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繁花》中的外贸公司细节

胡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电视剧《繁花》用璀璨烟火,勾起了观众对20世纪8、90年代的上海回忆。我看《繁花》感觉非常亲切,也很入戏,那是我们经历的那个时代外贸公司的真实写照。太佩服王家卫了!他把当年外贸行当的细节,展示的如此淋漓尽致,真真实实地还原了我们那会儿的生活场景。真是难以想象,王家卫是怎么编导的,这么多的细节收放自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我是1986年百万大裁军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返回故乡,几经周折进了外贸公司的。我们公司虽不在外滩27号外贸大楼,但在滇池路74号,也是与27号外贸大楼、和平饭店紧邻,到那里进进出出是常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想起那些年外贸公司的场景就是这个样子。公司的门房间、茶水间、办公室,桌子上的计算器,走廊上的工间操,中饭后的午休,还有公司客户来来往往人流如织,简直是一模一样。那时候午休还有个活动就是打牌,我们公司的同事喜欢打桥牌,我也跟他们学会了。如今有了网络桥牌,退休十多年里,桥牌陪伴我休闲娱乐、活络脑子。当时除了工作就是学习,学外贸业务、学英语、学计算机、学开车,还有就是学桥牌,再有就是学会了旅行,尤其是国际旅行,这些都是我后半生享用不尽的智慧财富。最可笑的是刚进公司的我四十岁了,竟然要跟汪小姐那样新进公司的大学生一起学外贸生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当时我们用的就是那样的计算器,比一般的大一点,每天不离手的算账。瞬息万变的市场,要在计算中捕捉机会。通过敲打计算器,决定订单、客户、厂家的取舍。《繁花》中的股市风云扣人心弦,我们抓住汇率调整、税率变化的机会,一赚就是上亿,过程也是惊心动魄。四闯欧美封锁下的利比亚,二十六天十三个起落开辟非洲市场,冒险进入战乱中的南斯拉夫、在纽约展智斗美国之音记者……实施“百万工程”、“四G方略”,培养“讲英语、会电脑、能驾驶”外贸业务员,外贸行业也是细节决定成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疯抢认购证那阵子亲眼目睹过,虽然没有跻身抢购,但也操作了入股信用社、交通银行。此后信用社演变为城市合作银行、上海银行,以及交通银行,后来都上市了。我们手持的股份都是大大升值,交行股份成为公司一大笔财富,上海银行股票化为职工福利。我至今还保留着上海银行的股票,舍不得抛掉,二十多年的收益是一大笔养老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出口创汇发展时期,上海年出口80亿已是特大喜讯。那时上海滩最活跃的就是港商,他们手握大批纺织品订单,进出外贸公司派头十足。随着外贸体制的改革,一批外贸精英纷纷下海自己开公司了。这些过程《繁花》中都刻画的丝丝入扣,我们这些过来人不得不叹服。汪小姐只身驾车去诸暨、闯深圳找厂家的情节,使我想起我们那时跑遍江浙寻觅货源厂的经历。8、90年代没有高速公路,318、320国道刚刚开始修建,交通是非常不便的。开始时坐长途车、搭便车,后来是自驾车,个中的艰辛,与电视剧里描述的差不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那些年里,为了搞货源飞新疆、下两广……,只要是有线索的地方都会跑到。当一船船茶叶、白糖、番茄酱、白芸豆运往被欧美封锁的利比亚,一批批货物输送到新开发的中东、非洲市场,换回巨额外汇和丰厚利润之时,那种成就感之后再也没有过。当然也有遭遇“滑铁卢”输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真可谓繁花落尽,曲终人散,不响为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汪小姐被诬陷下厂的那段戏,让我想起了我们公司的外贸工厂、外贸仓库。我在公司工会工作过几年,经常跑工厂、仓库,这个场景也是很熟悉的。甲肝流行那年,工厂车间改成了隔离病房,上上下下携手努力共渡难关。外贸公司福利不错,逢年过节都要给职工分发农副产品,我们公司甚至发过“圆台面”,这个时候我们工会是最忙的部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在80、90年代,上海是全国商品市场的制高点。在这一波浪潮中,江浙发展了许多火遍大江南北的国民品牌。所以,《繁花》里的“范总”不止一位,而是一群江浙企业家。我们搞货源结识了许多厂长,尽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总体来看跟《繁花》里的“范总”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我们公司开始招待客户、厂家宴请是领导和有关人员出席,后还要自己付0.5元的就餐费,后来改成轮流。我担任一定职务后常常是推也推不掉,有时候还是接二连三,简直成了一大负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那时候的上海,活力渐升,百花齐放,各行各业都在努力拼搏。南京路、黄河路、进贤路的餐馆生意兴隆,我们由于业务关系,自然留下了不少身影,和平饭店也没少去。虽然彼时物质还不太丰富,收入也不高,我们外贸公司每个月有5元钱奖金都算是好的,但生活的压力不大,人们的笑脸是那么真实与平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繁花》写了上海,也写了我们的家国记忆,写了时代的篇章。有些人看到《繁花》,满眼光影斑斓;有些人看到《繁花》,满地落英缤纷。这种丰富和复杂恰恰是《繁花》最让人迷恋的地方。原作中有不少细节是通过留白的方式让读者去想象,而剧集试图丰富这些留白,剧集与原著相互补充、互相照应。这部作品的最终呈现也成就了难得一见的繁花似锦,因为挣扎,所以动人。一朵花的美丽不单单是因为长成了什么样子,更取决于努力生长的姿态。《繁花》散尽,余香犹存。这部剧还点燃了人们对于上海方言的兴趣,让人回味无穷。《繁花》过后,人们在细细品味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里的人。</span></p> <font color="#ed2308">在伊朗访问茶厂,当地五星级酒店大堂悬挂着“DOWN WITH USA”的横幅</font> <font color="#ed2308">和塞族朋友洽谈在贝尔格莱德建立“中国商品城”的设想,如今义乌人把它变为现实。</font> <font color="#ed2308">柏林墙遗址与二战老兵留影</font> <font color="#ed2308">1992年在纽约,身后的世贸中心大夏“911”事件中被飞机撞毁。</font> <font color="#ed2308">智斗美国之音记者</font> <font color="#ed2308">在利比亚的日子里</font>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长途飞行途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