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家隔壁搬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叫郭春晓。她比我小一点,白白的脸,毛嘟嘟的大眼睛,梳着两个麻花辫,油黑的头发每一股发辫都发着亮光。她好看的让我觉得我姥讲的故事里的仙女一定就长这样子。听说她家是市中心的,也不知道为啥搬到我们这城边子来,住在简易的鞍钢职工房区。</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们那疙瘩不叫男孩、女孩。都叫丫头,小子。我听春晓她妈总叫她‘春小儿,春小儿的’,还总合计一个丫头怎么起个小子名,后来读了“春眠不觉晓”,才感到春晓的父母好有文化啊!我们那年代都叫什么:凤娟,玉芬,素荣,秀凤……等等。看人家春天生的就能叫春晓,厉害呀!</p><p class="ql-block"> 喜欢和春晓玩一多半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每当我俩在一起玩,我都觉得春晓就像我最喜欢的一本连环画,每次我都小心翼翼的翻看,生怕弄坏了那美丽的封皮。</p><p class="ql-block">一次春晓的奶奶来了,春晓告诉我们奶奶今年66岁了。于是大人们就悄悄的说:六十六不死也的掉块肉!那时感觉六十多岁年纪太大了。于是我曾仔仔细细的去她家看她奶奶哪里缺块肉。哈哈!</p><p class="ql-block"> 我和春晓最喜欢做的游戏是做花窖,就是在土里挖个小坑,把捡来的彩色玻璃碎片放里,然后用透明玻璃盖上,正午的阳光照进来,五彩缤纷的特别好看。一天春晓拿着一块红色的玻璃放在眼前,忽然高兴的说:快看啊,太阳不晃眼睛了!我拿过玻璃一看太阳不但不刺眼,怎么还缺块肉。我忽然想起六十六那个说法,于是我飞跑回家问我妈,:太阳要死了吗?掉了一块肉。我妈说没事的那是日偏食。从那以后我们常常用红色玻璃看太阳,却再也没有看到日食。</p><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我和春晓去房区后面的大菜地抓地老虎的蛹玩,这种蛹长得像缩小版的茧蛹一样,我们叫它‘东南西北’。把它捏在手上,尾巴朝上,捏住头大喊一声——东,它的尾巴就摇一下,再捏一下,南——西——北,每捏一下,都摇一下,好玩极了,如果用力捏住头大喊东南西北,它的尾巴就摇个不停,哈哈哈,这个游戏我俩经常玩到天黑,看不见尾巴摇了才回家。 </p><p class="ql-block"> 秋天的时候我俩喜欢去捡杨树叶,看谁捡的树叶大,然后把那树叶的柄揪下来,一人拿一个互相勒着玩,看谁的树叶总也勒不断。为了能找到一个最结实的树叶柄,每天不停的往家捡树叶,终于春晓找到一个最粗壮的树叶柄,打败了我所有的树叶,为了这个叶柄不折,保持柔韧性,春晓每天把它泡在水碗里,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叫大宝。在那个没有淘气堡,碰碰车,麦当劳,珍珠奶茶的年代,我们的快乐依然是无穷无尽。</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憧憬着一起上小学的时候,春晓家又搬走了,人生中我第一次知道了失落的滋味。</p><p class="ql-block">后来慢慢长大了,每当听到孟浩然的(春晓),我便想起那快乐的童年,和童年里那个像仙女一样美丽的——郭春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