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由到底干什么？

零度

自由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思想家都致力于捍卫自由呢？本文我们推导哈耶克和以赛亚伯林的自由观。

哈耶克说：人之所以要自由，是因为世界有许多因素是未知的，而要达到我们的目的，要取决于这种未知的因素。这句话的意思是，自由主义者和非自由主义者可能有同样的目的，只是他们选择的方式不一样。

比如要爬上一座山，非自由主义者认为，只有按照自己的道路才可以到达山顶，所以他们不允许其他人对其他不同路径的探索，认为那会分散力量。但是哈耶克认为，要爬上这座山，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因素，任何个人都不会是全然的正确，所以要允许不同的人去探索不同的路径，这才是爬上这座山最便捷的方法。

哈耶克的这种观点来源于两种认知：

第一，知识是分散的。哈耶克认为，人类的无知是随着科学的进步而增加的，你知道得越多，能够被认识的知识就越少。文明等级越高，我们对文明的运转所依赖的事实就更无知。

比如你经常坐飞机，但是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飞机的空气动力学原理；你每天用电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CPU的工作原理。技术的发展让行业无限细分，更多的知识被隐藏了起来，个体的认知越来越有限。所以知识不会集中在一个人的大脑，它广泛分布于社会的不同个体中；

第二，知识包含在不同的习惯里，包含在具体决策中。每个行业之所以都有自己的专有知识，如果你没有经验，就不可能知道。

比如工地沟通为什么用对讲机而不用手机，东北为什么用暖气而不用空调，这些知识都根植于长久的习惯和自发秩序。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些知识是被实践检验最经济最有效的方式。这种知识根植于个体经验，一个不具备此类经验的人，单靠理性是无法洞察的。

比如一个南方人会想当然问北方人，为什么不用空调制暖，这不是因为南方人傻，而是他没有经验。如果一个南方人用自己的认知强制让北方用空调制暖，那么这就是理性的僭越。

所以哈耶克认为，所谓的自由，就是给未知的事物留出空间，让人们在具体的场景中决定自己的行动。他要达到的目的是，让分散的个体用分散的知识去解决具体的问题。

这是一种最高效的方式，因为绝对的知识分散在社会里，分散在不同的习惯里，只有给予人们自由，才可以让他们解决这些问题。所以自由的用处是，解决人类社会的实际问题。

如果说哈耶克对自由的用途是基于社会整体效率的考量，那么伯林对自由的理解就是一种形而上的天赋权利。

伯林认为有两种自由，第一种，是根据主体意志去做某事的积极自由，而第二种是免于做某事的消极自由。积极自由就是“对自己的选择没有障碍”，而消极自由是“不受外界干扰”，比如我想躺着刷剧，那你就别让我起来努力。

即是说，积极自由是干什么的自由，消极自由是不干什么的自由。

在伯林看来，消极自由是自由的底线，如果我不想去做某事，那我就不能被强迫去做。伯林之所以强调消极自由，是因为在他看来，消极自由是一个人能够后退的底线，是一个人最后的堡垒，它让你的个人意志得以保全。捍卫消极自由，就捍卫了生而为人不可让渡的权利，这时你会成为自己的王。

如果一个人无法捍卫消极自由，那么他的意志就会受到伤害，也就失去了人的属性。所以伯林说，自由意志是最高的善，所有对个体意志的强迫都是恶，它会让人产生强烈的挫败感和胁迫感，而不干涉才是真正的善，它可以让人保有天赋权利，保持自己意志的独立性，而不被外部所胁迫。

所以自由对伯林来说，是天赋权利的保障，是自由意志的堡垒。如果一个人连消极自由都无法捍卫，那么他就失去了人的天赋属性。

不管是哈耶克还是伯林，他们都认为自由是至高的价值观，它的地位并不和平等、博爱、公正等平齐，因为这些价值观都是自由这个底层价值观的衍生物。只有捍卫了自由，其他价值观才可以生长。

但是自由总是面临着各种威胁，这种威胁不会随着自由概念的澄清而消亡，人类要永远面对的是那个时刻要颠覆自由的威胁。

根据抖音号：思想史万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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