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唠叨

风

　　今天是腊月二十，远嫁广东的侄女回来了，全家人喜气洋洋，我和儿子商量中午去母亲家附近的饭店为侄女接风。

早饭后，我们来到母亲的家，大哥和大嫂正在忙碌地为母亲打扫卫生，大嫂在洗床上及沙发用品，大哥拿苕帚细心地清扫着沙发缝隙里的东西，母亲坐在里屋的沙发上絮絮叨叨地教训着大哥：＂我一会儿没注意，你就把我一沓子内衣扔了，那都是我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没有破，一天就不知道东西可惜，光会扔……＂她哎声叹气，明显是很生气了。

看到这种情况，我问大哥是怎么回事，大哥说，母亲的衣服都穿得发黄了，有些都烂了，所以才扔了。

我明白大哥的心思，他是不想让母亲再穿那些破旧的衣服，明着不敢丢弃，只能偷偷去丢。

但他的想法却不被母亲理解，经常因为扔了冰箱里过期的食物，破旧的东西和家里的各种杂物而被母亲抱怨。

母亲今年78岁，性格好强的她不愿与儿女同住，长期一人独居，我们只有在双休日、节假日期间才能来照顾她。

母亲前半辈子因为家庭贫困，受尽磨难，她带领全家人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共度难关，因此形成了极其节省的习惯。

这几年，家里人经常开导她：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要再那样节省了，该花的就花、该穿的就穿，否则人家会嘲笑儿女不孝顺，没有把老人照顾好。

类似于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好像起不了任何作用，她依然我行我素，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

给她买的衣服贵了，她会骂我不知道钱可惜；买的菜多了，她非分一半给我带走；零花钱总也舍不得花。

想到这里，我赶紧安慰母亲：衣服穿太久了会有很多细菌，不利于身体健康，大哥这么做是为你的健康着想的，你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应该偷着乐才对，快过年了，我们应该穿新衣服才对，下午我再去买几件给你穿。

听到这些话，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气也消了一点。

这时，我走到客厅，看到客厅里的冰箱换成了新的，问大哥：＂这是什么时候换的冰箱，花了多少钱买的＂，尽管我们交谈的声音比较低，可还是被母亲听到了一些内容。

她唠叨到：＂旧冰箱好好的，非要买新的……＂

母亲的旧冰箱已经使用了十多年了，现在确实出现了问题，我明白母亲是嫌大哥花钱了。她这是嗔怪儿子对她太好了。

说话时，大哥屋里屋外一直在忙着打扫卫生，看着儿子忙碌的样子，母亲又开始唠叨：＂柜子、沙发、床上都扫了八百遍了，还在扫，一天就细心的不行，不知道歇一歇。＂

母亲这样的细碎唠叨一直持续到午饭才暂停了片刻。

在饭桌上，她看到大哥和侄女吃的比较少，又开始了唠叨：＂都这么大年龄了，还减什么肥，也不好好吃饭……＂

午餐进行完，我们回到母亲的家，我让她休息一会儿，我去上街为她购买东西。

当她看到我为她买的三件内衣后，唠叨到：＂买这么多干啥，不知道省着花钱……＂

类似于这样的唠叨，每天都在进行着，其实，我们已习惯了她的各种唠叨，她不唠叨，我们觉得她把气堵在了心窝里了。她唠叨，可以缓解压抑的情绪，也教会我们该怎么去正确生活。

在我看来，母亲的唠叨更像是一种无法替代的语言。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语法，但却能让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家的方向。那熟悉的声音，温暖的话语，是我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