可谓是变化无穷。</p><p class="ql-block"> 春天我们还会做小水桶。选择胳膊粗细、上下均匀、树皮光滑的杨树,完整地剥下三段长15厘米左右的树皮。把其中两段的切口各自用针线缝合起来,就成为两个上下无底的圆柱。再用第三段树皮裁剪出两个大小合适的圆片,分别缝合在两个圆柱的底部,上部再用细铁丝各做一根桶梁。这样两只小小的“水桶”就做成了。每次大人担水时,我们屁颠屁颠地跟在大人后面,用“小扁担”挑着小桶担水。真是开心无比,其乐无穷。</p><p class="ql-block"> 当然春天我们可以玩风车,玩屎巴牛(屎壳郎)……</p><p class="ql-block"> 夏天可以捉蛐蛐,可以捏泥人,可以游泳,可以在小河里捉鱼儿……</p><p class="ql-block"> 到秋天起山药(马铃薯)、萝卜的时候,又该我们开心的时候了。有些比核桃还小的山药是大人们不要的,它们便成了我们自制玩具的绝佳原料。用扫帚棍把小山药串起来,可以做成各种形状的玩具:一层或多层的房子,各种样式的汽车,各种长方体、正方体、四面体等(很类似现在化学实验室里的物质结构模型)……真是随心所欲,变化万千。</p><p class="ql-block"> 选择一个胡萝卜,切出一个薄厚合适的长方体,前后各穿一根细棍,装上四个(当然还可以是六个、八个……)用萝卜切成的圆形轮子,便成了一辆汽车,当然这汽车仍然可以是千变万化。</p><p class="ql-block"> 冬天到来,村里的河湾结冰,形成一个天然的优质冰场。前几年,看到县城周边有几家“人工冰场”,我带儿子去玩过几回。可那冰场无论从面积、冰的厚度和光洁度都远远比不上儿时村里的天然冰场。每天下午三点放学后,快速回家吃过饭,背上冰车就下了河湾,一直玩到天快黑才回家。既有惊险和刺激,也有无穷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如果遇到下雪,还可以玩捕鸟。把院子里的雪地扫开一小块,用小木棍支起一个筛子的一头,用一根细绳,一端拴在小木棍上,一段拉在家里。在筛子下面撒上一些粮食,雪天无处觅食的麻雀就会冒险飞到筛子下面吃食。这时你只要在家中拉动绳子,麻雀就会被罩在筛子下面,成为孩子们的玩物。它能让你对“鸟为食亡”这个词体会更深。下雪天当然还可以堆雪人、打雪仗……</p><p class="ql-block"> 当然有些玩具和游戏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玩的,比如滚铁环。所谓的铁环,是以前人们用来箍木桶的铁箍,我们叫它“桶箍”,我们把这种游戏称为“推桶箍”。看似简单的滚铁环,其实是有很高的技术含量的,同时还有耐心的比拼。有时相跟上一群孩子,在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村中土路上一直滚上一二里路,比谁的铁环一直没有倒下,或谁的倒下的次数最少。或者有时在一片空地上专门设置各种障碍,比如要从砖头上滚过,或两侧放上砖石,中间只留下四五厘米宽的空隙,看谁能把铁环顺利滚过去而铁环不倒且不碰到砖石。或者在地面画上弯弯曲曲的路线,沿着弯曲的路线去滚……每次滚铁环,几乎都能玩出新的花样。因此百玩不厌。不像现在的孩子们,一件玩具玩不上多长时间就玩腻了。</p><p class="ql-block"> 自幼体弱的我虽没有当时好多男孩子们的上树下沟、陡崖掏鸟窝等经历,但却有一些独属于我的“游戏”,它们也给我以无穷的快乐。下面仅举两例。</p> <p class="ql-block"> 当时孩子们经常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观看大人干活。比如看大人做豆腐、放电影、毡匠擀毡子、木匠做木工等。我们经常把一件事情的每一道工序、每一个环节从头到尾能看上好多次而从不厌烦。当别的孩子们上树下沟的时候,我在家里玩“放电影”。把一块小手绢挂在窗框上,这便是幕布。当然还有用火柴盒、萝卜等制作的“发电机”“放映机”等。用细铁丝把这些串联起来,就可以放电影了。我不但是电影放映员,同时还兼任配音,嘴不停地模仿各种声音或说各种台词,有时还要配以动作……我“放”的“电影”常常引得父母停下手中的活观看,他们有时竟被逗得前仰后合,大笑不止。</p><p class="ql-block"> 独属我的另一种游戏是自制灶台。在院子里找一块较大的(大约有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那么大)干硬的土坷垃,用小刀将其削刻成规则的长方体。再用小刀挖出锅坑(根据土坷垃的大小,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挖出烟道,有时这烟道还特意做得很复杂,有横有竖,有分叉有拐弯儿。然后找一点干马粪或驴粪放在锅坑里点燃,把锅坑盖住,然后观察烟的走向。有时堵上这个口,有时通开那个口,竟然也有万般变化。一个小小的土游戏,不仅趣味横生,百玩不厌,而且年少的我还从中学到了一个知识——烟是最容易往上走的。这难道不是融趣味与科学于一体吗?</p><p class="ql-block"> 回想童年,虽然贫困,但却充满快乐。我玩过的那些“玩具”,我做过的那些“游戏”,我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日子,都像一幅幅优美、温馨、动人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 此时,我的脑海中渐渐幻出这样一幅画面——退休后的我,俨然成为一个快乐的“老顽童”,带领着我的年幼的孙子、外孙们,在一次次地重复着制作那些“古老的土玩具”,做那些将要“失传”的游戏,空气中弥漫着孩子们快乐的笑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