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姥爷的富农成分的来历和《活着》里的故事有一拼。他哥们好几个,他排行老二,人称傻二,就知道种地,即使老年了也还和我说“没有千顷地,难打万担粮”,1948年底门头沟区解放的早,开始土改,在那跑买卖的老大、老三知道了跑回房山区(当时良乡县)老家,问傻二,你还买地吗?答:买啊!“行,我们哥俩把地给你!”得!——傻二拿大银元就买了地!49年土改开始登记,75亩地,三个院子,一挂大车,还有骡子,工作队了解真实情况后给定个富裕中农,傻二不同意,说,我不穷啊,自己要求定的富农。房山县当年土改温和,没有山西、河北北部那边的凶恶打人甚至打死人,所以街坊四邻也没有什么大冲突,就是把地分了,院子分了,浮财分了。等但到了文革时期一帮小年轻可不管什么辈分乡里乡亲里,开始学电影里的方式弄斗争会、打人。我姥姥受不了上坟地里树上要上吊,被三姨姥姥救下来,说,你死了就算了,可你还有老锤子呢!(我老舅小名儿叫老锤子,当时7岁多),所以就没有死成。我姥爷听说了大兴区那边打死地富分子,下破了胆,害怕这边贫下中农来家翻腾,把埋地下几十年的一罐子袁大头交给公社的军代表,也没敢要个收条,(等改开以后摘帽我回去问他怎么不找公社要回来那袁大头啊?他说都不敢问人家叫什么名,稀里糊涂就交了)我姥爷就埋怨我姥姥当年管他太严,说,“要知道有今天这样我去前门逛窑子把钱花了也比这强啊!”[流泪]</p>