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聆听余秋雨先生的《中国文化课》

可儿花花

　　从塞万提斯与四月二十三日“世界读书日” 说起。 西班牙，这个曾经非常傲慢的海上霸权国家，终于明白让自己足以称雄世界的，是文化，只能是文化。

分享三条文化哲学的常规：

第一，在世间所有的力量中，文化最软，又最强。当塞万提斯和莎士比亚时代的王公贵族早已无人记得的时候，只有他们的名字和他们创造的故事、人物、情感、悲欢，还在各国流传，而且会永远流传下去。

第二，文化穿越仇恨。当两位大师去世的时候，他们的祖国还对立着，但他们却让所有的读者和观众消仇解恨、破涕为笑、化丑为美。

第三，杰出的文化创造者大多身处卑污的环境，受尽诽谤和磨难。这似乎是冥冥中的故意安排，就像绘画中的玄黑色背景，让光亮更加光亮。

　　文化，是一种成为习惯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它的最终成果，是集体人格。

从根源上说，我们遥远的祖先不管是择水而居还是狩猎为生，最开始都只是为了生活。当生活稳定成习惯，也就变成了生活方式，而"方式"就是文化。在一定的生活方式中，人们会逐渐处置自己与天地的关系，与家族的关系，与他人的关系，那就出现了精神价值。精神价值一出现，文化就有了主心骨。历史发展到今天，什么是中国文化，答案是中国人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例如，儒家伦理、诗词歌赋主要属于精神价值；几大菜系、中医中药主要属于生活方式。在中国文化的大盘子里，什么是山西文化？什么是上海文化？那就是山西人、上海人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

"它的最终成果，是集体人格。"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经过长时间的沉淀，一定会结晶出一个东西来。这个东西，就是集体人格。人格，指的是一个人的生命格调和行为规范。集体人格，是指一批人在生命格调和行为规范上的共同默契。这种共同默契不必订立，而是深入到潜意识之中，成为一种本能。

　　老子、孔子、屈原、司马迁、魏晋名士，成了为中国文化奠定"世界身份"的顶级设计师群体。唐代，则是中国文化"世界身份"的最高体现，受到全人类文化良知的一致肯定。唐以后一千年，陆续出现了一系列维护和拓展中国文化的动人典型，但是，这一千年中的后五百年，中国文化由于受困于专制和保守，开始下行和衰落，使"世界身份"渐渐黯淡。直到在濒临灭亡的最后时刻，听到古老而神秘的歌声，才又踉跄站立，认识自己。

奠基时代：

第一代表老子，最符合国际标准的顶级哲学家。

白发、青牛、黄衣服、布口袋、

灰色尘土，不同色彩，

莫知其所终 ，五千字

那么偶然，那么匆忙，

无比苍茫的哲学内涵，美学内涵

老子消失了，

但他留给大地的，

是一个能够深思熟虑看透万象的民族。

老子在路上，孔子也在路上，孔子，在思想上，让中国成为中国。

墨子《黑色光亮》：诸子百家，其实就是中国人不同的心理色调。

孔子是堂皇的棕黄色，近似于我们的皮肤和大地；

老子是缥缈的灰白色，近似于天际的雪峰和老者的须发；

庄子是飘逸的银褐色；

韩非子是沉郁的金铜色……

我们还期待着一种颜色。

它使其他颜色更加鲜明，

又使它们获得定力。

它甚至有可能不被认为是颜色，

却是宇宙天地的始源之色。

它，就是黑色。

是他，墨子。墨，黑也。

老子淡淡地走在路上（目光超逸）

孔子苦苦地走在路上（目光温暖）

墨子急急地走在路上（目光热烈）他们是理想主义者；

韩非（目光峻厉） 是现实主义者；

帝国时代：秦汉王朝的文化选择

文化的留存：

文化人自身、行政机构加持、国家力量的选择。

文化遇到帝国，并不是必然。世上很多文化并没有遇到相关的帝国，而很多帝国也没有遇到像样的文化。它们相遇，无论是文化还是帝国，双方都未必有主动意愿。但是，如果它们陌路相逢，就会碰撞出很多事端。

后英雄时代：阮籍、嵇康所代表的魏晋名士，已背离传统，独自建树的坚决态度，开启了一个重要的创造时代。他们展现了一个道理，不再墨守成规，就能开天辟地。魏晋名士是最有可能把外国同行比下去的文化团队。他们思维的开创性、空旷性、抗逆性、独特性，以及他们在行为上的勇敢、响亮、乖戾、难解。都是稀世奇迹，惊为天人。跟希腊智者比，更鲜明、更锐利、更洒脱。世界各地对于希腊时代的美好印象，大多是从那些实质的脸庞和胡须开始的。又取决于后代艺术家的选择。中国的魏晋名士拥有真正的世界形象，可惜我们后代的艺术家没有跟上。

魏晋名士显然想对原有的中国文化进行颠覆性改写，但他们的行为缺少社会气场，他们的大哭、吟笑、打铁弹奏，不仅普通百姓完全不懂，而且绝大多数文人学士也难以理解，无法追随，不再有传承。他们实行了一次凄美的冲击，凄美的让历史永久难忘，但在当时，人们很快遗忘了魏晋时代。也有一种不带杀伐器，焦灼气暴力气的文化，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而且长时间的保留下来，那就是书法。

　　汉文化已经不得不向北方旷野汲取营养来增加自身的力量了。此时，北方勇士犹如敏锐的战略家，极有效率的行动者。你看，孝文帝拓跋宏带来的不仅是一个陌生的辽阔空间，而且是一种陌生的集体人格。于是，文化有可能从根本上发生改变，文化必将出现宏伟的奇迹。聚焦于云冈石窟。在云冈一定能够发现，中国文化已经处于世界各大文化的宏大包围之中。他从域外同行的千姿百态中得了气。鲜卑文化的汉化，使汉文化也发生了重大变革，当时世界上各大重要文化也在这里汇聚，中国由此迈向大唐。

大唐精神价值：

唐代拥有充分的精神价值，他没有主体信仰在精神上非常开放。唐太宗李世民还亲自为玄奘翻译的瑜伽师地论写了序言，就是大唐三藏圣教序。唐太宗的宗教思想是非常健康的，那就是道无常名，圣无常体，随方设教，密集群生。大体意思是，大道没有固定的名称，圣人没有固定的体型，那就在各处多设一些教派吧，让他们周密的帮助百姓。所以，唐太宗在宗教上的成功，造成了一个极好的精神成果，那就是此后的中国一直没有产生过一教独大的现象，谁知也没有产生过宗教极端主义。这是中国文化一直没有湮灭和中断的主要原因之一。

唐代是高昂期如浩荡瀑布。从生到死创造性艺术性诗人情怀读山水读天地读人心读自己。

宋代是文化精粹期，如浩渺大湖。《清明上河图》广大基本民众生活方式生态是历史的主调。

现代历史哲学全民生态史大于宫廷斗争史自由的坊农业发达人口破亿饮食方式交通状况婚丧礼仪科技成果。涌现出一位文化全才苏东坡两位文化高官王安石司马光三位战乱诗人李清照陆游辛弃疾哲学高峰朱熹。

元代：文化劝导战神，战神选择文化身份

耶律楚材提出了屠城，

只得到土地而没有人民，

又为了什么呢？

他还提出，志气者必用良弓，守城者必用汝臣。

大大提高了政权的文化品质。

这里呈现出了一种重大的文化指引，

也就是儒家文化

对一个游牧民族政权所做出的整体指引

迟到的戏剧：

生活泛戏剧化精神非戏剧化，元代不暗汉文废科举制，文人无处可走文艺才情集中顽泼君子扶住中国文化基脉，如绘画黄公望富春山居图较宫廷画有独立的自我有生命的私语有生态的纯净有精神的舒展，人间一切洗净了只剩下山水。

明清：此时欧洲在世纪苏醒后精力旺盛文化灿烂

中国文化的世界身份开始产生了尴尬，

中国文化的整体格局和气度

在明清两代弱了散了

中国文化有儒家做了理想性的回答，做个君子。

君子，也就是做一个最合格、最理想的中国人。

中国文化没有沦丧的最终原因是君子未死，

人格未愧。

中国文化的延续，是君子人格的延续，

中国文化的刚建，是君子人格的刚健，

中国文化的缺憾，是君子人格的缺憾，

中国文化的更新，是君子人格的更新。

中国文化长寿原因：

体量巨大，从未远征，以统为大，家国同构，简易思维，以德为志，避开极端科举制度。

中国文化的弱项：

漠视公共空间

忽视时政意识

轻视创新思维

　　中国文化有1万个理由延续下去，却又有10001个理由终结在19世纪末，因此这一个世纪末分量很重。但是显而易见，中国文化不情愿，所有的中国人都不情愿。就在这个濒临灭亡的关口，一些不可思议的怪事出现了。

第一件怪事是八国联军进入北京的时候，京师团练大臣王懿荣壮烈自杀，他是甲骨文的发现者，4000多年前的伟大商朝将，因为他以完整的文化形态震撼世人。

第二件怪事是八国联军从大沽口出发向北京进军的关键时刻，敦煌藏经洞被发现，七世纪的伟大唐朝将以及丰厚的文化形态震撼世人。这不是巧合，是中国文化背后的天地元气在关键时刻发威了。一个代表着商代，一个代表着唐代，一个是世界古文明中最强大的朝代，一个是全部中国文化始终处于高峰期的朝代。直到百年后的今天，人们还无法穷尽他们的深度和力度。充分证明中国文化不该就此灭亡，中国文化不愿就此终结。中国文化终于没有败亡于世纪之交，这当然有很多其他因素，但是文化本身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发言了，这实在非常惊人。

我们一起轻吟：《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END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