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的回忆

风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小年是民间祭灶的日子。据说这一天，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报告这一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

他要把一年中自己所掌管的家庭中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逐一向玉帝诉说，玉皇大帝会根据情况安排来年的家庭口粮供应。

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今天是至关重要，所有在外的人都要按时回家，生怕被灶王爷点不上名，分不到口粮。特别是对于以粮为天的农民来说，今天尤其关键。

晚上，每个家庭都要烙出精美的干粱，糖糕等食品来祭献灶王爷，其用意就是想用这些美味是甜甜灶王爷的口，请他汇报工作时多说说家里的好事情，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大吉大利。

此时，我看着家里充足的粮食，各种各样的点心，竟也没有想吃饼的任何欲望，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烙这传统的干粱饼。

打开记忆的长河，想到40年前的今日，天气同样的寒冷，9岁的我，12岁的二哥与15岁的大哥和母亲生活在老家。

那年腊月里，父亲因为工作忙很久没有回家，母亲坐上了他们单位的顺车去了父亲的单位。

她走时对我们说只去几天就会回来的，可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过了十几天才回家。

母亲走了，做饭的任务落到了我的身上，每天我要去场里抱回玉米秆放在厨房里当柴火烧，早上，我大多熬玉米糁子，配自己做的咸菜，再加炕馍片。

中午，我们吃面条，因为做机器面最简单，配菜是炒土豆丝和煮青菜，我一刀一刀地切着土豆丝，生怕切了手，想必切丝的本领也应该是那时候练就的。

最难忘的是洗锅，又大又深的黑铁锅，我根本摸不到底，要踩到凳子上才能刷到锅底。农村用的是井水，渗透到骨头里的那种寒冷，因为没有经验不懂加热，每天我都要在这刺骨的冰水里洗碗，洗锅，砸开水缸里的冰，把冰水一瓢一瓢舀进锅里，用过之后再一瓢一瓢舀出去，而泔水是要装进专用桶喂猪用的。

每次洗完锅，我的手指头就会变成红萝卜，火辣辣的烧。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周后，家里的面粉吃完了，小年来到，家家户户在烙饼，而我们兄妹三人却处于了无粮状态。

那天，幸好大姑来了，看到家里这个情况，她抱怨了母亲几句，不由分说、挽起袖子揉了一盆玉米面，两小时后，我们吃上了香喷喷的玉米面干粱。

现在也不记得当天晚上是否用玉米面饼子祭献了灶王爷。

40年过去了，大姑已过世了近10年了，可她烙的玉米面饼子的味道仍然留在口齿间，难以忘却。

难忘小年，难忘这特别的、万家团圆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