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栽蒜苗

乔军军

　　在我们霍州有一种习俗——腊月初一吃爆米花，栽蒜苗。

爆米花霍州方言称作cāo mo，人们口口相传说，腊月初一吃了cāo mo，一家人新的一年里会和和气气不争不吵。不知道这种说法从何时有的，但是自打我记事起，cāo mo年年吃，家里该吵该闹还是照样，不过吵也吵不散，闹也闹不离，锅碗瓢盆交响曲奏了一年又一年……

腊月初一，找个破碗烂盆，里面放上土或沙子，将剥好的蒜粒一圈一圈摆放整齐，浇上水，放在炉灶后面温暖的地方，蒜苗就算栽好了。只待日子一天天过去，蒜苗一天天长高，到过春节那会儿，差不多有二十多厘米高，就会被割下来炒鸡蛋或包饺子，有时候还会切成碎末，倒点儿醋、香油，拌在一起做蘸料。

奶奶是个讲究人，栽蒜苗从来不用土和沙。她会找一些麻丝，铺在碗底，把精挑细选的蒜瓣整齐码放好，浇点水。待麻丝湿润了，就把多余的水倒掉。此后的日子里，每天拿清水冲一遍，然后把水倒掉。据说这样做蒜苗会长得壮壮的——水多的话蒜就会只长根，上头的蒜苗却细得很。

现如今，麻丝很少有人用，也无从找起。有时候就干脆直接在一个浅浅的盘子里把蒜瓣码放整齐，浇点水。待蒜瓣根部湿润，就把水倒掉。日复一日，如此往复，蒜苗倒也长得葱葱郁郁，很有生机，摆在窗台上，别有一番景致。

孩子们吃完草莓的塑料盆很多，我选了一个大一点的，弄了些土，把土浸湿，由外而内一圈一圈摆好蒜瓣。似乎就是分分钟的事，蒜瓣就露出芽尖了生命的力量如此神奇，感叹之余，于是拿起手机，每天拍一张照片，记录一下蒜苗生长的痕迹，敬畏生命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